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以念為種，以魂為壤
「……」
「……」
別以為拿眼神就可以嚇退我，我正面承受著那一道如劍一般凌厲的視線。
真是的，明明外表還勉強稱得上是一位大美人來著，但卻完全會讓人忽視她是一名女子學院長簡直浪費了這一副美女的外表好嗎。
這不是我現在才有的想法，從第一次見面我就這樣覺得了。
不過老實說，沒事的話我並不想面對這位學院長，這股壓迫感太強了。
但沒辦法，盧修斯姐姐的情況我必須找她問清楚，對於魔王種，我所知太少，不可控的危險我並不想承擔。
「是的，那確實是一枚尚未成形的魔王種。至於要不要救她，怎麼救，這些都是你的事情。」
「你告訴盧修斯說我能救她姐姐？」
「是。」
學院長平靜地點了點頭。
「那，我能救她？」
「能。」
「危險性呢？」
「不知道。」
「哈？不知道？」
我盯著這位可匹敵魔王的強大劍士，這傢伙竟然就這麼乾脆地說出了如此不負責任的話？
「這是你的考驗？」
「是，也不是。」
你丫的，就不能多說幾句話，給我說清楚點嗎？
莫名想打人，但我打不過她，火大。
「救不救她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並不干預。當然的，也不會影響到你與我的約定。」
終於察覺到我的鬱悶心情了嗎？學院長挑了挑眉，這麼補充似的說道。
「那你告訴我，魔王種到底是什麼？」
我想知道魔王種的本質，只有知曉到底什麼是魔王種，我才能做出決定，也能夠知道其中所蘊含的危險性。
「卡洛老師，你的問題違反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
我無言以對，確實，我尚未達成特級講師的要求，她不會答應告訴我關於魔王與聖人的秘密。
怎麼辦？這傢伙完全沒有通融的意思，根本不肯告訴我任何關於魔王種的信息。我這些日子將學院的圖書館藏書翻閱了不知道多少，一樣沒有找到任何有關的記錄。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成功，你就不用來尋我問關於魔王的事情了，自然地你就會知道了。」
「當然的，我說過不會幹涉你的決定，就算你不救她，當你成為特級講師之時我依舊會按照約定告訴你關於魔王與聖人的秘密。」
我沉思，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我是真的沒有把握可以駕馭魔王種，主要是知道的實在太少了。那是不同層次的力量存在，我解析不了。
「敢問學院長為什麼覺得我能救她，學院長你作為聖人卻救不了她嗎？」
聖人都做不到，我卻可以，我並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特殊，誠然我的魔法等天賦還算出眾，但遠未超出人類的種族範疇。
那麼，這其中有著怎樣的緣由呢？
「那魔王種尚在孕育之中，本身已經與那個女孩兒的生機糾纏在一起，強行去除魔王種只會讓那個女孩兒的生命被一併消除。」
說到這，學院長的目光緊緊盯著我。
「而你，我想那魔王種很樂意將你作為新的養料，會主動從那個女孩兒的體內轉移吧。」
我忍著罵人的衝動，這是讓我以自身為餌將盧修斯姐姐體內的魔王種釣出來？
「為什麼是我？別人……」
「別人不行，但你可以，你體內的力量已經足夠了，足以讓魔王種徹底成形，畢竟可不是什麼人都有著這樣的潛質，而你，可以。再者，你的魔力之中本身就帶著死亡氣息吧，很契合不是嗎？」
那一雙眼眸完全沒有女子的溫婉，鋒芒畢露，氣勢迫人。
是嗎？察覺到了我魔力之中夾帶的死亡氣息嗎？
我與那一雙眼眸對視著，雖然從其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我知道，他對我的身份來歷有著懷疑。
甚至我覺得，她根本就是在借這次的事情考驗我，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作那魔王種的新宿主？」
「是，成功之後你將擁有魔王種。」
「那失敗了？」
女子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讓我有不詳的預感。
「失敗？那當然是化作魔王種的養分，靈魂被蠶食殆盡，你，只會有兩個結果。一，靈魂破碎，徹底死去。二，向那個女孩兒一樣。」
尼瑪，要不要這麼狠啊，動不動就玩命，不過太過分。
不過我知道的，不管我說什麼，這娘們兒都鐵定不會告訴我關於魔王與聖人的事吧，向她抱怨是註定得不到回應的。
既然明知是無用功，我也就懶得白費力氣了。
這一趟談不上白跑，但收穫也著實不大，從她的話語之中我知道了一些事情。
首先，我有著幾率解決盧修斯姐姐的情況，並且獲得魔王種，這一點是事實。
然後就是，我本身的力量，以及我魔力之中攜帶的死亡氣息應該會有用。
其他的，我也稍微知道了一些，最關鍵的是，學院長肯定的告訴我，魔王種並沒有真正的自我意識，只是一種模糊的本能存在而已，這一點讓我鬆了口氣。
因為感覺到了那魔王種的詭異，如果它具備獨立意識的話，其危險性無疑將提升一大截，只有模糊的近似於本能一般的東西那就好辦多了。
不過也有一點讓我疑惑不解，那就是，學院長並沒有否定魔王種是詛咒這件事。
第二天下課後我又一次去了盧修斯家查看她姐姐的情況，但終究無法下定決心。
當然的，我也有向擁有魔王種的莉莉絲詢問魔王種的事情，但她自己其實對此並不明白。
嘛，並不感到意外就是了。
尼克斯比較可靠，以傳音魔法得到了一句話的信息。
魔王種，是「念」。
一周過去了，在又一次假期到來，經過長時間的考慮，我作出了決定。
唉，明明我就只是一個想要悠閑度日的人而已，帶著可愛的女孩子可樂的度過安靜平凡的一生才是我的願望。
到底是哪裡搞錯了呢？為什麼我總要拿生命來冒險啊？麻煩，超麻煩！
「老師？」
盧修斯一臉緊張地望著我，拜託，我也很緊張啊。
「放心吧，我會竭盡全力就你姐姐的。」
但誰讓我現在是站在老師的立場上呢？終究還是要在自己學生面前表現出一定的從容才是，這種時候只能勉強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了。
我並沒有告訴盧修斯她姐姐的實際情況，魔王種這種存在，現在的他，不，絕大部分一輩子都沒有知道的必要。
而且找不到任何記載這一點也讓我很在意，必然有著其原因吧。
我讓盧修斯在房門外等著，而我則在床邊坐了下來。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不再猶豫，猶豫這種事，在決定前座就好了。
所以，我直接將手搭在了少女的手上，同時全神戒備，調動全身的力量，不管是魔力還是鬥氣。
一瞬間，我感受到一股陰寒的氣息向著靈魂蔓延而來，少女身上的黑色氣息翻湧，這一刻直接向著我淹沒而來。
我在這股純粹的死亡氣息之中，感受到了欲將我吞噬地貪婪，危險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但我沒有退縮，而是注視著那一縷縷死亡力量進入我的身體，隨後向著我的心臟位置匯聚。
可怕的是，這股力量所過之處，我清晰地感受到了自身生命氣機的流逝，並且以心臟為中心，這股力量向著全身侵蝕，包括靈魂。
死亡，腐朽，這是唯一的基調。
我好歹有吸收過生命之泉的力量，雖然是稀釋之後的，而且我自認鬥氣方面的修行還不錯，我本身具備的生機應該遠遠超出普通人，就算與龍族這樣以強大生命力為傲的種族相比，也不會遜色太多。
但這一刻，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撐不住了，深深的疲憊無力傳來，還有一種死亡的冰寒。
我直接取出一滴得自神遺之淵的生命之泉服用，這種近乎神物的東西，我一直保留著做研究，但這一刻我直覺告訴我不這樣做我可能就危險了。
濃郁的生機與死氣包裹我的全身，體內各種力量都被匯聚而來，冥冥之中似有莫名的規則將這些力量整合在一起，隱隱於我心臟位置形成一顆漆黑色的種子，一顆介於虛實之間的獨特種子，上面閃動著魔紋。
與此同時，我還感受到我魔力之中的那股來自邪龍尼德霍格的氣息活躍起來，模糊間竟然聽見了絕望的龍吟之聲。
為了防止少女體內最後的生機被帶走，我還要不斷從自身抽取生機注入她的體內維持她生機不滅。
不過狀況總算穩定下來了，確實能夠感受到少女體內那股死亡之力在向著我身上轉移。
就在我鬆一口氣之時，卻突然覺得靈魂發寒，心悸的危險氣息逼近而來。
然後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學院長默認這魔王種屬於詛咒，同時，我也隱隱知道了魔王種的形成，甚至於窺測到了一角屬於魔王與聖人的秘密。
這是讓人心中發寒的事實，難怪魔王的秘密不記載於任何書籍。
魔王種是「念」，而魔王種的土壤，卻是「魂」，一個生靈本身絕對無法擁有的數量的「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