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在期待什麼
元夏抱著顧宛然痛哭一場，哭聲漸息，人卻逐漸清醒起來。
她抱著一罐啤酒，高高舉起來，眸中仍閃爍著一絲淚光：「從明天開始，我就為自己而活，我不會再對誰卑微，也不會去糾纏誰，我要努力對自己好，對然然好，我陷在這段感情真的太久了，也是時候放過自己了。」
顧宛然也開一罐啤酒，與她輕輕碰杯：「你有這樣的理由，我不會阻止你喝酒，我陪你一起喝，希望將來，我也能為自己而好好活一回。」
「會的，我們都會的。」
元夏與顧宛然碰一下啤酒罐子，仰起頭狠狠灌下一口。
兩人坐在冰箱前，就這樣一瓶瓶的啤酒喝著，像是要發泄人生的不滿。
元夏喝的酒太多，很快靠著冰箱睡過去，顧宛然迷迷糊糊著將她給搬回床上，扯一扯衣領散熱，腦子有些不太靈光。
她看一眼手上的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二點。
用僅存的一絲理智，她想到深夜出門並不好，便心安理得地在地板上躺下來。
不知過多久，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顧宛然捂著疼痛的腦袋抬起頭，搖搖晃晃走過去，撞在門上：「誰……誰啊……」
「是我，顧小姐。」
門外傳來的聲音並不陌生，是屬於管家的。
顧宛然輕輕撇嘴，將門打開，靠在門框上，醉醺醺地望著他：「管家，你怎麼來這裡，你也要來和我喝一杯嗎？」
管家不著痕迹地蹙眉：「顧小姐，是江先生讓我來接你，請回吧。」
「回……回哪裡去。」
「您說回哪裡？」
管家向身邊的女傭遞去一個眼色，她當即過來拉顧宛然的手臂，顧宛然努力掙扎，卻還是被她給拉出公寓，一路向下面走，被塞到車子里。
顧宛然不安分地揮著手：「讓開，我還要和元夏喝酒，夏夏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我要留下！」
「顧小姐，你是真的喝多了。」
管家坐上車， 看一眼後座上不省人事的人，已經能夠想象到江越辰會如何惱怒。
他開著車回到別墅，讓女主輩著顧宛然下車，將她給帶進家裡。
顧宛然不斷掙扎，大呼小叫，管家怕她驚動江越辰，連忙讓女傭將她的嘴巴給堵住。
可江越辰卻已經下樓，聞到那一身的酒氣，眉梢頓時一蹙。
管家戰戰兢兢道：「江……江先生，我們找到顧小姐的時候，她已經是這個樣子，看來是和元小姐喝不少酒。」
「江……江越辰……」
顧宛然忽然伸出手，醉笑著指向江越辰，跌跌撞撞地向他懷中撲過去，抱住他不肯放手：「江越辰……你……你陪我再喝幾杯，我要……要為自己而活，我不要再被你欺負，不要……」
江越辰冷眼看著扒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眉梢隱隱跳動，明顯是隱忍著怒火。
管家和左右的人大氣不敢出。
顧宛然抱住他的脖頸，一雙眼眸里盈著水光，卻還楚楚可憐地望著他：「江越辰，你怎麼都不理我？」
「顧宛然，你喝醉了。」江越辰難得耐著性子，將她給推離幾分。
顧宛然卻不依不撓地纏上去：「你別……別推開我，我想要抱抱你，唔……」
她掛在江越辰身上，唇瓣不住掃過江越辰的脖頸，惹得男人臉上一陣變化，眸中噴薄出一絲異樣。
垂眸掃一眼正在時不斷磨蹭著他的顧宛然，江越辰眸光一暗，將她一把撈起來，徑直向樓上走去。
走進房間，將人給甩在床上，江越辰按住她的雙手，俯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顧宛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唔……我當然知道……」
顧宛然覺得渾身燥熱，忍不住扭動一下身軀，雙眼迷離地看著江越辰，唇角掛著甜絲絲的笑：「我沒有醉，我清醒著。」
「是嗎。」
江越辰冷冷一笑，單手將她的雙手鉗住她的雙手手腕，俯身撕咬住她的嘴唇，分離之際，他正欲開口說話，卻被顧宛然追上來，雙唇再度相撞，粗暴而充滿慾望。
江越辰雙眸微紅，掐住顧宛然的脖頸將她給按住，微眯著雙眼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唔……江越辰，是江總……」
得到滿意的回答，江越辰唇角冰冷而殘忍地一勾，鬆開對顧宛然的束縛，兩人點火升溫，房間內一片旖旎風光。
顧宛然這一睡，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好在這一日休息，她本就不需要早起。
可回憶著昨晚的些許荒唐事，她還是煞白了一張小臉，難以置信。
雖然肚子已經在叫，可顧宛然實在沒臉出去，她將自己收拾好，就癱坐在床上，靜靜望著掌心發獃。
元夏一早就已經給她發來了消息，稱自己已經沒事，顧宛然也簡單回應幾句。
正在她抱著腦袋，思考者該怎麼面對江越辰時，房間門被敲響。
顧宛然渾身一顫，看著那道門，彷彿是在望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敲門聲彷彿催促，不斷響起，顧宛然不得不過去打開門。
管家目光打量她一瞬，淡淡道：「江先生讓你儘快收拾妥當，有一場緊急會議他需要助理，十分鐘后就出發。」
扔下這話，管家就轉身離開。
顧宛然一怔，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和江越辰見面。
她輕咬一下嘴唇，想著江越辰既然肯叫她，那應該就是沒什麼事了，於是她迅速收拾好自己，走下樓，站到了江越辰面前。
江越辰眸光冷淡地在她臉上掃過，沒說什麼，大步向外面走去。
顧宛然徹底放下心，追逐過去，與他一同坐上車。
車上，她了解了相關內容后詢問：「江總，為什麼這次會議找我？您不是一向和沈助理一同出席嗎？」
「他忙。」
江越辰只有冷淡又不耐煩的兩個字，可也算是回答了顧宛然。
兩人一同出席會議，對於江越辰帶著顧宛然，卻沒有帶著沈侍的舉動，不少人都覺得詫異，也有不少人向顧宛然投來古怪的目光。
這些目光顧宛然見怪不怪，她平靜地翻開本子，開始做記錄和隨時準備給江越辰資料，代替他發言。
一番唇槍舌戰下來，倒是有不少人對顧宛然改觀，可顧宛然卻心裡暗暗叫苦，這一天的會議下來，她嗓子都要啞了，江越辰輕易不開口，基本都是顧宛然幫他擋著，桌上又多是針對她的人，這麼一場會議下來，她就已經疲憊不堪。
江越辰偏偏還帶著她出門應酬，讓她擋不少酒，一直到很晚才回到家中。
顧宛然忍耐著胃部的些許不適，對江越辰禮貌招呼道：「江總，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回去洗漱，半個小時後來我房間。」江越辰無視顧宛然的話下命令。
顧宛然渾身一顫，企圖和他商量：「江總，這一天我已經很累了，你能不能……」
「昨晚是誰那麼熱情？」江越辰將手按在她的頭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穿插在發間，看似輕柔，卻讓顧宛然感受到一陣危機感。
她僵直後背，哆嗦著嘴唇道：「昨晚的事……是我喝多了，江總，我不是故意的……」
殊不知，她這話讓江越辰眸中閃過怒火。
手上力道忽然加重，他將她的臉給按在牆壁上。
「江總……」顧宛然聲音惶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
「閉嘴。」江越辰惱火道，「你下一句是不是還要說，你會對我負責？」
顧宛然一怔，這才發覺她言語之間的冒失，她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只是……」
江越辰沒有再給她辯解的機會，直接扯住她的頭髮，將她拉到房間去。
顧宛然次日帶著一身青紫去上班，渾身不適。
午休時間她也沒有去吃飯，趴在辦公室的桌子上安靜休息，還是鄰桌的小姑娘悄悄給她送來一盒牛奶，讓顧宛然恢復一點生氣。
深夜下班時，她遇到江越辰，頓時停住腳步，不敢與她上一個電梯。
江越辰抬手按住開門鍵，冷冰冰的眸子里都是逗弄的意味。
他就這樣看著她，不威脅，也不命令，卻讓她難堪。
顧宛然咬一咬嘴唇，最後心一橫，還是走進電梯，縮在一個角落裡，不敢抬頭看向江越辰。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電梯，顧宛然慢吞吞地走在江越辰身後，本想在外面散散步再回去，不想碰上江越辰，可她就發現江越辰的車停在那裡沒有動，她不得不上前去。
可她的手剛剛伸出去，剛要打開車門，黑色的邁巴赫就忽然發動，載著江越辰消失在她的眼前，只留下她一個人獃獃站在原地，神情尷尬。
不過這也算是合她的意，她在外面散散步，一直到一個小時后，才回到家中。
不想家裡的燈還亮著，江越辰也正坐在沙發上，鷹隼般的眸子里是洞悉一切的嘲諷：「你以為這點小聰明，就能瞞過我？」
顧宛然輕輕咬住唇齒，搖搖頭，不敢爭辯。
她小心地站在原地，等待著江越辰的下一句話，可他卻始終都沒有再開口說什麼，倒是最後上樓時，回眸深深諷刺道：「你在期待什麼？」
顧宛然抬眸看向他，撞進他那雙惡劣的瞳孔中，抿一抿髮白的唇角，默默承受著他的嘲諷和難堪，沒有作出任何反駁。
許是覺得無趣，江越辰算是放過了她，此後沒有再提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