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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身染大因果

  第222章 身染大因果 

  這滿院子的人可不少,除卻清淵雲府的家主之外多是一些熟面孔。 

  院外的樹葉隨著那槐序的風拂面而過。 

  一向不正經的墨淵這時也起身拱手,恭敬說道:「恭迎先生歸山!」 

  其餘人見狀一同上前,行了一禮后紛紛開口。 

  「恭迎陳先生歸山!」 

  陳長生也不可否認的恍惚了一剎那。 

  原以為不過是一介閑散之人,不承想,記得他的人竟有這般之多。 

  他的目光掃過院中各位,他舒了口氣,點頭之間臉上的笑意如沐春風。 

  「好久不見。」 

  陳長生心中歡喜,隨即道了一句:「上酒。」 

  話音落下,流雲觀偏房應聲而開,數壇美酒從中飄了出來,落至院中。 

  原本落寞的魚紅錦看著那一壇又一壇飄出來的酒罈子,她頓時眼睛都直了。 

  這大概是流雲觀最為熱鬧的一次了。 

  院中無座,便席地而談,酒盞暫無,便提罈子對酒。 

  眾人歡聲笑語,恭賀著先生歸來。 

  墨淵、乘黃、魚紅錦、雲府來客、還有多年前的故人弦樂。 

  且不止於此。 

  在陳先生歸來之際,駐足在秋月坊的龍宮二太子立刻便趕了過來。 

  「應淵見過陳先生,為謝先生此前指點之恩,特來拜訪。」 

  陳長生和煦一笑,招呼道:「今日不論恩與情,坐下喝酒便是。」 

  應淵見觀中一副其樂融融之景,想了想后便卸掉了架子,他提起一罈子酒便坐了下來。 

  「陳某,敬諸位。」 

  「敬陳先生!」 

  弦樂坐在一旁,她見先生心情暢快故而也沒提再多的事情。 

  這滿院子的來客互相之間或許並不相識,但卻能因陳先生一人齊聚於此,無座無杯亦無酒菜,但亦能毫不介意。 

  弦樂心中想著,或許這便是劍爺爺口中所說的陳先生,大概也只有陳先生,才能做到如此了。 

  「嚯九,嚯九……」 

  魚紅錦是個特例,她眼睛裡面只有酒,頭都埋到酒缸裡面去了。 

  這院子里最不自在的,大概便是雲禮與雲澤二位了。 

  雲澤輕聲呢喃道:「這位前輩,當真不一般啊……」 

  這一次卻不是因為道行,而是為人。 

  他亦是沒有想到,這位險些讓他清淵雲府滅門的前輩,竟是這般和煦。 

  「不僅道行頗深,且還有海納百川之心胸,著實讓人佩服。」 

  不過片刻之餘,便是幾口酒落入腹中。 

  院子外卻是忽的又傳來了聲音。 

  「不知陳先生可在觀中?茂某特來討口酒喝。」 

  轉眼看去,只見秋月坊城隍站在觀門之前,他輕撫長鬍,目光看向了院中的陳先生。 

  對於老城隍的到來陳先生亦是感到意外,他隨即招手,笑道:「老城隍這是聞著味兒來的啊?快請快請。」 

  「許久不見陳先生,倒是有些想念。」 

  老城隍笑了笑,坐下之後便見陳先生遞上了一罈子酒來。 

  他嗅了嗅,隨即眼前一亮,說道:「一猜便是秋月釀。」 

  陳長生笑道:「陳某獨好這一味秋月。」 

  「世上好酒難入先生法眼,唯有一味紅塵勝過百味,妙哉,妙哉,茂某敬先生。」 

  槐序的烈陽毒辣,卻被山中樹木所遮擋,唯余些許和煦微風,拂過眾人面龐。 

  向來安靜的流雲觀這一次熱鬧了起來。 

  乘黃話少,身處其中,但這樣的熱鬧卻從未與他遠離。 

  熱鬧在於先生,清凈亦在於先生,乘黃心中想著,陳先生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或許便與那道法一般,玄之又玄且又奇妙無比。 

  眾人一堂,聊起了許多事情。 

  墨淵說起了當初渡劫走水之事,相應的二太子應淵也說起了那一日與先生爭鋒相對的事,說起來時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後來又說起了童知喚,又說起了桃兒姑娘,老城隍附和著又說起桃兒姑娘化妖一事,眾人心中惋惜,但對於桃兒姑娘之選擇言語佩服。 

  弦樂聽著這些故事,心中越發佩服了起來。 

  她想起了先生作的《西遊記》,她本以為神仙妖怪離她遠之又遠,竟不曾想如今能離的如此之近。 

  魚紅錦喝得爛醉如泥,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倒在了地上,她打著呼嚕,什麼都沒聽見,不過好在是沒發什麼酒瘋,喝醉了倒也好。 

  陳長生看向弦樂,問道:「陳某是何時與你相識的來著?」 

  弦樂頓了一下,說道:「應該是天順二十四年,我偷闖藏書閣與先生碰上了,那時候弦樂還以為先生是位江湖中人。」 

  「再見之時,便是景末,應當是天順三十一年,那年先生來了上京,先生走後第二年,大景便亡國了。」 

  陳長生點了點頭,說道:「這般算下來,已有十年未見了。」 

  弦樂頓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這歲月滄桑,當真是快的厲害。 

  陳長生喝了口酒,問道:「按理說你應當入了輪迴才是,為何會一直留在人間。」 

  「此事,就有些說來話長了。」 

  「當年皇兄隨父皇他移駕南域安慶府,而我也跟著去了……」 

  「先生那年同我說陰陽兩別,別再多生因果,而弦樂卻是沒能做到,還望先恕罪。」 

  一旁的老城隍頓聽后心中有了猜測:「弦樂姑娘插手了陽間之事?」 

  弦樂姑娘點頭道:「那年襄王火燒安慶府,我借先生曾經贈予常少卿的長刀助我皇兄逃過了一劫。」 

  老城隍心中一驚,說道:「這可是大因果!!」 

  陳長生呢喃一聲,說道:「想來你也是借著那柄刀才沒有魂飛魄散的吧。」 

  「正是。」 

  弦樂說道:「救了皇兄之後,多地陰差都在找我,好在是上京府城隍大人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收留了我,這才有了容身之地。」 

  二太子忽的想起一事,說道:「據我所知,前些年南域興起了一股叛軍,幾年下來,兵力已至八萬餘人,其領頭之人,便是燕室子弟,莫非……」 

  弦樂說道:「正是我皇兄。」 

  雲禮聽后亦是說道:「若是這般,弦樂姑娘沾染的因果怕是就更大了。」 

  「這些我都清楚的。」 

  「弦樂沾了因果,有負陳先生當年之恩,此番前來,也是為了賠罪。」 

  弦樂抬起頭來,她長舒一口氣,說道:「此次過後,弦樂自會將這一切都了結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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