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王素之死
三個時辰后,大理寺
錢冬林和左少卿先後愁眉苦臉的回了大理寺,未離開大理寺的眾人也愁容不展,宛若喪家之犬。
「諸君如何啊?」錢冬林坐到上位,看向剛剛進門的大理寺左少卿。
左少卿扶了扶椅背才穩穩坐下,苦笑著道:「季太傅病重了,季府也不見客……」
「病了?」錢冬林心想這病的可真巧,緊接著疑道「那少卿應比吾先回來不是?」
左少卿摸了摸他那有些發白的鬍鬚,沉吟道:「本應是如此,可……諸位大人恐怕還不知?」
說著環視了眾人後,才強裝著鎮定繼續說道:「長公主府被禁軍圍了,季太傅的小孫子,也就是公主駙馬被李統領趕出了府。」
接著他長嘆一口氣:「可憐季太傅一生為朝廷兢兢業業,今日被此事衝擊的一病不起啊……老臣也在無法舔著臉求季太傅為大理寺之事出策……」
「應是如此,應是如此……」堂內的人紛紛說道。
緊接著眾人的目光匯聚到了錢冬林身上。
「大人此次去內閣,可有收穫?」左寺丞詢問道。
錢冬林先是點點頭,隨後又開始搖頭。
眾人不解道:「大人,到底是有策,還是無策?」
錢冬林苦著臉說道:「我將諸事都事無巨細的告知了閣老大人,可王閣老無需下官費心。讓我回到大理寺,說是之後自有辦法……」
說著錢冬林攤著手,表示自己已經儘力了……
眾人皆思索著王閣老所言的『自有辦法』而愁眉不展,忽然有一個黑衣勁服的壯漢快步進了堂屋,面露喜色道:
「諸位大人無需再多想,此事已經有了決斷。」
這話讓首座的大理寺卿錢冬林都不由的站起身,叫道:「你細細說來,可是聖上撤回口諭了?」
屋內的眾大人都從位子上站起,面帶驚異。這事有辦法處理了?他們的人頭連同官帽都不用丟了?
最為年壯有力的右少卿一把就拉住了來問,吼道:「快細細說於大人們。」
這人被右少卿這麼一抓,就走到了屋內的正中央,面對頂頭上司們的眼神,這人也不敢遲疑,連忙說道:「大人們,那位王素王侍郎,已經死於獄中了。大人們不必再為此煩心了。」
這個大消息讓抓著來人的右少卿不由的鬆了手,面色已是目瞪口呆,獃滯不已。
錢冬林最快回過神來,連忙問道:「怎麼死的?誰下的手?莫不是你們……」
錢冬林的話還未說完這人便連連擺手,這事關重大他們可千萬不能扯上干係。
「大人慎言!」
被制止的錢冬林這才發覺差點說錯了話,連忙面上帶笑催問道:
「莫要再賣關子了,快些說完。」
這人苦笑道「大人,我也實在不知啊……只是下面的人查房時,發現王侍郎就已經死在獄中了……」
說著這麼面色忽然帶著神秘,聲音也放輕說道:「小人猜測……可能和……有關係。」
這壯漢頗有些腦子,說時,用手指了指天上。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言都不敢發。
這壯漢苦著臉笑道:「大人們若是不信,隨我來獄中看看。」
說著一行人步履匆匆的行至大理寺詔獄。
大理寺有著單獨的詔獄,但是由於關押的多是地方送來的犯人,看守的倒是不嚴。不像是刑部的重獄,那可是蚊子都飛不進的地方。
錢冬林一行人沿著關押犯人的牢房,一路沉默向最深處走去。
不一會,引路的壯漢停了下來,指著一間牢房道:「就是這兒了……」
眾人看去,這不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牢房嘛!有什麼稀奇?
王素的屍體已經被監管的牢頭從牢房裡抬了出去,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的確是一間普通的牢房。
但右少卿眼尖的發現了靠近牆壁的桌子上有些原本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右少卿指著那桌子沒有說話,眾人都朝那邊望去,心下駭人。
那桌子上多餘的東西是一個銅製的托盤,那個托盤上有一根白綾,還有一壺已經被動過的酒壺。
而那酒杯,監牢的地上依稀可見打碎的瓷片。
錢冬林想要說些什麼,但抿了抿嘴,終究沒有出聲。
「走吧」左少卿持重的招呼著眾人出了大理寺監牢。帶到出了牢門,眾人才感到春風和煦,那獄里的確陰冷。
在眾人的注視下,『老大』大理寺卿錢冬林發言道「此事至此終結,在下會去回稟陛下。諸位大人繼續處理手頭的案子吧。」
「是,大人」
「是,大人」眾人拱手送走了步履匆匆的錢冬林,就四散回屋處理公務去了。
……
季府
季停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禁軍的人將他押送回府,之後就騎馬消失在季停帆的面前。
這一系列事情惹得季停帆這個平時還頗為儒雅的公子哥,差點想要罵人。
季停帆轉頭進入季府,希望家裡人能幫忙想想辦法。
這是怎麼了?岳父皇帝突然圍了他家,還把他扔出來。
這事可是古今未有啊!
他一個駙馬,又未曾造反,怎麼……
季停帆腦子還思緒萬千,就被告知爺爺病重的消息,眼淚嘩啦一下就憋不住了。
他闖進了屋子,卻看見床上的季太傅已經面色慘白、氣若遊絲。
看著這一幕,他只覺得晃眼。季停帆什麼都顧不上,快步走到床邊。
「爺爺怎麼不早跟我說……是孫兒不孝,未曾日日侍奉在您左右。」說著,季停帆忍不住哽咽。
季太傅嘴唇幾次張開,最後的聲音卻輕若遊絲
「停帆……停帆」
「爺爺,孫兒在呢……」季停帆連忙握住爺爺的手。
「你的事,爺爺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