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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憂喉頭哽咽著,輕輕啜泣。她手腳發軟,無力地伏在他的胸口,隻從幹啞的嗓子裏嗚咽出兩個字:“阿睿……”
楚子睿捧起她的臉,不在乎那嬌美臉蛋上亂七八糟地汙跡,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別哭,別哭,我馬上帶你回家,剩下的全都交給我。”
盡管她的身上傳來幾縷怪異的氣味,但她的憔悴和落魄已經深深地揪痛了他的心。
“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見她眸子裏泛動水光,但眼神渙散,額頭異常滾燙,焦急的問候脫口而出。
“我……咳咳……”鄭憂身子一軟,支撐不住就要往地上倒去。
“小憂,小憂!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楚子睿不敢再問,飛快地脫下西裝一把裹住她纖細的身子,抱起她便跑向車子。
“不……我要回家。”靠在舒適的椅背上,鄭憂雙眸微閉,呼吸急促,努力提高聲音要求道。
“你生病了,發高燒,必須馬上去醫院。”楚子睿不容她拒絕,飛快地將車打了個方向,朝最近的醫院飛奔過去。
“你……怎麽找到我的?不要……告訴小嬸……”她怕小嬸和孩子擔心,不願意讓他們看到自己如此模樣。
楚子睿抿起薄唇,眼神淩厲地盯著前路。他很氣憤,上午看到小嬸給自己打過幾個電話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沒想到小嬸差點哭出來,求他幫忙找找小憂,小憂已經失蹤兩天了。
真是該死!都怪他太疏忽了!
他轉過頭摸了摸鄭憂的額頭,壓抑著自己的責怪,柔聲道:“你先別擔心其他,身體要緊。我會晚點再告訴小嬸。”
鄭憂這才放心地點點頭:“恩……我不希望……她擔心。”
其實她還有好多好多疑問,可是此刻隻覺得疲倦無力,腦子裏亂哄哄地閃過很多金星,竟然很快在車子裏睡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
鄭憂再度醒來,眼前白色一片。她發現自己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左手腕插了根針管,正在打點滴。小嬸就坐在床邊,滿眼畜滿了淚水,焦灼地望著她。一對上她半睜的眸子,小嬸立刻激動地握住她另一隻手:“小憂,你還好吧?”
“小嬸……”
“你別說話,醫生說你高燒好一段時間了,得住院兩天觀察觀察。”小嬸看著她的模樣直心疼,“我真是個糊塗的人,你那天晚上沒回來……我都沒想到不對勁,就連咖啡店的人都以為你是出差了。”
“出……差?”鄭憂皺起眉,有誰在說她出差了麽?
“是啊,經常聽你提起的那個小婷還是小美告訴我的,說你被老板派出去緊急出差了。我真傻,什麽都沒懷疑,直到小婷又打電話來告訴我,說老板到處找你……我們才知道你出了事。”小嬸滿是自責,“所以我到處找人幫忙找你,早上時小釗和楚先生都聯係不上,我連沈老爺都拜托了!”
鄭憂的疑惑更深,難道有人陷害自己入獄,還先設計了一套謊言嗎?
會是黑司靳嗎?
隻有那個可惡的男人才會做出如此卑鄙而陰險的事。
可是,他不是說他相信自己嗎?說一定要幫自己找回清白嗎?
是是非非,到底如何?四年前就真切地體會到人心難測,如今還要再被顛覆一次嗎?可是理由呢?他有什麽理由需要如此落井下石?
“還是楚先生好啊!當初我讓你選擇他真是沒錯!楚先生一看到我的電話,立刻回複我,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找到了你,把你救出來。”小嬸說起這些,既為她抱不屈又忍不住一再稱讚楚子睿,“小憂,這個男人好,有他在你身邊,我就放心了。”
是哦!阿睿,這個總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像英雄一般出現的男人。
額頭劇烈疼痛,鄭憂無力地閉了閉眼,控製自己再胡想下去:“阿睿……他人呢?”
或許,某些疑問是不是阿睿可以給出一點答案呢?
楚子睿站在醫院偏僻的樓梯口,手裏握著電話,語氣十分嚴肅。
“什麽?憶豐集團的人剛才去了警局,並親自為鄭憂小姐平反?”他聲音很低沉,卻隱含著一股危險的質疑,“那麽我想知道上周六,到底為什麽要扣押她!……什麽證據?人證物證都有?”
楚子睿背對著樓梯,銳利的眸子微微眯起,聽著電話裏一位警官朋友跟自己匯報情況。
他的唇一直抿得很緊,然後開口道:“你的意思是鄭憂小姐是被那個家夥拉下水做墊背的?那些所謂的人證物證都是假的?”
電話那頭還在解釋,過了會,楚子睿口氣更加冷硬:“因為事關憶豐集團,連你們警察都不敢得罪,所以關押了鄭憂小姐兩天都不能透露?那麽鄭小姐所受的冤枉和委屈,該怎麽找人清算?”
一想到鄭憂走出囚室大門時,虛弱憔悴到暈倒的模樣,他的心就不斷地抽搐。
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他還有什麽資格去搏得她的愛?
可是,正因為憶豐集團財大勢大,所以這起重要商業案件可以當刑事案件來處理。小憂那樣柔弱的女人,怎麽能如此無辜被害?警察可以用秘密調查為借口,不向外麵透露半點情況,現在抓錯了人又該怎樣討回公道?
“楚先生,你別激動,我們警察要調查出一件案子並不容易,希望你可以理解。沈家那邊的態度一直很明白,事關商業機密,沒查出真相前,絕不可以跟任何人透露,今天要不是你問我,我也不敢主動跟你提。”那位警官朋友見楚子睿生氣,口氣很是謙和。
“其他的我不管,也不要知道什麽原因!我現在就問你,鄭小姐蒙受不白之冤所受的委屈,你們警方準備如何交代?”楚子睿的話語充滿強烈的寒意,直逼電話那邊。
“這個……哦,我同事說,沈老先生剛才有親自打電話來,說鄭小姐所受的一切委屈,他們將會合理彌補賠償。”
楚子睿聽完電話後,緊握的手指幾乎要將電話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