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陛下有旨
第10章 陛下有旨
德公公站定中氣十足的唱一聲，「陸凝霜接旨。」
「臣陸凝霜叩請陛下聖安。」
室內的人嘩啦啦跪下了一片。
「聖皇帝陛下諭旨：陸凝霜破案有功，擢升緝事司主辦，御賜鳳頭玉牌，陸九滔御下不嚴，有失查之罪，閉門思過三月，罰俸半年。吳中有辦事不辦，罷官去職，永不敘用。欽此。」
聽到旨意的人都有點懵，這旨意是什麼情況，陸家那麼大的罪，陞官的陞官，復官的得官，而辦案的御史就因為多嘴，反而被罷官去職？陛下，這是什麼操作？」
望著眾人獃滯的表情，德公公心理平衡了，別說你們不懂，就算是我也看不懂，看來不是我一個人笨，而是陛下心思如海，深不可測。
陸凝霜不知道別人想什麼，她心情有些小激動，總算脫難了，陞官不陞官的並不要緊，要緊的是今天總算不用住牢房，總算能回家了。想起來就開森……
她高聲應道，「臣陸凝霜接旨，請聖上隆恩」。雙手接過那個薄絹片片，以及一個鳳凰造型的玉牌。這下總算是把命拿在自己手裡了，不容易，不容易啊……
德公公將她扶起來，「小陸大人心細如髮，更是見微知著，是我朝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今朝得脫大難，日後必定洪福加身，前途不可限量。」這話說的很直接了，就差點明說皇帝很看好你哦。
陸凝霜看這大太監如此維護自己，便想答謝他，無奈摸遍了全身，此時是身無長物，不知怎麼辦才好。
她前世看電視劇都說太監貪財，要不要給他錢？可是我也身無分文啊，她猶豫了一下，在頭髮里上摸出的一隻小巧的木質發簪，有些不舍地遞給德公公。
「凝霜多謝公公回護，無以為報，這隻小簪不值什麼錢，便算是小小的謝禮」。
德公公先是神色一愣，似有不快，略一思索便欣然接過，「這是與陸大人的心意，無論貴賤都是千金不易之物，哈哈，哈哈，好……」
先不論這簪子貴賤如何，她能拿出此物，也算是有心了。至少從表面上看，她對我等宮中的奴才也沒有太多的反感之意。她至少不是迂腐之人，難得。
陸凝霜心裡才沒有那麼多的想法，也沒有對太監有什麼不同的看法。太監而矣，有什麼好奇怪的，前世假男人，真娘炮、變性人、陰陽人，啥樣的沒見過。看不起？不存在的。
郭侍郎等人看到她拿這東西打發這大商朝的第一太監，忍不住地嘴角抽抽。看不下去，堂堂大夏第一權監，收這不到二錢銀子的發簪就當謝禮，也不知這他們咋想的，一個敢送一個敢收。
並沒有什麼不滿地大太監轉頭對幾位主審大人說，「各位大人，陸大人這案子該了結了吧，要不我送她回去？」
他這話又讓人想的有點多，這太監頭子不會無緣無故地故弄玄虛，他的一舉一動都有深意。他如此這般地結交一個小小的捕頭，讓人越法看不明白。
老太監可以這麼說，但陸凝霜可不敢讓他這麼做。兩人之間的段位差的太遠了，既便是他爹的職位在這太監面前也得禮讓三分，更何況是她自己。
不會是有什麼別的想法吧，雖說我不討厭太監，但我也不喜歡太監哦。她腦補的畫面有點多……
郭侍郎笑著開口，「德公公、陸大人，這地方也不是談話的地方，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老陸大人他們也該來接你了。」
陸凝霜心神不由怔了怔，這就要見到自己的爹娘了？！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怎麼辦？罷了，醜媳婦總歸要見公婆，自己這個帽牌女兒還是得自己面對，既便這樣，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跟隨著幾位大人，陸凝霜踏出了天牢的大門。此時已經是未時三刻左順，陽光依舊有些刺眼。她剛想回頭看看這陰森的天牢，這地方給原主帶來了無盡的苦難，也是她得以重生的地方，天堂與地獄就在一瞬間。
還好運氣不錯，總算從這鬼門關一樣的地方走了出來，自古以來，被關入天牢的人，有幾個是能完好無損的從這鬼門關里走出來的？又有幾個在天牢里陞官的，她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怎麼能不看看它，把它記在心裡呢。
她轉頭的動作還沒有做出來，就聽見一個帶著器腔的女聲傳了過來，「別回頭，別回頭。一直往前走。」聲音尖厲，直擊天靈蓋。
那語氣中還著濃濃的焦急，好似陸凝霜身後跟著吃人的妖怪，只要她回頭，就能被妖怪一口吞了一樣。
陸凝霜從心了，在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情況下，還是聽別人的勸，至少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怕有人對自己不利。
她往前走了三步，身子尚未站定，只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就撲到了懷裡，抱著她心肝肉地哭。本來就有潔癖地陸凝霜心頭有點不快，本能地準備用力掙脫，又聽到懷中的人影在喊叫，「我苦命的的孩兒啊，娘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我……」
我了好幾次，她也沒有把下半句說出來，把陸凝霜急的，想給她補全剩下的話，這就是自己的老娘吧，那現在的自己倒也不好推開她，便順著老娘的話說，「我，我也很想您。」
把這句話補完整，她心裡頓時鬆了下來，也感覺好受多了。
老娘抱著她悲情了一會，便急不可耐地從身邊站著的青年手中接過一個小盆，又拿著柳枝沾水往她身上灑。
陸凝霜想要躲，她娘親輕拍了她一下，「別動，這是神仙那裡求來的仙水，給你去去誨氣。」
「您和父親也都……」她有點抗拒往身上洒水，但看到婦人真摯地表情，她沒有躲避。既然入鄉了就得隨俗，灑吧，灑點更健康。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羞恥廣告的味道……
「都灑了，別提那個老頑固，乖女兒，我都聽你大弟說了，這次要不是你，我們全家呢……」說到這裡，她又忍不住直淌眼淚。
「咳……咳咳」，旁邊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使勁地咳了幾聲，意在提醒。
她老娘看了他一眼，「老爺這是嗓子不舒服？還是怕我們娘倆丟了你的人？」
「夫人，少說兩句，免得失了禮數，讓幾位大人笑話。」他有點窘迫地提醒自己的夫人。但在家裡還是害怕夫人的雌威，等閑不敢發作。
「笑話？全家老小的命都沒有了，我……還有女女，差點都被充…」，「教坊司」三個字是她怎麼也說不出來的，她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差一點就淪落其中，如果是那樣，還不如死了算了，只是可憐了幾個孩兒。
看他們情緒發泄的差不多了，德公公朝陸大人拱了拱手，「陸大人生了個好女兒，此次陸家得脫大難，全靠小陸大人了。」
幾位主審大人，也與陸大人客氣了一下，拱手恭喜，「陸大人得脫大難，定位更進一步，可喜可賀」。
世事無常，大腸包小腸。沒想到昨日的階下囚，今日倒有機會重回朝堂。既然又要當同事，一起打嘴炮，必要的禮節便不能缺。
混官場，不就是混人情嘛！眾人心裡都感慨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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