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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77章 氣暈了老太太

  「你怎麼好像有話不肯說似的?」 

  「我……」王夫人臊眉耷眼的,「怕老太太聽了生氣。」 

  「不要緊!」老太太心道,知道我不愛聽,你不也來了么? 

  「京城是天子腳下,自有福澤無邊。但外頭很有些荒災,咱們今年又是出項多,進項少,光是大姐兒這一處,就有百萬兩之多……老太太,媳婦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更何況老爺他……倘若咱們誰有老太太當年的能耐,咱們府上不會弄成今天這個地步。」 

  王夫人咬住了嘴唇,低下頭做拭淚的模樣,顯然是對賈政當眾吵她十分有怨氣。如今一番話真真假假的,赫然是連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心中只知道這家再管下去,怕是很快就要捉襟見肘起來。 

  「嗐!」老太太重重嘆氣,心中有驚也有怒,問王夫人說,「外頭這些事,自當有爺們兒去操心的,咱們做後方的實在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你覺得,眼下我能如何?」 

  她這個兒媳婦,向來是喜歡將三分難處說成七分的,雖然如今皇帝瞧不上賈家的子弟是事實。 

  這時的王夫人,想起當年初嫁時,她同賈政也是蜜裡調油過的,不然怎麼會接連得三個孩兒?當時堆金饌玉,珠燈銀輦,每每順心如意的快活日子,思量起賈政溫存體貼的許多好處。 

  如今都叫那姓趙的得去了! 

  撫今追昔,百年經營的門戶也有捉襟見肘的時候,而今全家仰賴的不過是她的元春。 

  而她的元春,於今已有十年未得見過,叫她這個為人母的怎麼不傷心欲絕? 

  因此,她那一副愁腸百結的神情,確實也流出了傷懷的真情,愈發觸動了老來喪女的賈母。 

  「老太太!」王夫人哽咽著說:「萬一娘娘在宮中有個什麼的,還有咱們偌大的國公府門楣可看嗎?」 

  說著,將近日一樁樁,一件件的大項花銷數給賈母聽,特別是那句:夏大監愈發不顧及老爺的面子,每每來時不過是帶著一兩句廢話,就要從府上搜颳走一二千兩的進奉。 

  使得賈母震動了。 

  她想起幼承庭訓時,父親總是從容的拿著《通鑒》上的故事講給她聽。久而久之,歷代興亡,家族得失,她便大致瞭然於胸了。而那些專權更替,換弒臣子的往事,也大略曉得幾件。 

  寧、榮二公當年也做過陛下肱股,而今陛下老矣,二公遠去,賈史兩家可還抽得出肱骨來嗎?這樣想著,老太太驚出一身冷汗,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一天,面臨這「專權更迭」受制於人的威脅! 

  「政兒和赦兒今日在何處?」老太太緊鎖著眉頭問。 

  王夫人想了想,微微冷笑道:「說是去游湖去了,但凡有些空閑,就說要去踏青尋芳,我看吶,花兒啊、朵兒的沒有賞著,外頭許是有狐狸精纏得人脫不開身!」 

  對於王夫人尖酸刻薄盡情諷刺的口吻,老太太不以為然,但她說的話卻是大喇喇地刺進了賈母的心尖。賈赦賈政是毫無用處的,一個沉迷酒色,一個才氣平平,唯一的本事,便是得了元春和寶玉兩個出挑的孩子。 

  因此,連素日溺愛孩子的老太太也忍不住啐了一口:「這倆人,真不是東西!」 

  王夫人倒不在乎夫家的狀況,左右她有出色的兒女,能幹的兄弟,又有山海般的嫁妝傍身,哪裡就真畏懼賈政的臉色了? 

  但她還是立刻介面跟著罵了一聲。 

  幸好老太太打岔,這才完完整整的將管家的對牌和糟心的兒媳婦送走了。 

  「二太太說的都是真的么?當真這樣嚴重?」鴛鴦撤下了涼的燕窩粥,又換上了新的六樣時新小菜,沉著問道。 

  老太太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揮揮手表示不想吃東西了,半晌才慢悠悠的道:「是有幾分真的,只是該沒那樣嚴重,咱們這樣的人家,只要不去貪那從龍之功,斷沒有翻船的道理。只是出了些事,她心裡不好過罷了。」 

  想了想,又道:「說起來,你們那二老爺也著實不像話,鴛鴦,你且挑揀挑揀,辦份禮送去二太太跟前,叫她寬心吧。」 

  老太太聲音堅決,很清楚地表明了自己不想管家的意思。宮中有元春坐鎮,家裡連孫媳婦都能管事了,她插進來只怕事辦不好,禍就先一籮筐了。 

  想著想著,竟有一滴清淚從混濁的眼角溢出,隨後便哐的一聲側倒在了圈椅上。 

  「老太太!」鴛鴦嚇得眼睛都紅了,當即就高聲喊到去請王太醫,快去請王太醫! 

  等賈政兄弟兩個趕到賈母院時,院子里姑娘少爺們稀稀拉拉的站了一院子,連素日里不常見出門的小童賈蘭,都顫巍巍的扶著桌子站在一旁。 

  賈政睨了賈蘭一眼,抬腳進了屋。 

  到了東暖閣,從帷幔之間看進去,只見老太太躺在軟靠椅上,正伸出一隻手來,叫王太醫診脈。 

  許是從太醫院趕過來的,王太醫一身暗藍色的官服,佝僂著身姿,正眼觀鼻、鼻觀心,一臉的肅穆冷靜,但額角的汗滴,手腕上的三指翹得微微發抖。 

  這叫守在跟前的黛玉好生不安,如果不是脈象不妙,太醫大可不必如此驚惶。 

  她接著擦拭的動作,默不作聲的觀察了在場的眾人,太太姑娘們也差不多看見了太醫的狀態,空氣中的異樣在遊動,每個人都是一副大氣不敢喘的樣子,靜得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緊張的氣氛隨著王太醫的一聲嘆氣,嚇得眾人將心高高吊起,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王夫人捏著帕子對著空中默念了幾句阿彌陀佛,忙不迭地問:「怎樣?」 

  王太醫朝老太太做了個揖,又對著賈赦兄弟倆頷首,道:「老太太無大礙。」 

  這幾個字如春風拂面,屋內如冰河解凍般衣袍牽動起來,首先是賈政上前幾步,幾乎要跪倒在老太太身前。 

  他孺慕地望著老太太,深情道:「母親。」 

  賈赦則是拉著太醫問:「老太太今兒暈倒,到底是什麼緣故?你直說就是,讓我們也好放心。」 

  王太醫是宮裡的人,素日里打交道的都是陛下皇妃,說話自有三分藝術,從不敢可釘可卯地打包票,他只好一板一眼的念道:「如今立夏已過,正是地中陽盛,溢血傷氣的時節。老太太暈倒,皆因煩勞傷氣之故。」 

  「那,該怎麼治呢?」 

  「自然是靜心調養為先,藥物到底只是輔佐,加之太夫人年紀大了……」 

  「靜養!靜養!」賈赦突然一摘帽子,暴跳如雷道:「我看你就只會說這兩個字!」 

  王太醫自覺沒錯,卻也叫國公爺的威壓鎮得不敢開口,只好唯唯諾諾的翻弄起隨身的藥箱,試圖寫下今日的脈。 

  幸虧老太太還清醒著,她出言制止,才不至於造成更難看的僵局。所以王夫人順勢上前道:「請太醫去喝盞茶,也好靜心擬方子才是。」 

  老太醫得著台階,忙不迭地往隔間去了,就在這時,賴大家的領著賴尚榮往賈母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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