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舊世界遺民
，家裡蹲五年後我踏上了征程
在這個現世依舊流傳著關於舊世界的諸神傳說，那一個以黃昏落幕的時代，已經是無盡歲月之前的故事。
我一直認為那是一個已經終結，再無後續的舊事，卻不想聽到這樣的消息，舊世界的故事還有著與破滅相糾纏的後續。
這隻幻妖總算妥協，與我訴說關於那個死去的世界的故事。
我們常常說起世界末日這個詞，但是我們也理應知曉，所謂的末日，從來只是對於我們這些生靈而言，而非世界本身。
被毀滅的，只是生命，從來不是世界，所以真正意義上的屬於世界的末日是未曾存在的。
但是，如今舊世界的殘骸就埋葬在我們身下的無盡深淵之中，訴說著世界末日的過往。
諸神黃昏，世界走向終焉，世界本身死去了。
這隻幻妖是舊世界的遺民，是從那死亡的世界意外逃出來的，這是我預想之外的，我只是以為她誕生在神遺之淵而已，沒曾想她竟然來自舊世界。
按照她的說法，神遺之淵連接著那個已經毀滅的舊世界，但那是真正的地獄之門。
世界樹在諸神黃昏之後被焚毀，尼伯龍*根的大門與現世連接，世界走向腐朽與毀滅。
以眾神之國阿斯加德為起始，整個世界開始坍塌，世界的意志崩潰瓦解，直至將整個世界帶入毀滅。
不管是中庭，亦或是矮人國度，精靈之國，巨人之國，都在緊隨其後步入死亡，在世界的毀滅面前，所有的生命都是脆弱的，那是真正的末日。
但並不是沒有生命殘存下來，世界的意志崩塌破碎，灑落世間，最後形成了殘缺的世界之靈，成為了世間生靈最後的棲息地，少量的生命殘存其中。
這些有著世界之靈寄宿的生命地飄蕩在死亡的世界之中，但這不是希望，而是被無限延長的絕望。
面對整個世界的死亡與毀滅，滄海一粟的生命地也在一個個消亡，所有殘存下來的生靈為了能夠繼續苟延殘喘而掠奪著，爭鬥著，因為每一口呼吸都是爭奪的資源，世界之靈這最後的庇護也在日漸消亡。
活在死去世界的生靈那樣努力地掙扎著，但他們都明白，迎接他們的除了死亡再無其他，他們已經尋不到出路，能夠做的只是拖延死亡的到來時間而已。
因為他們的世界死去了，死去的世界化作了囚籠，將他們永遠的禁錮在其中，直至徹底消亡。
根據幻妖的說法，那是一個相互吞噬的世界，世界之靈間的吞噬，以及生靈間的相互吞噬，為的只是延緩死亡的到來。
飄蕩的兩片生命地一旦遭遇，除了不惜一切的將對方掠奪就沒有第二種可能，為了自己生存的生命地力量能夠延續，就必須吞噬其他的世界之靈。
幻妖的家鄉就是一片生命地，但卻在一次與別的生命地的遭遇戰爭中落敗了，被徹底毀去，家人幾乎都死去了。她卻因為掉入了世界壁壘的裂縫中僥倖活了下來，並通過新舊世界間的連接處來到了神遺之淵。
可惜的是，她只能待在神遺之淵中，無法離開神遺之淵，神之塔鎮守的神遺之淵不允許她這箇舊世界遺民進入新生的世界，世界的意志本身排斥她的存在。
毀掉她家鄉的那一片生命地就叫尼德霍格，其間寄宿的世界之靈是世界意志碎片與邪龍尼德霍格的殘魂融合而誕生的，甚至於那一片生命地之中埋葬著邪龍尼德霍格的屍骸。
這也是她仇恨尼德霍格的一大原因，畢竟就算說是尼德霍格為世界帶來了毀滅，時隔無盡歲月之後的人也無法去仇恨吧。
就像是你的祖訓告訴你在幾千年前的仇敵，但幾千年來卻都只有那所謂仇敵的隻言片語記載，出生在幾千年後的你的仇恨，還真的能夠稱之為仇恨嗎？
說起來，這傢伙想要殺我不僅僅是因為仇恨，還想要奪取我身上的那一絲尼德霍格的力量。
按照她的說法，邪龍尼德霍格作為起源的七大天龍之一，與神同等的存在，本身就蘊藏著部分世界的法則碎片，銘刻著部分世界的意志，是世界之靈絕佳的養料。
不僅是尼德霍格，隕落諸神殘留下來的東西，都是世界之靈延續下去的關鍵，她手中的銀月弓矢阿爾忒彌斯就是她家鄉曾經的立身根基之一。
不過很奇怪啊，按照她說的，舊世界已經沒有神存在了，其他生命也沒有突破世界壁壘離開舊世界的能力。
神遺之淵雖然串聯起了兩個世界，但兩個世界世界上是不相通的，不如說是現在的世界在汲取舊世界作養分成長，就像植物的種子紮根於腐爛的落葉一般。
可是我清楚的記得，那個吸血鬼族第一始祖的女人告訴我，所謂的魔神就是舊世界之神，魔族即舊世界的遺族，他們是怎麼進入現世的？又是什麼時候就存在的？
「喂！我說，你是不是也該把我放開了？」
我的沉思被打斷了，小女孩兒模樣的幻妖凶神惡煞地瞪著我，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分地晃動著。
「唔……怎麼辦好了？」
「你什麼意思？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你還要怎麼樣？」
「但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欺騙我呢？」
雖然我覺得應該是真實的，只是因為我覺得她的腦袋瓜子沒辦法在短時間內編造出這樣的故事而已。
但也難保不是因為我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了產生的誤判，這傢伙的本來面貌長什麼樣也很難說，反正不能真的當成十來歲的小蘿莉對待就是了。
「你……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你到底要怎麼樣？」
「很簡單，我們來合作吧，你想回去的吧？」
「這樣告訴你了，你還是想要去？」
「我有需要去那裡找尋的東西，順便還有和某個傢伙的約定，不去不行。」
創世神的心魂核心碎片掉落入神遺之淵的最深處，應該是墜入了那箇舊世界中，我不去的話，艾麗西亞就要去，簽訂下的契約，無法迴避。
而且上次因為這個傢伙的襲擊差點死去，可是藉助邪龍尼德霍格的力量才活下來的。
但是啊，那傢伙跟我非親非故，平白借力量給我這種事當然是不可能的，那是交易，現在想來，這可真是惡魔的交易啊。
「你是笨蛋嗎？絕對會死的！果然是笨蛋吧。」
「砰！」
「哇啊啊啊！你……混蛋！變態！殺了你！」
「砰！」
「嗚……」
毫不客氣對著她腦門重重彈了兩次之後，這傢伙總算安靜下來了，卻依舊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聲音挺清脆的，驗證過了，是顆不錯的腦袋瓜，聲音與鼓相近，或許裡面也空空蕩蕩的。
「回答我，你是想要回去吧？」
「哼！」
「要再來一次嗎？」
我屈指放在她腦門前，威脅小蘿莉什麼的，竟然有點罪惡感，這是不應該的吧。
「我只能回去啊……」
幻妖小女孩兒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這一刻看上去有些可憐。
我無法體會她的心情，雖然都有著沒辦法返回的世界，但對於我的曾經，我一開始就放棄了回歸，選擇了重新開始的人生。
畢竟對於過去，因為太過於失敗，也太過於無聊，我找不到足夠留戀的東西，也沒有執著的理由。
那畢竟是一個，就算我消失了，也不會有人為我感到悲傷的世界啊。
幸運的是，新世界接受了我，那個銀髮少女連接起了我與這個世界，如今我又多了別的牽挂，不能輕易地就說放手的世界，方才是美好的。
與我不同，她無法踏入新世界的大門，只能存在於神遺之淵，回去的話，恐怕也尋不到那已經毀滅的家鄉，親人什麼的，也無法抱有什麼期待吧。
所以對於她來說，不管是哪邊的道路，實際上通往的都只有絕望而已。
這樣一想的話，這傢伙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恨了。當然的，差點殺了我這件事必須做出賠償才行！
最後，我與這隻幻妖簽訂下契約魔法，達成合作，因為尚無法信任彼此，也只能用契約魔法來約束。
不過現在還沒有到真正踏入神遺之淵深處的時候，她說她還有東西需要帶走，不然無法在舊世界中存活。
對了，為了方便稱呼，我自作主張地給她取了個「優菈」的名字，誰叫她不告訴我自己的名字呢？
當然的，名字什麼的，只是隨便取的，因為這種事也很麻煩不是嗎？本來覺得直接叫她幻妖就挺好的，但每次都惹她惡狠狠地咒罵也不太好，我可沒有被人罵還會感到興奮的毛病。
另外，再聽她更為詳細的說了舊世界的情況之後，我發現情況比我預想的還要糟糕，為此我需要做更多的準備才行。
不僅僅是水食物等，連空氣都需要去掠奪什麼的，實在太過了吧？
我必須進行更充分的準備，甚至我覺得需要帶一個世界進去才能存活。
但帶一個世界進去什麼的，這是不可能的吧，我又不是創世神，也沒有什麼私有獨立新世界的外掛。
甚至現在我還需要考慮如果我用來儲物的次元空間無法在那箇舊世界正常使用的情況，這樣一來情況就變得更麻煩了。
煩惱不已的我只好帶著莉莉絲先返回了神遺之城，優菈則繼續她的準備，似乎她已經為了回去準備了很長時間了，不知道她到底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