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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離去,鄭憂氣得渾身發抖,房子裏連張椅子都沒有,她哆嗦了一下緩緩蹲了下去。坐在牆角,思緒逐漸一點一點冷靜下來,不知道哪裏有冷風慣進,她努力地回想,仍然摸不出案子的頭緒。
怎麽辦?怎麽辦?
她現在連一個外麵的人都聯係不上,隨身的包和所有物件都被沒收,獨自被關在這森冷的囚牢,連害怕都快要忘記。因為她的心裏有太多疑問,有太多擔憂……
如果小星發現自己沒有回家,會不會著急得哭?
不知道看上去玩世不恭卻心細的小釗會不會發現自己失蹤?
不知道阿睿晚上會不會打電話給自己?如果發現電話不通,會不會來尋找?
不知道……
一個下午的審問加上一個晚上的焦慮思考,時間過得飛快,鄭憂在疲勞中睡去,又在饑餓中醒過來。她沒有機會出去,原先關她的警察也沒有再出現,直到陽光從對麵一個小小的窗口照進來的時候,她才驚覺已是第二天。
“有人嗎?有人嗎?警察!警察!”
鄭憂大聲地喊著,一夜滴水未進,不但肚子餓,嗓子也是幹燥沙啞的。
她隻知道這是關押罪犯的地方,一間獨立的屋子安靜地像地下室一般,除了自己的聲音,什麽都聽不到。
但她不甘放棄,使勁拍著粗實的鋼柱,用力地喊著:“來人啦!來人啊!來人……來人……警察!警察……”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聽到外麵傳來輕微的開門聲,有人推開外麵的門走進來。腳步聲很平穩,是粗重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鄭憂屏住了呼吸,立刻祈禱這是自己熟悉的人,是來救助自己的朋友。
可是,她失望了,來人是個肅著臉麵的警察,將一個食盒放在鐵門的小方格前。方格子打開,剛好隻能遞進一個食盒和水。
警察剛想離開,鄭憂飛快地喊住他:“請問……警察先生,可以幫我打個電話嗎?”
警察轉身看了她幾眼:“抱歉,你現在屬於重案犯,暫時不能跟外界聯係。”
有這樣的規定嗎?
鄭憂對警察局的規定不大懂,可是她不信連個電話都不能打,現在的警察都這麽不近人情嗎?
她朝他急切地喊著:“拜托你了……求求你啊警察先生!我想聯係家人……我不能讓家裏人擔心,我還要見幾個朋友!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啊……”
警察漠然地離去,外麵的門重重地關上。
又是一屋子的森冷空寂,鄭憂坐在地上,顫抖著雙手捧起那杯水,一邊流著淚一邊喝著。
楚子睿想到白天她跟其他男人一起帶孩子去遊樂場的事,有點生氣。
一個晚上過去,他本以為鄭憂會主動打電話來解釋,可是到第二天天亮連個短信都沒有。
他拿起電話,按了好幾次號碼,又放下。
吃過了早餐在開車前往公司的途中,終是按捺不住主動打電話過去。對方的電話無法接通?楚子睿鬱悶地將手機扔在一旁。
過了幾分鍾,車子開到楚天的樓下,他再次撥打了過去,這次語音自動回複: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一股說不出的煩躁抓住了他的心,說起來他對鄭憂這個女人還真不算了解,可是她偏奇異地抓住了他的心。一天天,一點點,越來越為她的一顰一笑掛心,會為她開心為她嫉妒,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她了!
可是,她現在到底在做什麽?
手機突然響了,楚子睿飛快地抓起,略帶激動道:“喂?”
“老板,歐洲的大客戶已經到達公司,老板還需要多久才能抵達?”
“恩,好好招待,我馬上到。”
楚子睿沉聲應答,最近他老爹為了拉攏生意,瘋狂地跟歐美那邊的商戶合作新項目,全公司的人都得在周末加班。他握緊手中電話,不死心地再撥了一次鄭憂的號碼,仍然是關機,他抿抿唇將電話丟進了公文包中,利落地下了車。
且說小嬸和司徒釗帶著小星回家,小星白天玩得太激動,太興奮,晚上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鄭憂很晚也沒回來,小嬸打不通她的電話,隻好打電話到咖啡廳去詢問。接電話的小妹隻迷糊地應道:“哦,鄭經理啊!她沒回店裏哦……是說同事有急事嗎?哦……可能是一些私人的事情吧,反正不在店裏哦!”
藍茵咖啡廳每天十點才開門營業,小嬸根本等不到那個時間去找她,回頭想想,小憂平時做事穩重,應該沒什麽問題。周六請了一天假,時間不早,小嬸將小星托付到房東太太那裏,自己便趕緊去沈家工作了。
誰都沒想到此時的鄭憂正在牢獄裏受苦,她在彷徨和憤怒中等待大家的救助。
更沒有人想到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圈套,一個蓄意陷害的陰謀……
周末的時候,小星被寄在房東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平時小嬸和鄭憂都是盡量換班,總有一人照顧孩子。這會,小星隻能交給他最喜歡的“爸爸”了。
可惜司徒釗不是閑人,他隨時有事需要去忙碌。
“小星,今天媽咪不是不用上班嗎?怎麽就隻剩下你自己了?”司徒釗出門前抱起孩子問。
“小嬸說媽咪要加班。”小星乖巧地回答,突然想起了什麽,補充道,“可是媽咪昨天晚上沒回來睡,是跟爸爸在一起了嗎?”
司徒釗一聽,突然不知從哪生出一團火氣,猜想鄭憂該不會是會她的情人楚子睿去了吧?竟然連孩子都可以不顧,難道以為給孩子撿了個爸爸,就可以扔開不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