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故人
識海世界。
余默看著靈草已經生出了嫩芽——欣慰不少,成群的小飛蟲籠罩在上空盤旋。
他拿出石盒,裡面的石盒內的蟲王也變了模樣,整個身軀大了幾圈,碧綠碧綠的很是好看。
籬笆院子里。
葉惟清正指導著小雲袖修鍊之法,在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也讓余默見識了天靈根的恐怖,現在的小雲岫已經成了一名練氣三層的修士。
要說這葉惟清可謂是個才女,感覺她什麼都懂那麼一點,比如給小雲岫講故事,各種各樣的故事,順手捏來。
連余默都有些聽上癮了,比如那個叫賈寶飛的故事,還有西遊轉的故事,他挺喜歡這個師徒四人去取經的故事,裡面的大師兄和二師兄,讓他想到了萬妖谷。
只見葉惟清教導完小雲岫,像往常一樣朝著余默走來。
離余默幾十米時,一塊石碑突兀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一如既往的阻擋住她的步伐,她也不惱怒,像哄孩子般的拍著石碑口中還念念有詞:
「你怎麼老是擋住我的去路啊,你好可愛啊,讓我抱抱你。」
余默無語,這石碑有什麼可愛的?
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葉惟清竟然真的抱起了那塊石碑,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余默很清楚的看到了,這什麼情況?
但葉惟清還要朝余默這邊走的時候,那石碑還是阻擋在她的面前,她也不勉強,反倒是蹲了下來,和這石碑聊起天了。
余默輕蔑的一笑,這葉惟清的路子還挺野,這幾個月陸陸續續的每天看似來找他,可基本上都是打量著石碑,她的用心小雲岫都能看出來。
想收服石碑?痴人說夢話。
凡是有點靈智的靈物,都有股傲氣的,如果不是實力強大到一定境界,你想要以討好的方法收服?絕對不可能。
至少余默他嘗試了三年有餘,弱硬都用上了,絲毫沒有用,
這幾個月的修鍊,余默的修為又回到了練氣八層初期,這日深山的洞窟外下起了鵝毛大雪,他起身朝著萬妖國方向行去。
當他昏迷的時候,留在萬妖國的小飛蟲瞬間死亡了,這讓他很不解,按道理應該不會這樣。
迷惘山脈。
余默抖了抖道袍的雪花,目瞪口呆的看著迷惘山脈深處的巨坑,這應該是入口啊,發生了什麼事情?
圍著整個迷惘山脈尋了許久,愣是找不到萬妖國的入口,彷彿整個萬妖國遷移了一般。
在夜色將近時,余默來到山脈比較遠的村莊,還是那條羊腸小道,還是那個小村莊,剛進村子,就碰到三年前的那個獵戶。
中年獵戶打量著他,微微凝眉道:「小道長是借宿嗎?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余默搖搖頭,開口詢問道:「那迷惘山脈深處,這幾個月的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中年獵戶像是突然明白了般,道:「小道長是修行之人吧,我也是聽幾個路過的修士講過幾句,好像是這山脈里出現了凶物,被神仙鎮壓了。」
余默神色平淡,給了那獵戶一些銀錢,便朝著白日城行去。
萬妖國的遭遇,其實余默之前也有想過,老樂觀萬載不出世,完全不知道這個世界變成了什麼樣子。
在萬載之前人類修士和妖族大戰了好幾千年,在五嶺散人那個年代,已經形成了修士和妖族勢不兩立。
當時余默還和那長眉老猿提過醒,但它並沒有在意罷了。
萬妖國的消失或者覆滅,對於余默影響並不大,只是可惜了那一大片靈草園。
在經過一天一夜的飛行,余默趁著夜色將近進入白日城,鵝毛大雪已經變成了小雪在天上紛飛。
余默這次回白日城並不打算和家人相認,他只需看到家人無礙,便打算離去。
福臨門,門口。
站在道路邊,余默心情很惆悵,本是一家酒樓的福臨門,被余父余母改成了客棧,還在門口擺了一個麵攤,客流還不少。
余默走到麵攤前看著穿著棉衣發福的父親,久久無言。
這時徐氏走了過來,開口問道:「小道長要吃點什麼,天氣冷,喝點牛雜麵湯暖和暖和。」
余默這才回過神,行了一個道揖,笑道:「那就來碗牛雜麵湯再來幾張蔥餅。」說完便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徐氏道了一聲好,便朝著余和走去,壓低桑音道:「我怎麼看著這小道長這麼像默兒,你瞅瞅。」
余和搖搖頭,開口道:「這三年你看誰都像默兒,默兒現在才八歲,這小道長都十四五歲了吧,怎麼可能是默兒。」
徐氏擦了擦眼角,不滿的說道:「默兒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只留下一封信說跟師傅去修行了,別是遇到騙子了吧,也不知道朝家裡稍一封書信報平安。」
余默聽著輕嘆一口氣,本來想見上一面就離開的,但一看到父母,身體不受使喚的走了過來,想嘗嘗父母做的面。
很快一碗熱燙的牛雜麵端了上來,余默咬一口蔥餅,喝一口熱湯,在這寒冷的日子,全身暖洋洋的。
一名三歲多大的孩童,步履不穩的走了過來,拉著余默的衣袖,笑得很開心。
「餘生,別調皮,外面冷。」祖父滿臉笑意的走了過來,一把抱著孩童又走進了門內。
餘生?應該是我弟弟吧,祖父竟然願意來此幫忙看著,看來隔輩親是真的。
「余兄弟,來一碗牛雜麵,再來一碗陽春麵,老規矩,陽春麵分兩小份。」王二身上衙門服飾都沒脫,一手牽著一個女童走了過來。
王二剛坐下,兩名女童便撒歡的跑進屋內,找餘生玩了起來,時不時傳來笑鬧聲。
王二剛好和余默坐同桌,眼神疑惑的看向小道士,開口道:「余默?」
徐氏聞言一愣,滿懷期待的看了過來。
余默搖搖頭,只是吃著面前的麵食,這天啊,可真冷,吹的人都睏乏了,只見他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滿眼濕潤。
夜深了。
余默悄然無聲的來到父母房間,看著睡在中間的餘生小傢伙,他道印瞬成,洗滌術的光芒浸入他的身體,小傢伙還舒服的恩了一聲。
做完這些,余默猶豫了,手中拿著一張寫有「父母勿念,默兒平安」的紙張,他最終還是沒有留下紙張。
便趁著夜色,朝著一個方向行去。
白日城的凌晨,連綿下了兩天的雪終於停了下來。
徐氏氣沖沖的從樓上走了下來,余和不解的問道:「怎麼回事,誰把你氣成這樣子,我不是把生兒洗乾淨了嗎?」
徐氏突然嚎嚎大哭起來,口中罵道:「那小道士就是默兒,這個白眼狼回來了也不相認。」
余和愕然道:「那小道士怎麼可能是默兒,你又想多了,默兒現在可才八歲。」
餘生邁著不穩的步子,來到徐氏的面前,見母親哭泣,也跟著哭了起來。
「我剛才看到那小道士的門在開著,被褥什麼的根本就沒動過,人也不在了。」
徐氏抱著餘生哄著,身體還一抽一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般。
余和開口安慰道:「別多想了,就算是默兒,也許他還有其他事情呢,那封信上不是說,在生兒成人之前會回來的。」
「……」
另一邊的余默絲毫不知道發生了這一切,正星夜趕路。
同行的還有三名練氣二三層的修士,這是前日碰到的,是去修仙大派天境派的,據說天境派一個月後就會廣受門徒。
反正是同路,余默便一起趕路。
三名修士一女二男,應該是相識了很久了。
年齡二十齣頭叫古雲的男修,開口問修為最高的女修道:「那天境派會收我們嗎?我們的靈根可不怎麼好。」
三十齣頭叫沐婉兒的女修笑的很豪爽,道:「怎麼不收,就算是練氣一層的也收,只不過資源會少些,說不定還需要幹些活,但總比散修要好,他們吃的飯都是靈谷蒸出來的,每個月還有靈石發放。」
另一個絡腮鬍名叫顧飛的男修也開口說道:「確實我也聽過,就算不要咱們,咱們再回來就是了,也不少什麼。」
沐婉兒是這三人修為最強的,已經是練氣三層中期,她望著余默開口道:「小道長年紀輕輕的已經是練氣三層了,以後修行前途無量啊,到時候可要關照一下我們。」
余默作了一個道揖道:「前輩莫要取笑小子,還需前輩多關照。」
沐婉兒卻是豪爽一笑,說道:「那是一定的,畢竟咱們先認識的,其實我在天境還有一個姐姐,她是前兩年過去的,我就是去投奔她的。」
……
就這樣四人一起行了將近兩天一夜。
在一個山道險峻的上空,余默突然停了下來,看著下方眉毛緊皺。
沐婉兒回頭問道:「怎麼了?」
余默開口道:「遇見了一位故人,好像遇到了麻煩。」
說完余默使出逐風行身法,瞬間消失。
三人驚呼出聲:「好快的身法。」
只見此刻在山道之中,幾個山賊正圍著一名書生和一個小廝,其中一個領頭的正揮著大刀朝著書生砍去。
中年書生已經閉上了眼睛,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