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第187章 187,危在旦夕
第187章 187,危在旦夕
慢一刻,自己的生命就會多一分危險。
他絕不允許宋郁楠真的將皇城的布防圖泄露出去。
得到消息的太子難得有些慌亂。
「章明,你說父皇這大晚上突然召我入宮是為何事?」
「難不成是因為你私自去找神女被父皇知曉了要責問於我?」
想到這裡,太子一雙眼眸就如同老鷹一般死死地盯著章明,恨不得在他身上看出幾個窟窿來。
章明也是心裡一驚。
自己是才與神女密談,被太子知曉了正要責問,但皇帝怎麼就突然召見太子了?
還是在這個大半夜的時間。
所以不會真像太子猜想的那樣皇帝是因為自己私自面見神女的事情要問罪吧?
不過這個想法剛出來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皇帝昏庸,滿心在意的就是好長生不死,自己身為太子幕僚去面見神女這件事可大可小,但絕對不至於讓皇帝大半夜召太子入宮的地步。
那這就說明皇帝召太子是另有其事了。
「殿下,陛下召見你興許是另有別的事情要安排,你莫要自亂陣腳。」
隨著章明的話音落下,太子的侍衛前來通傳。
「殿下,陛下還同時傳召了左相和右相,讓他們也立馬入宮。」
有了這句話,章明就更加堅信了自己猜想的正確性。
「殿下,陛下應該只是召你有要事相商,定不是要責怪與你。」
太子的情緒這才平復了下來。
不過他絲毫沒有要放過章明的意思,還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章明,不管今日父皇突然召見是為何事,但是我絕對不可能放過你!」
他的幕僚居然敢背著他與神女走那麼近。
這簡直是視他於無物。
神女和長公主一起在朝堂上四處拉攏大臣,根本就是要和自己作對。
他們的目的本就是將神女除去,如今他更是絕對不能容忍自己身邊有著這樣一個與神女密談的幕僚。
太子能想到的章明自然也心裡十分清楚。
但是他更清楚的是,要是自己不去與神女合作,那神女答應了江叔的合作,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左右神女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翻不出什麼花浪。
只要先出去江叔,自己在太子面前奠定獨一無二的地位,那何愁自己的未來不會平步青雲呢。
這樣想著,章明就恭恭敬敬地開口,「殿下,臣見神女絕非是為了一己之私,眼下殿下蒙陛下召見,不可耽誤,待殿下回府,臣必定以實相告。」
不得不說,章明這個態度和說辭還是讓太子的怒氣勉強消散了幾分,看向他的眼神也有所緩和。
「好,那我就等著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就要你的項上人頭!」
這是擺明了要是章明給不出來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會棄了他了。
太子向來都是這樣,把自己手下的幕僚全部當成工具人。
要是誰對他有用,能讓他用得好、用得順手,那他就會好言相待。
但要是誰威脅到他的大業了,那不管之前立下了多大的功,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出去。
「是,等陛下回來,我定會給殿下一個解釋。」
而現在,他要趁著這個機會再想些理由和說辭。
他們之間的對話,倒是讓江叔聽去了,在心頭起了漣漪。
現在的他,已經從太子身邊最貼身的幕僚變成了被落在最後,那個待在角落最不起眼的幕僚。
完全就是昔日章明所在的位置。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他必須要找個機會出去章明,重新獲得太子的寵信。
一時間,太子這邊的人都心懷鬼胎。
而左相府就顯得和諧得多。
左相的幾個公子都年歲不小了,他也有心讓他們參與政事,所以每每有了皇帝召見這種消息,他都會通知他們,然後讓他們分析一二。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與往日不同的是,他們現在已經站在了長公主的陣營,是神女的手下了。
「父親,陛下既然這麼晚著急要見你,想必是另有緊急的事情要找你商量。」
「對,而且太子與右相都同時被召見,陛下那裡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太子是儲君,左相和右相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皇帝能同時召見他們必定是出了什麼極為重要的大事。
左相對他們的這一點分析還是很認同,「所以你們覺得為父應該如何行事呢?」
皇帝找他們商量大事,那勢必就要他們表明自己的觀點和意見。
要是這個時候說錯一句話,那就是禍及九族的大罪。
左相的提問讓七個公子都怔住了,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是大公子最先有了想法。
「父親,如今我們已經是和神女站在了同一邊,不管陛下說些什麼、問些什麼,我們都要確保神女的利益不會受損。」
神女就是他們現在的主子。
而且只有神女才能帶著他們去開創那個新的世界。
「你說的是有幾分道理,但你這樣豈不是要為父自爆身份嗎?」
皇帝當前並不知曉自己已經加入到了長公主的陣營之中,成了神女的人。
而太子雖然知情,但卻是有幾分默契在,斷不可能主動向皇帝提及此事。
皇帝多疑,對這種朝堂上的拉幫結派很是反感,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厭惡。
要是就這樣承認了他們左相一派的勢力歸順於長公主陣營,那豈不是會有大問題。
這也是左相最為擔心的一個點了。
七位公子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主意來,只能保持著沉默。
空氣一時陷入了寂靜。
但皇帝是急召,要是再不入宮就可能會引得皇帝怪罪,左相不得不就這樣準備進宮了。
就在他快要踏出前廳的時候,安清歌喘著粗氣匆匆趕到了。
「誰說父親只有在皇帝面前自爆身份這一種辦法?」
左相見到來人是她,也顧不上她說的話,就疑問地問道:「清歌,你怎麼來了?」
「父親先莫要管我怎麼來了,先想好進宮行事的原則吧。」
安清歌顧不上回話,就先將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父親,今夜太子也被皇帝召進了宮中,而他又一向最喜歡與阿茶姐姐為敵,也清楚你的身份。」
「所以你只需要在對阿茶姐姐有利的事情上給皇帝出主意讓他狠狠責罰阿茶姐姐,那太子定會以為你們私底下有了什麼謀划,準備針對於他。」
「到時候就不需要父親你向皇帝進言,太子自己就會選擇對阿茶姐姐有利的那一方面。」
「要是皇帝提出的事情是對阿茶姐姐不利,那父親就順著太子的觀點好了,我保管他最後還是會因為多慮,選擇另外一個方面。」
安清歌可太清楚這個太子的本性了。
平日里太子有著一眾幕僚出謀劃策,行事還算是有幾分腦子。
但一旦沒了這些幕僚,那太子的腦子就不知道會忘到何處。
借一點點他的疑心當筏子,那阿茶姐姐定會無事。
果然,左相在心中默默琢磨了一下這個主意之後,當即大喜過望。
「清歌,你不愧是為父的女兒,這等心智謀略,遠超常人!」
安清歌也不謙虛,施施然地行了個禮。
「女兒多謝父親的誇獎。」
「好,時候不早了,為父就先進宮去了,待為父回府之後再好好獎賞你。」
左相是帶著欣慰之心出門的,而左相府的七位公子全都驕傲地看著自家的小妹。
「小妹,你這法子可真是太妙了!」
「是啊,我沒想到小妹已經是集聰明與美貌於一身了!」
「那是,我們的小妹自然是定好的!」
安清歌聽著這一波又一波的彩虹屁,不由得羞紅了臉。
她知道自己很棒,但是兄長們這樣的誇獎真的讓她有幾分難為情啊。
倒是大公子先看出了她的難為情,主動為她解圍。
「小妹,你不是還另有事要做嗎?還不快些去,莫要耽誤了才是。」
大公子說著還一個勁的朝安清歌使著眼色。
幾乎是一瞬間,安清歌就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對,兄長們,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幾位公子這才算是放過了她。
逃離了自己這幾位兄長,安清歌才總算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要不是剛才長兄趕緊派人通知自己,她恐怕真的要錯過父親了。
而父親要是就那樣進宮,於阿茶姐姐是極為不利的。
看來自己真的要找個機會好好跟父親談一談了。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能替父親分憂了。
當然了,現在她的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清歌趕緊寫了一封信,交給了自己的侍女。
「你且快帶著這封信去聽雨苑一趟,務必要送到阿茶姐姐的手上。」
信上是她告訴阿茶姐姐今夜皇帝急召的事情。
她擔心要是阿茶姐姐沒有及時收到消息,到時候沒有方法及時應對就大事不妙了。
不同於她在這邊的擔心,右相府就顯得沉悶許多。
右相是個新進提拔上來的中年人,歲數不算大,但是背景卻很是深厚。
似乎是除了皇帝之外無人知曉他的出身。
偏偏他還深得皇帝信任,委以重任。
「走吧,既然是陛下急召,那我們就快些進宮去吧。」
跟在他身邊的侍從卻有些猶豫。
「主子,可陛下……」 右相抬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麼可是了,我是陛下的臣子,自當為陛下鞍前馬後。」
皇帝在宮中等得急不可耐之時,太子、左相和右相都一同趕到了。
「兒臣見過父皇。」
「老臣參見陛下。」
「老臣參見陛下。」
當三道聲音一同在皇帝面前響起時,皇帝才猛地從焦慮中回過了神。
「你們終於來了,朕有事要找你們商量。」
皇帝因著心中著急,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有著幾分急切。
「那宋郁楠硬是要朕卸去他禁軍統領一職,要朕將他派回邊關,依你們看,朕應當如何?」
皇帝這不同尋常的模樣更是被左相看在眼裡,他心裡立馬有了主意。
「父皇,兒臣以為既然那宋郁楠願意主動免去禁軍統領一職,那就儘管將他免去就是,左右他回了邊關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將領。」
太子在心裡另有盤算。
這麼多年他一心想著拉攏宋郁楠,但都被拒絕了。
而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只要將宋郁楠送去了邊關,那他就能在禁軍統領一職上安插自己的人手。
到時候他行事也會更為方便。
皇帝沒有表態,只是看著一直保持著沉默地左相和右相。
「二位愛卿以為朕應當如何呢?」
都被點到了,那左相自然不得不站出來說明自己的觀點。
「臣以為宋統領在禁軍統領這個位置上做了許多年,處事戰戰兢兢,從無疏漏,沒有比他更適合繼續擔任此任的將領了。」
現在的左相一時還不清楚這件事對神女到底是有利還是不利,他只能先站在與太子相反的方向表達自己的觀點。
輪到了右相,他就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臣覺得像宋統領這樣的將領,就算是去了邊關也做不得什麼實事,不如陛下就准他致仕,提前告老還鄉吧。」
在聽完他們各自的意見之後,皇帝總算是說出了最為重要的一點。
「那宋郁楠要朕將他派回邊關也就罷了,但是他拿著皇城的布防圖來威脅朕!」
「他口口聲聲說著要是朕不將他派回邊關,他就要將皇城的布防情況四處傳播!」
在聽到皇城布防圖的時候,太子、左相、右相的面色齊齊大變。
這可是皇城的布防圖啊,事關著這座皇宮之內的所有人的安危。
一旦被泄露了後果遠是他們任何一個人承擔不起的。
可這宋郁楠就為了重回邊關,竟不惜拿布防圖來威脅皇帝。
未免也太膽大包天了吧。
但太子卻有些慶幸。
宋郁楠此舉無異於徹底惹惱了皇帝,他在禁軍統領一位上肯定坐不穩了。
自己就能順理成章的安排人手了。
太子強忍著興奮和激動,裝出幾分擔憂:「父皇,兒臣覺得不如就順了宋統領的意吧,這總好過他真的將布防圖泄露出去。」
到這個時候,左相也猜出了宋郁楠的用意。
宋郁楠不惜用著自己手上最大的王牌去威脅皇帝,那就說明他一定是存著重回邊關的心。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左相在朝中為官多年,是最清楚宋郁楠那顆遠在邊關的心。
當初他就是被聖旨逼著做了這禁軍統領,他根本就不適合這京城。
如今他能再生出重回邊關的心,想必與今夜去聽雨苑傳旨有幾分關係。
想必這也是神女安排中的一環了。
「陛下,皇城布防圖事關重大,千萬不能就這樣被泄露出去。」
左相面色沉痛,更像是帶著幾分懇切,「老臣求陛下為了安危著想,先應了他的要求,之後再徐徐圖之。」
聽見太子和左相都支持放宋郁楠回邊關,皇帝心裡有幾分動搖了。
「陛下,萬萬不可啊!」
一直沒有出聲的右相撲通一下就跪倒在皇帝面前。
「陛下,那宋郁楠已經心懷不軌了,要是這個時候再將他派回邊關,無疑是在養虎為患啊!」
皇帝猛地清醒過來。
是啊,他原本就擔心宋郁楠回了邊關之後會壯大自己的勢力,到時候對自己造成威脅。
太子眼看著皇帝就要被右相說服了,趕緊呵斥道。
「右相,你休要胡言!」
「父皇他英明神武,朝中又有那麼多能力出眾的臣子,不過是將宋郁楠派去一個苦寒之地,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他能掀起什麼風浪!」
「殿下,宋郁楠可能掀不起什麼風浪,但是我們至少要先做準備啊!」
右相這話簡直是擺明了不給太子臉面,非要勸說皇帝將宋郁楠留在京城了。
太子絕對不能容忍馬上就要到嘴的鴨子飛了。
「右相,難道你用這種無稽之談的猜測來做準備就當真可行嗎?」
「區區一個宋郁楠,他能掀起什麼樣的風浪讓你怕成這樣?右相不妨說出來讓父皇聽聽,也好早些替你做點準備。」
一連兩個反問,倒是讓右相噎住了,半天不知道該回些什麼。
皇帝本就已經夠煩躁了,在聽了他們兩個這一通爭辯之後更是煩躁到了極致。
「夠了!你們都給朕閉嘴!左相來說說看法!」
本是存著一份看熱鬧吃瓜心理的左相驟然被點到了名,還有些懵。
他的確是猜到了神女的安排和宋郁楠的用意,但是他沒打算說出來啊。
他是想著剛好坐虎山觀虎鬥,然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但現在已經被皇帝點到了,他也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看法了。
「臣以為太子說的很有道理。」
「皇城的布防圖可謂掌握了整個皇城的命脈,一旦被泄露真的後果不堪設想。」
「宋統領如今就是拿著皇城的布防圖與陛下做交換。」
「只要陛下如他所願派他回邊關,他定然不會將布防圖泄露出去。」
「至於宋統領去邊關,臣以為右相多慮了。」
「邊關的將領就算是能手握兵權,但權力畢竟有限,能調派的人手算不上太多,要是他敢擴張勢力的話,必然會被發現。」
「如此一來,右相說的養虎為患也就不存在了。」
左相一條條、一點點分析的十分到位,皇帝在心裡也算是有了決斷。
「父皇,兒臣覺得左相說得甚是有理,那宋郁楠都敢拿著布防圖來威脅您,是斷斷不可在這禁軍統領之位上再久留了啊。」
太子適時的補充,讓皇帝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決斷。
「好,那朕就依你們所言,派宋郁楠重回邊關!」
「父皇聖明!」
右相深知自己絕對不可能再成功說服皇帝了,只能跟著左相一起高呼。
「陛下聖明!」
皇帝煩躁了一日,好不容易有了決斷,也想休息會了。
「你們都回府去吧,朕有些乏了。」
太子和左相巴不得趕緊離開,立馬就告退了。
而右相就像是沒有聽見皇帝的話似的,依舊站在原地。
皇帝見他半天沒有動作,帶著幾分不耐煩地開口問道。
「右相,你為何還留在此處?」
「陛下,老臣有一事要說。」
說著,右相就直直地朝皇帝身前跪了下去。
皇帝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
「愛卿有什麼話直說就是,朕在此聽著。」
「老臣以為,陛下絕對不可讓十三皇子離京,更不可將他封王啊。」
右相的話一出,皇帝看他的眼神就變了。
這明明是自己還沒傳出去多久的聖旨,怎麼就被他知道了呢?
宋郁楠肯定不可能跟右相有什麼勾結。
那就說明右相還在自己身邊安插了些旁的人手。
身為皇帝,絕對不能允許自己的身邊還存在著這樣的風險。
但顯然右相還沒意識到皇帝的疑心,一個勁地說著自己的觀點。
「陛下,十三皇子才與神女解除婚約,您就賜給他那麼大的權力,恐怕他會生出異心,還會威脅到您的皇位啊。」
皇帝聽得很是無語。
廢話,他要是再不把拓跋俊打發離開京城,別說是威脅皇位了,就是自己的命都快沒了。
要是沒了命,那他就是有再多的皇位又有什麼用啊。
「朕心中有數,你就不必擔心了。」
皇帝不說還好,一說右相就更著急了。
「陛下,那十三皇子現下有了那麼多權力,萬一要是再和神女藕斷絲連,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神女此人太過神秘了,有著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神秘力量,要是和十三皇子聯合在一起,只怕……」
「只怕什麼只怕!」
皇帝的耐心徹底消耗殆盡,氣得直接怒吼。
「朕是皇帝還是你是皇帝!」
「朕下的聖旨還需要你一個臣子來指指點點嗎?」
「朕意已決,你就不必多言了!」
「天色已晚,你退下吧。」
皇帝是完全不想再看見他了。
給自己提建議不讓拓跋俊離京他還算能接受。
但要是說阿茶和拓跋俊會聯合起來,皇帝絕對不信。
如今阿茶是唯一能讓他長生不老的人了,調拓跋俊離京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況且相比較阿茶與拓跋俊,分明這個右相才是那個居心苟測之人。
敢在他身邊安插人手,真是膽大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