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馬賊擾境
第169章 馬賊擾境
上房裡，換了身女裝的紫煙擰乾冒著熱氣的汗巾，細細給老婦擦著臉，「少爺，為什麼婆婆身上全是黥刺，她是囚犯嗎？」
李如安托腮擺弄著桌上的棋盤，她有點想小糰子了, 隨口回答，「在漠蒼有一種人從小就要在身上刺青，巫醫。」
「巫醫？！」
紫煙詫異低呼，據說三國中，漠蒼的醫者最為貧瘠，但卻有古時游族流傳下來的巫醫，用念咒語，驅邪施法治病。
「唔…」床上的老婦低吟一聲悠悠醒轉，目光落在床前的圓臉丫頭身上。
「婆婆你醒了, 現在感覺怎樣了？」紫煙欣喜倒了杯茶喂她喝下。
「我暈倒了嗎？真的謝謝你啊小姑娘，你長得真好看。」老婦微笑拍了拍丫頭的手，眼裡有感激。
李如安挑眉，紫煙驚喜伸出手在老婦面前搖了搖，「婆婆，你能看見了！」
老婦才反應過來，猛地坐起身，雙手撫上眼睛，又四處打量，神情欣喜激動，「我，我能看見了！」
「這，這是哪呀？小姑娘，是你治好我眼睛的嗎？」
紫煙微笑搖頭，讓開身指著前面軟座上的人, 「這裡是麗桑入口的客棧, 是我家少爺救你的，他是個醫者。」
老婦拖著還有些酸軟的身子下了床, 快步走到還是一身男裝的李如安面前，噗通一聲跪下，紫煙都沒來得及扶住。
「謝謝公子！」
「舉手之勞而已，阿煙，扶婆婆起來坐下。」李如安放下手中的棋子，淡淡看著面前臉色已恢復的老婦，「阿煙，你下樓拿些吃食上來，婆婆肚子該餓了。」
舉手之勞？老婦愕然打量面前這個看著不到二十的俊俏公子，這毒她解了幾個月都沒徹底清除，怎麼到這小哥兒嘴裡，好像是感染了小風寒一般簡單。
「公子年紀輕輕，醫術卻如此高明，著實讓老婦震驚啊。」
見紫煙退出房間，李如安眼裡帶著探究，直說道，「婆婆是漠蒼的巫醫吧, 怎麼會在大慶境內出現, 還暈倒在路邊？」
老婦坦然點頭，「是, 老婦是漠蒼蠻荒的巫醫，幾個月前不慎中了毒，眼睛就看不見了，自己用藥治過，也找過其他巫醫，都不見好，所以過境來，想找個大慶醫者治眼睛，可惜路上碰到強盜了，才會暈倒在路邊，沒成想因禍得福，碰上你們了，真是婆羅母神眷顧啊！」
李如安確定老婦不會武功，加上中毒侵蝕的身體很虛弱，緩緩放鬆了警惕，暫且信了這一套說詞。
紫煙端著吃食進來，細心挑選了些軟口的食物，笑眯眯托著腮看老婦吃，突然發現老婦怔怔落下淚來。
「婆婆？怎麼哭了？」紫煙驚訝掏出帕子給她擦淚。
「失禮了，只是阿煙長得有點像我養女年輕的時候，一時感觸啊…」
「婆婆別哭，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我和少爺送你回家，你就能看到你女兒了。」
老婦神色一頓，刻骨的哀傷從那皺紋縱橫的眼角流露出來，苦笑一聲，「謝謝阿煙，但婆婆的養女，幾個月前已經過世了。」
紫煙頓住，小聲呢喃，「婆婆，對不起……」
「阿煙，婆婆很喜歡你，這個狼牙墜送給你，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當是婆婆的一點心意。」老婦說著從脖子里解出一條琉璃項鏈，套到紫煙脖子上，胸前吊著一顆潔白的尖牙，上面刻著幾縷花紋。
「這個狼牙好漂亮呀，謝謝婆婆。」紫煙低頭觸摸著光滑的狼牙，殊不知就是這條不起眼的項鏈，在不久后救了她一命。
…………
麗桑郡後背就是一處邊境處密林，一身盔甲的洪濤走到一棵大樹下，對背手而站的蕭桓稟告，「將軍，查探過了，不是軍隊，只是一些馬匪流寇，攔住過往的商人劫財，看服飾裝扮，應該是漠蒼境內馬欄山上，惡名昭彰的攔馬賊。」
昨日，守衛此處的將領寫信告知，發現有人擾亂邊境，蕭桓疑心與宇文拓有關，親自前來。
「嗯，此處靠近麗桑郡，別引起太大動靜，速戰速決。」蕭桓說著翻身上了馬，韁繩一扯往前賓士而去。
密林處已經開始打鬥，易行在馬背上連著斬落兩人，仰頭沖後方的頭目大喊一聲，「龜孫子別躲著，出來，本將讓你三招！」
一個黃毛大漢驅馬上前，輕蔑打量笑容滿面的易行，「乳臭未乾的毛小子，大言不慚！老子吃的鹽都比你吃的飯多！」
「哦呵，老頭子，年紀大了別吃太多鹽，小心得病啊！」易行大笑，態度極其囂張。
「黃口小兒！看老子不好好教訓你一頓！下輩子記得帶上腦子！」黃毛頭目大吼一聲，舉起佩刀，「給老子上！」
「殺啊！」易行手中長槍一舉，兩方人馬瞬間相撞！
不遠處一顆大樹上，紫煙緊張抓著衣角，神色驚慌，「打就打啊，他幹嘛還要激怒人家，那不是逼人家狗急跳牆嗎！」
旁邊李如安往嘴裡丟了塊乾果嚼著，從容自若拍了拍她渾圓的腦袋，「這叫陣前喊話，也算是一種戰術，言語可以激起對方狗急跳牆，但也可以打亂他的心神，削減對方隊伍的士氣。」
眼看易行彎腰，堪堪躲過兩把鋒利的大刀，紫煙差點叫出來，緊緊捂住嘴巴，大眼裡滿是擔憂心驚，在京都見到他，永遠是一副弔兒郎當的輕鬆模樣，原來他在外面是這麼危險的。
「易行的身手對付這些人，綽綽有餘，放心吧，你未來夫君功夫很不錯的哦。」李如安倚著樹榦，悠閑輕笑。
「……小姐！」紫煙圓臉浮起紅暈，羞惱低嚷。
很快打鬥接近尾聲，一眼望去大多是黑衣玄甲的士兵，勝負已分，隱約有馬蹄聲傳來，李如安見遠遠走來，依舊白衣白馬的蕭桓，微微一笑。
「將軍，這些人怎麼處置？」
「惡名昭彰，區區馬賊竟敢犯我大慶邊境，殺。」蕭桓睥睨掃了一眼剩餘被押著的馬賊，冷傲開口。
話音剛落，被易行長槍抵住喉嚨的黃毛頭目突然暴目一睜，奮力蹬起腿後退，扯下腰間的布包，用力朝上空一揚！與此同時，易行手中長槍追來一送，直接封喉見血！
「咳咳！是毒粉！大家屏息！」易行一把用手臂捂住口鼻，悶聲大喊！
為時已晚，風向正好把瀰漫的藥粉吹到一撥集合的玄甲士兵位置，士兵捂著喉嚨接連倒下！
蕭桓長袖一甩，拂開毒霧，餘光見幾個馬賊拔腿就跑，手中長劍還未射出，就見馬賊噗通倒地，一陣熟悉的馬蹄聲傳來，黑眸猛的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