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紅眼睛

  “我？我怎麽了？” 他抓地我的肩膀生疼，手指似要摳到我的骨縫中去，我皺起眉，“伽言，你到底在幹什麽？” 他口裏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你的眼睛……怎麽會變成這樣？” “眼睛？我的眼睛怎麽了？”我剛才洗澡的時候沒有發現異常啊，也都能看的見，他聲音有些顫抖，又喃喃地重複了一遍：“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大力甩開他的手，奮力向房間跑去，伽言跟在我後麵，我瘋了似的撞開門，跑到銅鏡前，屋子裏的燈火不夠亮，我直接捏了一個訣，身後的一排蠟燭亮起，燈火照亮了鏡子，我終於看清我的模樣……除了臉上五花八門的傷，還有一隻眼睛，居然變成了紅色，鮮紅的顏色，像血一樣，整個染滿了眼眶，我努力揉了揉眼睛，鏡中的人眼沒有絲毫變化，我心裏一陣寒涼，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伽言站在我身後，手輕輕壓上了我的肩膀，我用力扯起一個看起來無所謂的笑容，從鏡子裏看著他的眼睛，我想開口說：師兄，沒關係的，你看這樣也很不錯嘛，多特別呀，可是我喉嚨幹啞，竟連一個字都發不出，最後臉上硬扯起的笑容也變成了苦笑，我一張嘴，眼淚就不爭氣地落了下來，我捂上自己的臉，不想讓他看到我哭，伽言從後麵抱住我，“難過就哭出吧……” 我心裏的難過一下子決堤，像是放開了閘的洪水，洶湧而出，我轉過身子來埋進他懷裏，最終變成了嚎啕大哭，哭到最後開始止不住地打嗝，伽言拍著我的背，一直在說：“沒事的，沒事的……” “怎麽辦？我變成一個怪人了！怎麽辦？” 伽言安慰著我：“沒關係，你不是怪人，你隻是生病了，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嗚嗚，不，這是報應，我偷用引靈禁術，違背天道、濫殺無辜，殘忍至極，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嗚嗚嗚……” 伽言將我扶起來，“你把當日的事詳細給我說來。” 我一邊哭一邊給他描述了經過，唯獨略過了星靈欺騙我說我們是私奔的戀人這件事，伽言眉頭緊鎖，聽我說完他才說道：“剡川上有一座長陽山，此山又有個別名叫做焦山，便是星靈囚禁你的地方，八角銀鈴和九門幻陣是那裏的兩大鎮地神器，我想盡辦法也進不去，此人必是有極為不俗的背景，因而能占用這上古法寶，他料定沒人能破解這神器，卻沒想到你偷看了空桑的禁書，又如此膽大妄為，敢賭上性命來相搏，你說你當時吸了八角銀鈴的靈力，而且它是與你相溶的，要不是那個婢女打斷，或許你真的會成功。” 我點點頭，“對，我就是感受到了它的吸引，才敢賭這一回的，隻是沒想打半路殺出個陳咬金來，差點讓我死在那裏。” “後來你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嗯，”我看著他，“我被她刺中之後銀鈴就開始迅速反噬，我根本控製不了，後來意識就不清楚了，好像有股巨大的力量一直在控製著我，等我再次清醒時，剡川已經是你看到的那個地獄般的模樣了，我心裏明白，那些都是我做下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