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戲精粉墨登場
「你怎麼在這？」
九耀一見到周乾就跟長了刺的刺蝟一樣跳到趙繁笙身前指著周乾問。
「巡查！」
周乾用餘光掃了一眼趙繁笙，見她越發憔悴，不經胸中悶疼，但想到自己曾告誡過自己的話，又覺得自己來這有些魯莽。
「巡查？我信你才有鬼，你一定是在跟蹤本大爺，你說，天庭那位給你啥了？讓你天天盯著本大爺？他把你困在舍城你還替他賣命，有出息么？」
九耀一邊跳腳，一邊又開始挑釁周乾，但今日的周乾並不想理他，而是轉身問一旁的趙繁笙：
「你的任務都做完了？」
他說話時語氣生硬，有點兒像上級詢問下級工作完成沒，完全沒有一開始朋友之間的那種親近。
趙繁笙抬眼，壓下心頭的煩躁與難受點了點頭而後無話。
『既然你不把我當朋友，我就不把你當朋友。』
她賭氣的想。
「謝謝你救了我哥哥，我這幾天會更加努力的接單，不過，我很想知道你做這些是為了什麼？舍城裡的人？還是監管者的義務？」
隔了許久，趙繁笙忍不住開口，面對接下來的任務，她想更小心翼翼一些，對於周乾的忽冷忽熱，或者是有意無意的疏遠，甚至是撞見昨天和薇婭這件事，趙繁笙終究是不想再繼續糾結下去。
她原本以為周乾對自己是溫柔的，後來才發現那不叫溫柔，那叫有求於人。
還有就是，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終有一天會分別。更主要的是周乾根本就沒有察覺這一點，自己還為難自己幹什麼？
「因為無聊，做這些純粹打發時間。」
周乾的回答非常敷衍，就連九耀都聽出來他在說謊，更別說趙繁笙了。
趙繁笙自討無趣便不多問，她還急著去開工，不能因為這裡而耽誤自己世界里的那些工作。
「九耀，你看我能學法術么？就是能一下就飛很高的那種，我想學，這樣的話我以後就不用麻煩別人，我可以自己回……回周乾的別墅。」
趙繁笙一邊比劃一邊朝著九耀問道，她不想每次出入舍城都靠別人接送，她想學會這些法術，以後自己可以來去自如。
「行啊，我教你啊，等會你回去的時候我就教你，其實很好學的，我有一套超級簡單的入門法術，以後還可以用來慢慢教你。」
九耀瞥了一眼周乾而後十分熱情的答應趙繁笙。
「你們是要走了么？」
而就在他們嘰嘰喳喳的說話時，水婧走出自己的院子，她腳步踉蹌，來到趙繁笙面前將一顆種子交給她，而後說道：
「這是康乃馨的種子，以前，問渠就算經常對我打罵，事後都會送我一束康乃馨，那時候，可能他就已經被那鬼魂纏住了。」
「可我這做母親的卻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發現，後來我被妖王捉住，用人妖不得相愛的罪名關入舍城，我想那時候的問渠應該是最恨我的，被母親拋棄的感覺應該非常傷心，一切都怪我，怪我出不去陪他。」
僅僅幾句話，水婧的眼淚又開始落下，這次她的淚珠化成了晶瑩剔透的水晶，隨之她露出妖怪的真身並使用法術將自己的妖元注入了種子里，種子散發著藍色的光芒，在趙繁笙手裡散發出溫熱。
明明湖水是冰涼的，明明水婧的血液也是冰涼的，可是，它們卻擁有世界上最溫熱東西。
「現在這顆花種和我的妖元化為了一體，你將它種在舍城外任何地方都行，我想回家，我想當花開的那一天，用我所剩的感知看一看，看看舍城外的世界，看一看那人間是如何滄海桑田。」
她面容憔悴的說著而後露出了最溫暖的笑容，這笑容讓趙繁笙小心翼翼的握緊了手裡的種子。
九耀和周乾都沒有開口，縱使大能，這舍城裡所有人的願望都是和水婧相同。
從水婧家裡回來以後，趙繁笙一直悶悶不樂，一開始周乾並不打算去管她，但趙繁笙卻坐在沙發上坐了一夜，這讓周乾有些忍不住了。
站在趙繁笙身後，他將安眠咒拍在她的背後，不一會兒趙繁笙便睡了過去。
趙繁笙真的非常疲累了，眼圈下是清晰可見的黑眼圈，周乾走過去彎下身看了一會兒，發現這傢伙睡覺的時候竟然皺著眉。
是什麼讓她如此苦惱？是水婧兒子的死？她還在責怪自己？
周乾看了會兒，覺得她皺眉的樣子實在是讓自己不舒服，便又施法給趙繁笙安排了一個美夢。
夢裡是一片冰雪茫茫，一位穿著月白色長袍的少年笑著說：「姐姐，我給你吹一段曲子吧，我娘教我的，可好聽了。」
雪下的很大，夢裡的趙繁笙聽著那首曲子心裡柔軟而又平靜。
少年靜靜的坐在亭子里，面容模糊，但趙繁笙潛意識裡似乎畫的出來輪廓。
應該是很俊朗的少年，劍眉冷目，眼眸深邃，五官精緻，笑起來能一掃心裡所有陰霾。
那是……周乾的模樣。
趙繁笙突然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夢裡自己的心真實到不用再多加懷疑。
見趙繁笙終於笑了，周乾自也跟著微微揚起嘴角，他伸出修長白凈的手指點了點趙繁笙的嘴角，然後抱起趙繁笙準備送她進房間。
「周乾！你是禽獸！」
周乾心下滿滿當當的柔情卻在轉身時聽見這麼一句。
「這夢終究是做歪了。」他無奈。
可聲音的主人，也就是趙繁笙，仍然無知無覺的繼續道：
「媽，我想吃麵疙瘩湯。」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周乾又重新邁開步子，心裡默默的記住了趙繁笙的這句話。
——
第二天一大早，趙繁笙是驚叫著從床上挑起來的，她還沒來得及去想自己什麼時候睡在床上這件事，就匆忙從畫里鑽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卧室，她慌急慌忙的化了個妝就出門了。
今天是趙繁笙進組的日子，她三個月前面試了一個劇，前不久這個劇組的副導演打電話來通知她今日進組拍戲，這是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角色，雖然依舊是個配角。
「來來！，快快快！這邊道具組準備！」
「你還在磨嘰什麼？導演已經在喊了。」
「大哥，你再用力點，下手狠點，你這樣拍不出來效果！」
「等下楚言姐拍完了，你把這交給她，千萬別忘了。」
剛到劇組門口，各種聲音就已經傳入了趙繁笙的耳朵里，劇組的生活緊張卻又十分熱鬧，這種回到現實生活的感覺讓趙繁笙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氣，終於從憋悶的情緒里走了出來，似乎是昨夜睡的格外香甜的緣故，她今日元氣滿滿，工作熱情飆升。
這樣想著，她加快自己的節奏跟上劇組，在罵聲中尋找更多的真實感，她笑容滿面、點頭哈腰，為自己的遲到不停的道歉，這讓製片人和副導演有些發愣，總覺得這姑娘腦子有點問題。
整個拍攝過程十分順利，除了女二上場時出了點意外，其他的事情都非常順利。
中場休息時，趙繁笙穿著小丫鬟的衣服坐在一旁看劇本，她的戲份並不多，所以劇本也寥寥幾張，但是卻看的十分認真。
「呦～看劇本看的這麼認真？」
突然，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站在趙繁笙的面前，她語氣嘲諷，聲音刺耳，趙繁笙抬頭，見是剛才被她潑了水的羅可可，確切的說是被自已飾演的丫鬟潑了水的女二。
羅可可長相十分的美艷，可不知是不是導演有意為之，這位羅可可女士無論是眼睛，還是其他五官，都與趙繁笙相似極了，毫不誇張的說是簡直一模一樣。
已經不止一個人說趙繁笙是整容臉了，而且是照著羅可可的容貌去整的，這讓趙繁笙嘴巴上不敢講，心裡卻十分不悅。
「我聽別人說，導演安排你是想讓你頂替我的位置直接做女二？」
羅可可此人真的如外界傳言那般小肚雞腸，剛才趙繁笙用水潑她時真的已經入戲很深，完全忘了她的身段、地位不如別人高，也忘了羅可可的報復心非常重，此時，羅可可的話剛說出口，趙繁笙就知道來者非善。
「可可前輩，看你這話說的，怎麼會呢？我演技那麼差，怎麼可能替你演女二？就算可以，電視劇播出，女二換了人，那時候也無法和觀眾交代啊？」
趙繁笙在娛樂圈爬摸滾打，見機行事的本領還是有的。
「哼，是么？那你幹嘛整成我的模樣？是覺得這部電視劇里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可以博取更高的關注度么？」
羅可可今日就打著欺負新人的態度來的，她看似在挑釁趙繁笙，其實是對導演的安排極其不滿。
羅可可在娛樂圈裡其實後台並不大，她之所以能混到女二的位置，其實是因為她吃得開，至於如何吃得開，那就不必多說了，這一次，恐怕是因和導演私交出現了問題，所以明裡暗裡有些不滿，想鬧一鬧給趙繁笙和導演看看，她眼睛里容不下沙子。
可趙繁笙無辜啊！她心裡想「這女人實在是沒有腦子，用這種方式給導演製造麻煩，明裡暗裡指責他，恐怕以後娛樂圈裡是不打算混不下去了。」
「我不需要關注度，我只想安安穩穩拍戲。」
趙繁笙拉下臉，不打算和她計較，繼續安靜的看劇本。
可她剛翻頁，劇本就被羅可可搶了過去，並且當著她的面撕了個粉碎。
「你幹什麼？」
趙繁笙起身，明顯有被激怒到，她語氣不悅，眼神鋒利。
「幹什麼？我就是想讓你自己滾，反正你的角色不重要，換成誰都可以，但是請你別頂著和我一樣的臉來我面前蹦噠，像個小丑一樣給我丟人現眼。」
羅可可四下看了看，發現這邊沒有劇組相關負責人，就奸笑著擰開自己助手手裡的礦泉水。
「繁笙，你剛才水沒有潑開，像是擠出來的，我教你，你應該這樣潑。」
她一邊擰笑一邊假模假樣的說著，然後將礦泉水直接潑在了趙繁笙的臉上。
「你幹嘛？」
趙繁笙沒反應過來，一下子被潑的滿臉都是水，她驚叫著後退一步。
氣憤，這是唯一能形容自己現在感受的詞語，彷彿心臟著了火一般的氣憤，壓抑不住，讓人忍不住想抽羅可可一巴掌。
趙繁笙用手擦乾臉上的水，正巧，此時女主和男主從遠處走了過來，她靈機一動，將心中的火焰燃燒到最高峰，卻冷靜自若的開口道：
「可可前輩你不能這樣！雖然我剛才得罪了你，但你也懲罰我了，你用水潑我、罵我、侮辱我，我怎樣都可以忍受，但你怎麼可以罵楚言前輩演技差，狐狸精？莫不是你惹不起她拿我來出氣？或者說……你想做女一？」
此時此刻娛樂圈真戲精趙繁笙，粉墨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