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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第159章 158故布疑陣

  校尉營衚衕。


  豆汁攤前,楊登歡招了招手,杜建喜和周彥武湊了過來。


  「吃了嗎?」楊登歡問道。


  「還沒呢。」周彥武挺實在,開口說道,杜建喜倒是沒有說話。


  「那就湊活著吃點,吃什麼自己要,待會兒我一起結賬。」楊登歡大方地說道。


  曹有光離開,讓大家都稍微鬆散了一些,不似剛才那麼拘束。


  楊登歡把臉轉向王大嘴笑道:「大嘴,怎麼樣?吃飽了嗎?」


  王大嘴咽下最後一口油條,點頭說道:「吃飽了!您有什麼事?」


  「吃飽了就遛遛,久坐傷胃。」楊登歡笑道。


  「可是多溜傷腿啊。」王大嘴滿臉苦色地說道。


  「少廢話,讓秦志超拉著你,在這一片兒好好轉一轉,看有什麼地方能讓弟兄們歇歇腳。這大冬天在外面這麼長時間,再把人給凍壞嘍!」楊登歡瞪了一眼王大嘴說道。


  一聽說坐車,而且還是秦志超拉車,王大嘴頓時高興,喜上眉梢,臉上眉飛色舞。


  「原來是坐車啊,這個可以,雖然也挺累,但是為了黨國事業,為了老大面子,我王大嘴認了!」王大嘴用力拍著胸脯大聲說道。


  「滾蛋!少在我這兒犯貧!趕緊的!」楊登歡笑罵了一句。


  「得嘞!滾蛋嘍!咱們坐車去嘍!」王大嘴高興地站了起來,轉到衚衕口,不一會兒就聽見王大嘴興奮地聲音:「洋車!洋車!」


  楊登歡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時間還早,讓王大嘴這個潑皮好好整治整治秦志超,一定要把他的火給勾起來。


  要不然,待會兒怎麼製造混亂呢!


  沒過二十分鐘,王大嘴就興沖沖地跑了過來,高興地說道:「老大,找到了!找到了!」


  楊登歡瞥了王大嘴一眼,王大嘴又大聲說道:「老大,真的找到了!」


  「這麼快就回來了?能找到什麼好地方?」楊登歡不高興地說道。


  「地方真不錯,前面不遠有一條煤渣衚衕,衚衕中間有一個糧行,地方太大了,甭說咱們這點人,就算是再多點人,也能放得下。」王大嘴笑道。


  「糧行掌柜的同意嗎?」楊登歡又問道。


  「同意啊!簡直就是求之不得!現在正給咱們準備中午飯呢。」王大嘴連忙說道。


  「這麼好?」楊登歡笑道:「走,過去看看。」


  幾個人一起到了煤渣衚衕,果然如王大嘴所言,有一家糧行,從門臉上看,還真是不小。


  楊登歡抬頭看了一眼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寫著裕豐德糧行五個大字。


  糧行門口,一個中年人身穿長袍馬褂皮袍,頭戴一頂看不清什麼料子的皮毛帽子,眼睛上架了一副金絲眼鏡,站在台階下面,態度十分謙恭。


  中年人看到楊登歡幾個人,又看到王大嘴,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先是和王大嘴打招呼,隨後又轉向楊登歡問道:「這就是警察局偵緝二處的楊警官吧。」


  「楊登歡。」楊登歡笑著說道。


  中年人臉上頓時樂開了花,老遠伸出手來,表情誇張地說道:「楊警官,早就聽說你的大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鄙人裕豐德糧行東主胡惠。」


  胡惠一邊說話,一邊把楊登歡等人往裡面讓,態度頗為客氣。


  「胡東主急公好義,實乃我輩楷模,我們沒有給你添麻煩吧?」楊登歡也是加倍地客氣,和胡惠一起進了院門,跨過院門,楊登歡好像是剛想起來什麼一樣,回過頭吩咐道:「通知分局和白紙坊警署,待會兒有情況都上這兒彙報來!」


  胡惠聽了,神色更是恭謹,楊登歡這才又轉頭說道:「胡東主,這兩天給你們添麻煩了。」


  「楊警官太客氣了,你們為老百姓除奸警惡,我們感激不盡,做一些份內之事也是應該的。」


  胡惠客氣地將楊登歡等人讓進了上房,馬上吩咐夥計沏茶倒水,十分殷勤。


  不一會兒,白紙坊警署的幾個巡警在趙巡長的帶領下,進了裕豐德糧行,徑直走進後院上房。


  杜建喜見趙巡長進來,笑著給楊登歡介紹:「這是稽查處行動科二組的趙永江組長,這幾位巡警也是他的手下,這幾天白紙坊警署被他們化裝接管。」


  楊登歡笑著起身,和趙永江幾個人握手,胡惠連忙招呼夥計上水,笑著在旁邊搭話:「我說這幾位看著怎麼這麼面生?白紙坊的兄弟們和我熟著呢,裡面沒有我不認識的啊!原來是稽查處的長官裝扮的!還別說真挺像那回事。」


  趙永江只是歪頭瞥了胡惠一眼,微微點了一下頭,就沖著楊登歡問道:「處長呢?」


  「他忙。」楊登歡笑道。


  周彥武顯然和趙永江很熟,笑著說道:「現場由楊警官統一指揮。」


  曹有光曾經發過話,楊登歡是他從警察局偵緝二處借調來的偵破高手,所以處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楊登歡的真實身份,只是以為他真是偵緝二處的偵緝人員,曹有光之所以能看上他,全是因為楊登歡善於推理,精於斷案。


  「楊警官啊,聞名已久,處長私下裡沒少誇你。」趙永江聽周彥武這麼說,也連忙笑道,神態親密了不少。


  「裡面什麼情況?」楊登歡問道。


  「差不多控制住了局勢。不過咱們還得防止藍寶石孤注一擲!」趙永江說道。


  楊登歡回頭沖著周彥武說道:「彥武,把弟兄們給分分,三四個人一組,輪流在街面上轉轉,想幾套應急預案,如果藍寶石真出來該怎麼辦。」


  周彥武答應了一聲,出了堂屋,不一會兒就聽到他在前面大聲吩咐。


  「哥幾個辛苦。」楊登歡沖著趙永江幾個人客氣了一句。


  「都是份內差事,沒什麼辛苦。」趙永江笑道。


  「今天是第一天,尤為重要,咱們得把那些易於疏忽的重點時間段,比方說吃飯什麼的,都給控制起來,不能出一點岔子!」楊登歡笑道。


  「那是!我們都知道了,這件案子非同小可,破了案子大家回家過年,要是破不了,那就慘了!至少這個元旦甭想過好!」趙永江口氣中頗為理解。


  「老趙說得對!所以今天這中午飯,大傢伙就在糧行多少墊墊就得了,下午我請大家吃好吃的!」楊登歡笑著說道。


  「這怎麼好意思,怎麼能讓您破費。要請也是我們稽查處來請。」趙永江十分客氣,言下之意非常明白,楊登歡是借調過來幫忙,讓他請客不合適。 「沒關係,反正到時候曹處長報賬。」楊登歡笑著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趙永江一愣,隨即開起了玩笑。


  一個身穿中山裝的小特務從外面急匆匆地走進來,低聲說道:「陳延生來了。」


  楊登歡連忙站了起來說道:「快讓他進來!」


  陳延生和覃三一起進了堂屋,和楊登歡打招呼。


  「什麼情況現在?」楊登歡給陳延生和覃三分別倒了一杯水問道。


  「藍寶石已經快坐不住了,情緒很是焦慮。我跟他說自己出來探聽一下情況。」陳延生喝了一口水笑道。


  「就得這樣!讓他風聲鶴唳坐不住,隨著時間越來越少,他就得必須依靠你往外面傳遞消息。」楊登歡笑著說道。


  「還得再添一把火。」陳延生說道。


  楊登歡笑著趴在陳延生耳語了幾句,陳延生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將茶杯中的水一飲而盡,轉身出門。


  楊登歡又轉頭看向覃三,覃三立正敬禮,畢恭畢敬地說道:「卑職稽查處情報科三級情報員,上尉覃道通報到,請楊警官指示。」


  覃三雖然沒有見過楊登歡,但是顯然聽到過楊登歡的名字,一本正經地報告。


  「老覃,你的任務是故布疑陣,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傳遞給藍寶石外面風聲很緊,四處在抓他的信息,讓他不能出門,不敢出門!」楊登歡正色說道。


  「沒問題!現在我就回去布置,保證讓藍寶石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驚惶不安但是又毫無辦法。」覃道通大聲說道。


  「好!只要做到這一點我替你在曹處長那裡請功!」楊登歡用力拍了拍覃三肩膀說道。


  楊登歡一一吩咐完畢,個人分頭準備,各自出了糧行大門。


  校尉營衚衕大雜院東廂房。


  屋門緊鎖,藍寶石在屋中坐立不安,不時站起輕輕地踱著步子,拉開窗帘扯出一條縫,望向院中。


  藍寶石抬手看了看手錶,已經十一點了!轉眼間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外面什麼情況,自己一無所知。


  從昨天下午自己和司火悄悄潛進這個房間,自己還沒有出過門呢!

  司火是號碼幫中十二天王之一,也是號碼幫龍頭的嫡系人物,按道理說應該值得相信。


  但是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一旦失風,那就是滾滾人頭落地!自己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前,不能隨便相信任何人。


  但是現在離著起事的時間越來越近,嚴守正那邊,全靠自己聯繫,自己被困在這裡,嚴守正那邊得不到自己的消息,事情會不會有變數,實在無法預料和掌控。


  如此緊迫的局勢,自己又該怎麼辦?如果其他幾個方面萬事俱備,最後因為自己這邊的原因,使得起事失敗,自己又怎該給「正義社」和日本人如何交待!

  藍寶石宛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轉著圈子,腦子裡不時想著一個個的應對方案,又被自己一次次地推翻,儘管是在冬天,情急之下,藍寶石也是滿頭大汗。


  哐當一聲,院子里傳出來一聲門響。藍寶石連忙拉開窗帘朝外觀望。


  一個粗魯漢子勁裝板帶,精神抖擻出門朝著院門走去,看樣子準備出門。


  藍寶石見過這個人,正是早上和司火吵嘴的哪個天橋把式覃三。


  覃三剛走到門口,迎面進門一個老太太,兩個人走了一個對臉,覃三笑著打招呼:「蘇大媽您這是買菜去了?」


  「三兒啊,你這是幹什麼去?」蘇大媽臉上有些驚慌,也不知道因為什麼。


  「天橋!今兒我是中午場,這會兒去正好。」覃三笑道。


  「嗨!還去天橋呢!我剛從大柵欄回來,哪兒亂著呢!」蘇大媽好像心有餘悸。


  「亂?為了什麼?」覃三顯然一愣問道。


  「今兒個早上,我們家虎丫頭要吃炸醬麵。您也知道我們家虎丫頭嘴刁,就吃六必居的干黃醬,我這不是上大柵欄買醬了嗎,整個大柵欄都是警察,說是抓什麼要犯!我就尋思,要飯的著誰惹誰了,人家又不是搶飯,抓他們幹什麼……」


  覃三聽到這裡,哈哈大笑說道:「蘇大媽,說什麼呢!人家抓得是要犯,重要的犯人,不是叫花子!」


  「嗨!我哪知道這個去!我還尋思著以後不讓要飯了?那敢情好,不過誰管飯吃啊。」蘇大媽笑著說道。


  「不光大柵欄,剛才我聽趙巡長說了,全北平城都在抓那個人呢,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折騰出來這麼大的動靜。」


  覃三和蘇大媽說著話,從外面又進來一位,一身長袍馬褂,頭上帶著六合一統瓜皮帽子,手裡拎著個鳥籠子,晃晃悠悠,十分自在。


  「德爺,又去伺候鳥了您?」覃三笑道。


  「感情!我可以不遛彎,但是我這黃鳥可不行。」德爺晃了晃鳥籠子笑道。


  「出門見著偵緝隊的了嗎?」覃三笑問。


  「怎麼沒見著,我在茶館裡面好好地喝著茶,也不知道哪來了一群三青子丘八,把我祖宗八代都給問遍了,還拿了一張破畫兒讓我認人。您說說,我除了這隻黃鳥,我還認識誰!」德爺用力提起鳥籠,說話之間搖頭晃腦,十分滑稽。


  「你說說,究竟這是怎麼一回事?害得我六必居也沒有買成,中午炸醬麵怎麼吃啊!」蘇大媽唉聲嘆氣。


  「八成保不齊又出了燕子李三了吧?要不然能這麼大動靜?」德爺神秘地說道。


  「誒!管那麼多幹嘛,只要有咱們一口嚼穀,我才不管什麼李三李四呢!」蘇大媽搖了搖頭,拎著菜籃子朝著後院走去。


  「得嘞,三兒,你忙,我也得淘換中午的吃食兒嘍,回見您吶!」德爺甩著鳥籠子,大搖大擺在蘇大媽身後,也進了後院。


  「那我也得上把式場瞧瞧去!再說了,有我什麼事啊!居民證什麼的我也有,也沒有做虧心事,我怕什麼啊!」覃三彷彿自言自語,徑直出了院門,院子里頓時一片清靜。


  藍寶石臉色陰沉,紅白不定,緊鎖眉頭,緩緩放下窗帘,走到桌子旁邊坐了下來。


  什麼情況?看來自己這是被通緝了。但是理由呢?為什麼通緝自己?難道就為了那些金條?按道理說不應該啊!現在北平市面上,倒騰金貨的不在少數,幹嘛盯著自己不放?


  難道是他們發現了什麼……


  藍寶石臉上露出驚懼之色!(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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