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就你?
第118章 就你?
自從穆景昭下了舉辦夏季圍獵的詔書之後,江寧的所有心思幾乎都放在了準備圍獵一事上。
她不懂騎射,也沒有能夠與野獸搏鬥的武力和力量。
從小到大,她便和鄰里的男孩混在一起。
力量和武力比不過那些個男孩子家,江寧便學會了智取。
當別人還在莽莽撞撞的追兔子的時候,她已經學會了做陷阱來引誘。
當別人還在費盡心思抓兔子來獲得父母的誇讚時,江寧已經學會了花錢僱人來幫自己狩獵從而坐享其成。
不論何時,她總能想出一些個鬼點子來在比試中取勝。
但今時不同往日,這一場圍獵只是為了純粹的娛樂。
雖然是為了娛樂消遣,但她也決不允許自己在後宮眾人面前失了顏面。
就算自己騎射樣樣不行,但至少,要做出一個還算專業帥氣的姿勢來給自己撐上氣勢。
對此,江寧覺得自己不能閉門造車,最好的方式便是去找一位精通騎射的師傅來教導自己。
她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柳錦馥最為合適,身為恭國開國以來的唯一一位女將軍,柳錦馥的騎射自然是不在話下。
而且,同樣身為女子,柳錦馥的訓練方式肯定會讓她更加能夠接受。
既然下定了決心,江寧便提著自己從陸風那裡借來的長弓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門。
畢竟是自己要上門學習,什麼都不準備顯示不出自己的誠心,江寧如此想。
沒想到,她方才走到門口,便和剛剛下朝返回的穆景昭撞了個滿懷。
江寧跌撞接連後退了好幾步,勉強站穩之後,她毫不客氣的朝著門口的穆景昭瞪了一眼,語氣不善,「你走路不長眼睛啊!」
穆景昭被她吼得一愣,要知道,他平日里見過不少江寧和下人相處的場景。
心中深知江寧對待下人的態度不可謂是不親和,甚至是有些驕縱得那些下人不知天高地厚了。
而為何到了自己這裡,便就橫眉冷對,受盡了白眼和呵斥。
穆景昭有些想不通。
他嘆了一口氣,心中責怪自己實在是對江寧有些過於驕縱。
「你拿著把弓出門做什麼?」
江寧表情自若,「學習騎射,騎射方面我可謂是一竅不通,總不能你們都在山林馳騁的時候,我獨自一人在樹蔭底下乘涼吧?」
穆景昭點點頭,表示理解她的想法,但隨即,他又像是想到什麼一般表情驚愕,「你自己學?」
雖然這宮中的規矩向來對江寧來說不太受用,但畢竟是皇宮禁苑,要是任由她這般隨意折騰,怕是要捅出大簍子。
「去找貴妃娘娘教我啊。」江寧雙手將長弓捧在胸前,她微微仰頭,雙目中滿是期待,「娘娘可是恭國第一女將軍,英姿卓越,除了她還能有誰更為合適?」
穆景昭看著她滿臉的期待,沉吟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貴妃身體不適,無法教你騎射。」
江寧表情懷疑的從穆景昭臉上緩緩劃過,罕見的,穆景昭表情嚴肅,臉上沒有半點說笑的意思。
儘管如此,她卻還是不相信。
「當真?」
對方點頭如搗蒜,「是昨兒個傳來的消息,貴妃找了風寒,如今卧病在床,別說是教你騎射了,就連起身就成困難。」
江寧大驚失色,柳錦馥身為一代女將,身子自然是比其他女子要強健很多。
而此次,居然已經到了卧病不起的程度,想來一定是非常嚴重。
「不行,我得去探望一下娘娘。」江寧這麼說著,起身便要朝著冷宮外衝去,就在她將要邁出門檻的一霎那,穆景昭身子一閃,直直的擋在了江寧面前。
江寧躲閃不得,整個人的額頭直直的撞上了穆景昭的肩膀。
鈍痛襲來,她踉蹌兩步重新退回宮中。
「你幹什麼!」
「貴妃如今卧病在床,你且讓她好生休息一番,若是讓她因為無法教你騎射而內疚,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江寧沉吟了片刻,心知穆景昭所言有理,她眉頭微蹙,表情凝重。
「不然,我去找陸風吧?」
穆景昭雙手抱胸,一臉莫名,「你不怕那個小宮女兒吃醋?」
她深吸一口氣,眉頭緊蹙,良久,她終於搖著腦袋,抱著長弓轉身朝著冷宮深處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碎碎念著,「那我還是等林統領回來吧。」
江寧方才邁出去了兩步,穆景昭身形一閃,登時出現在了江寧身前,猝不及防又被撞了一下,鈍痛襲來。
穆景昭一把攬住了江寧的腰,勉強讓她站穩。
江寧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穆景昭這麼大的一個皇帝,居然這這麼熱衷於玩這些低劣的惡作劇。
她隨手一轉手上的長弓,長弓一端,直直打上了穆景昭的手背,發出一聲悶響,穆景昭摟著她的手觸電般的收回。
「嘶——疼!你這個女人!你這是弒君之罪你懂嗎?弒君!要蹲大牢的!」
江寧皮笑肉不笑,伸出一隻手放在穆景昭面前攤開,「我懂,好了,任務完成了,給錢吧,我拍屁股走人了。」
穆景昭隨手揉了揉自己全然紅腫了的手背,臉上的嚴肅模樣蕩然無存。
他伸手一撥,將江寧攤開的手輕輕撥開。
「沒呢!你這是正常反應,咱們兩個之間,說什麼這麼嚴肅的東西,朕不是在幫你出主意嗎?」
「什麼主意?」
「你想啊,要是你真要等阿徵回來,到時候便也沒幾日功夫了,你那時候再做訓練肯定是來不及,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她點點頭,心中深知穆景昭說得有理,但沒辦法,這宮中武藝高強的人她翻來覆去也只能想得到這些。
「那你說我怎麼辦?」
「找朕啊!」似乎是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穆景昭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口。
江寧的目光順著他拍胸口的動作緩緩落在了他露出的一小截手腕上。
經過長時間的耕作,穆景昭的手腕上青筋虯結,整塊皮膚都呈現出一片健康的小麥色。
儘管如此,江寧卻也只記得他那奶白的皮膚、淡青色的血管、以及像是柔若無骨的手腕。
她聲調上揚,語氣中的懷疑沒有半點掩飾,「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