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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多的我也能一併給你

  第223章 多的我也能一併給你 

  陳長生看著弦樂沉默了片刻,他轉頭看向一旁的老城隍,問道:「老城隍身處其位多年,若是這般因果,入了陰司會是如何?」 

  老城隍躊躇片刻,說道:「像弦樂姑娘這般大因果,恐怕之後是入不得輪迴了,若是入了陰司,還會身處極刑。」 

  「而且,就弦樂姑娘沾染的這段因果,恐怕不是尋常修士能幫得了的,那上京城隍恐怕是損失了不少功德香火。」 

  人間起戰,那沙場上的業力,亦會有一部分在於弦樂身上,死的人越多,那因果便越大。 

  無論是誰保下弦樂,最終都將與那因果粘連,業力加身之下,修士斷絕根基,凡人五衰,難逃一劫。 

  墨淵聽后皺起了眉頭,問道:「那豈不是沒有辦法了?」 

  老城隍搖了搖頭,便不再多說什麼。 

  弦樂見他們都沉默下來,她擠出一抹笑意,說道:「不說此事了,這本就是弦樂之過,結果如何,弦樂一併承擔。」 

  世事有因有果,其最終之難,必由因出,弦樂早便做好打算了,這是她逃不過的,也從未想過讓人幫她。 

  之後的眾人都沒再提這件事情,就算有想幫之心,也沒有任何辦法,那業力不是他們能沾得了的。 

  但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沒有道理,無親無故,為何又要救她? 

  在座的哪一位不是見過數不清的苦難辛酸的,若說憐憫,又能憐憫到哪裡去呢。 

  陳長生看了弦樂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隨即便與眾人飲酒閑談,又說起了些許零散之事。 

  快到入夜的時候,眾人陸續離去,雲禮在臨走的本欲留下些許東西作為上次圍了流雲觀的歉禮,但陳長生卻並沒有要,讓其一併拿回去了。 

  「若有心思,便花在乘黃身上吧,你們不欠陳某什麼的。」 

  最終雲禮都沒能將那些東西留下,只得與家主坐上飛舟離去。 

  雲澤回想起今日所見所聞,不禁說道:「往後可以多來拜訪這位前輩。」 

  雲禮頓了一下,他知道這句話是家主特意為他說的。 

  雲禮咂了咂嘴,說道:「家主…我只是想做個閑散修士,就像陳先生這樣的。」 

  雲澤說道:「先有那道行再說吧。」 

  雲禮輕嘆一聲,想著今日在流雲觀飲酒閑談,他不禁心生想念,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日子嗎。 

  一間道觀,一壇美酒,再加三兩好友,比那長生修士好上太多太多了。 

  可家主說的也不錯,沒有道行又何談這些呢。 

  著實羨慕啊。 

  老城隍喝了不少酒,他是鬼神,自然是不會醉的,此番小聚他越發覺得陳先生的道行深不可測了,臨走時與陳先生約定先生下山過後來秋月坊喝茶,但誰也說不清是何時。 

  應淵除了謝過陳先生指點之外,還說起了一事。 

  「自我父親成為通天江龍君過後便設下了江海大宴,每百年一宴,到時會通天江與荒海之中的許多水妖都會前來,此番亦是應父親所託,來請陳先生。」 

  陳長生聽后頓了一下,問道:「是什麼時候?」 

  「三年過後。」 

  應淵說道:「原本多是定在初春,父親他特意改到了入夏之時。」 

  陳長生聽后道:「龍君著實是客氣了,既是這般陳某便也沒有不去的道理,三年後的江海大宴,陳某定當如約而至。」 

  應淵得了答覆之中心中也有塊大石頭落地,如此便也能回去復命了。 

  待到應淵走後,流雲觀中便只餘下了墨淵、乘黃以及弦樂,除此之外,還有一條爛醉如泥的紅魚,到如今都還沒有酒醒。 

  散場過後,流雲觀也平靜了下來。 

  陳長生舒了口氣,他轉頭看向了院中的弦樂,說道:「勞煩弦樂姑娘隨我來趟後院。」 

  弦樂頓了一下,隨即跟著陳先生前去。 

  墨淵看著這一幕,他摸著下巴,蹭了蹭乘黃,說道:「你說,陳先生會不會救她?」 

  乘黃想了想,說道:「興許會吧。」 

  墨淵笑了一下,說道:「不妨打個賭?」 

  乘黃一愣,搖頭道:「不賭。」 

  「你怎麼這麼木頭呢?」墨淵駭了一聲。 

  乘黃看著他,說道:「是不跟你賭。」 

  墨淵聽后氣憤道:「什麼話,什麼話,大哥難不成還能坑小弟嗎?」 

  乘黃沒有說話,只是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墨淵白了他一眼,說道:「虧我對你這麼好,原來是這樣想我的。」 

  乘黃聽后說道:「那……賭吧。」 

  「這才對嘛。」 

  墨淵笑了一下,說道:「咱們就賭四百年功德。」 

  乘黃搖了搖頭,說道:「五十年吧,那四百年是你送我的,是情分,不可以拿來賭的。」 

  墨淵聽著他這一番話,忽的就笑不出來了。 

  他咂了咂嘴,問道:「那我問你,如果我想要回那四百年功德,你還我嗎?」 

  乘黃不解道:「你缺功德嗎?」 

  「我是說如果。」 

  「這樣嗎……」 

  乘黃想了想,說道:「如果你要的話,多的五十年我也能一併給你。」 

  墨淵沉默了片刻,忽的開口道:「我怎麼有你這麼笨的小弟。」 

  「我笨嗎?」 

  乘黃有些不明白,難道不應該是這樣的嗎。 

  墨淵擺了擺手,也沒解釋什麼。 

  乘黃眨眼問道:「那還賭嗎?」 

  「賭。」 

  墨淵說道:「賭四百五十年,不過我壓先生會救她。」 

  乘黃張了張口,說道:「可是……」 

  「你就壓不救她,如何?」墨淵說道。 

  乘黃吧唧了一下嘴,點頭道:「那…那好吧。」 

  墨淵的目光看向了那堂中通往後院的長廊。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當真奇怪。 

  見不得聰明的,更見不得這樣蠢的。 

  …… 

  日落西山。 

  一層餘暉落入流雲觀中。 

  弦樂從流雲觀後院走了出來。 

  先生聽她說完了這些年的經歷,又問起了那把刀,後來又問了她的打算,只是故友相見的敘舊一般。 

  她回望了一眼那後院,隨即便邁步離開了道觀,此一去,便是幾步蒼涼。 

  陳先生走了出來,見她下山過後,他也長舒了一口氣。 

  墨淵問道:「先生打算救她嗎?」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她自己有打算。」 

  墨淵聽後點了點頭,他看著那山下遠去的弦樂,他本以為她來這裡是為了求陳先生搭救的。 

  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仔細想想,似乎能與陳先生相識的人都不一般,縱是凡人,也從未有差的。 

  乘黃微微一愣,看向墨淵。 

  只見墨淵笑道:「我輸你四百五十年功德。」 

  乘黃覺得奇怪,他不明白為何墨淵會輸,這太不應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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