第四十五章 毀容

  “懶豬！起床了！”一陣煩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驚擾了我的好夢，我煩躁地蒙上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卻不妨被人從外麵一下子扯開了被角，緊接耳膜便受到了無盡的摧殘，我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就看見伽言一張欠扁的大臉，我伸了手去撲騰著打他，他順勢躲開，站的老遠，我一把拉起被子，衝他喊：“討厭鬼！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 他嘻嘻地笑著：“我從小看你長大，什麽沒見過，你害羞個什麽勁！再說了，就你那個平板身材，有什麽可看的。” 我夠了床頭的花瓶去扔他，他一個轉身，將花瓶接在手中，摸了摸小心翼翼地放下：“敗家丫頭，好好的東西也惹你了？” 我沒好氣地說：“你惹我了！” 他轉了轉眼睛，哀歎一聲：“哎、本來我做好了紅燒豬肘，想叫你起來吃飯，奈何你從路上一直睡到回來，又從回來一直睡到現在，師兄好心來叫你起床，卻被你一頓打罵，罷了罷了，我還是端給金子吃吧。” 我一聽紅燒豬肘立刻來了精神，人也不困了，飛快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伽言壓抑的笑聲傳來，我瞪他一眼，他扔下一句：“快把你那身臭味熏天的衣服換了，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洗完澡出來吃飯。”然後跑了。 我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外衣已經脫去，裏麵髒汙不堪的裙子皺皺巴巴地纏在身上，我居然就這樣還能睡著，抬起袖口聞了聞，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傳來，我腦袋一陣發暈，天哪，我怎麽這麽臭！我流著被熏出來的眼淚去照鏡子，暗黃的銅鏡裏那個髒亂汙濁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是我麽？頭發像個鳥窩，上麵還插著不少帶血的羽毛，雜亂地垂在臉上，幾乎蓋過了眼睛，我抹了一下才發現，額頭還有一道很深的傷口，上麵敷著一層暗綠色的糊狀物，血凝固在四周，合著不知名的液體紅紅綠綠的混在一起，臉蛋上也都是橫七豎八、深深淺淺的傷，整張臉幾乎看不出原來的半分模樣，我心裏一陣悲鳴，想要捂臉，可是一雙手更是慘不忍睹，滿是血汙，就連指甲縫裏都是泥垢和不知名的帶血的羽毛。 伽言居然就這樣把我扔在房裏不管！我心裏有些氣憤，可又一想，他一個有著強烈潔癖的人能忍著這濃鬱的味道把我背回來已經很不容易了，遂放棄了要大罵他一頓的念頭，我手腳並用飛快脫去身上的所有衣服首飾，衝進浴桶裏泡了半個時辰，還是覺得那股臭味如影隨形，隻好繼續搓洗，直到伽言在外麵叫：再不出來豬肘子就喂狗了！我才趕忙擦幹淨爬出來，胡亂套了一件衣裳，將地上一攤髒衣物打包扔出去，趿拉了鞋子跑出去，“伽言！不許動我的豬肘子！” 伽言正拿筷子夾起一塊肥嫩的肉送往嘴邊，我飛快撲過去咬住了那塊肉，從他筷子裏奪進自己口中，等他發火時，那塊肉已經祭了我的五五髒廟。 他厭惡地拿起筷子就要敲我的頭，我靈活躲開，沒想到伽言也會馬失前蹄，他手中的筷子居然脫手而出，滾落到了地上，我衝他做了一個鬼臉，他忽然愣住，盯著我的臉看，我瞪他一眼：“怎麽了嘛？嫌難看就直說！” 他緩緩站起身來，臉上表情都在發抖，我氣極，我現在就算是破了相，再難看也不至於到了這種令人發指的地步吧？伽言忽的抓住我的肩膀，將我拉置身前，我被他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伽言？師兄？你怎麽了？” 他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眼神中全是驚慌失措：“芷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