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司空夢站在眾人麵前,眼底一片悲切之色。
冷眸掃過各中不同的麵孔,在他們的臉上不約而同地看到了兩個字——算計!
所有人都在算計著,等待著看好戲。驀然間,人群裏她看到了一身白衣的聖君,那抹白色總是那麽耀眼,可以讓人輕易地發現他的存在,可是,當她望近他的眸底,隻看到一派無奈的抑鬱顏色。
濃烈的失望霎時湧上心頭,司空夢深吸了口氣,嘴角情不自禁地抽動著。
她以為……
不,她在以為什麽?以為聖君還能幫助自己麽?以為這山上可以有人任自己依靠麽?聖君怕是敵不過眾壓,隻能遠遠地站在那裏關心自己吧!
也好,她本來就不想連累他……
可是,心,為什麽這樣失落呢?
無塵望著她,默默地以眼神鼓勵著她,但他不會上前。他是胭脂門的主人,今日躁動紛亂都是由他步步計劃而成,不過司空夢現在不可能知道,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真心向著她。
“對不起。”無塵輕輕動了動唇,說了三個字。
司空夢看得清楚,就像親耳聽到了一樣,突然間濕了眼眶。
身邊的無影也在悄然留意著無塵的舉動,看到無塵與司空夢之間的眉目傳情,一股妒意直竄心口。他瞬間沉下了臉,握住司空夢的手指用力了幾分,俯在她耳邊嚴厲地警告:“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現在在做什麽!”
“我很清楚。”司空夢別開頭,躲開他擾人的氣息。
站在廣場中間的人開始騷動,黑山王走上前,環起雙臂,大聲質問道:“魔君,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誰都知道天血玉關係到天壇和權杖,關係到整個魔界的動蕩,如今被這個女人偷去,你說該怎麽辦?”
無影尚未出聲,馬上有人接話道:“就是!除了天女,其他女人哪有資格得到血玉?這樣的醜女人,殿下難道要袒護麽?”
麵容絕麗風姿迷人的香濃和裹著男性衣袍發絲淩亂的司空夢相比,任誰也不會相信司空夢就是天女。
無影大吼一聲:“誰說在下要袒護她?”
黑山王哼著怒氣:“殿下一早就將這女人從地牢裏帶出,聽說還親自抱回自己的寢房,如果這不叫袒護又叫什麽?”
另有人道:“我們才不在乎魔君你袒護誰,我們要的是天血玉安好無恙,我們特意上幽霧峰的目的是希望早日看到魔界統一,不要在混戰下去了!”
權杖有著無比強大的法力,是幾百年倆魔君與天女得到至尊法寶,共同修煉而成,也隻有魔君和天女才可以掌控。這麽多年,幽霧峰上倒是寧靜安逸,但江湖其他地方妖道魔道互相爭鬥,很多人早就期盼著有人能統領全局,結束天下紛爭的局麵。
無影攤開兩手,示意大家都冷靜下來,他神色冷峻嚴肅,聲音鏗鏘有力:“請各位相信在下,取得權杖維護魔界的安定統一是在下畢生的心願,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如果這個女人真偷了血玉,在下也絕不會留情!”
香濃見下麵的人信服了無影的話,安靜了許多,也凜聲道:“各位放心,殿下帶走司空夢,肯定不是為了包庇袒護。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麵,小女子要親自問問這位司空姑娘,你為什麽要偷我的玉?”
司空夢沒想到她如此大膽,明明是假冒的天女,為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敢這般囂張?莫非其中還有什麽陰謀?
黑山王索性騰空躍上殿前的台階,自無影手中一把抓過司空夢,厲聲問:“你這個醜女人,事情可真多!快點,把血玉交出來!”
無影握緊了拳,太陽穴劇烈地抽動著,極力忍耐自己不一刀劈開可惡的黑山王。
司空夢咬著牙,嘲諷地笑了兩聲,掙紮著身子麵對大家。
她用力地朝眾人吼道:“好!今天就算我死,我也要告訴大家原因——因為我才是真正的天女,而她隻是個冒牌貨!”
廣場上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香濃神色不變,鎮定自若:“你嘴上說說就以為大家信你了麽?我是不是真的天女,各位英雄早就親眼見識過,更何況殿下最認可我,你不要再為自己的偷盜行為狡辯了!”
“魔君殿下,既然年審了這麽久,都沒有讓她交出血玉,不如就將她交給在下審吧!”不待無影回答,黑山王陰狠地把司空夢推到台階之下。
無影的拳頭緊地僵硬如石,渾身繃成一張銳利的箭。
他實在無法忍受黑山王如此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雙眉一攏,身子飛了出去。
可是與此同時,另一道嬌影也躍了過去,小手緊抓住他,“殿下,三思而後行!”
無影閉了閉眼,高大的身軀輕輕發顫著,香濃握緊他的手臂,再次低聲道:“小不忍而亂大謀,殿下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我是天女!我才是天女……我才是!天血玉之所以成為司空家的傳家之寶,是因為一百年前,六夜魔君親自將這塊血玉交予司空家的祖先,冥冥中早已注定,隻有司空家的後人才是天女的轉世之處啊!”
司空夢嘶啞著嗓子大聲說著,這些事在曼珠沙華樹下,她看得清楚。
而無影也無比震動,在聖鏡之中,他也看得無比清楚。然而,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