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一壺酒

  昨夜,一安和亭甫抓到那個浣衣女時,並沒有回到那小廝華三給他們安排的客棧。

  這二人直接回到了玉樽仙境里,將那水鬼「浣衣女」安置好了之後,在裡面睡了一會兒。

  再出來的時候,青衣鎮已過了正午。

  一安特意過來給華三解除禁錮,並秘密吩咐了他一些事情。

  之後她便拉著亭甫在這個鎮子上閑逛。

  「亭甫,你吃過煎餅果子嗎?」

  一安興奮地拉著他來到了一個鋪子面前,要小販做了兩個煎餅果子。

  「沒有。」

  亭甫眉目舒展,任由一安拉著他在各個鋪子面前晃蕩。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站在她身邊,就已經是午夜夢回時的奢望。

  一安離開他,去閉關的這一年,過得很漫長。

  這一年亭甫會看著凡塵里的餛飩鋪子發獃,吃不下去其他的食物。

  還時常在夢裡回憶著兩人之間的故事,有發生過的,也有一些離奇荒誕的。

  可每一幕都是她,每一次回眸里都有她。

  就這樣熬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夜晚,只能靠自修來平復這款寂寥的心。

  還好,她不負眾望,如約出關,修得真身。

  宮廷玉液,一杯忘憂,兩杯就可醉生夢死。

  亭甫沒有想到一安竟然有這樣的命格,修得了無相功。

  古有三千弱水,今得百世佳釀。

  怪不得她前世嗜酒如命,逢賭必贏,看來一切皆是定數。

  雖然一安跟著亭甫學的是風相術法,沒想到在那結界之外,她竟然把各路元素融會貫通。

  真身破鏡的時候,竟然是沒有具象的千古佳釀。

  濃香醇厚的宮廷玉液,安安靜靜地在這玉樽里躺著。

  一安的真身,乃一杯好酒。

  也因此,那可以破除虛空,製造仙境的玉樽,就化作了那,時常被一安把玩在手裡的酒杯。

  相比於那隻能存放物件的儲物腰帶,懷裡的玉樽杯,可容納一方天地。

  一安與那玉樽仙境的關係,就是酒與酒壺的關係,相互依存。

  這也是無相酒的一安,可以不受那水系法術控制的原因。

  而那水鬼僅僅看著一安道行較淺,就以為好對付,沒想到反被一安反噬。

  當然,昨夜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也多虧了亭甫在一旁設置法陣。

  「你不嘗嘗?」

  一安拿著煎餅果子,已經滿足地咬上一口了,看著還在發獃的亭甫在街道上傻愣愣的站著。

  「好,我嘗一下。」

  只要是一安喜歡的,亭甫向來都不會拒絕。

  「怎麼樣?還不錯吧?」

  一安想著昨晚亭甫說那酒樓里的東西並不好吃,也沒動幾下筷子。

  眼下換了一個吃食,投喂到亭甫口中。

  「……嗯。」

  一口下去,酥脆感豐盈著口腔。

  這二人邊走邊吃,停在了一座府邸門口。

  這府邸建築與周圍房屋的風格並不相同,卻能彰顯建築這房屋主人曾經的氣派。

  然而與這樣的氣度不同的是,這府邸遠離街市,偏偏蓋在這鎮子的邊緣。

  一安一手拿著煎餅果子,用另一隻手翻轉手腕,捻了個訣,與亭甫一同進入了隱身狀態。

  「亭甫,你昨日放在我眉心的法印,是做什麼用的?」

  她當著這府邸門口兩個家丁的面,抬步走了進去。

  「方便探聽你氣息而已,沒什麼用處。」亭甫走進這府邸,環顧四周,簡短地解釋了一下。

  「不放心我?」

  一安眼裡都是笑意,直直地往後院走去,十分篤定這前院沒什麼異常一般。

  果不其然,她庭樓在後院里的一座人造池塘旁邊。

  伸手試探地摸著這池塘的水,彈著指尖的水珠,一安低頭不語。

  亭甫凝神感受著這附近的氣息,片刻后,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或許是時日已經太久遠了,這房屋的主人也知道是換了多少代人,已經無法探得那人的氣息了。」

  「無妨,再看看。」一安擦了擦指尖殘留的水漬,抱著手臂在這府邸里來回走動。

  除了府門口兩個看門的小廝之外,在院子里晃蕩了這麼久,竟然沒有再碰見一個丫鬟,小廝。

  似乎這房屋的主人早已經家道中落,變賣了家產後,打發了大部分小廝一般。

  除了這院落里依舊生機勃勃的植物外,並感覺不到又什麼人氣。

  「按理說著屋子裡的人不該如此清閑才對,怎麼又時間照顧這些花花草草?」

  一安摸著這院子里的植株,不解道。

  「或許我們要找的人,已經不在這裡了。」

  以亭甫的力量都無法探測,這人的氣息,或許早已經離開了這府邸也說不定。

  這二人話音剛落,就看到一人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年齡看著不大,但走起路來搖曳著腰肢,溫柔又不失嬌媚。

  難道是府中的女主人?

  一安見這女人越走越近,並沒有打算撤離的意思。

  就直愣愣地站在她身邊,看著這女人的一舉一動。

  這人拿著魚食一點點撒在一安剛剛探測過的池塘里,十分悠閑地哼著小調。

  隨後旁若無人地清理池塘的魚糞污泥,將這些作為肥料,倒在了周邊的植被腳下。

  看樣子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少夫人,可干起活來一點兒也不馬虎。

  片刻后,一安跟亭甫使了個眼色,雙雙離開這空蕩的府邸。

  府邸周邊的一個茶肆上,均這青衣鎮周邊來往的過客。

  這裡彷彿是行人的一個落腳點,茶肆攤子上,坐著形形色色地人。

  同樣,一安和亭甫也出現在鋪子里。

  「老闆,來兩碗茶。」她收起手裡的扇子,一副勞累奔波地模樣。

  來之前,一安把二人的鞋子都鋪上了層灰土,二人的頭髮也搞得亂糟糟的。

  這老闆在這裡接待往來的行人,一眼就看出來,這一男一女,蓬頭垢面。

  明明就是一對趕著私奔的痴情兒女。

  「呦,姑娘這是來我們鎮子上,是尋親的?」

  這茶肆老闆聞聲過來,眼睛來回打量著這一對少年,隱晦地說著。

  「嗯,是啊,老闆不瞞你說,我們兄妹二人奔波多日,這身上的盤纏都用光了。」

  一安拿起茶水,痛快地喝了一大口,擦著嘴角的水漬說道。

  按理說,這跑來私奔的男女,大多是因為門戶問題。

  這女孩子豪爽的很,反倒是覺得同行而來的少年郎,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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