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是你能窺探的
江越辰臉上的寒意似乎都能結冰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顧宛然,我居然沒有發現,你膽子還挺大!」
劉驍有些本領,在跟蹤了江越辰兩天後,才被他發現有人在暗中調查自己。
使了些手段,成功抓到劉驍,接著順藤摸瓜,找到了顧宛然曾經找過他的證據。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指使的,你放了他,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地下室里很空曠,劉驍的聲音帶著回聲,一次次在顧宛然的心上敲擊。
「是嗎?那我要你交出秘方!」江越辰用力捏住顧宛然的下巴,把她整個人帶起來,逼著她與自己對視,「我要你剛剛製作成功那瓶香水的秘方!」
「它?」顧宛然有些微微詫異,這瓶香水從來沒有公開過,對顧家的調香事業也沒有任何助力作用。
他為什麼偏偏要這瓶香水的秘方?
這張與許嘉辰相似的臉讓顧宛然忍不住把飄散的線索連在一起。
「還在猶豫嗎?」江越辰見顧宛然目光泛散,明顯是在驚詫他的決定。
像是在掩蓋著什麼,江越辰又是一個手勢,外面保鏢又開始對劉驍拳打腳踢。
劉驍的慘叫聲打斷了顧宛然的思考,她焦急的看向江越辰,「好,我給你,你快讓他們住手吧,不然劉驍會被打死的!」
「你把配方拿出來,我自然會讓他們停止,還有,你以後都不準再用這瓶香水,我要是看到這瓶香水再出現,會讓他立刻消失。」
江越辰涼薄一笑,沉聲說出他的條件。
條件詭異而又無法拒絕。
「這瓶香水…對我來說很重要!」顧宛然心裡疑竇叢生,她愈發不能理解江越辰此舉是何意。
「我知道,我說過,對你越重要的東西我就偏要毀掉,我就喜歡看你痛苦,難過,恨我,卻還不得不留在我身邊的樣子。」
顧宛然雙手死死握著,聽著耳邊像是從地獄里傳來的聲音。
睫羽微顫,一滴淚順著顧宛然的臉頰滑落,她淚眼朦朧的看著江越辰,呼吸越來越急促,劉驍的慘叫聲,江越辰凌厲的威脅,重重的壓在顧宛然的心上,讓她緊緊握著的雙手,因為用力過度,指尖泛白。
顧宛然狠狠閉眸,再睜眼,失去焦距的瞳孔慢慢聚焦,顫聲道:「好,我答應你!」
那瓶屬於她和許嘉辰之間的回憶,就這樣被永遠封存了。
而這個男人又與許嘉辰的容貌一模一樣,冥冥中,似乎有著聯繫。
「對,這才乖!你乖乖聽話,你爸爸在醫院裡也會住的很好,至於這個人,廢了他的胳膊。」江越辰勾了勾唇,冰涼的手指緩緩劃過顧宛然臉頰,顫抖的唇,最終停留在精緻的下巴處,稍一用力,顧宛然便疼的皺眉。
「呵!這就是你不聽話付出的代價!」江越辰滿意的看著顧宛然的表現,隱在暗中的臉色不辨情緒,最終輕笑一聲,放開了一直束縛著顧宛然的手。
失了支撐的顧宛然踉蹌著穩住身子,眼睜睜看著那抹讓她驚懼發身影逐漸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里。
偌大的地下室,只剩下她和劉驍兩個人,這是江越辰在給她留時間。
「劉驍,你沒事吧?快醒醒!」顧宛然拖著疲倦的身體,勉強在劉驍身邊蹲下,拍了拍已經昏過去的他。
一向錦衣玉食的富家少爺,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虐待。
「沒事!」劉驍的臉已經被打腫了,說話含糊不清,不過還是抬頭沖顧宛然勉強笑了笑。
「你離那個男人遠一點,根據查到的消息,江越辰回來江城沒多久,就在暗中部署如何對付你們顧家!」劉驍視線一轉,察覺到地下室里只剩他倆以後,俯身在顧宛然耳邊悄聲說道。
顧宛然聞言,震驚的睜大雙眼。
這個局,比她想象的時間要久。
她能留下的時間不長,匆匆交代幾句后,方才從地下室里離開。
廢棄樓房外,江越辰優雅而不失矜貴的倚靠車身而站,指間一抹猩紅在黑暗中閃爍著,像是顧宛然心中疑惑的助燃劑,愈演愈烈。
回到別墅,顧宛然信守承諾的把調製香水的配方交給了江越辰,一同交給他的,還有那瓶熬了幾個夜晚調製成功的香水。
「站住!」
顧宛然轉身想離開,身後一道帶著強烈壓迫感的聲音傳來,迫使她不得不停下步伐。
「你記住,我的事情不是你可以窺探的,知道嗎?」江越辰雙手負立,踱步走到顧宛然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顧宛然身子一僵。
如果還有下次,恐怕結局不會這麼僥倖了。
「我知道了。」顧宛然低著頭默默回答,一副認命的樣子反而激起江越辰心中的煩躁,似乎他越勝利,心中的不悅便越強烈。
「唔!」顧宛然只覺得眼前一個陰影閃過,嘴巴便被一陣冰涼的觸感堵住,不同於以往的撕咬,這次,只是兩唇相碰,柔的讓她快要沉溺在其中。
這種溫柔,似曾相識。
顧宛然控制不住的想要沉淪在這溫柔的漩渦里,輕輕閉上雙眸,雙手下意識搭在江越辰的腰上,就在這一瞬間,男人有力的雙手扣住她的手,熟悉的冷厲感撲面而來,「我說過,你不配碰我!」
江越辰離開后,顧宛然仍站在原地愣怔許久。
稍微一個意識疏忽,她就會把他當成許嘉辰。
顧宛然害怕的打了個冷顫,江越辰越是溫柔,說出的話越是冰涼刺骨。
抬手摸了摸唇邊殘留的一縷溫熱,顧宛然抬眸,看著江越辰緊閉的房門,耳邊縈繞著劉驍的話。
到底是怎樣的恩怨,值得讓這個男人專程回到江城對付他們顧家。
一扇門,隔開兩種心境。
卧室里,暖黃色的燈光充斥在整個房間里,襯的江越辰嚴峻的五官也添了幾分柔和,指骨分明的手裡,是晶瑩剔透的香水。
江越辰小心翼翼的按動香水的按壓處,一縷香氣散發在空中,繼而瀰漫在整個鼻腔里。
這香味,他有多久沒有聞到了。
夜晚適合回憶,這縷淺淺淡淡的香氣像是打開回憶開關的鑰匙,「咔嚓」一聲,替江越辰打開了多年前的畫面。
十歲的他,遠沒有現在的陰鷙。
江家也是制香世家,追根溯源,遠在封建王朝時期,就經常為宮中貴人調製香料,一度稱為香料界的領導者。
而當時的顧家,遠沒有江家的實力。
江越辰至今仍記得,那天早上是個普普通通的清晨,一樣的陽光和煦,他和媽媽站在門口,目送爸爸去參加香水大賽,據說如果贏了大賽,能夠讓他們江氏集團,更上一層樓。
後來,等到很晚,江越辰固執的坐在門口不願意進去,最終他等來的是一則爸爸醉酒開車,出了車禍,當場去世的消息。
時間久遠,江越辰已經記不清他和媽媽是如何去了醫院,只知道看到爸爸時,他雙眸緊閉,面如死灰,無論他怎麼喊,那個人都不會醒來了。
回憶戛然而止,江越辰驀然睜開雙眼,無情取代了剛才的柔和,後來種種,他不願意再去想起。
起身把香水放在保險柜里,一同鎖上的還有他最後的柔情。
「顧宛然,顧家,真正的報復才剛剛開始!」
江越辰冷凝著臉,陰鷙的目光緊緊盯著保險柜,一字一句道。
與此同時,另一個房間里,顧宛然躺在床上良久,遲遲沒有入睡。
劉驍被發現了,等於暗中調查顧江兩家恩怨這件事不得不暫時被擱淺,否則按照江越辰的性格,很有可能再次把爸爸送回監獄。
顧宛然皺了皺眉,不管怎樣,監獄是一定不能讓爸爸回去的。
可眼下如果任由事情自然發展,哪一天她對於江越辰來說,利用價值如果沒了,到時候,她和顧家都會被像是丟垃圾一樣被丟出去。
無論如何,她都要親自找到證據,能夠證明爸爸清白的證據。
顧宛然此刻十分冷靜,她重新整理思路,把所有的事情串上一條線,顧家之所以出事,還有一個關鍵人物,劉秘書!
翌日,顧宛然起的格外早。
為的就是能夠在江越辰上班前,和他談一談。
「說吧!」江越辰長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翻動著手中的報紙,這個女人說是有事情要說,可三分鐘過去了,顧宛然除了快把手指絞的發白之外,沒有說半個字。
「我想出去工作!」顧宛然低著頭,眨了眨眼,猶豫許久,索性心一橫,直接把要求說了出來。
清脆的聲音一落,江越辰便以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是失憶了嗎?也配主動提條件。
「我不能一直在家待著,我想出去工作,自食其力。」顧宛然看出江越辰心中所想,慌忙為自己辯解。
「不可能,你不需要工作,我還是能養得起你。」江越辰三言兩語把顧宛然的要求反駁了回去,他是打定主意讓顧宛然當一隻金絲雀了。
出師不利,顧宛然有些焦灼的皺了皺眉,如果不能出去工作,想找個證據,就是個夢。
「要不我去明遠集團如何,我可以從最基礎的做起。」
多日下來,顧宛然對江越辰的性格有了幾分了解,既然沒有辦法逃脫他的掌控,那不如就在他的掌控範圍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