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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第304章 戰敗(第二更)

  第304章 戰敗(第二更)


  八月十二日大軍開拔,等到八月十五的中秋佳節,第一封戰報已經傳到后軍大營。這些軍情要通過後軍的信使,轉呈到京師朝廷。


  陳恆主理後方事務,對一切軍情自然有過問權。把到手的軍情展開一看,上面自然是滿目的捷報。本次朝廷發兵四萬,另有五萬民夫充作徭役。如此大兵壓境,初期的進展本就該順利得當。


  有句話叫兵馬滿萬,漫山遍野。四萬名將士一頭扎進烏獴山中,又豈是一句猛虎下山可以形容。


  前線的進展,迅如雷霆。后軍的諸人,也在商議何時動身前移。隨著戰事的逐漸深入,補給之事更是重中之重。李贄這次的命令是除惡務盡,那領頭的諸人自然是要追兇到底。


  屆時一旦深入大山,就后軍大營現在的位置,運送起糧草實在過於兇險。前移接替此前的中軍大營,是早已商議好的事情。


  陳恆和魯應雄作為後軍里的一文一武,他們都決定趁著戰事順利時抓緊搬遷。幾萬人的調動,又涉及各項物資運輸,早點動身才有騰手的餘地。


  若不是辛伯父攔著,柳湘蓮做夢都想去軍伍里耍上一場。這次跟著陳恆討了個便宜,他擅作主張跟魯應雄要了百來人的兵馬,也自封一個小頭領,整日帶著人忙前忙后,好不快活。


  為保萬無一失,陳恆只准在白日運輸。更是再三言明兩營士卒,太陽一旦落山,誰來都不許開啟營門。


  如此做法,前後一直忙到八月二十,所有輜重才得到妥當轉移。


  趕在最後一日入營的陳恆,才跨入大營就見到可憐兮兮的賈寶玉。後者一看到正主兒終於來了,忙出聲問道:「可有我家內兄的消息了。」


  關於薛蟠失蹤的消息,陳恆已經從柳湘蓮口中得知。別看手底下數萬人馬,人多馬雜。


  可誰的營帳里多出一個人,都絕無躲藏的可能。每營每隊的人數,皆有定數。冒然多出一個人來,莫說上頭會不會發現。鄰近的同袍,就要向上級稟報此事。


  像話本那種在戰場上撿來一個人私下照料,那是拿著同隊的袍澤開玩笑。軍法不容情,來路不明之人的下場只有一個字:死。


  見陳恆果斷搖頭,賈寶玉更是氣惱。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連著幾天都沒有消息呢?


  事情拖到現在,賈寶玉是想走都不能走了。這失蹤的人,可是他家夫人的親哥哥。前後沒個明確的消息,賈寶玉哪裡有臉面回家見寶釵。


  對於薛蟠的去向,陳恆不得而知,更是無心揣測。他現在手頭事情多著呢,前線的傷員已經開始逐漸送下來。將士們出發時攜帶的乾糧,還有七、八日的餘地。陳恆要抓緊指示民夫生火灶飯,趕緊把弄好肉乾、麵餅等物往前線送去補充。


  千萬別以為打戰中的將士,能有時間和餘力自己生火。到了這個時候,別說吃幾口熱乎乎的白米飯,能墊飽肚子上路都是僥倖。


  運送之事,輪不到陳恆操心。魯應雄手頭的五千兵馬,會跟營里的民夫一同負責此事。


  陳恆的職責,就是安排好每項軍需事務,以及照顧好傷員。後者的數量,一開始還不多。等到九月份初,營里的傷員早已過千,甚至一日比一日更多。


  偏偏軍情還是以捷報為主,只是陳恆看著越加深入的戰線,還是露出擔心、焦躁的情緒。烏獴山的悍匪為何難以剿滅,還不是因為平安州的地勢。


  大雍的國土由西向東遞減,除了沿海各省地勢相對平緩外。平安州所處的位置,正好在第二塊大陸架上。此處地勢是山連著山,中間錯雜著九曲十八彎的河道支流。


  這樣的地勢,莫說是打戰了。就是行軍過境,都要擔心些人員折損。如此深入其中,除了諸葛亮七擒孟獲外,史書上實難見到更多成功的案例。


  為將者,本該審時度勢,順應天時地利為之才對。陳恆弄不清楚史鼎的意圖,卻也不得不整理好思緒,接待起趕來籌軍的甄家人。


  這等險惡之地,來的自然是甄家管事,甄家兩個大爺怎麼可能會露面。甄錫這個人得知茅大慶是平安州流匪后,直接揚言要資助軍餉兩萬兩,務求三軍將士斬草除根。


  到底是上門送錢的,陳恆謝過對方籌集的糧餉。又在甄家管事的請求下,將寶玉從營外喊來,對方還有一封家書帶給寶玉。這寶二爺從甄家管事手中得了母親的書信,當下就犯了難。


  這是走,還是不走啊?老太太都給自己氣病了,繼續留著肯定是不孝。可薛蟠至今還沒個下落,回去也沒個臉面。就在賈寶玉進退維谷之際,陳恆卻趁著夜色走進他的營帳。


  「你是來勸我走的?」賈寶玉一看到陳恆,就開始揣測對方的來意。


  陳恆搖搖頭,直言道:「我是勸你留下。」


  「嗯?!」賈寶玉想了滿肚子的說辭,直接卡在嘴邊。他愣了愣,像是見著鬼一般,上下看了陳恆一眼,才道:「你……伱不會是……」


  四下正是無人,外頭又有柳湘蓮看顧。陳恆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放聲道:「你家現在已有殺身之禍。你若是有點擔當,想救下長輩姊妹,就留下來陪我一道駐守。老太太那邊,不管是勸是哄,你自己想辦法。」


  「你胡說什麼。」寶玉嚇得直接從位置上站起來,賈家是何等顯赫的人家,豈會有殺身之禍?他當下搖起頭,忙道,「你莫當我是什麼小孩子,就想隨意糊弄我嗎?」


  若不是想著賈寶玉還有大用,陳恆也不願在此廢話。他耐下性子,放平聲音道:「寶玉,有些事現在還不好讓你知曉,只因我心中也沒個十全把握。話,我只能說到這裡。信與不信,全在你自己。」


  史鼎和水溶的事情,若沒個確鑿證據,就是說給林如海聽,自家泰山大人也不會輕易認同。


  說完這話,陳恆也不願多勸,直接起身離去。他把空間留給寶玉獨自思量,也不怕對方做出什麼決定。反正陳恆心中早有主意,不管寶玉答不答應,對方都別想離開軍營半步。自己費了那麼多勁綁來寶玉,又豈肯在關鍵時刻放任對方離去。


  寶玉不知自己已經插翅難飛,徹夜思考後,還是決定寫封家書回京。得知此事的陳恆,當即放下一顆心。對方能心甘情願留著,那就最好不過。


  …………


  …………


  軍情捷報,一直是八百里加急運送。李贄看著手中一封封史鼎親筆書寫的捷報,欣喜之餘還是把林如海召來問話。


  君臣二人要討論的,自然是水溶跟史鼎的事情。李贄指了指案上的軍情,對著林如海道:「看來史家老三跟水溶,也只是有些私交罷了。」


  林如海一時也找不到反駁的話,更何況他確實也想不到更壞的情況。他當即道:「即使如此,當然最好不過。等史大人班師回朝,微臣定當向其賠罪。」


  善謀者,不會介意一時的成敗。林如海知道自己先前的舉動,只是給千里之外的女婿留個萬一。他不知道陳恆的擔心,可留意到史鼎和水溶的私交時,滿肚子黑心腸不免陰暗一些。


  「不過是一些小事,何來賠罪之說。」李贄不在意的擺擺手,他不知道為何史鼎要隱瞞下跟水溶的交情。不過只要對方用心辦差,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無妨。


  說來說去,世間也沒十全十美之下屬。李贄有容人的雅量,但也少不了防人之心。別看他面上說的風輕雲淡,私下早已下令,從邊關選調出一隊人馬,悄悄奔赴青泥窪處待命。


  只要發生變故,這批人隨時可坐海船直抵山東、江浙各地州府。這才是李贄談笑風生的底氣,也是他最終問鼎帝位的原因。


  為人皇者,自號孤家寡人,又豈是一句自謙。 …………


  …………


  「老顧,你倒是說句話啊。」顏虎都要給急瘋了,這都什麼時候,顧載庸還在逗他那隻破鳥,「咱們就啥也不做,一直干看著?」


  「不然呢?」顧載庸露出些許詫異的表情,疑惑道,「這個時候,你還想做什麼?」


  「下注啊。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你也得為你兒子想想吧。」顏虎再次勸道,不論是養心殿那位要東山再起,還是臨敬殿里技高一籌。哪怕不是為了榮華富貴,光為了兩人全身而退,也該費些心思才對吧。


  顧載庸聞言發笑,在廊下側過頭,看著身旁如同火燒屁股般的吏部尚書,戲謔道:「老友糊塗啊。我倒覺得我們什麼都不做,已經足以安度晚年。」


  「我看糊塗的是你。」顏虎搖起頭,他這爆脾氣,「你不會以為陛下真能讓我們安度晚年。」


  「不然呢?」顧載庸笑著反問。


  被對方智珠在握的神情迷惑,顏虎下意識反省起自己的問題。思量許久,他又追問道:「你是說?」


  「太上皇復辟,你我定能安然無事,甚至還能加官進爵。」顧載庸轉過頭,繼續餵養起籠子里的鳥雀。金色的陽光,從廊上傾瀉進來,將兩人的紅衣官袍照的發亮,更把顧載庸悠閑的神情照個生動分明。


  「那要是陛下贏了呢?」顏虎順著顧載庸的思路繼續走。


  嘴角的山羊須微微上翹,顧載庸忍不住得意道:「陛下不是一直想讓韋應宏、沈廷芳入閣嗎?我們點頭同意即可。」


  「現在?!你是說?!」顏虎露出些許興奮的目光。


  「到時候新黨勢大,陛下縱然有心懲處,到時也會考慮放我們一馬。」顧載庸的笑容大盛,「屆時我們就從權臣、妄臣變成孤臣,奸臣。除了陛下,我們上下不得人心。沒了太上皇這個心腹大患,我們有何地方,可讓陛下忌憚的呢?」


  「老顧,此計妙啊!!」顏虎聞言大喜,他怎麼就想不到這點呢?所謂帝王心術,無非就是講個制衡之道,講個馭下之術。


  與其新立一批人,跟新黨形成鉗制,致使朝野再起波瀾。不如廢物利用,把不得人心的舊黨擺在檯面上,好讓兩黨相互牽制。什麼新,什麼舊,都不過是王圖霸業的幾枚棋子罷了。


  顧載庸出任首輔這麼多年,或許會在小事上糊塗。可對於當權者的心態把握,以及權術上的妙用。他實在爛熟於心,早已冠絕當世。


  笑納下老友的馬屁,顧載庸忍不住抬頭望天。一行大雁正在掠過長空,這個季節,它們正要南飛過冬。


  「不過……」


  「不過什麼?」眼見顧載庸欲言又止,顏虎忍不住追問道,「你倒是說啊。」


  「咱們還需送點————心意給陛下。」


  顧載庸微微眯起眼,他費勁心思鬥倒裴懷貞這糟老頭子。可不想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到時候被陰曹地府的裴懷貞里嘲笑。


  …………


  …………


  翌日早朝,宮門前的兩處千步廊早已站滿等候的百官。


  隨著陳恆那屆進士紛紛尋求外任,朝中百官來去都是些舊面孔。說來也奇怪,新人出現時,大家會抱怨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新人們都不在眼前蹦躂,眾人又覺得朝中少了些生氣。


  來來去去都是熟面孔,林如海步步上前時,周遭的官員紛紛依照禮節問候。一直走到長廊盡頭,林如海突然瞧見老而彌堅的首輔,竟然也站在隊列前頭等候。


  「呵呵,林大人早啊,昨夜睡得可好。」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糟老頭子竟然會跟自己打招呼。有些詫異的林如海,還是向文官之首問候道,「有勞首輔關心,下官昨夜睡得還不錯。」


  「嗯嗯。」顧載庸忍不住點起頭,感慨道,「年輕就是好啊,不像老夫。才入秋,這身老骨頭就有些撐不住了。」


  您沒事吧,我明年也要六十了。林如海下意識皺緊眉頭,呵呵笑了一聲。


  「首輔老當益壯,連陛下私下都常說,國事還需大人操持。」


  「呵呵。」顧載庸嘿笑道,「不行咯,不行咯。怕是等到入冬,我就熬不住咯。」


  才九月末的時節,就說入冬?這話說的,未免也太早了。您今天不會是想跟我嘮家常吧。


  林如海看向顧載庸,對方的臉上,正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瞧到對方這副模樣,林如海雙眉微微一凝。


  入冬?入冬!!


  …………


  …………


  十月初的某日,南方的水氣上移,近日雨水連綿,實在叫人煩躁。尚在軍營里忙碌的陳恆,才剛剛寫好文書。最近傷員的數量一日比一日增多,營內的軍醫人數根本不夠。


  哪怕知道大多數人,都被抽調到邊關支援戰事。陳恆還是不得不伏案寫信,準備讓平安州的縣官再請一些大夫入營醫治傷員。


  他這頭正忙著,一封戰報,被滿身血泥的傳令兵送入大營。


  「大人,前線將士被圍!將軍有令,請大人速速向朝廷求援。」


  「你說什麼?」陳恆猛地從位置上站起,急速的衝上去,奪過對方手中的戰報。


   八千字達成!!!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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