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虞之隙難冰釋
突然,一聲凄厲的鷹唳劃破長天!
所有幽騎一起揮刀勒馬,準備衝鋒!
苗寨的人也一齊抽刀,雖人人都面帶恐懼,但誰都沒有後退。
那孤鷹揮戈拍馬,楊傲卻死死抓住馬頭,顫聲說道:「孤鷹!你聽我說,先靜下來,咱們從長計議,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啊!」
「孤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誰殺了小冀,我一定替你殺了他!現在敵情不明,黑衣人是誰都不知道,我們就開始自相殘殺,豈不是中了敵人的離間之計!」
彤弓也死死抓著馬頭,看著那孤鷹急切的說。
那孤鷹依然無動於衷,似乎心意已定,斷難更改!
「孤鷹!我們相信你,也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到底是誰在栽贓嫁禍,我們一定要弄清楚,此刻一旦失控,必將萬劫不復啊!」楊傲十分焦急的說道。
正在這時,東門處殺氣騰騰,人馬攢動,眾人一齊看將過去,竟見李海雕帶著曹安國和漁門鎮上的所有兵馬齊齊的列陣東門,曹安國的右眼還戴著一個眼罩。
那孤鷹手中的冷月蟠龍戟微微顫抖,沒有楊傲、彤弓兩人的勸說,怕是早已舉戟躍出、舞動飲血了。
這時,卻聽見李海雕率先扯著嗓子喊道:「彤弓兄弟!我李海雕待你們為蓋世英豪!鑼鼓相迎,美食相送,不想你們竟做出如此雞鳴狗盜的醜事,縱是我有心饒過你們,我漁門鎮的數萬百姓也斷難答應!」
李海雕惡人先告狀,翻臉比翻書還快。
李海雕喊完,彤弓有些莫名其妙的回道:「知鎮此言何意?死的是我們的人,況且殺人者另有其人!知鎮不分青紅皂白,帶兵犯寨,血口噴人,意欲何為?」
彤弓顯然不知道李海雕所指何事,還以為李海雕說的是苗大牛之事。
李海雕也聽得糊裡糊塗,顯然他也不知道彤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兩個人所說的話顯然沒有合上拍兒。
李海雕不知道,小冀死後,曹安國等人一哄而上,將小冀剁成了肉醬,而後報告李海雕曹府遭到洗劫,死傷數十人,自己的眼睛也被刺瞎,兇手作案后逃進了東門營寨。
李海雕知道這漁門鎮還沒有能將曹安國傷成這樣的人,一定是彤弓他們,所以便立即點齊兵馬前來討要公道。
李海雕等人到的時候看到所有人都已披甲執刀,以為正在進行防禦準備,這場景正好印證了曹安國所說的話。
於是李海雕才說了前面的話,此刻見彤弓完全在裝糊塗,遂開門見山的道:「彤弓兄弟真會開玩笑,你的人昨夜進曹府偷盜,被發現后打死打傷數十人,還將曹將軍的眼睛刺瞎,殺人後逃回這營寨,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怎麼就成了死的是你們的人?我們曹府幾十條人命就不是命!」
彤弓這時聽的有些明白了,但進府偷盜的事小冀和那孤鷹是絕對不會做的,如果李海雕所言非虛,那麼偷盜之人必定另有其人。
此刻曹安國和所帶家丁確實都帶著傷,那麼入府偷盜傷人之事定是確鑿無疑。
想到這裡,彤弓似乎恍然大悟,遂開口問道:「進府偷盜殺人的可是一個黑衣人?」
彤弓此刻已經可以肯定的是,入曹府盜竊殺人和進寨殺苗大牛的必定是同一個人,就是那孤鷹所說的黑衣人!
所以彤弓才有此問,以驗證自己的推測。
「夜間偷盜,當然是黑衣覆面,彤弓兄弟是想賴賬?」李海雕其實啥都不知道,就順著彤弓的話往下說。
彤弓大義凜然的說道:「我等一生光明磊落,從未賴過賬,這黑衣人確實不是我們的人,他不但殺了你們的人,還進營寨殺了我們的人,現在屍身尚在此處,我們理應合力追查兇手下落,不該彼此猜忌才對!」
彤弓想極力確保黑衣人的存在,這樣可以證明那孤鷹的清白,苗寨的人在雙方的對話中也開始相信了黑衣人的存在,對峙的氣氛有所緩和。
曹安國見彤弓搬出一個莫名其妙的黑衣人,雖然他根本不相信有什麼黑衣人,但這個黑衣人卻也正好替自己擋了刀,倍感奇怪之餘又是意外之喜,遂和李海雕說道:「我看這彤弓不像是在撒謊,進我府殺人的應該就是這個黑衣人!」
李海雕見曹安國都如此說,遂說道:「看來此事確有誤會,但另一事又該如何解……」
「放你媽的屁!你這個賊驢!」那孤鷹沒等李海雕說完,直接罵上了。
這等髒話從那孤鷹的嘴裡說出,實在是極不協調,連彤弓和楊傲都愣在了當場。
同樣愣在當場的還有李海雕,他話未說完,怎麼就挨了一頓罵,而且還看似錯在自己,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曹安國你個老賊!你暗算於我,又加害小冀!我正要去取爾等狗命,你竟敢來此胡言亂語、自送人頭!」那孤鷹見到曹安國已憤怒到了極點。
李海雕這回聽的明白,原來罵的不是他,是曹安國!
李海雕疑惑的看向曹安國,曹安國早有準備,立即扯開洪鐘巨嗓喊道:「你這俊臉無賴!你自己終於說漏了嘴,哪有什麼黑衣人,分明是你讓小冀假扮的,殺了我府的人,又回來殺自己的人,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趕快把小冀交出來!」
曹安國的話可不得了,本來苗寨的人已經相信黑衣人殺了苗大牛,聽曹安國這麼一說,似乎是那孤鷹自導自演的一出雙簧戲,目的就是為了殺死苗大牛,毀掉婚約,霸佔苗雨蝶。
苗寨的人又開始騷動起來,彤弓和楊傲也有些疑惑了,因為曹安國說的確實也符合邏輯,只是彤弓和楊傲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那孤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所以黑衣人一定存在!
但除了那孤鷹看見了黑衣人,似乎沒有第二個人看見,這讓那孤鷹實在無法洗脫嫌疑,自證清白。
此時的那孤鷹,恨不能立即把曹安國撕成碎片!
他心裡知道,曹安國敢來此顛倒黑白,小冀一定已被毀屍滅跡,黑衣人應該也是曹安國派來嫁禍他的,真是好毒好毒的毒計!
「交出小冀!」
「交出殺人兇手!」
「交出小冀!」
「交出殺人兇手!」
……
苗二牛帶頭呼喊,苗寨的人也紛紛喊了起來。
苗雨魂看向那孤鷹,顯然他也開始站在苗寨一邊。
剛剛開始有利於那孤鷹的局面,又開始失控。
「他在撒謊!」
突然,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也暫時止住了人群的騷動。
苗雨蝶的這一嗓子喊得確實有些突然,大家都紛紛看向苗雨蝶。
「你這個奸賊!是你殺了小冀!你一定會遭報應的!你個天殺的賊驢!」
苗雨蝶見到曹安國,早已氣的不能自已,內心的痛苦足以毀天滅地。
但她除了斥罵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她總不能說被曹安國強姦了吧!
即便說了又有誰能相信呢?總不能脫下衣服讓人看吧!
可即便脫了衣服,也沒有強暴的傷痕呀,因為她當時是自願的呀!
曹安國完全可以說是她和那孤鷹在苟且,這裡沒有人會相信她,只會相信曹安國!
這就是現實!
誰也無力改變的、殘酷的、無情的、讓人窒息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