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如她所願
「這是……」
慕寒滑動著郵件的手一頓，再次查看發件人，認認真真看過郵件內容后，唇角勾起一絲笑，愉悅笑起來。
他越笑越大聲，彷彿遇到什麼特別好笑的事。
王妍將咖啡放在他面前，笑著道：「什麼好事，這麼開心？今早看你還陰沉著臉。」
慕寒擋住王妍望過來的目光：「這不是你能看的東西，你只要知道，江越辰完了，那就夠了。」
「對了，顧宛然到底什麼情況？」
王妍扁扁嘴：「宋雲柔說是她那邊的醫生得手了，誰知道呢，她現在整個人都不對勁，前不久沈侍不是公開稱結婚消息是假的嗎？還說雙方正在談解除婚約的事情，那之後宋家和明遠就不太對付了，最近倒是沒有鬧得太僵，可也沒什麼來往。」
「宋家……」
慕寒會想著郵件里的內容，唇角不由自主勾起：「可以利用一下。」
顧宛然當初那封郵件，一共發送給了三個人，元夏，蘇河，以及……慕寒。
她知道如果自己出事，前兩個人一定會利用這份資料為她報仇，她也知道，慕寒如果得到這些，一定不會讓江越辰好過。
她當時還想過發給沈雲嵐，可仔細想想，和沈雲嵐關係也沒有到那個份上，發這些東西只是給她憑添麻煩，就沒有這樣做。
慕寒並不知道江越辰手裡也有，他第一時間就聯繫幕後之人，用此事威脅，達成合作。
江越辰別墅。
慕白看一眼沈侍，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再去調查一下蘇河，看看蘇少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麼。」
沈侍看向他。
慕白解釋：「憑你的實力，找那個醫生整整找了五天，本就不太尋常，說不定這裡面還有什麼文章。」
「你的意思是，蘇河可能……」
慕白搖搖頭：「我只是猜測，你查查看吧，我先回去了，慕寒那邊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沈侍這才想起來，這位一開始來找他，好像就是因為遇上了什麼麻煩，結果因為江越辰的事，他沒能說出口。
慕白到離開都沒有再說什麼，那想必心裡也有計較，沈侍沒有多說什麼。
江越辰坐在顧宛然的房間里，打開她的電腦，登陸了她的郵箱。
確實有發送郵箱的痕迹，卻是在好幾天之前的定時，她將時間定在自己生日這天，將郵件發給了三個人。
……慕寒。
江越辰目光落在這個名字上，忍不住苦笑一聲。
她就這麼恨他嗎？
江越辰滑動著滑鼠，將郵件內容一一點開，看著上面的文字，想象著顧宛然做這些時候的心情。
他想起，那天在公寓里，顧宛然對他說的話。
她說他總會後悔的，會為他的自負付出代價。
現在算是應驗了，他失去了她。
他打開顧宛然的手機，看著裡面關於他父親的日記，和自己兒時的照片，心裡又是一陣陣痛。
「咚咚——」
房門聲被敲響，沈侍走進房間。
「江總……」
他本想和江越辰說蘇河的事情，可見江越辰那副寂寞的背影，就沒有說出口。
還是不要平白給他希望的好，如果真的查出什麼，再說吧。
「顧宛然呢？」
江越辰的聲音已經趨近平和。
沈侍怔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沒有找到。」
他看一眼江越辰，輕聲道：「說是……慘不忍睹，沒有留下完整的人，醫生不敢說出位置。」
江越辰唇齒髮寒，沒有再說什麼：「好好照顧顧林山，告訴他，顧宛然出國進修去了。」
「……是。」
顧林山現在還被鼓裡，他要是知道女兒沒了，估計發瘋。
沈侍沒有再多說，走出門回到公司去，許多事情還需要他處理。
「沈助理。」員工走進門，「江總還是不能來公司嗎？慕寒的動靜越來越大了，聽說他還聯繫上了宋氏。」
宋氏在被江越辰單方面退婚後，就一直和他們不對付，現在乾脆倒戈慕寒，不算什麼奇怪的事，可只要江越辰出面，也不是不能挽回。
沈侍想起看到的簡訊，冷冷一笑：「不急，他們翻不起什麼浪。」
宋雲山正是當初那件事的罪魁禍首。
當年宋雲山和江羨林也算是熟悉的合作夥伴，江羨林無論是外貌還是性格口碑都要強於宋雲山，讓他一度很是嫉妒，經常在背地裡去和江氏做對。
那場香水大賽，江羨林的參加是一個意外，宋雲山當時為扶持公司里的小員工，塞了不少錢，可在知道江羨林這個自學的排名還在自己器重的人上面，心態隱隱有些崩潰。
本想買通賽事組，可他又怕江羨林最後自曝身份，讓賽事組忌憚不說，還會將他給供出去。
好在，他得到了一個消息。
江羨林和業內最有名的調香師顧林山走得頗近，兩人彷彿是相見恨晚的知己，就連香水思路都極像。
加上當年兩人是冠軍的熱門人選，所以宋雲山想到了一個計策。
他想方設法探聽到了江羨林和顧林山的香水，找專家推理，發現兩人香水做的竟然真的驚人的相似。
他覺得這是老天送過來的機遇，因此毫不猶豫動手，偽造了那天的車禍，永遠剷除了這位處處壓他一頭的敵人，使他成功成為了商圈最有名望的人物。
他把一切都推到了顧林山身上，甚至篡改顧林山的配方，讓江越辰以為顧林山是抄襲。
當時的江越辰還年輕，還沒有現在的縝密和強大，因此調查中忽略一些東西也很正常，只是當時的江越辰不知道，還曾感謝過對他伸出援手的宋雲山。
只有宋雲山知道，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幫助江越辰，他只是想要掌握仇人的兒子，讓江羨林死不瞑目。
可隨著江越辰逐漸長大，他忽然發現，這個人他實在有些握不住，因此很少在江越辰面前出現，生怕暴露什麼。
那天江越辰單方面解除婚約，讓宋雲山很是惱火，甚至罕見地對宋雲柔發了火，覺得她沒本事讓江越辰愛上她，讓父女之間一直冷戰到今日。
宋雲山扶持慕寒的消息很快傳出，不少人都覺得他是惱羞成怒，想要教訓江越辰，不少人喜歡看這種熱鬧，也不覺得宋雲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沈侍在請示過江越辰后，將宋家那點齟齬全部曝光。
他甚至將江越辰取消婚約，和最近人不在狀態的事情也向這件事引導，稱他是認賊作恩人，要不是及時發現，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
這一回宋氏是真的慌了，股份一跌再跌，宋雲山也沒有再露面。
慕寒看著網上的消息，再看看郵件里的內容，表情十分陰沉。
原來她不只是告訴了他一個人。
江越辰也知道。
那她到底是想做什麼？
慕寒輕敲著桌面，思慮良久，終於發現這次沈侍曝光的內容中，沒有一句提到顧宛然的，甚至有意無意將她給摘出去。
慕寒又將目光落在和顧宛然有關的那些事情上，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心情轉晴，抓起電話，給沈侍打過去。
「沈助理，江總還不能見人嗎？」
這話說得頗有幾分譏諷的意味，甚至往江越辰的心窩裡捅：「還在為顧宛然的事情難過呢？這件事，也算是他咎由自取吧？」
「慕先生，如果你只是來幸災樂禍，恕不奉陪。」
「誒……別，我是有正經事。」
慕寒漫不經心地笑著，緩慢道：「顧宛然被你們誤認仇人折磨這麼久的事，你們難道想要就這樣輕飄飄揭過去？」
「你什麼意思？」
「讓江越辰來和我談，我可以不說出這些事，讓他和顧宛然在公眾眼裡保持清白的樣子，可凡事都是有代價的，對吧。」
沈侍許久沒有出生。
慕寒笑道：「去問你的主子，有答案了再聯繫我。」
他「啪」地一聲掛斷電話， 神情預約地端起酒杯抿一口。
沈侍看著童話結束的界面，嘆口氣，前往別墅問江越辰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他到時，江越辰坐在顧宛然房間里的落地窗前，下頜已生出青須，人看著頗為頹廢。
他骨節分明的兩指上夾著煙，煙味瀰漫得整個房間都是。
沈侍皺眉，淡淡道：「江總，顧小姐是喜歡香水的人，她如果知道她的房間里都是煙味，會不高興的。」
江越辰微微一愣，真的把煙給掐滅了。
沈侍嘆口氣，走上前來，坐在江越辰的對面：「慕寒給我打來了電話，拿顧宛然的事情要挾我們。」
他將慕寒的原話告訴了江越辰。
江越辰沉吟許久，才啞著嗓音開口：「他的條件是什麼？」
「沒有說。」
「問問。」
沈侍心裡有不詳的預感，「您該不會……真的想要妥協吧？」
江越辰靜靜望著他，讓他忍不住蹙眉。
「江總……」
「去問。」
江越辰不甚在意地懶洋洋道：「如果這是她的意思，她想要這麼報復我，那就如她所願吧。」
沈侍沒想到是這麼一個答案，他還想再勸，可又怕江越辰一時激動之下直接把公司給關了，最後只道：「那條件您讓我來談可以嗎？」
江越辰隨意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沈侍當著他的面打了電話，「慕總，我在江總這裡，有什麼條件，直接開吧。」
慕寒含笑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還是江總有覺悟，我要的也不多，你們旗下一家分公司，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