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散朝
第185章 散朝——
怎麼可能?
趙時幽幽的看向韓琦,看向富弼,甚至看向文彥博,文彥博微微皺眉,他們雖然嗜愛中性筆這種能大幅度減輕他們工作難度的神器物件,但是,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三就顯得有些太小瞧他們這些相公了。
想著,
文彥博彎腰撿起了那支筆,低頭看了一眼,微微苦笑:「殿下若想贈,直接贈就是,何必做這小手段。」然後回頭作揖道:「陛下,開封府尹說他……遵旨。」
趙禎……便也愕然的喘了倆口粗氣,然後無奈道:「這朝堂真是被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百官均以為他在罵陳郁,急忙齊聲道:「臣等有罪,請陛下責罰。」
趙禎則擺擺手,也懶得說明,只是扭頭看向了張茂則,張茂則心領神會,往前走了倆步,高聲道:「有事啟奏,無本退朝。」
諫官范鎮出列:「臣彈劾外戚李瑋左右盡無賴之人,請陛下慎選之。」
「再議。」
「是。」
「散朝。」
趙禎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的駁斥了范鎮所言,然後便擺擺手散朝,然後正要讓張茂則把趙時叫過來,看朕不好好的教育他一番,就見……
「太子殿下。」
「殿下。」
「殿下。」
百官散了,竟都沒有急著走,反而是三三倆倆的往趙時那裡匯聚……
哼
趙禎登時就決定三個時辰內不想見他,趙時恍然無知,否則,必定狂喜,畢竟,趙禎的愛子之親固然可感,就是有時候也難免會讓人有些承受不住,趙時正需要一些喘息之機,團團拱手道:「陳邢院,段制赦,杜學士,文……」
文彥博一隻手轉著一支筆,沒好氣的揮散了圍在趙時身旁諸臣,然後無奈的看著趙時道:「郎君想贈直接贈便是,何須做這些小把戲?」
趙時搖搖頭,
萬一你們拒絕怎麼辦?
況且……
「直接贈,文相公願意要嗎?」
文彥博怔了一下,
然後抬手示意趙時邊走邊說,散朝之後,百官不能再大殿久留,然後苦笑道:「恐怕不願,而且還會覺得郎君年紀輕輕,心機頗深。」
這就是了啊!
趙時雖然現在中性筆極多,不是很吝嗇毀壞幾支,但是,有更好的方式,為何還要腆著臉湊上去硬送?
富弼有些不願意聊這個話題,畢竟是他先動的手,然後湊了個機會,幾人一起邁步跨出門檻,笑問道:「我等今日均有些輕視了那小小一個監察司諫,萬沒想到一個監察司諫竟然能貪墨如此之多。」
「是啊!」
韓琦接話,這是他今日真正有些沒想到的地方,忍不住看向趙時:「不知郎君是如何看出來的?」
因為無憂洞就是我的地盤,
趙時搖搖頭:「原因有三,一,諸位相公可能不知,別看無憂洞只是地下溝渠,但是它蘊含的能量卻絕不會少,二,諸位相公難道沒有發現,一彈一跪,他們配合的有些太默契了嗎?」
文彥博,富弼,韓琦……嗯……劉沆一怔,他們只是一時間有些輕視了這麼一件對他們而言完全算不上事情的小事,但是,一旦注意到,幾乎瞬間:「郎君是說……」
「棄車保帥?」
「只是……」韓琦幽幽看著那名彈劾官員被狄詠攔下,趙時剛才就暗示了狄詠,韓琦繼續道:「棄車保帥,總要大難臨頭,近日也未曾聽聞誰查察了無憂洞之事,怎麼會……」
說著,
韓琦一怔,緩緩看向了趙時,趙時點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我逼的。」這也不得不感嘆一聲那幕後之人的機敏,他幾乎連趙時有點眉目都等不及,便已經開始棄車保帥了,現在恐怕連……作案穿的內襯,都一把火燒了。
文彥博微微皺眉:「郎君所言,是否有些危言聳聽了?」這就是中性筆的作用,沒有中性筆,文彥博用詞必定更加不留情面,甚至,文彥博都不太可能跟趙時交流,趙時點點頭:「確實,畢竟我到現在都只是猜測,說不得這倆件事很可能就是巧合,是全然無關的倆件事。」
而且,
如果趙時猜測成真,那,監察司諫雖然完全算不上大官,但是,能讓這樣的京官心甘情願的冒頭,主動被棄,那作為謀后之人的身份,便幾乎百分之百會觸及到相公這一層級,哪怕是處於這一方面的原因,文彥博也不得不在趙時無充足證據前,給與否定。
否則,
人心惶惶,朝廷大事如何處置?
趙時很理解,所以便只是有人問起,簡單的扯上倆句,然後便提出了道別,文彥博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郎君雖聰慧仁義,卻畢竟年幼,我等明日小朝,便會上奏為郎君擇三五良師,望郎君,早做安排。」
這便,
又是中性筆的好處了。
哪怕誰都知道,一支中性筆絕不可能讓一位牽扯極深,家族,自身,都有利益立場的相公倒戈,但是,立場歸立場,立場之外,相互坦誠些,友好些,不是很好嗎?
趙時拱手道謝,然後……一個箭步就竄上了馬車。
無他,
趙時雖然中性筆如今勉強算得上是用筆自由,但是,那也最多讓三五人用筆自由,絕不包括歐陽修這種每日幾萬字幾萬字寫的用筆大戶,但是,歐陽修早就在旁邊蓄謀已久了,只是看趙時跟相公們好像再聊正經事,便等了一會,這會看到趙時上車,自然一個箭步就竄了過來……
「我沒了。」
趙時急忙回答,然後讓程平趕緊駕車走,只是,歐陽修恨不能扒在車輪上:「殿下,老臣這種每日筆耕不輟的人您不給,您為什麼要給文彥博這等偷奸耍滑之人?」
文彥博臉黑了一下,
歐陽修就好似朝堂的攪屎棍,誰碰誰倒霉,不論你是友軍還是敵人,而且……
「郎君能有多少?」
韓琦揪住了歐陽修開始給歐陽修數:「我一支,富弼一支,文彥博……倆支,再加上官家的倆支,郎君縱然是制那中性筆之人,又能再有幾支?」
「就是啊!」
趙時狠狠的扯開羽絨服:「我又不是造筆的,我能有多……」
話未說完……
撲通
就好似鐵錠,足足一大捆的中性筆,重重的砸在車轅上,砸的馬車都好像顫了那麼……倆顫。
「畜牲啊!」
別說歐陽修了,
就連本就沒準備獲得,只能是眼巴巴羨慕看著文彥博等人的劉沆,都猛的泛起一個念頭:搶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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