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第475章 各方大修

  第475章 各方大修

  北海漫天瓢雪,方圓千里之地冰山浮動,海水開始凍結,化作了無數根冰柱朝著海底延伸,又朝著四方蔓延而去,原馳蠟象。


  不過短短的片刻工夫之中,整片海域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曹魏、白雲、朱金三足而立,分於各方,雙臂一展,只見密密麻麻的暗金色符籙咒文縈繞在其周身,化作了一條條宛如神紋般的鎖鏈,一方面在空中縱橫交錯,彼此交織,化作了一張疏而不漏的天網,一方面斜射入萬丈深海,而在那神鏈末端則沒入了朦朧虛空,消然無蹤,不知到底延伸至何處。


  而就在此間,此間驀然響起了一道道噼噼啪啪的響聲,那沒入虛空之中的陣紋符籙不過是三位元嬰真君法力與神念所化,本無具實之體,但在這一刻卻被玄冰所封,一點點其朝外蔓延而來。


  當下曹魏等三位元嬰修士便從中感受了那徹骨刺魂的寒意。


  「二位,還不快將冥玄封靈柱取出來?我等一旦被此寒氣所侵,身死道消啊!」朱金冷笑了一聲。


  此話一落,曹魏與白雲兩人異口同聲地傳音回應道:「沒帶!」


  「你們兩個這可不行啊!你們可是人族元嬰啊,一個個身家豐厚,竟連這點東西都捨不得?」朱金沉聲說道。


  「若朱金兄怕死,那就先行以冥玄封靈柱替代自身所在,我等也是理解的!」曹魏緩聲說道。


  聞言,朱金冷笑了一聲:「二位以為朱某不想嗎?原本我以為兩位道友會提前準備好《喚靈大陣》的壓陣之物,卻不料你們竟在這上面出了疏漏!」


  「所以說伱到底帶了沒有?」白雲笑問道。


  此話剛落,朱金將頭一撇,中氣十足地回應了一聲:「我也沒帶!那可是十八根冥玄封靈柱啊,把我這一身肉賣了也買不起!」


  聞言,曹魏與白雲兩人頓時朗聲大笑了起來。


  待笑聲漸消后,他們紛紛望向了一座冰山。


  山巔之上,敖蒼正以冰為椅,眼眸微沉,嘴角微微挑起了一下。


  它手握著一杯晶瑩剔透的琉璃酒杯,輕晃著那碧綠色的酒液。


  而後敖蒼將杯中靈酒一口飲盡后,悠悠說道:「父親,還有白雲、朱金兩位叔伯,我可是個小輩而已啊,你們好意思指望我嗎?」


  「那如此就好辦了,等此寒意玄冰侵襲到我們周身百里之內時,若還引不出那北極元山,那此事便作罷吧,二位覺得如何?」曹魏笑道。


  「正合我意!」朱金與白雲兩人頷首說道。


  「在長輩面前,自然沒有我這個小輩說話的地方。此事你們三位自行決定便是了,不須問過我!」敖蒼不急不緩地說道。


  在其交流之間,那北極元山從虛空中泄露出來的寒意,已然沿著曹魏等三位元嬰修士的法力與神念所化的陣紋符籙鎖鏈,蔓延了數百里之長。


  只不過他們卻絲毫不慌,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而另一邊,在雲上蒼天之下,一道叱喝之聲驀然響起了起來:「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現在的年輕人怎都這般德性,我們年輕之時可不是這般模樣啊!」


  此話一落,一道煙氣從遠處襲來,化作了一位面容矍鑠的老者。


  只見這位大修士習慣地拿出了根水煙杆子,打了個響指,指尖一點火光落入了煙斗之中,而後它吸嘬了兩口,滿臉愜意地吐了口白煙。


  「這一口下去,可算是活過來了,這幾日老夫為了隱匿自身行蹤,差點沒把我給饞死了。」老者一臉舒坦地說道。


  與此同時,四面八方驀然響起了數十道朗笑之聲。


  只見一位位大修士散去了隱形斂氣的諸般手段,顯出了自身所在。


  與此同時,從天各方驀然出現了十八根通體青玄的石柱,從高處急墜而下,恰好朝著那《喚靈大陣》的各個樞紐所在落去。


  而就在此刻,曹魏當即捨棄了那透體而去的那部分法力與神念,側身一躲。


  下一刻,一根石柱正好墜落在他原本所在之處。


  見此,曹魏不急不緩地打量了下自己面前的那根冥玄封靈柱。


  這些石柱圍粗十餘丈,百餘丈之高,在柱身上篆刻滿了一道道蝌蚪般的銀色符紋。


  下一刻,曹魏便聽到了在其頭頂上,傳來了一道沉穩的話語聲響了起來:「狻老二,此次狻猊一族就你過來嗎?」


  而此話自然也落入了白雲、朱金、敖蒼的耳中。


  下一刻,敖蒼仰頭望去,輕道了一聲:「十五叔,你來了。」


  此話一落,在遠處海面突兀地發出了一聲乍響。


  在水浪之中,一條猙獰蛟龍騰空而起,化作了一位身穿盤龍金紋黑衣大氅的中年模樣修士。


  敖晦落在了敖蒼身邊,輕拍了下它肩膀,緩聲說道:「此次可不只有我而已!我們龍族打架,向來都是傾巢而出了。蒼兒,接下來沒有你的事了,先回族裡去!」


  緊接著,一位位模樣或是蒼老,或是年輕的人影出現在海面上,足有七八十位之多,盡皆身穿著各色袞服大氅,氣息磅礴如海。


  在這一刻,連天上的雲也像是凝固了一般,不再飄動。


  一見此幕,曹魏掃視了一眼,目光越過了千餘里之遙,落在了人群之中最中間的一位老者身上,這一位正是蛟龍一族大修士中排序最長的敖崖。


  然而此人似有所感,回望了一眼,兩人目光視線碰撞在了一起。


  「老夫見過玄鴻小友。」敖崖緩聲說道。


  此話一落,它輕疑了一聲,而後笑道:「小友身上竟有祝煉前輩的氣息,看來氏族已經接納你了嗎?」


  言及於此,敖崖似自語道:「此事也不知禺京氏的道友知否?」


  下一刻,有海水龍捲而起,化作了一位人面鳥身,腳踏青蛇的修士。


  此人剛一現身,神色淡淡地看了曹魏一眼:「玄鴻,你雖身具句芒血脈,但並非是青陽氏一脈的族裔。祝煉雖認你,但它所代表僅是金天氏一脈而已,此事我禺京氏可不認!」


  「敢問閣下是?」曹魏緩聲說道。


  「季良!」 此話一落,這位禺京氏大修士驀然出現在曹魏身後,一手按在其肩上,


  而後只聽它語氣淡淡地說道:「在你身上,果然是同時覺醒了句芒與蓐收血脈,此事我等各族之中倒也曾出現過,只不過實在是太過於少見了。不過你為何貪一時之快,修行了那《瞑鵬》這門殘缺之法,如此短視,豈不知此舉無異於自毀前途?」


  「這便不勞前輩多慮了。」曹魏語氣淡淡地說道。


  在其話語之間,季良以秘法暗中傳音說道:「此次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只不過我等五行之官氏族中的後土血脈,如今在陰山五嶽門戶之地。你若是想徹底祛除《瞑鵬》之法的隱患,也當去此地一趟,到時候幽都氏自然會出來接引你!」


  言語之間,曹魏便晃然明了陰山五嶽門戶所在之地。


  只不過他沒有以神念回應對方,也沒有對此表露出什麼異色。


  「目光這般短視,難怪青陽氏那邊仍不肯接納你。」季良語氣淡淡地說道。


  言及於此,它望向了敖崖,緩聲說道:「你們總算願意召引北極元山了。」


  聞言,敖崖輕道了一聲:「此事還須貴族助我等一筆之力,以玄冥血脈召喚北極元山突破空間壁壘。」


  「昔日我族先祖喋血長空,難不成你蛟龍一族沒有留存?」季良緩聲說道。


  言及於此,它冷笑了一聲,將手從曹魏肩上抬了起來,引出了一團蒙蒙靈光。


  只見在其掌上光團之中,多了一具小巧的玄冥神像。


  做完此事,季良便飄然而去,落在了那青蛇頭上。


  見此,敖崖輕皺了下眉頭,望向了遠處的雲海,冷聲問道:「此次貴宗為何將玄冥神像帶出來?」


  聞言,雲海輕搖了下頭,語氣淡淡地說道:「德操乃是我青霞宗元嬰,自有資格動用宗門底蘊。」


  而隨著此話一落,季良輕笑了一聲:「爾等各族所擁有的底蘊之物,十有八九都是我等氏族之物。別的不說,老夫從狻燁道友身上就感知到了有我禺京氏一脈的玄冥印。」


  一聽此話,狻燁笑道:「沒辦法,這些年來老大、老三、老四、老五都隕落在化神劫下了,我一個人過來,總得帶些寶物防身吧。」


  「狻老二,你不怕此次所帶來的玄冥印,反被季良趁機奪回去?」敖晦緩聲說道。


  一聽此話,狻燁眼眸一沉,沉聲說道:「敖晦,老夫如今在狻猊一族中排序輩分是老大,你可莫再叫錯了。」


  在其話語之間,一道金光從遠處閃爍而來,化作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


  只見邵康鷹視狼顧地看著那狻燁,沉聲問道:「什麼時候,狻猊一族也能以『人』自稱了?」


  「怎麼,難道老夫還需要向你這個無尾猿猴請示?世間踏上修行的萬族生靈,皆可為人,爾等只不過是竊占人族之名的宵小之輩罷了。」狻燁冷笑了一聲。


  此話剛落,一道五彩霞光席捲而來,明庸從中顯化而出。


  只見他面帶笑意地說道:「狻燁道友,話可不是這樣子說的。世事向來是勝者王敗者寇,這『人』之一字,可是人族先祖在大荒渺莽劫中硬生生殺出來的,白骨鋪道,屍山血海啊!」


  然而就在此時,無相上人冷聲說道:「明庸,你竟以神念化身前來而已,看來果真是要趁此渡劫了?」


  此話一落,眾多大修士紛紛朝其看去,一道道強橫至極的神念橫掃而來。


  見此,明庸話語一滯,神色有些不自然了起來。


  就在此時,一聲輕咳聲驀然響起。


  一位臉色有些不自然潮紅的白衣修士,一手按在了腰身所佩的黑劍劍柄上,從遠處踏空而來。


  在其所過之處,風雲皆成飛劍,密密麻麻布滿了天幕,在其方圓百里之內劍意縱橫。


  待無祁現身,各個大族大修士紛紛注目,或為之惋惜,或視之為無物,或怒目仇視……神色各異。


  一見此幕,無祁神色淡然地笑了一聲:「無相前輩,眼下你不也是神念化身而已!看來也是想趁此機會渡劫了,只不過這未免也太急了吧?」


  言及於此,它輕搖了下頭:「不應該如此啊,無相前輩此舉真真假假,或許真身已前來了吧?」


  此話一落,無祁輕咳了幾聲,而後衣袖一拂,那密密麻麻的飛劍化作了一道劍光長河,倏然消失不見。


  而在下一刻,在兩三千里之外,這劍光便驀然如銀河傾瀉而下,凜冽劍光硬生生破去了此處陣法,顯出了兩道人影,正是無相與月玄兩人。


  然而未待無相上人出手,月玄大修士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把血色長刀,朝天一揮而去。


  頃刻間,血光如巨浪般將這劍光長河悉數吞沒。


  此擊之後,余勢漸消,化作了一條隱約不可見的血光絲線,緩緩消失不見。


  只不過在千餘裡外的某處高空,忽有一頭鵬鳥突兀地現身而出,朝一側閃躲去。


  下一刻,一道血光乍然浮現而出,從其身旁掠過,只留下了幾根金光熠熠的翎羽,從空中飄然而落。


  見此,月玄大修士嘆了一聲:「這扁毛畜牲倒是躲得快!可惜了,要不然就能多根雞翅膀了做下酒菜了。」


  「果然是各方雲聚啊,這下玄界看似雖大,但還是太小了,在你們大族眼中沒有什麼隱秘之事。」無祁輕道了一聲。


  言及於此,它望向了季良,緩聲問道:「季良道友,昔日大荒渺莽劫之中,我無支祁一族覬覦黑帝權柄,受其反噬至今,二十餘萬載的罪過,總該能贖清了吧?」


  「如此漫長時間,也夠了。此次助我奪回北極元山,我禺京氏為你無支祁一脈了去血脈反噬。」季良緩聲說道。


  「好!」無祁頷首說道。


  此話一落,在雲海身邊的玄空上人,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無祁道友不如投我佛門之下,起碼能保住一命,了去所受苦毒。」


  「不用了,苦毒入骨噬神,沒有必要再掙扎了。」無祁緩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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