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春和景暖篇 嘴巴還疼
顧寒畢竟也是人,他的速度慢了下來,更要命的是她勒的太緊了,他快喘不上氣兒了。
不鬧了,他自動停止,後背上的人就壓著他一起倒在了地上。
符瑾一緩過氣兒來就喊:“顧寒,你服不服?不行了吧?”
他攤開四肢,不跟她爭嘴頭上的勝利,閉上了眼睛。
符瑾見他不說話,自然也安靜下來。
她趴在男人堅硬的胸膛上,那麽近的去看他的臉。
第一次發現,他的睫毛雖然不是很長,但特別濃密,這樣垂下來的時候厚厚一層蓋在了眼瞼上。
很好看,很性感。
縱然他一直陰沉著臉,但也是個大帥哥,這也是符瑾當初選擇跟他合作的原因之一。
沒法子,完全抗拒不了,符大小姐不僅是顏控,還是聲控和手恐。
這些,顧寒都有了,而且還是極品。
每次聽到他低沉磁性的聲音,符大小姐都有想要談戀愛的感覺。
現在,他這樣被自己壓在了身下,還是乖乖待宰割的模樣,她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低頭親著他的嘴角,她說:“寶貝兒別怕,姐姐會對你溫柔的。”
顧寒猛然張開了眼睛,裏麵的寒芒讓符瑾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他把人給弄開,“別鬧了,回去睡覺。”
符瑾大腿跨過了他的腰,“我要跟你睡。”
“符瑾……”
“老婆跟老公睡,這是合情合理裏。你拒絕我就是家暴,家庭冷暴力。”
她這些倒是知道的門兒清,顧寒真是服了。
他起來,把勾著他的符瑾也給抱起來,送回了她的房間上床上。
符瑾跪在床上高喊:“顧寒,你不是男人。”
顧寒不可置否,對她微微一笑。
天啊。符瑾覺得自己不行了,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
顧寒回到自己房間就鎖了門,然後去浴室洗澡。
等他出來的時候的時候,發現符瑾正躺在他床上。
這女人故意把睡衣領口扯開,裙擺也撩到了大腿間,是真覺得他能做柳下惠嗎?
顧寒這次沒再逃避,他穿著一條薄薄的睡褲上了床。他發誓,這次一定要把符瑾弄到哭為止。
他躺下關燈,可足足等了五分鍾,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沒撲上來。
這不科學呀!費勁心思進來,難道就是為了純睡覺?
他翻身靠近她,聽到了她的小小呼嚕聲。
還真是睡了呀!
顧寒哭笑不得,剛才在浴室裏衝過冷水的身體再度膨脹起來。
她說的很對,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動物,即便不愛她,也抗拒不了她美好身體的吸引。
符瑾睡的很安穩,甚至都沒有用倒時差。
早上醒來,她看著陌生的房間,忽然想起昨晚是跑到了顧寒的床上。
身邊空空的沒有人,但從枕頭的凹陷來看,他是睡在這裏的。
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次勾引他,這個男人每次都那麽理智。
不過昨晚她也太不敬業了,竟然自己先睡著。
哎,這顧寒還真跟千年冰山一樣,想要拿下來十分困難。
她打了個嗬欠,爬起來回去梳洗。
等她收拾好,就看到顧寒一身汗的從健身房出來。
他隻穿了一條黑色運動褲,褲腰卡在胯部,露出了平坦結實的小腹和性感的人魚線。
符瑾吹了聲口哨,伸手就要摸一下。
顧寒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符瑾嘟起嘴巴,“真小氣,摸一下也不行嗎?”
“不行。”
“那你為什麽要露出來?明顯的就是在勾引人。”
顧寒皺眉,“歪理。”
“這還不是跟你們男人學的嗎?公車上小姑娘被騷擾就說因為人家穿短裙露大腿不摸她摸誰。”
這是符瑾方才看的一個網絡新聞,剛好用在了顧寒身上。
顧寒搖頭,“那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跟別人說什麽有關係。”
符瑾冷笑,“是呀,你能管住,我就是光著在你麵前,你都能讓我是空氣。”
話說完,她傲嬌的一甩頭發,就要從顧寒麵前走過去。
顧寒頭腦一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幹……”話沒說完,她就給顧寒咬住了唇。
是咬,真的咬,貨真價實的咬。
她疼得嘶氣兒,抓著他的肩膀想要他放開,可是剛張開嘴巴,就給了顧寒攻城略地的機會。
吃早飯的時候,符瑾一直在摸嘴角。
顧寒奇怪的看著她,“嘴巴還疼嗎?”
疼倒是不疼了,就是總感覺酥酥麻麻,好像他的氣息還在她唇上一樣。
他們親吻的時間很長,幾次換氣的時候他就在她耳邊說些少兒不宜的話。符瑾真沒想到看起來陰寒禁欲的顧寒說起葷話兒來厲害的一匹,她這“女流氓”都招架不住。
偷偷抬眼去看他,她覺得自己臉上都有少女紅了。
這種感覺呀,好久都沒有了。顧寒這個老男人,給了她初戀的感覺。
等等,戀愛嗎?
一頓飯,顧寒給她看的毛骨悚然,最後隻好放下筷子說:“你慢慢吃。”
“喂,你要去哪裏。”
“幫我妹妹辦一些手續,你自己安排你的節目。”
符瑾也放下筷子,切,還是把她給當外人。
符瑾這次來是有個投資項目,所以今天海城市委的人要接待她,但是她興致缺缺。沒有顧寒在身邊,她懶得應付別人。
顧寒在海城呆了一天就飛去了京都,沒讓符瑾跟著。
他在京都呆了好幾天,回來後顧暖就覺得他不太對勁兒。
顧暖還以為他的事兒有麻煩,就問他,“哥哥,怎麽了?是還有麻煩事嗎?”
顧寒搖頭,“沒呀,你怎麽看出來的?”
“你別騙我,我們可是兄妹。”
“嗯,沒騙你,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顧暖點頭,“就是黃豆沒法帶走,讓它在這裏陪著爸爸吧。”
“黃豆,這名字?你怎麽給狗起的名字跟兒子差不多呀。”
“是周景泗起的,狗是他的。”
提到這個近乎禁忌的名字,兄妹倆個人都沉默了。
“暖暖,這次離開前你回趟京都吧,把外公的房子料理一下。那房子現在還是周景泗找人打理著,工資是他付給人家的。”
這一直是糾纏著顧暖的問題,外公的房子她舍不得賣,以前以為自己家的房子沒了,以後爸爸和哥哥都回來了可以住在那裏,現在卻沒想到要遠離故土到他鄉。
見她不說話,顧寒又道:“你要是不願意,我再過去一趟也行。”
“不用了,我去吧。外公的東西還是我熟悉些,你多陪陪嫂子,來了海城這些天了,你整天往外頭跑,把她一個人扔在酒店裏。”
顧寒愣住,“你怎麽知道她自己一個人在酒店?”
“她都來家吃了好幾次飯了,你怎麽還這麽粗心?女孩子要哄的,雖然我不知道她什麽底細,但我覺得她對你對你的家人都很好,哥哥你既然結婚了就好好對人家。”
顧寒看著自己的妹妹真是一言難盡,隻好點點頭。
顧暖回京都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設的,她打了電話給蕭南,讓她去機場接她。
從顧暖故意疏遠蕭南後倆個人很長時間沒見了,一見顧暖蕭南差點哭了,“暖暖,你……”
顧暖抱了她一下,“南姐,對不起。”
往事不必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很多愛與恨抹不去還在心裏。
蕭南的車裏放著這首歌,外麵是京都琳琅繽紛的夜景,顧暖恍若隔世。
在等紅燈的時候,蕭南忽然指著外麵說:“你看,周氏的大廈,明天就要拍賣了。”
“什麽?”顧暖望了出去,這個大廈她當然熟悉,這在京都是標誌性建築之一。她也曾經上去最高層周景泗的辦公室。在他的休息室裏,她跟做夢一樣和他翻雲覆雨。
一切都變了,就連風雲百年的周家也被挖了地基,可見沒有什麽是永恒的。
“大家都說周家的倒台其實是周景泗自己挖斷的根基,他瘋了。”
對於一個前夫,顧暖不知道該怎麽評級,隻好幹笑兩聲。
過了一會兒,她才淡然的問:“那周景泗呢,他的病好了嗎?”
蕭南側過臉驚訝的看著她,“周景泗病了?我不知道呀,這個真沒聽說。”
“他沒住院或者出國治療嗎?”不知為何,顧暖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
蕭南茫然的搖頭,“他得了什麽病?不會是艾滋吧,那樣風流的一個人,我總覺得他就該的這種病,那才叫報應呢。”
所以向著顧暖的朋友,都覺得周景泗是罪有應得,活該這樣。
顧暖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遲疑了一下她才說:“不是的,他是車禍後遺症,腦子裏有血塊,需要手術給取出來。”
“這樣呀,怪不得他那麽瘦臉色也那麽難看。我還以為他在吸粉兒呢。”
“南姐,你什麽時候看到過他?”
蕭南想了想,“很久了吧,大概半個月前,他去了一趟澳門給他媽媽還賭債。回來他就讓他媽媽跟他爸爸離婚了,分的財產大部分也還了賭債。現在他媽媽被他送到了鄉下去療養,我還是在機場看到他的。曾經英俊瀟灑的周四,變得慘不忍睹。”
是的,他真的變了,顧暖那次看到他在車裏咳嗽,就覺得他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死亡的灰喪。
他這樣自暴自棄,是不想治療了嗎?
忽然,顧暖心頭升起了一簇火,很生氣。
他這個樣子打算給誰看,給她嗎?算是對她的補償,表示自己的後悔?
太惡心了,周景泗你這根本是無賴行為,你以為你這樣死了我會心生內疚一輩子不安嗎?你錯了,你死了後你兒子更不會知道他父親是個混蛋,你的一切都會和你的身體一樣被燒成灰。
蕭南看到她發紅的臉色,不由得皺起眉頭,“暖暖,你沒事吧。”
顧暖笑著搖頭,她怎麽會有事,仇人落難,她開心都來不及。
顧暖婉拒了蕭南住在家裏的邀請,住在了酒店裏。
第二天,她先去給母親和外公外婆掃墓。
這都許久沒過來,本來還以為墓碑會荒涼成什麽樣,但是墓地的維護很好,打掃的幹幹緊緊,甚至一束蘭花都還鮮活沒有枯萎。
這應該是不久才有人來祭拜過,而且這人還知道外公喜歡蘭花。
顧暖跟媽媽說了很多話,都是關於顧城的。她原諒了顧城,希望媽媽不要見怪。
離開墓地後,顧暖去了外公的房子。
外公的這房子要是賣恐怕價值上億了,不說這建築的古老算上文物,就家裏這些紫檀木家具都是價值連城的。
房子被收拾的很幹淨,幾乎可以用纖塵不染來形容,就連外麵那些枯萎的蘭花已經弄幹淨,重新種上了新花苗兒。
顧暖覺得有些可惜,蘭花這個東西太嬌貴了,要是沒有專業人士打理,即便是最普通的品種,也不一定能開出花來。
顧暖收拾了一些東西,然後就坐在外公常做的搖椅上。
她剛坐下,就覺得不對勁兒。
也說不上哪裏不對勁兒,但就是覺得這房子裏似乎有人在住著,就連這搖椅也是經常有人坐在上麵的感覺。
她摸著發亮溫潤的扶手,輕聲說:“外公,是你嗎?”
也許在這裏流連的時間太長,顧暖錯過了回酒店的時間。
這裏本來就不好叫車,她隻好住下。
隔著不遠就吃飯的地方,她去買了一份炒餅,店家還送了她一份小菜和辣醬。
“我的這個小菜還是一個年輕人教我做的,他好像也住在你來的那個方向,我按照他說的方法做出來特別好吃,他說這是海城人做醬菜的方法。”
“海城?”顧暖看了看放在餐盒裏的泡蘿卜,果然跟家裏照顧孩子阿姨做的很像。
她帶著晚餐回去,吃了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先打了個電話回家跟孩子視頻,這才發現顧寒和符瑾都在。
顧寒還挺擔心她,問她那邊有沒有事,顧暖給他看了房間,“我在這邊住著。”
顧寒皺起眉頭,“你不能住酒店嗎?那房子許久沒住人了,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
“放心吧,一切跟原來一樣。”
這話說完,顧暖自己都沉默了。怎麽可能一樣,失去的東西永遠無法回來,死去的人也永遠無法複生,她知道的。
顧暖看著自己的右手,她用力蜷縮再張開再蜷縮,一連做了好幾次。
她的這隻手抱孩子做飯都沒有問題,獨獨握不住畫筆。
這些年,她碰都不敢碰,提也不能提。
顧暖喜歡畫畫,不僅僅是畫畫能給她帶來榮譽,她喜歡沉溺在筆尖宣紙顏料裏的感覺,好像自己都融入到其中一樣。
很小的時候,她看到外公畫就能跟著一動不動的坐一兩個小時,這對一個兩歲的孩子來說簡直是奇跡。
外公輕易不受徒弟,他說做這個光有熱情和耐性不夠,要的是天資和慧根。
顧暖,就是他認為的那個極有根骨的孩子。
從小,別人玩的時候她就畫畫,一天到晚躲在畫室裏,也養成了孤僻的性格。所以她沒有朋友,所有她才會被那些男孩子欺負和孤立,但是她自己知道,畫畫能帶給她快樂,那種感覺跟熱戀一樣。
可是現在,她連畫筆都不能握了,那些熱愛那些夢生生給周景泗掐斷了。
腦子有些發熱,她謔的站起來去了畫室。
外公的畫室一如既往,幹淨整潔充滿了鬆節油和顏料的氣味,她在寬大的椅子前坐下,一種久違的熟悉感撲麵而來。
展開畫紙,用紫檀木鎮紙壓住了四角,她拿起了放在旁邊的小狼毫。
手一直不停的抖,抖得她都快握不住筆。
其實生理上的傷害不至於她這樣,重要的是心理。
心理的忐忑害怕讓她有了恐懼感,就在握住筆的時候,她還是能感覺到手指被周景泗掰斷時候的劇痛,他那猙獰的臉跟野獸一樣咆哮的怒吼。
她閉上眼睛,盡量讓自己定下心來。
小時候剛學畫的時候,外公說握筆要穩,拿不穩是要用那鎮尺打手心的。
外公雖然疼她,可是打起來一點都不含糊,一下下,疼得厲害,手心都腫的拿不住饅頭。
兩行熱淚流下來,顧暖想要那疼,想要那童年的溫暖,可是一切都不在了。
她握緊了筆,認真而小心的落下……
畫蘭第一筆曰起手,第二筆稱交鳳眼,第三筆破鳳眼,隻畫完這三筆,顧暖就覺得胳膊抬不起來。
白色宣紙上濃墨洇透,那蘭葉瑟瑟縮縮似被狂風刮得顫抖,不瀟灑不婀娜,仿佛劉姥姥剛進大觀園時的土鱉模樣,不得不說,顧暖五歲時候畫的蘭草就比這個好了很多。
看著自己的手她苦澀的彎了嘴角,真的不行嗎?
等她回房睡覺,書房裏摸黑進來一個人。
他用手機照著,從紙簍裏找到了那副畫。
他看了許久,然後重新展平折疊好,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裏。
顧暖睡的很沉,可是在夢裏,她總覺得有人在床邊看她。
那張臉隱沒在黑暗裏,她想要看清楚,一次兩次,可是每次她看過去的時候總是黑的無邊無際。
第二天起來,她很沒精神。
她裏裏外外把這房子看了一遍,真沒別人。
可是她總不放心,覺得過了一夜又有些東西變化了。
早上,她去買早飯,那個賣餅的大姐再次提到了自己的那個鄰居,還說他剛走不久。
“那人是個好人,不過年紀輕輕就眼睛不太好,也是可憐呀。”
顧暖隻是善意的笑笑,對於這種她向來不知道該怎麽接人家的話。
今天回去顧暖立即收拾東西,她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有些老家具如果不保養就會壞掉,這房子還真是個問題。
去扔拉架的時候她低頭一看,發現了袋子裏有三個外賣盒子。
她不僅一愣,她自己吃了兩頓飯就是兩個,怎麽出來了三個?
她心裏毛毛的,想起那次顧寒偷偷躲在這裏,心說不會有逃犯什麽的也躲在這裏吧。
她拿了一個通下水道的皮搋子,又把每個房間看了一遍。
忽然,外麵的花房傳來動靜,她立刻跑了出去。
花房裏走出一個中年男人,在看到顧暖後也很錯愕。
原來這就是周景泗雇傭的看房子的人,他每天都要到房子這邊打掃清理一次。
顧暖問了他有沒有在房子裏發現不該發現的東西,那人以為顧暖說的是鬼,就對她說:“顧小姐,這裏到處安著監控呢,人是進不來的,要是別的東西……”
顧暖說的就是人,她可不信有鬼這一說。
工人走後,顧暖又坐在了搖椅下。
她望著天空感歎,也許是她想多了。
等到了晚上,顧暖又去練習了畫畫。大概這裏是她啟蒙的地方,所以特別有感覺。
可是剛畫了兩筆,她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顧暖皺皺眉,她從桌上拿了一把裁紙刀,就走了出去。
書房外麵是回廊,以前掛著類似古代宮廷的裝飾燈籠,現在早已經取下,隻有風鈴還在微風中發出若有若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