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坐堂診病
第111章 坐堂診病
待李如安給屋裡那些重症病人施完針,已近正午,轉頭看向旁邊認真記著穴位的紫煙,好奇問道,「平日里這個時候你都吃兩頓了吧,今天不覺得餓?」
紫煙驚訝抬頭,「對啊!怎麼沒感覺餓了?」話音剛落,肚子突然一聲咕嚕響,她臉一垮,「完了,都怪小姐提吃飯,現在好餓!」
李如安哈哈一笑,揉了把那可愛的圓臉。
許立快步走進來,見屋裡之前還咳嗽不止的病人都睡沉了,欣喜不已。
「女醫和紫煙姑娘忙壞了吧,可要,呃,在此用飯?」許立說得有些心虛,善堂的吃食能有多精貴,懊惱剛才太忙,忘了去外面添些肉菜回來招待女醫。
「不用,我出去一趟,半時辰后回來,再去看后屋那些病人。」蕭桓還在外面乾等呢,李如安微笑頷首。
許立鬆了口氣,連忙應下,目送兩人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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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你先回去吧,后屋那裡還有些病人,看完我再回去。」
離醫館不遠處的一間小飯館內,李如安放下筷子洗著手,朝蕭桓說道。
「嗯,剛才阿言讓人來傳話,午後大皇子妃會去醫館,還有讓我陪同進宮與陛下商議政事。」蕭桓遞了巾帕過去。
「行,走了。」李如安擦乾手喝了口茶放下,起身點頭。
「唔!小姐,等等我!」紫煙趕緊放下茶杯追了上去。
易行看著兩人風風火火快步離去,低聲感嘆,「將軍,你說娶個會醫的娘子,若吵架了會不會被她紮成刺豬啊…」
「…會。」
…………
后屋的地面鋪了席子,十幾個病人席地而坐,見兩個醫童搬了一套矮案台和兩個蒲團進來,隨後跟著女醫和她的醫童,眾人眼睛一亮,紛紛站起身鞠躬。
「女醫大人!」
「都坐下,現在特殊時期,都把口鼻蒙上,誰排第一,上前來吧。」李如安走到蒲團上坐下,蒙上白布邊對旁邊紫煙說道,「把名字,年齡,病情都記下來。」
「是。」紫煙掏出本子和炭筆,嚴陣以待。
「你叫什麼名字?幾歲?」
「呃,我叫耿牛,四十一歲。」第一個是一個中年莊稼漢子,扶著腰弓著背,神情痛苦,艱難移到案前坐下,局促挽著還有泥土的袖子,伸出手腕放於案上。
「哪裡不舒服?」李如安眼神平靜,伸手搭上脈。
「前幾天幹活時突然閃了腰,開始沒注意,但越來越痛,現在都站不直腰,以往閃了腰用熱地瓜滾幾次就好了,但這次試了好多遍都沒用。」
「脈象平穩,並無異常,是后腰痛嗎?」見他點頭,李如安站起身繞過來,「你趴下,我找一下位置。」
啊?耿牛驚愕抬頭,躊躇說道,「怎,怎麼敢麻煩女醫動手?還是,讓其他醫童來吧…」
「對啊,大人,您說,我來動手吧。」旁邊許立也震驚,女醫蒞臨這裡已經是天大的恩賜,豈敢讓女醫動手觸碰一個男病人?
「諸位,我是醫者,醫者面前無男女,無貴賤,我既答應了要治,便會以最快的辦法去治,節省你們的時間也節省我的時間,所以,過程中我會問到一些私密的問題,做一些檢查的動作,這是最基本的望聞問切,你們想要快些好,就要如實回答,遵從醫囑,幫助我了解病症,可以嗎?」
李如安對上一眾人局促不安的神情,平靜說道,見他們連連點頭,才重新坐下,待耿牛吸著涼氣趴下,僵硬著腰部,李如安隔著衣服按上他的后腰骨。
「這裡痛嗎?」李如安一邊詢問,手指順著脊椎骨節一寸寸往下,碰到了一處明顯移位,耿牛嘶一聲,「就是這裡最痛。」
「你應該是搬重物時閃了腰,導致椎骨移位,好,現在不要綳著,盡量放鬆。」李如安說著話,雙手齊上,兩邊大拇指各自抵住移位的骨節和正常的骨節,微一使力,咔嚓一聲骨頭相碰的脆聲響起,耿牛悶哼一聲,額頭冒了汗。
手指按壓確定骨頭歸位,李如安回到蒲團坐下,「行了,起來吧。」
啊?耿牛在眾人愕然目光中一骨碌坐起,呆愣發問,「這,這就好了嗎?」
「呃,阿牛,你,你動作好利索…」旁邊一個村民獃獃喃道。
「利索?我好幾天都不……咦?不痛了?誒?我不痛了!」耿牛傻楞著站起身,直了腰搖晃幾下,欣喜低呼。
「沒什麼大礙,只是腰閃得嚴重了些,骨頭移位了,我已經按回原位,但三天內盡量不要搬重物,讓筋骨恢復,這瓶藥油你拿回家,每晚睡前,用掌心把藥油搓熱再按揉后腰,連用七日。」
李如安拿出一瓶正骨油,往小瓷瓶倒滿,蓋好推過去,現代的她整日摔摔打打,這類鐵打損傷的藥油膏藥還是有的。
「謝謝女醫大人,謝謝!」耿牛口笨不知道該說什麼以表感謝,虔誠跪下磕了個頭,精神爽利揣著懷中的瓶子,在眾人羨慕的注視下,一步三回頭走了出去。
屋裡,眾人皆安靜下來,滿懷敬佩希翼看著女醫,期待等著輪到自己。
「下一個。」
一個捂著腫脹左臉是婦人上前,說話有些口齒不清,「女醫大人好,我叫王翠花,三十二歲,我是半月前開始這邊臉痛,吃了醫館的幾貼葯消散了些,但隔一天半晚的就又痛,現在腫的喉嚨很痛,也合不上嘴,連飯得吃不了。」
「張開嘴我看看。」李如安伸手觸按那一邊腫脹的臉頰,在牙關處輕按,手感彈性中有硬結,她掏出密室的小電筒打開,示意婦人靠近張嘴,啪嗒一聲手電筒打開,怪異明亮的光線把眾人嚇了一大跳,驚奇瞪大了眼。
「別動。」女醫大人清冷的聲音帶著沉靜,婦人才放鬆下來,忍痛張大了嘴。
好傢夥,一個偌大膿包已經擠壓到了牙齒間,延伸至喉嚨,脹鼓鼓的觸目驚心。
「立叔,拿痰罐來,還有熱水。」李如安放下電筒,掏出兩瓶生理鹽水,從針袋裡抽出一根較粗的鋼針,放於小碳爐上微烤,回頭吩咐。
「是。」許立應下轉身走出屋子,見到走進院子的人,他愕然驚呼,「您怎麼來了?可使不得!」
施馥身穿常服,頭戴青紗惟帽,抬手止住許立的行禮,溫婉說道,「別聲張,我只是來看看,怎樣了?」
「主屋那些重症的已經施過針服過葯了,都睡沉了,女醫忙活了一早上,可真的辛苦了,剛出去用了飯回來,此刻正在後屋坐堂診病呢。」許立語氣讚賞回稟道。
「嗯,我過去看看,別打擾女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