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28鳳凰配山雞
第28章 一28.鳳凰配山雞
鄭元升對鄭壹德解釋:「二叔,吳家小姐錯在逃婚,她明明反對這項婚事,但是依然聽從父母之命和我成親,拿我當掩護,在新婚之夜逃婚,迷暈我和田二丫,將田二丫這個無辜的女人捲入是非,將我和田二丫置於難堪之地。但是,從另一角度來說,她也沒有錯。一個女人愛上心愛之人,想要跟心愛之人在一起,逃離陌生的男人,大膽尋愛,何錯之有?」
鄭壹德發怒:「她最大的錯就是不該在你和她的新婚之夜逃走,讓咱們鄭家成為笑話,罪不可赦。」
鄭元升定定地看著他:「二叔,您是過來人,明白一個女人在動情的時候敢於豁出一切,冒著生命也要和心上人在一起。她的愛情沒有錯。」
鄭壹德征住,曾經也有一個女人冒天下大不違之事對他表明心跡,他也曾感動的熱淚盈眶,做足了揮灑熱血、被人嘲笑一生的準備,結果卻不盡人意。好一會兒,他回過神,哼一聲:「要我說,最錯的是吳家那對迂腐的父母,明知吳小姐有心上人,非要將她許配給你,才造成現在的悲劇。」
鄭元升苦笑:「是呀,我的婚姻是一場悲劇,田二丫在這裡也是個悲劇。」
鄭壹德立刻反駁:「你的婚姻是不是悲劇,我不知道。但是,田二丫她可不是悲劇,你別看這些天她被我收拾的鼻青臉腫和形如枯槁,就覺得她過的很悲慘。其實,慘的是我,你剛才也看到了她那副囂張的樣子,這些天她沒少懟我,我之前拿鞭子抽她,她直接抓住鞭子給我拽了過去,這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丫頭。」
「二叔覺得她不好拿捏?」
「她好拿捏個屁!要不是我鍛制剪刀的手藝高超,她想拜師學藝,早就撂挑子不幹了,哪兒會在這裡受這個罪。」
鄭元升盯著棋盤:「二叔也覺得她在這裡受罪?」
鄭壹德回味過來:「老四,你不會平白無故地來找我下棋,該不會是因為看不慣田二丫在這裡受苦,你的心裡過意不去,才特意來找我?」
「二叔心明眼亮。」既然已經被戳穿,他也不再隱瞞。
鄭壹德哼一聲:「你二叔年齡雖然大了,可不傻啊!你小子向來心軟,看著因為你被捲入漩渦的田二丫在這裡受苦,你不會無動於衷。但是,老四,如果吳小姐一直不出現,田二丫會不會改變主意粘著你要做你的夫人?我變著法的折磨她,把她逼走,你可以再尋找門當戶對的婚姻。」
鄭元升看著他,清亮的眼睛中帶著哀傷:「二叔,您在打鐵院折磨她,將她逼走,除了有損鄭家善良之家的名譽,也對我不好,明眼人都會猜測是我想方設法在逼一個窮苦女子。」
「你管別人怎麼想,目的達到不就行了。」
「我新婚不順的事情已經傳遍縣城,日後,我中舉、考中進士,哪怕有一天我登朝入閣,依然會有人拿此事調侃。當他們得知咱家曾經那樣對付一個無辜的窮苦女子,必然會在背後非議我。」
鄭壹德恍然大悟:「我沒有想到這種行為有可能損傷你的名譽。哎呀!是我老糊塗了,忘記你們讀書人最看重名聲,朝廷的官員最重視的也是清譽,我不能因為這件事讓人在你臉上抹黑,以後,我保證不會虐待田二丫。」
鄭元升提醒:「光不會虐待她不行,我們必須好好對待她。這樣,才能讓外人看到我們鄭家人的風度和胸懷。」
「打鐵院就這個環境,怎麼能好好對她?只要她留在這裡,總會有干不完的臟活和累活。除非你讓她主動離開。」
「我跟她說過,若吳小姐一年之內不出現,我娶她當正房夫人,讓她離開打鐵院,讓她在鄭家別院踏實等待。但是,她拒絕了,堅持要留在打鐵院跟您學鍛制剪刀的手藝。」
鄭壹德嚇了一跳:「老四,你可別被憤怒沖昏頭腦了。我們都知道你因為吳小姐的逃婚憋著氣,可別因為她一個人,讓你喪失對所有高門大戶千金的幻想和愛慕。田二丫是一個逃荒過來的鄉下丫頭,干粗活、打鐵是一把好手,可是,她不識字、不懂琴棋書畫、更不懂得知書達理,你若娶她,才是真的鳳凰配山雞,惹人恥笑。」 鄭元升看棋盤上的困局:「事已到此,我能怎麼辦?真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吳靜姝那個女人身上,巴望著她出現,解釋清楚我和田二丫沒有關係?若是那女人一直不出現怎麼辦?田二丫不嫁人?我永遠不成親?根本就不現實。」
「吳小姐會出現的,她父母還在城裡,總會回來看望父母。」
「二叔,別人說這話還成,您說出來,不是有些諷刺嗎?」
鄭壹德聽侄子直接的嘲諷話語,一時語塞。半響,他推開棋盤:「你是來跟二叔下棋?還是拿刀來捅二叔心窩子?」
鄭元升擺他弄亂的棋子:「二叔,我只是實事求是。當年,您和秦家那位各有高堂在坐,不也是不顧一切要離開,若您不是被秦家人抓住沒走成,您遠走高飛之後,會回來看望爺爺嗎?」
「我不成器,你別拿我做例子。」
「二叔是為愛情自斷羽翼。秦家女子落入江中杳無音訊,許是她還活著,也不願意再回到這裡。」
鄭壹德一把掀翻棋盤:「老四,咱們在說你的事情,你好好的往我身上瞎扯什麼?」
田二丫正在一堆鐵料中翻找鐵片,聞聲看去,只見鄭壹德兩個眼珠子發紅、青筋暴起,她剛才氣他的時候也沒見他這般發怒。鄭元升這個書生不動聲色就把人氣成了這副樣子。
鄭元升撿棋子:「二叔何必動怒。我只是就事論事,將心比心,吳家小姐離開家,就像那秦家女子追尋愛情,還會有回頭的餘地?」
田二丫聽的一臉懵圈,她知道吳小姐,而秦家女子又是哪位?
鄭壹德看田二丫看他們,瞪她一眼:「干你的活。連生鐵和熟鐵都不能一眼分辨出來,你還想當什麼鐵匠?」
田二丫羞愧的低下頭,趕緊繼續翻找鐵片。
鄭元升低聲笑:「二叔,看來田二丫對打鐵這一行很入迷,輕易不肯離開。您只要不讓人收拾她,就留她在這裡打個下手又如何?」
鄭壹德重新坐回座位:「留下她沒有問題,萬一她學會了咱家獨門鍛制剪刀的技藝,到時候你們別怪我就行。」
「鍛制剪刀的工藝複雜,光看是學不會的。您剛才不也是這麼說嗎?」
「哼。我剛才是故意打壓那丫頭的囂張氣焰才故意那麼說。如果換成別人興許天天看著也學不會,可是,田二丫早晚會看出咱家鑲鋼的門道。」
鄭元升意外:「二叔,怎麼會對她有那麼高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