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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第374章 西山經,高人,佳肴與糟糠

  第374章 西山經,高人,佳肴與糟糠

  劍客的名字是朝小樹。


  昔日於錢塘江認識的時候,還是一個屁大的小男孩。


  拿著劍。


  覺得自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俠客。


  也常跟在小白的屁股後面,喊著姐姐……


  後來因為陳落的關係入了蜀山。


  後來啊,在雁門關倒是見過一次……


  只是那時候因為冰霜巨人的原因,故而也沒多接觸……


  如今在這裡見到,倒也是有些令人唏噓。


  曾經的小屁孩,如今卻也是成為了一個不得了的修士。


  雖不是至尊。


  可倒也不遠了。


  以他這個天賦入至尊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請朝小樹坐下。


  他有些惶恐……


  可終還是坐下。


  問:「先生怎麼會來這杏花村的?」


  聽聞陳落欲去蜀州錦屏山,朝小樹頓時道:「那還真是巧了,小樹正好要去蜀州……」


  「這便是緣分了。」


  陳落笑著。


  兩人相談。


  亦問了這些年朝小樹的經歷……問為何不在蜀山,而是在這江湖行走?

  他道:「已入了元嬰瓶頸,在蜀山閉關,終不能前進,故而行走。」


  他又說起了范衍。


  聽聞他前往了北域吧……


  心中也做出了決定,說欲要北上長城,出寒冰森林,前往北域。


  昔日冰霜巨人事件后,邊境已經趨於穩定。


  只是現在的東土和南疆,北域終還是沒建立傳送陣……於是想要前往,倒也是有些難!


  陳落倒是得到消息。


  南疆大燕女帝姜瑤……北域大乾國師寧來……


  皆曾想派人前往東土,求得東土帝王同意,和修仙界共同在馬城和漁城建立傳送陣,從而使得三域互通。


  可自知曉了大周覆滅,如今東土疆域崩裂,這計劃也便擱淺了。


  有些遺憾。


  可也便只能順其自然了。


  「北域也好,南疆也好,走走也總能有所感悟的,極好!」


  又問:「小白姐姐呢?怎麼不見在先生身邊?」


  「若是沒意外的話,大抵還是在北域吧!」


  昔日自己回東土。


  小白,貓娘娘也離去。


  只是她們卻是去的北域。


  要是猜錯的話,估計正和小黑混在一起了。


  「那這樣的話,這北域就更要去了。」


  朝小樹有些期待:「算算時間也有三百多年沒見小白姐了,這一次要是見了,少不得給它一個驚喜,讓他知曉昔日的跟屁蟲,也是一個持劍少年了……」


  「中年合適一些。」


  陳落糾正了他的用詞。


  朝小樹愣了下,卻是抓著腦袋。


  是了……


  中年了。


  三百多歲,哪裡還適合少年這詞?


  這一想,當真也是歲月催人老了……


  ……


  到了杏花村距離蜀州也就不遠了。


  約莫也便只有千里路。


  若是常人,少不得也得很長一段時間,可對於修士來說,這點路倒是簡單很多。


  朝小樹有馬……


  為黑馬。


  見了黑馬……


  陳落沉默。


  看向了白龍道友。


  白龍道友面色很平靜……


  「想都不用想!」


  昔日兩次為白馬,一次是於冰霜森林。


  有一次是什麼時候白龍道友忘記了。


  可這一次堅決是不可能的了!

  陳落遺憾。


  又少了一次可以騎白龍的機會了……


  沒辦法。


  那便只能拿出畫筆,於虛空作畫。


  無墨。


  可筆落。


  虛空中墨卻已成。


  此時已是回春,大地漸青,便是春風也暖了一些。


  白龍道友也不似寒冬的時候,喜歡住在陳落的袖內,反而盤旋在了他的肩膀上。


  遠遠看去,倒也是有些詭異。


  它抬頭。


  便見那筆墨揮灑間已成了一幅畫。


  畫中有紅馬。


  馬栩栩如生。


  神韻十足。


  后那馬便從虛空中走出來,出現在了陳落面前。


  「咕嚕嚕!」


  朝小樹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雖知曉先生神通,可也不該這樣離譜的才是啊?


  可一想,卻也是覺得正常了。


  他的師尊已是至尊,且為高位至尊,少不得百年之內,也能入了煉虛。


  可便是這樣,見先生卻也再無舉劍的勇氣。


  可見先生的神通,還非自己所能去揣測的。


  「想來,和仙人也無差別了吧?」


  畢竟……


  先生可曾一念斬煉虛…


  一己救百萬無邊軍的存在呢……


  ……


  陳落和朝小樹是在五日後入的蜀州。


  入蜀州需過劍道。


  為天下險要之地……非馬匹可前進。


  於是朝小樹只能捨去了黑馬。


  「一路勞煩馬兄了。」


  陳落輕輕的撫摸了下紅馬的腦袋,紅馬親昵的在陳落的脖子上蹭了蹭,最後伴隨著馬鳴聲,化為了黑墨落在了大地上。


  「雖是墨成,可想來這一路的旅程,馬兄定然無悔。」


  朝小樹說著。


  陳落笑了笑。


  「終是少了一些靈智,如何知曉悔不悔的道理?」


  說著。


  抬頭見面前劍道:「以前常聽說蜀州劍道兇險,有一人鎮守,可抵擋萬軍之說,更聽聞劍道風景為人間一絕,少不得,也該好好看看了!」


  「嗯。」


  朝小樹點頭。


  恭敬跟在陳落身後。


  白龍道友亦化為了人形,也願陪陳落體驗下這不同的風景、


  蜀州的劍道的確兇險。


  入了山。


  穿過了山林。


  又行百米。


  便不再有大道,唯有一條堪堪可一人通行的小路


  小路僅有二尺寬,且還是沿著峭壁山崖而上。


  起初還好一些。


  可越是向上,這山越高,風就越大。


  風吹過,低頭時便見懸崖不可測……


  一個不慎,有石子落下,許久也不曾聽得迴響。


  起初還可正常行走。


  可漸漸地,便是要手腳並用了,尤其是那山風吹過,便是覺得似乎身體也不受了控制。


  白龍道友不懂。


  這天地間的山再高於他們而言,其實並無什麼差別的。


  不過念間便可而過。


  又何須要這般如凡人登山?

  且一不小心,還要受那跌落懸崖之苦?


  陳落笑了笑……


  卻是不解釋。


  只是道:「等等,等等,再等等便知曉了!」


  數個時辰后。


  終登上劍道。


  走在了最頂上。


  頂上有懸崖……


  恰逢黃昏落日,滿山餘輝,穹宇皆紅。


  站在懸崖上。


  俯視而下。


  山,還是那一座山。


  似乎不曾有過變化,可落在了眾人眼中卻已經全然不同……


  「你可懂了?」


  陳落問著白龍道友。


  白龍道友露出了微笑:「懂得了一些……」


  「善!」


  【您登臨了劍道,登高望遠,見劍道瑰麗,心中有感。


  心境獲得提升。


  仙道經驗值+1000!


  PS: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隨以止也】


  朝小樹也站在懸崖上。


  低頭。


  望去。


  除了山石,便是那貧瘠、


  他想要去看出一些不同,可惜,終究是看不來的.

  有些遺憾。


  可回頭卻也覺得正常的。


  若是真有公公和白龍道友這般天賦,那麼今日的他,恐怕也便是合體至尊,又何須在元嬰巔峰掙扎數百年而入不得?


  這一夜……


  劍道懸崖上生起了火堆。


  火堆不大。


  可於嗚咽的山風中,卻是格外的溫暖和明亮。


  劍道距離蜀州不遠。


  僅有百里不到。


  念起。


  或是行走。


  總也能在夜色中抵達蜀州。


  可陳落想了下,還是作罷了……


  夜間山中的景,也是不同的感悟,且還是劍道山中的景,少不得也該看看,否則的話,難免便是一種遺憾了。


  小小的火堆。


  將四周照亮……


  朝小樹坐在一旁擦著劍,雖不是修鍊,卻也是在修鍊。


  只是不同的是,他擦拭的是自己的劍體。


  如范衍總喜歡種幾顆青竹……那也有他在修鍊劍心的緣故。


  白龍道友趴在懸崖旁的一塊石頭上。 小小的蛇頭仰望著明月。


  有絲絲的潔白月華落下,落在它的身上。


  於是。


  身上的白色好似更加純粹了。


  月煉一向是這般簡單……


  陳落看了一眼,有些羨慕……


  若是自己也有這種日煉月煉的本事,那可真的就是極好的。


  躺在椅子上。


  喝著酒。


  磕著瓜子。


  可便沒人好說自己懶了。


  若是有人再問,便甩上一句:咱家在日煉……爾等不懂咱家之苦。


  不過也只能羨慕。


  日夜之煉終是妖族天賦,除非自己如寧來和姜瑤一樣,願意捨棄人族血脈,否則的話,怕也是沒得這個機會的。


  喝一口紅塵酒。


  拿出刻刀。


  於月光下刻簡……


  【南山經】已封卷。


  【海外南經】尚且在寫…但海外之地,山川之河,總不好這般快。


  如今入了這劍道……


  於是這【西山經】也該寫下了。


  筆落。


  有刷刷聲。


  神海中【西山經】也終應運而生……


  風在吹。


  偶爾添加一些乾柴,這火焰也不曾散去。


  或是火光吸引了山中野獸。


  也或許是陳落的氣息,白龍的真龍氣息,當然也有可能是朝小樹的劍體……


  這些野獸精怪什麼的,不知不覺便圍了過來,里一圈,外一圈的,倒也極其熱鬧。


  朝小樹抬頭,看了下。


  見陳落和白龍不做反應,微微一笑,卻也是不再去多想。


  也是此時。


  朝小樹抬頭。


  看向了夜空。


  那裡有仙人神魂出竅,御空而來……


  過劍道。


  低頭。


  見懸崖中三人。


  心中有些驚訝。


  想了下,還是落下。


  站在三人面前。


  行禮。


  「莊周見過諸位道友,還想著說這滿山真靈為何悉數受了影響,不曾想原是有道友在此間修鍊,不知可烤個火?」


  「見過道友。」


  陳落收起了刻刀。


  亦和莊周行禮……


  「道友若是不嫌棄,自然可一起。」


  能於此間相遇,也是有緣,陳落自然也不會拒絕……


  莊周倒也是發現這兩人一妖中,此道人為尊。


  他既已同意,那也便沒有再拒絕的道理。


  坐下。


  談之。


  聽聞陳落自韻州而來,行了大半年的時間,心中頗有些感嘆。


  「庄某雖喜歡遊歷山川雲野外,可卻也不捨得紅塵中的一切,這些年來,常在蜀州,便是要遊歷,也只是趁著夜色,來個元嬰出行,別的,卻是不敢多遠了!


  尤其是這些年來,修仙界修士不得而出,有些時候便是身懷一些神通,也常做普通人,於是這遠遊,也便更加不可能了,哪裡能如道友一樣,瀟洒游於人間?」


  「紅塵也好,遊歷人間也好,總各有感悟的。」


  莊周點頭。


  的確是這個理。


  他也倍感贊同。


  「可惜,若是乘道友早些見道友,或是懂得這道理,也便不會身消道隕了。」


  「乘道友?」


  「劍道此山山君……可惜,在數年前歷練時,卻失了命。」


  「山君歷練?這可不是好事。」


  山君為山中之靈。


  離了山。


  這靈也便就沒了……


  修為什麼的,也會逐漸下跌。


  基本來說,若是選擇成為一方山君,也便只能在此間,再也無法離去。


  劍道山君為山君,卻心往天下……


  若是如此,這昔日,又何必為山君?


  「是啊,這可不是好事。」


  莊周道:「我亦曾勸過,可他卻言,此為他道……」


  道啊……


  那可便不好再說什麼了。


  陳落也沒再說什麼……


  又聽聞莊周本蜀州人,陳落想著,終問:「道友既為蜀州人士,那可便知曉錦屏山了?」


  「自然知曉。」


  莊周道:「此為我蜀州名山,傳聞那山中有真龍存在,可惜無緣得見……


  不僅如此,山中亦有高人呢!」


  「高人?」


  陳落問道。


  「是!高人!」


  莊周道:「高人善琴,那琴聲…庄某有幸聞之,自此之後難忘,便這些年見到過許許多多善琴技著,於高人面前皆宛若狗屎,可惜了……若是早知曉,庄某寧願不曾聽過那高人之音!」


  「為何?」


  朝小樹忍不住問道。


  陳落笑道:「吃了仙人佳肴,又如何咽得下手中糟糠?」


  「道友說得沒錯,可惜了,自那次后,所聞之音,皆是糟糠,當然……以糟糠來說已是給了面子,若非狗屎又有辱斯文,少不得也得三坨!」


  白龍道友嫌棄扭頭。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粗魯之人?

  又問如何去。


  莊周道:「下了劍道山,向西而去,約有五十里……便能見一山,山頗為特別,宛若一屏風屹立在那裡,故而有錦屏山之稱。


  山下有一村。


  村為水田村…


  高人姓仲……


  問村中人,仲先生何在,這村中人定然會告之的。」


  陳落本欲繼續問。


  四周的野獸山靈卻是紛紛站起來,回了林中,莊周也是抬頭。


  看向了天穹。


  原本昏暗的夜色,已漸起魚白…


  「天亮了啊,那該回去了。」


  莊周有些遺憾。


  他為元嬰出行……


  可夜遊。


  卻不敢日游。


  於是站起來,和陳落告別:「今夜和道長想談甚歡,道長若是入了蜀州,定要去庄府尋下庄某,少不得也該飲個三百杯,再次與明月暢談。


  此時庄某卻是該離去了,否則的話,這日光一出,家中妻子卻是要給庄某入棺了!」


  「好!」


  莊周化為虹光,消失山崖。


  白龍道友道:「這人,有趣!」


  朝小樹道:「也心大!」


  他為元嬰,本就虛弱……


  見陌人,卻敢輕易靠近,更暢談一夜。


  且周身還有一妖在。


  作為修士定然知曉元嬰之體對於妖的誘惑力,不亞於酒鬼的美酒。


  如此還敢靠近?


  這不是心大,是什麼?

  陳落笑了笑。


  或許吧……


  但他覺得,這更該說是緣分。


  若是無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若是無緣,自己這一次如何知曉錦屏山有高人?

  少不得,怕也是要入一次蜀州,最後又從蜀州城出來了。


  上劍道山時有些難。


  可下山時,卻簡單了許多。


  有人說……


  上山容易下山難。


  這話倒也是沒錯。


  可卻也絕非一定……


  總還是要看走的是什麼山,下的是什麼樣的路才是。


  就如今日的劍道,下山的路便是又寬又好走,尤其是過了劍閣關后,一路皆是周直道。


  朝小樹並沒有和陳落一起去的錦屏山。


  有路口。


  一為西。


  一為東。


  朝小樹已做出了決定,要前往北域尋好友范衍,也要去尋小白,自然也便該離去了。


  這一路陪著陳落到此間,也差不多了。


  陳落點頭。


  「那便祝君一路坦途,所行皆是大道,所見之人,皆是貴人……」


  「小樹一生最大的好運皆用在了先生和白姐的身上,若是貴人,也僅有先生和白姐才稱得上是貴人。」


  朝小樹離去。


  陳落也自去水田……


  有聲音傳來。


  「吾一生最大的運氣,也是見了陳落。」


  陳落微微一笑。


  他說、。


  「見白龍道友,亦是咱家最大的運氣。」


  「是嗎?」


  「是的。」


  「紅袖姑娘呢?是什麼?」


  陳落:……


  「是最好的運氣。」


  「沈掌門呢?」


  「是最幸運的運氣……」


  「小白呢?」


  「最高興的運氣……」


  「男人,呵呵……」


  白龍冷笑。


  她便不該相信男人那一張嘴,尤其是自太監變為男人後的那一張嘴,更是如此!

  ……


  陳落和白龍道友是太陽漸正的時候抵達的水田村。


  雖不曾到此間。


  可陳落一眼卻也是知曉面前此地,便是自己的目的地「水田村」


  實在難以不去知曉的。


  村中水田溝壑縱橫。


  一座座的水車於溪流間架起,轉動間,發出嘎嘎吱的聲音,將溪中的水引入渠中,灌入了水田內。


  田間有農夫插秧種稻。


  亦有孩童于田間玩耍,倒也是其樂融融。


  而後面,便是那一座極具標誌的錦屏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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