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屠村

  「我燕老闆說話向來算數,每一句。」

  一安留意到王貞姑娘眼裡的譏笑,定然是回憶道一些不敢回首的往事,剛剛還端著架子,等著人親自交代的一安,還是忍不住解釋了一句。

  「燕樓主還是不要說這樣的大話了,聽著讓人覺得愚蠢。」她王貞也不可能愚蠢到,再一次相信這樣的傻話,這句話是說給燕樓主的,也是說給她自己的。

  一安見狀,和一旁的亭甫交換了一下眼色,或許這個姑娘知道可以拉攏過來,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罷了。

  然而對於現在三界都一無所知的鬼狐來說,這個時間她覺得值得的。

  「我說過了,只要你聽話,你依舊是玉簟樓的成員,即便是你死了,也是在我們玉簟樓的花名冊里。」

  「如果你真的能說出什麼讓我感興趣的話,說不定你還可以和以前一樣,回到阿巧姑娘身邊,甚至可以並肩作戰。」

  一安這次已經說的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若是王貞姑娘依舊信不過的話,那麼也只有先把她關起來,等一段時間再繼續審問了。

  畢竟今日的事情也不少,一安的耐心可不是都留給這樣一個多疑敏感的丫頭身上的。

  「我和這個鬼狐認識,但不是裡應外合。沒有騙你們,若是你放我出去,我第一個就會殺了他。」

  王貞也做出了讓步,先給出了這樣一條信息,倒是沒有徹底地交代清楚自己的而身份。

  一安點點頭,她昨夜就已經看出來的,只是不知道這兩隻鬼狐之間,倒是什麼利益衝突,變成了仇敵呢。

  「為何?」

  王貞低頭,肩膀輕微地顫抖了抵賴,指甲扣著木質的地板,發出沙沙聲,一副被激怒的野獸狀態。

  「血仇?」一安推測道,看這樣子可不是一點兒蠅頭小利積攢下來而怨氣,而是賠上性命的。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鬼狐,看到那樵夫的時候,就已經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他昨夜還期盼著,能有什麼大人物,看著自己這麼些年不辭辛苦,替他們背了那麼多鍋的份上,區區一個剛剛建立起來的玉簟樓,把他救出去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然而等了一夜無果,他還想著會不會那邊沒有收到消息,或許再堅持一個晚上,他們就可以來救自己。

  所有的希望,就在他親眼看著一安把這個「樵夫」打扮的人,扔進來的時候,徹底破滅。

  顯然,他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一枚棄子。

  這個樵夫一直昏迷不醒,一看就是抓來背鍋的,目的就是為了不牽連出自己的身份。

  這鬼狐仰面朝天,無奈地笑了笑,任命地閉上了眼睛,不做無畏的掙扎。

  可剛剛聽見這個小丫頭一臉的怒氣,倒是不樂意了,抬頭上下仔細看清楚了這丫頭。

  不過是一直剛剛成年不久的鬼狐而已,若是在以前,任誰也沒有這個膽子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叫囂。

  「小丫頭,樓主問你的問題,你老老實實回答就好了,為何把禍水往我身上引呢?我昨夜就已經告訴你了,你認錯人了。」

  「你也知道我們鬼狐一族,為了在凡世間生存,最是擅長隱匿自己的行蹤,莫不是你受傷太重,看花眼了吧!」

  這鬼狐既然知道自己已經成為那人的棄子,這些年不得已替他背鍋的事情,做的已經太多了,實在是不想再平白無故地添上這麼一個罪責。

  王貞聽見這話,眼裡都是紅血絲,拿著那匕首,拚命地往那鬼狐的方向刺,一臉憤恨的樣子並不是像是逢場作戲。

  鬼狐也很無奈,冷哼了兩聲,沒有接話。

  「王貞姑娘,你確定你沒有認錯人?」一安問道,確實鬼狐行蹤成謎,大都是因為他們天上的逃遁術,即便是死於這人的刀下,也不能判斷那人的長相是不是偽裝。

  「你就是化成灰了我也認識你。」王貞緊緊咬著嘴唇,已經感受到了血腥味,可依舊僅僅盯著地上的那把鬼狐彎刃。

  「你來到玉簟樓的目的是什麼?為了這把鬼狐斷尾?」一安似乎察覺到了這鬼狐斷尾,應該是一個線索。

  否則明明已經成為了玉簟樓成員,為何著急到昨夜去拿那鬼狐斷尾,中了亭甫預留的陷阱里。

  對面那鬼狐冷哼了兩聲,說道:「我這一輩子做了太多的壞事,當我不得已留下自己的斷尾的時候,就知道會有仇家找上門來,沒想竟然是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丫頭。」

  亭甫低頭看了這傢伙一眼,看來當時故意在飛升大會上現身,又故意在廖瑞澤面前留下自己的斷尾,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那個背後指使這鬼狐的人,應該就是背後的操盤手了,那麼那人一定也和當時的拍賣會事件脫不了干係。

  「留下斷尾非你本意,是誰指使你的?」自然一安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兒,上前問道。

  鬼狐腳筋被挑斷,已經一夜無法動彈的他,癱軟地仰面躺在地上,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兩位樓主都是聰明人,我可不傻,可不會單純地以為把背後之人供出來,我就能撿一條小命回來。」

  一安見這人油鹽不進,惡狠狠地攥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後,說道:「你看看這半死不活的樵夫,或許你早應該知道自己在你那主子心裡的地位了吧,還這麼忠心耿耿?」

  果然一安的話,還是刺痛了那鬼狐,不過也只是一瞬間,那鬼狐又咧著嘴巴笑了出來。

  「哈哈哈,我當然知道自己是啥分量,不過小樓主,你真是太天真了,我這些年做的那些破事,離開了那人早就可以死一萬次的,留著那人的名字,說不定我還能有一條活路。」

  這一點兒,他心裡清楚地很。

  「哈!活路?你不說就永遠也走不出玉簟樓,這樣你覺得自己就能死的輕鬆一些了?一安顯然是被這人惹怒了,一腳踩到他臉上說道:「想必你也在飛升大會聽說過我的而名頭了,對付你這些妖獸我可有的是辦法。」

  那鬼狐聽見這話,表情才有了鬆動,圓圓的眼睛抬頭看著一安,猶豫了片刻說道。

  「我說,我說。」

  一安見狀,把腳抽了回來,低著頭很是嫌棄地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心想這鞋子看來是不能要了。

  「不過,我也只能說和這個小姑娘的故事,其他的事情,我有些忘了,等需要一些時間慢慢想。」

  一安剛剛放鬆下來表情,立馬擰著眉頭回頭瞪了她一眼,眼裡的靈力已經隨著怒氣漸漸凝聚在一起。

  那鬼狐察覺到危險之後,立馬縮了縮脖子,吼道:「你現在殺了我,那位王姑娘的事情,就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了!」

  ……

  房間里安靜了片刻,一安調整好心情,收回了靈力,坐在了椅子上。

  亭甫氣不過,一腳提了過去,原本躺的四仰八叉的鬼狐,一下子就嚇得坐了起來,他挑了挑眉頭,一半臉已經被一安剛剛一腳給毀了。

  現在猛地坐起來,花了好長一段時間等視線聚焦在那王貞的身上,仔細地上下打量著她。

  「快點說!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耗著。」一安以為這傢伙又在耍花招,威脅道。

  「不不不,燕樓主息怒,我對天發誓,真的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姑娘啊,不瞞你說,我鬼腳四的名聲一直不好,替了不少人背黑鍋,或許是那位姑娘誤會了不成?」

  一安以為這個傢伙饒了一圈能說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可到頭了還是跟沒說一樣。

  她嘆了口氣,低著頭摩挲著茶杯,亭甫看著一安,知道這個時候的她才是真的生氣了。

  一安手指點了點茶杯,透著光看著指尖下依戀著不肯掉落的露水,輕輕一勾唇,那露珠化作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冰柱,直直地往那鬼腳四的喉嚨飛去。

  就在那一劍封喉的片刻,王貞突然開口阻攔,「等等!這個人得由我來動手。我可以把我的事情,都告訴你,只有這一個條件。」

  一安來來回回問了無數遍,這兩人不停地拉扯,眼下是一點兒耐心的沒有了,手指勾了一下,那露珠稍微偏離了一個角度,往那鬼腳四的肩膀上穿去。

  啊啊啊!

  露珠的速度十分快,造成的那疼痛也十分短暫,等鬼腳四想要求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左臂已經被卸掉。

  「你們已經失去了和我好好說話的機會,下一次若是還不老實,要的就是你的命!」

  一安說完,也警告地看了王貞一眼。

  「樓主大人,只要你把這人的命留給我,你讓我當牛做馬都可以,我以後的命就是您的了。」

  王貞瞪大了眼睛,差點兒以為那人就在自己眼前死了,意識到那人沒事之後立即放下手裡的匕首,跪在一安面前。

  低著頭,匍匐著,是他們作為妖獸最高的卻是對於她來說,最恥辱的禮遇。

  可是她為了這個要求,可以做到這一點兒。

  「王貞姑娘,我剛剛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幫你在乜新巧面前保留了面子,也沒有當眾拆穿你的真是身份。你現在又要求我把我抓到的人讓給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樓主,十分好說話啊!」

  一安剛剛已經給了王貞一次機會,可見到如小動物一樣匍匐在自己面前的王貞,她知道這個動作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

  但是,那個鬼腳四可不能交給她,這個人留著就能查出他後面的人,但是這人的身上背負了太多的案子,也不可能讓他輕鬆的活著。

  「樓主大人,我可以把我的命跟你交換!」王貞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一次機會,見燕樓主有所猶豫,低頭重申道。

  一安狠狠地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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