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第372章 從此，多了個讀過很多書的瘋子

  第372章 從此，多了個讀過很多書的瘋子


  孟少安，這位如今在整個燕地官場炙手可熱的年輕後起之秀，可謂是在所有人眼裡，都已經儼然變成了未來燕地境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


  先不說世子殿下如何重用。


  便是孟少安此次就移民到薊州的事情，許多人都多有了解其所作所為。


  十八萬人！


  不足一月，在如今燕地這般局勢之下，原本所有人都想著如今這才如雨後春筍一般稍有恢復的燕地，能動員幾萬人，甚至十多萬人就已經算不錯了。


  結果這位孟大才子，愣是以自己愛民之姿，苦口婆心的動員了十八萬人到薊州那裡，而且這還僅僅是他所治理的涿州之地，可想其在這幾個月時間內，有多被百姓信任了，更可想其付出過什麼了。


  尤其世子殿下，不斷嘉獎，稱讚其所作所為，許多人看在眼裡，那叫一個眼紅啊。


  主要這位孟大人，才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啊，就已經在仕途一路上走出了如此大道，只要自己不做什麼傻事兒，這可就真是前途無量了！


  所以，這從涿州到燕州一路上，孟少安可沒少被護送著百姓到薊州的官員將領們巴結。


  但好在孟少安固然心中多有滿足他人如此對自己阿諛逢迎的態度。


  可總歸胸中一口浩然氣，讓孟少安總是會提醒自己，不得如此滿足現狀，更不得因他人曲意逢迎就變了初心！

  滿招損，謙受益。


  孟少安無時無刻不在心中提醒這句聖人言給自己。


  除此之外，更時刻提醒自己『近民，體民，親民』這六字為官之道。


  所以，從涿州到燕州一路之上，孟少安就跟百姓們走在一起。


  到了分道揚鑣之處。


  孟少安看著手上拿著胡餅，笑嘻嘻看著自己的孩童，孟少安蹲下身子，輕輕捏了捏孩童小胖臉：「路上教你的那幾個字，可要多寫寫多記記，等我到了薊州，若是找了你，你寫不出來，可要教訓教訓伱了。」


  說到最後，孟少安故作怒意一樣，皺起眉頭，但臉上卻是和藹笑容。


  小孩使勁兒點頭：「孟大人教我的記住了，我一定好好記住，嘻嘻！」


  另外一名小孩立馬說道：「我就在薊州家裡等大人您，到時候我讓我娘給您做可好可好吃的炒雞蛋。」


  說完，咧嘴天真爛漫的笑著。


  孟少安笑著點點頭：「好。」


  然後看向周圍百姓們，拱手作揖：「諸位且先行，少安之後便會到薊州，皆時我等攜手開墾田地。」


  百姓們看到孟少安的樣子，紛紛趕緊回禮，鞠躬的鞠躬，抱拳的抱拳。


  就此分別。


  孟少安看著百姓們背影，笑了笑，腦中對於整個薊州以後的規劃，想了不知道多少遍。


  更想了不知道多少遍，自己與百姓們一起在耕地內的場景。


  如此想著，孟少安上了隨從牽過來的馬上，就朝著燕王府所在離開。


  當看到燕王府的時候，已經有燕王府的下人等著孟少安了。


  聽到說世子殿下已經等候多時了后，孟少安自然是加快了腳步。


  只是

  孟少安注意到，燕王府內今日好像不大一樣，許多人看著很是匆忙，就像是在準備什麼.

  而且不僅僅是燕王府，孟少安在燕州城內的時候，就感覺到官府的人像是有些異樣。


  不過孟少安也沒去多想，不該他管的事兒，不去多想，聖人言，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所以孟少安從不去理睬他人的事兒，更不去多想。


  在王府下人帶領下來到夏知許所在院子后

  才進院門，孟少安就看到了一臉笑容朝著他跑來的夏知許。


  只見夏知許一臉興奮與期待的表情，來到孟少安身前的時候，一把抓住孟少安手環，然後說道：「你可是讓我等太久了啊，少安。」


  說罷，看到孟少安要行禮，當即說道：「不用不用，這些俗禮，你我之間還客氣什麼，而且你這次弄了十八萬人到薊州，這可是幫了我大忙，甚至可以說，我媳婦兒都是你給的了。」


  孟少安聽到夏知許這話，不由一怔，很是不解世子殿下說的這是什麼話。


  但夏知許也不多解釋什麼，拉著孟少安就朝著屋內走去：「來來來，我有兩個人要給你介紹認識一下。」


  孟少安才要說什麼，就看到了屋內大廳內正前方坐著一名漠北人！


  雖說這漠北人一身大夏服飾，但孟少安一眼就看出這是漠北人，於是當即皺起眉頭。


  但同時.

  在地上，孟少安看到了跪著的人。


  孟少安自幼天賦異稟，雖算不得過目不忘，但記憶力卻是極好的，所以只是看著地上那人，就立馬認出了是八王爺身邊的謀士申配。


  但.

  當下的申配，鼻青臉腫的，整個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而且一條腿有些不大對勁兒，瞧著是斷了。


  這又是漠北人，又是申配申大人成了這幅樣子，讓孟少安詫異了，當即問道：「殿下，這是」


  夏知許看著孟少安：「申配.你認識吧。」


  孟少安點點頭。


  夏知許嘿嘿一笑：「那不跟你介紹了，這位是我師兄叫蕭破敵，漠北皇太后的人，也是在耶律固之後的漠北先鋒大將。」


  聽到這話，原本被夏知許拉著坐下的孟少安聽到，噌的一下站起身子，一臉怒意的看向蕭破敵，而後皺眉看向夏知許：「殿下！！」


  蕭破敵看到孟少安反應這麼劇烈，倒也不覺得意外，只是繼續嗑著瓜子，懶得理睬，反倒是看好戲一樣的看著孟少安。


  夏知許咋舌，然後笑著說道：「反應這麼大幹嘛呀，來來來，坐下來，少安，你先坐下來，要說的事兒有點兒多，咱們慢慢說。」


  說著，夏知許就要拉著孟少安坐下來。


  但是孟少安看著臉色凝重看了眼蕭破敵後，看向夏知許，作揖后說道：「殿下！不知漠北將軍在這兒做什麼！」


  對於漠北人，孟少安同樣有敵意，家國恩仇，在孟少安這種讀書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尤其是孟少安親眼看到過那些一年前被漠北人鐵蹄縱橫而過的村落場景，對於漠北人的恨意，只增不減！

  夏知許看著孟少安這樣子，倒是也不意外，依舊笑呵呵的說道：「放心，沒事兒的。而且都跟你說了，要聊的事兒很多，要一件一件的來，咱們先從申配開始？」


  孟少安看向夏知許一臉詫異，可看著蕭破敵，孟少安實在是無法和顏悅色且有那耐心，當即說道：「殿下，還是請先說明為何漠北將軍在這兒吧。」


  難得見到孟少安如此強硬態度，夏知許無奈道：「行吧，你要聽的話，倒也不是不能說，他在這兒是來保護咱們，順便接咱們的。」


  孟少安眨眨眼，有些恍惚，百思不得其解，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孟少安：「保護？接？」


  夏知許認真點頭，然後看著孟少安道：「我爹殺我那個做皇帝的姐姐沒成功，我估摸著現在應該是死在了京城裡，畢竟我爹一年前放了耶律固那些漠北人進來入侵咱們燕地，這裡面的事兒呢，一句兩句說不清，但是你只要知道，現在這事兒已經全京城昭告了，馬上燕地這邊就要傳過來了，到時候我肯定是要死的，所以我就給我自己找了條後路，去漠北那邊做南院大王，我叫你來，就是要你跟我一塊兒走。」


  簡單一番話，但是信息量極大！


  甚至可以說十分巨大！

  孟少安聽到這些，整個人完全愣在原地，獃滯的看著夏知許。


  蕭破敵看到這樣子，嘴角上揚，然後搖搖頭后，拿起桌上紅酒喝了口。


  而夏知許看著孟少安，也像是挺滿足這神色一樣，抿抿嘴后說道：「老孟啊，我是真稀罕你的，你看那麼多人，除了一些跟著我爹做出一年前那事兒的那幾萬人之外，我都不帶走，就帶你一個人走，咱倆這交情.」


  當說到這兒，夏知許伸手去拍孟少安肩膀。


  但是卻被孟少安直接躲開。


  只見孟少安一臉震驚的看著夏知許：「殿殿下！王夏晨峰所作所為乃是叛國大罪，勾結外族殘害我大夏百姓，更有弒君謀逆，他如何敢的，又如何能做出那般事情的！！」


  夏知許聽到，搖著頭說道：「我哪兒知道，我那個老子腦子有問題的，不過這不重要，放心，其實我也挺恨他做出這事兒的，所以就算天子不殺了他，他也絕對會死的，我跟你講，我給他下毒了，包管他死，這就算是我給燕地百姓們一個交代了。」


  說完，夏知許看了眼申配：「而且我也不瞞你，我十三叔知道這事兒，畢竟申配是他的人，而且申配也說了，這事兒他就給我十三叔說了，你看看，我們夏家老一輩兒，一個我爹，一個十三叔，各個道貌岸然，要不說我那個四伯，就先帝他老人家要全給殺了呢，擱我，我也全給你宰了，什麼玩意兒嘛！一群敗類！」


  這樣說罷，夏知許看了眼在地上的申配。


  申配看著夏知許：「殿下，殿下饒命，饒命，我真的很多事兒都沒告訴過十三王爺，很多事兒都沒說，求您，饒命，我這次星夜兼程就是特意來讓您快逃的啊。」


  夏知許看著申配，一臉嫌棄：「看著就來氣，去年你也不跟著勸勸我父王，算了，殺了你算了。」


  說著，夏知許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把蜿蜒猶如蛇一般的短匕首。


  唰！

  沒有絲毫猶豫，匕首直接插入了申配脖子那裡。


  然後

  嘩！

  鮮血濺出。


  而夏知許也是拔出了匕首，轉身看向孟少安：「其實我是想讓申配跟你說這些的，更有信服力，但現在看也沒啥意思了，那就殺了算了，反正是個敗類，殺了這又是給百姓一個交代了。」


  如此說罷，夏知許注意到蕭破敵在看自己。


  然後就看到蕭破敵很是鄙夷的看著自己，夏知許嘿嘿一笑，扭頭看向一臉震驚看著申配的孟少安，接著說道：「不過這不重要了，現在咱們要趕緊去漠北才行，至少也要趕快到瘤子口，五河山那邊才行，不然信我，咱倆百分百要被抓了。」


  孟少安胸口起伏不定，看著地上睜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申配，再看蕭破敵，再看孟少安，呼吸都變得粗了許多。


  主要是這一下子事兒太多了，讓孟少安有些消化不良。


  而且這些事情，更讓孟少安心中波濤洶湧，實在是無法鎮定下來。 但.

  不管事兒是什麼樣。


  孟少安有一點兒很確定，那就是夏知許要叛國！

  而且還說什麼要拉著自己一起叛國去漠北！！

  所以，看著夏知許再一次來抓自己的胳膊，孟少安向後退了一步后，馬上看著夏知許呵斥道：「殿下！！君子以忠孝仁義為上，當以家國為重！何以要去漠北做叛國之事！何況之前之事乃是夏晨峰所為，與我等何干！今日殿下所言，我不知其解，但此人在此，若將此人擒拿，再趕赴京城與天子解釋清楚，之後以身報國，何以會有殿下所言我二人會被抓一事！」


  孟少安說的鏗鏘有力，完全就是一副絕不叛國，更加不允許夏知許做出這樣事情的樣子。


  夏知許看著孟少安：「啊？」


  孟少安看到夏知許這樣，皺起眉頭：「殿下！！叛國一事，不可為！夏晨峰所為，固然會影響.」


  當孟少安說到這兒，夏知許無奈苦笑：「等會兒，老孟啊，你還真跟房先生說的一樣，就適合做學問啊，我都說到這兒了，你咋沒明白呢？」


  孟少安怔了怔。


  而夏知許接著說道：「你都把我大夏燕地百姓親手送給漠北人去做奴隸炮灰了，你在這兒說什麼咱倆會沒事兒呢。」


  孟少安眨眨眼，表情愕然，完全不知道夏知許說的是什麼，嘴唇微微張開，欲言又止，但又不知道該問什麼一樣，就看著夏知許一臉疑惑。


  但.

  孟少安臉色逐漸變得很不好了。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能，只是不願意去相信。


  夏知許見狀再次苦笑。


  一邊蕭破敵此時看著孟少安表情，道了句：「還真是個書獃子。」


  說罷，蕭破敵站起身，朝著孟少安抱拳：「我漠北皇太后，讓我轉告孟大人，多謝孟大人如此費心費力為我漠北做事，孟大人若是來我漠北，漠北朝堂之上，必有孟大人一席之位！」


  聽到這話，孟少安扭頭看向夏知許，眼中滿是質問！


  夏知許說道：「咋說呢，就是吧人家漠北不是跟回紇打仗呢嘛，需要一些炮灰啊奴隸啊啥的，然後呢.我要娶人家漠北太后的女兒，聘禮總要一些吧，所以就答應了給人家十五萬人，再加上瘤子口，五河山關這兩個關口作為聘禮，但是我可說清楚啊他們開始直接要燕雲十六州，我可沒答應要給的。我也有我做人的底線在的！」


  說罷，夏知許看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的孟少安接著說道：「但其實挺意外的，我以為這十五萬人沒那麼容易弄呢，我那天都準備好了很多套子，想讓你進去呢，最好那個杜預也能進去，但是那老東西聰明，可你這邊，不愧是我摯友！我都不用下套，上趕著來了，而且這次還給弄了十八萬人。」


  當說到這兒，夏知許看到孟少安大口吸氣的同時，身子有些晃動，更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於是問道：「老孟？」


  孟少安臉色煞白，瞪圓了眼睛看著夏知許：「送.送去漠北做奴隸？」


  夏知許點點頭：「去薊州，然後從薊州走望口關，出瞭望口關，就是瘤子口跟五河山了。」


  說罷，夏知許補充道：「我可說清楚了啊，這事兒我可沒逼你，我就說了一下而已，你自己拼了命的在努力做，我聽說杜預還勸你了，結果你沒理睬人家。所以，這事兒可跟我沒關係，你自己親手送過去的。」


  「而且也不全是去做炮灰，女人跟孩子會送去漠北各個部落里，至於會怎麼樣，我也不知道。但應該跟送死沒區別了。」


  孟少安臉色更白，雙腳也是莫名感覺一軟，但好在扶住了身邊的桌子，然後大口喘著氣。


  他現在只覺得胸口很熱，像是什麼要噴湧出來。


  身子也開始抖了起來。


  不知道！

  孟少安不知道怎麼事情突然會這樣了！

  更加不敢置信的看著夏知許。


  因為，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夏知許的話。


  之前相信了夏知許，然後這樣了。


  所以現在.

  不知道！

  孟少安在這一刻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不是在為了百姓過好日子努力嗎？不是為了重建薊州努力嗎？不是在為了大夏努力嗎？不是在施展抱負嗎！！


  為什麼.

  突然殿下說自己親手送了百姓去了漠北

  為什麼.

  這個突厥人說感謝自己。


  夏知許看著孟少安這樣，上前攙扶。


  但是卻被孟少安一把推開，然後看著夏知許，滿臉的震驚，恨意，並且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那麼多人不可能全被送到漠北，你在騙我。我沒有，我是為了百姓過好日子，我沒有送他們去死..」


  夏知許看著孟少安的樣子，要上前。


  但是每次夏知許走兩步，孟少安立刻退兩步，讓自己保持跟夏知許的距離，或者說，已經完全不願意夏知許靠近自己。


  一邊蕭破敵看著孟少安的樣子，喝了口酒後說道：「望口關為界，以南之人，莫不是對孟大人感恩戴德，都在稱讚有你孟少安在。但是望口關以北，罵聲一片，罵的很難聽，我就不告訴你內容了。不過孟大人放心，但凡太吵了的，我的人都已經把舌頭割下來了，太過分的順手殺了，所以孟大人可安心與我去漠北即可，無需擔憂那些。畢竟.在大夏，你已經沒有安身之處了。」


  孟少安聽到這話.

  嘩的一下！

  完全平靜了！

  就看著蕭破敵，腦子裡一片清明。


  一瞬間！


  孟少安想到了自己從小立下的為國為民的抱負。


  想到了那些豪言壯語。


  想到了到了燕地之後，看到百姓苦難，自己想盡辦法按照聖人所言幫著他們。


  想到了自己這數月來為自己規劃的將來。


  想到了被自己心中暗自嘲諷的房先生，更想到了那個杜預杜大人。


  想到了，自己在勸說百姓前往薊州時候，那些被他幫助過的百姓無條件相信他的樣子，更說著『有孟大人在，咱們肯定能重新過上好日子』這樣的話語時，臉上那一個個笑容。


  更加想到了那些孩子們的燦爛笑容。


  讀書二十餘載，心中所求，只為天下蒼生，只為報效國家！

  但是現在

  我親手送百姓去送死了.

  夏知許？這個漠北人？申配？

  不重要，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親手送他們去的，親口勸說他們去的


  親手

  親口

  「噗！！！」


  一口鮮血從孟少安口中直接噴出。


  看到這一幕，夏知許立馬上前：「老孟！」


  但是孟少安身形恍惚，可看到夏知許，卻是馬上倉惶向後退去。


  可是一個踉蹌，卻是被門檻絆倒，然後滾下了門口台階來到了院子上。


  夏知許見狀：「老孟！」


  當即跑到了院子里。


  孟少安頭被摔破了，但忘記了疼痛一樣，從地上爬起身看著夏知許，「別過來，你別過來。我沒有我沒有送他們去死，我沒有.是你是你做的！是你做的，是你夏知許，不是我孟少安，我孟少安飽讀詩書，一心為民，絕不會送他們去死，我沒有.我沒我.」


  孟少安身子顫抖起來，腦子更是完全混亂起來。


  兩行淚水也是就出現在了孟少安臉上。


  夏知許看到，有些心疼的說道：「老孟，想開點，都已經做了，百姓罵你都罵了，你不想開咋辦是不，這都來不及了，我聽我師兄說的，到今天為止，都已經有六萬百姓過去了。」


  孟少安直勾勾看著夏知許，一直搖著頭：「我沒有，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你走開，你離我遠點兒，是你是你，我沒有我.要上奏朝廷，對，要上奏朝廷，上奏朝廷還我清白，我不做罪人，我不是罪人」


  這樣說話的同時，孟少安向後退著，當說到最後的時候，孟少安突然轉身就朝著院外走去，嘴裡一直嘟囔著『不是我，我沒有，要上奏朝廷，我沒有叛國，我沒有』這樣的話。


  走出院子后，有下人看到孟少安頭破血流滿身塵土，馬上上前。


  但是卻被孟少安一把推開，並且大吼：「走開！我不相信你們，誰也不信，我沒有我沒有！！」


  然後接著嘟囔著類似的話朝著外面走去。


  而看著孟少安背影，夏知許咋舌搖頭：「哎又少個能說貼心話的。」


  不過才說完，蕭破敵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夏知許身邊：「不去追？」


  夏知許沒去看蕭破敵，就看著孟少安搖頭道：「追了幹啥，我都要走了，事兒都這樣了，而且」


  夏知許突然笑了起來：「我還蠻喜歡他這樣清醒的樣子，以前那樣，太傻了，讀了那麼多書，咋就傻乎乎的呢。而且他現在這樣比我想的告訴他真相后更有意思！」


  說罷，夏知許看著蕭破敵：「咱們，走？」


  蕭破敵看著夏知許樣子，眼中閃過嫌厭，但還是說道：「好！」


  雪.

  在這一刻下了起來。


  夏知許看了眼滿天緩緩落下白雪，然後又看了眼孟少安推開許多下人，跌跌碰碰走著的樣子，笑著說道：「這小老弟，咋個這麼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