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將計就計
第128章 將計就計
高府
張氏遣退了奴僕，主屋裡只剩自家人，正在討論今天宮中發生的大事，氣氛有些凝重。
「這個李如月是不是腦子有病啊，祖母，她鬧出了這樣的事，會不會影響安安啊？」高姍手腳靈活，今日擠進去的人里就有她，只來得及看清楚那四條白花花的影子，就被堂哥高城提了出去。
張氏蹙眉點頭，「我最怕就是這個，桓王或許不會在意，但難免會有些流言蜚語，安安大婚在即，該是喜慶的事，竟被那庶妹連累！」
「這個母親儘管放心吧，不說有桓王鎮住那些朝臣，自安安善堂義診，聲名遠揚，備受尊崇，定不會因為這些無關她之事而有所改變的。」高逸深知民眾擁戴女醫之心誠，開口勸慰。
高坤一直低頭沉思，突然開口，「我覺得今日之事頗為怪異，但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老太太，表小姐來了！」
門外丫鬟的聲音傳來，看著快步走進來的李如安，眾人訝異起身。
「二舅舅不愧是當了多年的刑部主司，今日之事確實不是表面呈現的簡單。」李如安見了禮，待眾人坐下，微笑說道。
「安安可是查到什麼了？」高坤臉色緊繃，越想越覺得今日之事是沖安安去的。
「李如月私通之事，是我做的。」
如平地一聲雷，高家人口瞪目呆看著她一臉從容淡定的表情。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呀？」張氏嚇得不輕，連連追問。
「外祖母別急，聽我慢慢說來。」李如安平靜把蕭旭母子與李如月合謀陷害的事情道出，見眾人勃然變色，怒氣衝天。
「卑鄙無恥！」高姍氣得跳腳，被她母親趕緊拉下，猶自震驚。
高匡驚愕回神，重重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這蕭旭好毒的心思，若此事讓他謀成，既掰倒了能與他抗衡的大皇子，又離間了大皇子與桓王的關係，以後就算事情敗露，以他在朝中的勢力聲名，哪個皇子還能與他對抗一二，怕是陛下也不能拿他如何！好狠毒的謀划！」
「雖明知天家之人不會簡單，但真沒想到，平日永遠一副溫和謙讓，人人稱讚的二皇子，背後竟是這般齷齪狠毒的手段！」高逸愕然搖頭，冷笑一聲。
見一家人怒火中燒，李如安淡定笑道，「他們最大的不幸，就是惹著了我，所以現在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食苦果，出宮前，我與大殿下已經把所遇之事告知，我想陛下也是清楚私通之事是我將計就計。」
「安安，你膽子也太大了！怎麼說這也有損天家威嚴，你就不怕陛下怪罪？」高嫣捂著胸口，驚魂未定。
「比起皇子儲君之爭，我這便是小事了，陛下此刻正忙著怎麼處置蕭旭母子呢，皇子聯合後宮外戚，插手儲君之爭，還囂張到在宮中出手，陛下可會輕易放過？至於我的名聲會不會受損，嗤，就憑她李如月還不夠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還。」李如安雲淡風輕嗤了一聲，渾身的氣勢磅礴。
「安安這不讓鬚眉的性子甚好，外祖父很欣慰，我高家向來是支持皇后嫡出的正統皇子為儲君，如此一來，儲君之爭快要落幕了。」高匡抿了口茶壓下怒氣才平和下來。
「天色不早了，我過來是告訴你們一聲，免得你們擔憂，此事我並不打算告訴祖母父親，所以大家幫我保密吧，我先回去了，大舅舅，我想問問陛下的病情。」李如安站起身，朝高匡夫婦屈膝道別，看向高逸。
「好，父親母親，我送安安出去。」高逸心領神會，跟著外甥女走出院子。
小道旁，李如安細聽無旁人靠近，才低聲說道，「舅舅，我懷疑蕭旭是知道了陛下的病時日無多，才會有今日這般莽撞的計劃，王爺已經向陛下告知當心身邊有內奸，舅舅身邊可有知道陛下病情的人？」
高逸震驚，連忙搖頭，「不可能，陛下的病我從未假手於人，醫案上也只寫了表面病症，私下從未向任何人說過此事，連父親也不知道。」
李如安點頭，「那應該是陛下身邊的人了，不過舅舅，這段時間你務必要對身邊的人留個心眼，特別是與你親近的御醫或醫童，小心行事。」
高逸重重點頭，他明白此事的嚴重性，若是陛下身邊的人還好，若是他身邊藏了內奸，恐怕連高家也難逃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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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高府大門，李家馬車旁蕭桓已在等候，扶了她上車，緩慢往東街尾走去，臨近入夜，街上也沒什麼行人。
「舅舅說他那裡並無異常，我已經讓他多多留意了，宮裡如何？」李如安掀開帘子低聲問道。
蕭桓靠近了些車窗，神色平和，「君心不可測，我只是把所知所想如實告知皇兄，至於如何分辨誰是內奸，皇兄自會徹查，這段日子，我們先別進宮了。」
「嗯，明白，我也沒空吶，我再不綉好你的睡衣，奶娘估計要把我綁在家裡了…」
還有十八日就是大婚吉日了，李如安看著指尖上的幾個小針口，無奈嘆了口氣，想她現代堂堂醫鬼手，以一手飛針震煞江湖，人人聞風喪膽，沒成想竟敗在這扭扭捏捏的綉活上，悲哉哀哉！
李如雲捂嘴偷笑，現在李府里幾個主子都把這事當成笑談了，都說長姐聰明絕頂，唯獨在這簡單的綉活上狼狽不堪，慘不忍睹。
蕭桓忍俊不禁，輕笑出聲，他也見過如安艱難繡花的慘狀，也幫著勸過雪姑，表明自己並不在乎這些，然後還跟著被氣昏頭的雪姑訓了兩句，只能摸摸鼻子愛莫能助。
剛進李府大門，早在二門等候的孫媽媽就迎上來，說老太太和老爺在主屋等著。
「祖母，父親。」
「如安快來坐下，宮裡怎樣了？」李元心急如焚，身上的衣服還是進宮時的那套。
「父親放心，我已稟明陛下，李如月已被逐出家門，她如今是二殿下的人，看陛下的意思，並不會牽連李家。」
李如安深知李元此刻所想，也明白他的自私性格，若說之前李如月如何胡鬧生事，李元始終會念父女情份，不會做得太絕，但今日之事涉及朝堂，危及李家的名聲，還有李元的丞相之位，李如月是觸了逆鱗，在李元心裡是再無翻身之日了。
李元大大鬆了口氣坐回椅上，今日先是開開心心進的宮，接著李如月出現，再有那私通之事，李元受驚加震怒，回了府又如坐針氈等著長女回來，心神耗費巨大，此刻鬆懈下來，頭昏腦漲，疲憊不堪。
「父親，您明日去告病假吧，先在家裡修養，也免得被人追問，在陛下沒有旨意下來之前，今日之事我們家最好緘口不提，別人問什麼都權當不知道。」
「如安說得對，祖母和你父親懂得其中利害，阿元，你回如意軒吧，阿麗身懷有孕，今日也受了奔波驚嚇，回去好好安撫一下。」
「是，母親，兒子告退了。」
眼看李元出了屋，范氏才鄭重看向長孫女，開口問道，「如安，祖母覺得今日之事沒那麼簡單，你可有什麼瞞著祖母？」
范氏是聰明人，李如安沒打算瞞她，簡單又把事情說了一遍，神情自若。
范氏咬牙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果然不出她所料，今日之事是李如月沖如安所來，但沒想到二皇子才是主謀，那就不是簡單的栽贓陷害了，是關乎儲君之爭的大事！
「如安做得對，她與二皇子同流合污之時，便已經完全不顧李家會遭受什麼了，喪心病狂至極，如此也好，以後權當李家沒有這個人了。」
「祖母放寬心吧，有我在，李家不會倒的，今日累了一天，祖母早些休息吧，孫女告退。」
范氏看著纖瘦高挑的背影走遠，心下安定下來，如今，比起兒子，孫女更像是府里的頂樑柱了。
雲霞閣和安然閣順路，姐妹倆提著燈籠踏上青磚道，細細說著話，李如安瞧見她手裡有個藏藍色錦囊，看著不像女孩子的東西，還有一股薑黃菊花之類的味道，不由疑惑發問。
「阿雲，這是什麼？」
「啊？哦，這，這是易軍師給的，說是，聞著可以，可以解酒…」李如雲一驚，慌忙藏到身後，磕磕碰碰回答，臉蛋潮紅。
李如安眨眨眼，得，這下確認了，自家白菜又被拱了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