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無影上前攬住香濃的肩頭,表現出溫柔的模樣,安慰道:“我怎麽可能袒護她?偷盜血玉,想冒充天女是何等大罪,我隻想好好地懲罰她而已!”
香濃美目瞟了他一眼,掙開他的大手,徑自走到床前。
“殿下的懲罰就是讓她躺在你的床上,以男人對女人的方式去懲罰嗎?”她問得直白,語氣和目光同樣嘲弄,一點也不懼怕得罪魔君。
司空夢一聽這等侮辱的言辭,神色更為激動。
無影眸光深暗,走到香濃旁邊,黑眸鎖住她絕麗清容:“不!你想哪去了?我是不能任她想不開,畏罪自盡。再說……她這樣的女人,就連容貌都難看得緊,我怎麽可能以男人的方式懲罰她?那不是在懲罰我自己麽?”
香濃輕輕地笑了一聲,眼神極冷:“可是,殿下竟然讓她躺在這裏,這可是殿下您的臥塌。”就連被認為是天女的她,也從來沒有睡這張床,夜無影卻讓一身落魄肮髒的她躺在上麵。
無影重新擁住她的身子,輕柔地撫動著她如雲秀發,“怎麽了?我的天女娘娘吃醋了?之前一直尊重你,怕你還不能接受與我同寢,如果你想住這邊的話……我真是求之不得。”
“殿下……”香濃滿麵羞澀,嬌豔的臉蛋變得嫣紅,看不出是在扮戲還是真被挑動了心潮,“殿下真是這麽想麽?濃濃本該就是殿下的女人,我還以為……殿下不喜歡濃濃呢!”
司空夢見他們在自己麵前旁若無人地調/情,胸腔裏頓時燃燒起熊熊怒火,比之前無影用殘酷的言辭傷害她還要旺盛。她從錦被裏坐起身來,控製住視線不去看他們。
香濃見狀,驀然轉變眼神,淩厲的寒光直逼床上的人。
“殿下,既然如此,這個女人怎配留在這裏?沒讓她呆在地牢已是開恩,山上的客人都已經議論紛紛,請殿下立刻嚴正查辦!”
無影俊容深沉陰騭,沒人可以探清他眼底的深情,高大的陰影落在司空夢的身上。香濃趁機上前,抓起將司空夢的胳膊奮力一拖,硬生生地將不設防的司空夢拖倒在地。
“你別以為殿下會饒恕你,你犯的是關係到整個魔界的大罪,誰都幫不了你!”香濃刻意說得嚴厲,不在乎無影寒到極點的眼神。
司空夢摔在堅硬的地板上,身子還裹著那件屬於魔君的男性衣袍。她抬起頭,不曾屈服:“你這個假天女,我遲早會證明我的身份,除非你一直可以掩飾下去,或者早一點殺了我,否則你可以瞞過這個昏庸的惡魔,也不可能瞞過其他人!”
香濃蹲下身去,冷笑著注視她的臉:“司空夢,想不到我們會鬧成今天這種局麵。嗬嗬,你想想,英明偉大的殿下都相信我,何況其他人呢?再說……其他人信不信都沒關係,重要的是殿下全心全意地信賴。”
她絕對相信,魔君在司空夢的心裏占有特殊的一席之地。
無影僵立不動地站著,沒有表情,也沒用言語,仿佛默認著香濃所有的話語。
司空夢抽緊著心髒,從另一個女人嘴裏說出關於魔君的言辭,都像鋒利的刀戳過來……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巧然急切的報告聲從外麵傳進。
無影從來沒聽過巧然這樣驚慌的聲音,閃身上前將門打開。巧然匆忙報到:“殿下,黑山王召集了山上所有的魔界客人,正在大殿前的廣場上喧鬧。他們想讓殿下給個交代,強烈要求立刻處理司空夢,讓她交出血玉!”
巧然說著,突然望見了寢房裏的情形,雖然隔著半道屏風,但司空夢與香濃對峙的神情看得清楚。那兩個女人竟然都在殿下的房裏,巧然的目光不禁複雜起來。
是的,這麽多年來,她早已悄然愛慕著無影,可她再怎麽關心他卻隻是個侍女……
香濃把司空夢拖了起來,朝外麵道:“殿下,這回可是誰也護不了她!來山上的人誰不是衝著血玉而來,尤其是黑山王一直幻想著得到兩塊血玉,野心勃勃。他糾集眾人必定心懷不軌,殿下準備怎麽做?”
巧然接口道:“殿下還是把司空夢交出去吧,目前這情況實在不適合引起動亂。她不肯交出血玉,本就應該接受嚴厲的懲罰。”
無影抿著唇,克製住自己的氣息浮動,冷著臉點點頭。
司空夢劇烈地顫抖起來,因氣憤因激動,她大聲而尖銳地笑著:“好啊!你們把我交出去吧!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得到什麽……我不會屈服,我更會證明我自己!”
一個昏庸的男人,兩個詭異多端的女人,她司空夢能對他們低頭麽?
不能,他們曾經深深傷害過她,侮辱過她,如果因為怕接受殘酷的懲罰而向這三個人求情,她怎麽都做不到。
如果……如果真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她相信魔君在這第九世的輪回裏,最終的結果仍然是——失敗!
殿前廣場。
人很多,大約十幾位跟黑山王差不多的客人早站在那裏,有的還在激烈地爭吵。
他們每人都帶著好些個侍從,一群人都集在一起,的確稱得上是聲勢浩大。
無影親自抓著司空夢出現的時候,廣場上頓時鴉雀無聲,上百雙眼睛一齊盯著他們。
香濃和巧然暗地裏交換了個眼色,心知肚明。她們早就知道主人的計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逼迫太過冷酷的無影親手將司空夢送進深淵。
魔君與天女……注定的孽緣。
隻要天血玉的情咒一被衝開,無塵會立刻想辦法奪取到血玉,直奔百裏之外的魔界天壇。其實,無塵大約已經知道血玉在哪裏,隻是沒有注入天女靈力的血玉,又有何用?
今晚絕對是個機會!他算準了無影也有著跟自己一樣的目標,所以他相信無影絕不會半途喊停,司空夢怎麽恢複天女的真身才是最最重要的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