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賞花集
第106章 賞花集
兩人灰溜溜回了府，雪姑看著李如安不虞的臉色，再聽紫煙把事情說了，好笑不已。
「小姐以往出門有我跟著，現在又有王爺跟著，花錢都不用自己想，倒是我忘記囑咐紫煙了。」
李如安坐下喝了口茶，想起那貨郎的怪異目光，有點牙痒痒，她是沒錢嗎？若甩塊金條出來，估計會把他嚇死！看來得換些銀錠放密室里了。
「三小姐過來了。」紫蘭說著話打開帘子，一襲淡粉春裙的李如雲走進來，笑容柔美。
「長姐現在可真是大忙人，白天我丫鬟來了好幾次都說你不在。」
「坐，阿雲才是大忙人吧，我可聽說現在京中小姐辦雅集詩會，都要請上你呢。」京中世家女子也是會看風向的，李府如今換了新夫人，加上李如雲性子溫婉謙和，針線綉活出眾，琴棋書畫也略有成就，一來二去，倒是結交了不少雅友。
李如雲好笑，接過紫煙呈上的茶抿了一口，「那是請我的嗎？是請我們，沖長姐你去的，每次到那一堆人追著我，問你怎麼不來。」
「我又不會詩，不會彈琴，不會繡花，去那幹嘛。」李如安聳肩，不以為然。
「長姐錯了。」李如安放下茶杯，正色說道，「長姐，你可是未來的桓王妃，總要融入京中這個圈子的，你正妃女醫的身份擺在那，多少人奉承還來不及呢，你若不想，誰敢隨便挑你的不足？」
「正是呢，三小姐，您多勸勸她，我說了多少次她都左耳進右耳出。」雪姑點頭深表贊同。
李如雲輕笑，「這不，春暖花開，明日大皇子妃在東郊別院辦了賞花會，邀遍京都各家士族小姐，昨個帖子都送來了，邀請咱們家姑娘一起去，特註明了能望女醫蒞臨，長姐可別再推拒了。」
「大皇子妃…」李如安有預感，大皇子蕭言很有可能是下一屆君王，總不好駁了未來皇后的面子，沉吟片刻，「行，明日也沒什麼事。」
李如雲和雪姑對視一眼，高興不已，「那咱們明日辰時末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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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陽光大好，春風十里，李家馬車停在一座偌大的庭院前，幾個嬤嬤宮人迎上前，擺上腳凳，放眼周圍已停滿了豪華各異的馬車，壯觀異常。
東郊有個皇家園林，是皇室中人和京中世家子弟狩獵的常去之地，半山腰處又有幾處熱泉，也被圈圍起來築成冬日暖身的雅閣，外圍人工精修的樹林旁，疏疏坐落幾處豪華別院，持有者大多是皇子公主此類皇家尊貴之人。
「長姐看吧，我就說咱們快遲到了。」李如雲柔柔的嘟囔著，扶著丫鬟的手下了馬車。
「遲就遲嘛，長姐帶我們去的那小街實在好玩，我還想多玩會呢。」李如若隨後跟出來，往下一躍，臉蛋紅撲撲的，笑嘻嘻玩著手中的鮮艷木娃娃。
最後李如安才悠閑跨下車，嘴角微揚，「可不是，阿若，咱們下次再去玩個夠。」
「好！」李如若欣喜雀躍，嘰里呱啦說起來，「我還沒看那個吹大火的！還有那個小女孩踩雞蛋，還有…」
「安安！」
李如安抬眼望去，高嫣高姍姐妹倆從庭院里快步走出來，欣喜朝她揮手。
「大表姐，二表姐，你們也來了。」
「我們肯定會來，就怕你不來呢。」高嫣藍衣清麗高雅，高珊依舊紅衣明艷，上下打量她，笑盈盈說道。
「好了，先進去吧，宴席等會就要開了，大皇子妃還專門給你留了前座呢。」高嫣朝雲若兩人微笑點頭，拉著李如安往院中走去。
過了二門，走入一處布置精緻的庭院中，前面大開的主殿里，酒香茶香瀰漫，規矩整齊的成群僕人來回走動，寬廣聳高的殿里兩旁擺放著長長的矮案，扶手地椅，上面大多已經坐滿了妝容精緻，巧笑倩兮的各家小姐，輕聲笑語，香風陣陣。
主座上方，一位身穿絳紫錦緞宮裙，髮髻成團，面容柔潤，氣質雍容的年輕女子安座，笑容和熙。
跟隨著高嫣步入殿堂的女子微一抬首，全場漸漸安靜下來，目光中有驚嘆，讚賞，羨慕，嫉妒，敬仰。
女子如墨及腰青絲半挽，斜斜插著兩支翠綠雕花簪子，肌膚雪白晶瑩，佛了些飄逸碎發的光潔額頭下，柳眉入鬢，長睫投下暗影，一雙絕世無雙的桃花眸清幽深暗，瓊鼻秀挺精緻，抹了胭脂的微豐紅唇如花瓣嬌艷欲滴，一襲暗梅渲染的蘭色春裝緞裙，肩若削骨，纖腰裊裊，高挑窈窕，腳下不疾不徐，從容不迫，在主座前停下，雙手挽於身側，屈膝頷首，氣質高雅中帶著出塵的清冷仙逸，可謂風姿綽越。
「臣女李家如安，見過大皇子妃。」
偌大安靜的殿堂里，女子聲音如琉璃珠掉落銅盤，清脆悅耳，又有如山間清晨的露珠，清冷透亮，沁入心脾。
大皇子妃施馥不由讚歎，「李小姐不必多禮，快請起，早聞女醫不但有曠世醫術，人更是長得如天上的神仙，如今一看，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果真是風華絕代，氣質不俗。」
「謝大皇子妃誇獎，臣女對您也早有耳聞，您心懷慈悲，親善仁愛，城中城外多少善堂都是您的善行，世人都說您才是那蓮花座上的觀世音菩薩呢。」李如安把別人稱讚自己的話照搬過來，順口得很。
「李小姐可真真是個妙人兒，別站著，快請入座。」順耳好話誰都喜歡聽，施馥溫婉笑開，示意宮人領著人在左邊首位坐下，如雲如若兩人則在長姐身後的兩個位置坐下。
右邊首位是高嫣，旁邊次位的韓琳一臉不虞，嫉妒盯著那個優雅品茶的女子，想起出門前父親的嚴令和韓愈的警告，懨懨喝了口茶。
「李小姐，你好。」
「李小姐。」
周圍的世家小姐紛紛朝李如安頷首問安，舉杯致敬，李如安一一客氣回應，氣氛歡樂融洽，座上施馥滿意點頭，蕭言與桓王交好，她早就從夫君那裡聽過女醫大名，還特意囑咐她要以禮相待，起初想著女醫從不出席京中雅集，會不會是性子冷清孤僻些，不喜熱鬧的，如今一看那言行舉止，與人客氣寒暄，高雅自若，頗有章法。
宴席間，觥籌交錯，鼓樂齊鳴，一眾宮仆端著盤子徐徐進出，為每張矮案添上精緻如畫般的菜肴。
李如安端起茶杯回敬舉杯的施馥，抿一口鮮香四溢的菊花蕊茶，對旁邊的在瓷白圓肚小酒瓶只能投以眼饞，拾了白銀箸筷夾起一顆精緻由梅花瓣裝飾的珍珠丸子，觀賞一番才放入口中，鮮嫩多汁，口感勁道，細品間有梅花香氣留齒，她不由感嘆，有錢人的世界，多姿多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