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道胎
第97章 道胎
「城南鬼市？」
「天游道人？」
看著密信上的八個字，秦元神色微動。
萬寶閣的意思是，讓他去這個城南鬼市，找那個所謂的天游道人？
「城南鬼市我知道，我曾經也去過，那是府城，不，是整個古元州，最大的地下黑市。」
孫武則知曉城南鬼市。
因此，對於鬼市中，有人握有五行古宗的傳承，孫武也不是很意外。
要知道，城南鬼市昔日，可是曾出現過，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武道宗師，連金刀營幾大戰將都驚動了。
可謂是卧虎藏龍！
不過，這個所謂的天游道人，又是什麼來頭呢？
從萬寶閣只給出外號，卻沒有具體身份來看。
要麼是此人實力恐怖，要麼則是背景恐怖，連萬寶閣都不敢輕易招惹。
「準備一下，我們現在就去城南鬼市。」
孫武沒有多想，看了眼漸暗的天色，說道。
從核心內城的金刀營，去城南的鬼市，怕是得兩個時辰。
「好！」
秦元立刻回屋，帶上周家給的百萬金票，以及他自身的家當動身。
噠噠噠。
兩人騎上千里寶馬，立刻朝城南奔去。
府城中，雖然極為熱鬧非凡，人頭涌動，但秦元兩人卻不受影響。
因為城中有金刀衛專屬的馬道，這些道路，可讓金刀衛毫無障礙，以最快速度進出府城。
哪怕是州府的車馬，都不能走這些道路。
約莫將近子時。
孫武才帶著秦元，一路順暢來到城南，鬼市入口，在城南一處坊市。
「挑個面具！」
進入坊市后，孫武隨手拿了了牛頭面具戴上，秦元則一如既往，選了個猙獰鬼臉的面具。
穿過方式盡頭的暗道后，他們彷彿來到了一片地下城池，這等規模之大，要遠超上邊的坊市。
「有人跟蹤？」
在進入鬼市瞬間，秦元就感知到，有幾道隱晦的目光，在暗中打量著他們，一直暗中跟隨。
「不用擔心，這是鬼市的執法者，鬼市有什麼衝突，都由他們負責。」
孫武對此，倒是習以為常。
「這哪裡還算是鬼市，該不會，是金刀營在背後主導吧？」
秦元則暗自心驚。
在府城眼皮底下，搗鼓出這麼一座進出不受限制的地下鬼城。
這要說金刀營高層不知情，那他是絕對不信的。
這鬼市背後，就算不是金刀營主導，也絕對有金刀營的影子。
想來是有些事明面上不好處理，所以就都拿到鬼市來解決。
「難道武者變強后，都會往大城市跑！」
秦元隨孫武同行，一路好奇打量鬼市。
鬼市中，當真是無奇不有。
從古葯寶丹，到心法武學，再有兵刃寶器，千奇百怪，讓人大開眼界。
甚至，這鬼市還有武奴，光明正大的售賣。
所謂武奴，簡單來說，就是武者奴隸。
他們被打下秘葯禁制，必須終生服用解藥，不然必死無疑。
正是如此，這種武奴在各大勢力，都很受歡迎。
這從某種程度來說，就相當於是死士了。
當然，在忠心問題上，這肯定是不如死士的。
但好處是，隨時可以補充，不用長年累月的洗腦訓練。
「兩位，是來找天游道人的？」
在秦元兩人逛了不久后，一個帶著老人笑臉之人前來。
「沒錯。」
孫武點頭。
「這邊請。」
那人轉身帶路，穿過小半個鬼城后，帶著秦元兩人來到一座木屋前。
木屋中，燈光幽暗，隱隱散發不詳氣息。
「天游道人就在裡面，至於，能不能見到，就得看兩位的緣分了。」
那人說了聲，便是離去。
「五行精血的波動。」
秦元凝神感知后，眼露亮光。
這簡樸木屋中，有比他更濃郁的五行精血。
看來，萬寶閣的消息還真不假，這裡真有五行心法。
「走！」
孫武聞言，沒有遲疑，帶著秦元入屋。
嘩啦啦！
在推門而入瞬間，秦元眼前一黑。
緊接著，一道道血色鎖鏈，從四面八方呼嘯而至，要將他血肉洞穿。
伴隨那些血色鎖鏈出現的，還有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
「張白慕？！」
秦元臉色大變，渾身寒毛倒立。
他彷彿重新回到清水城動亂時，被張白慕以詭異血鏈洞穿四肢五臟，差點身死的一幕。
那道模糊人影，則顯然是張白慕身後的師尊。
這也是秦元，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
能讓人斬首而不死，張白慕身後那位師尊，顯然是無比恐怖的存在。
以他現在的實力，若那等存在找上門來，那他是絕對無法應對的。
好在，張白慕死在他手中的事，沒有其他人知道。
哪怕是周氏武館之人都不知曉，血魔教一時半會應該查不到。
嗡！
下意識要做出反應的秦元，掌心圖騰印記中，忽然出現微弱輕顫。
這一瞬間，秦元似是大夢初醒，無論是那些血色鎖鏈還是那模糊人影，都盡數消失不見了。
「咦？這麼快就掙脫心魔幻境了？」
這時，一道極為驚訝的聲音響起。
秦元順音看去，屋中的幽暗盡散，擺設極為簡陋，只有幾張木凳桌椅。
在那主座上，則有一個身穿道袍，鶴髮童顏，沒有帶面具的老者。
他手中，拿著雕刻一半的木雕，正抬頭看向秦元，驚色難掩。
看那般模樣，顯然是沒想到，秦元能在片刻間，就掙脫自身心魔。
什麼叫心魔？
那是執念、是恐怖、是慾望、是人一輩子，都無法擺脫的東西。
這年紀輕輕的秦元，居然能如此輕鬆就掙脫心魔，好似看破了紅塵，這如何不讓那道人驚訝呢。
沒看到，那修為達到真脈境的孫武，時而歡喜，時而悲傷，時而憤怒，在原地不斷轉圈圈么。
「孫哥？」
在魔樹圖騰相助下脫困的秦元，下意識就要去喊醒孫武。
「放心，這只是普通的心魔幻境，時間一到就會結束，就好比做夢。」
「不過，你要是強行叫醒他，那就可能會出現反噬了。」
這時，那道人放下手中的木雕，饒有興緻打量著秦元。
「前輩就是天游道人？」
秦元聞言，想了下，沒有再去叫醒孫武，而是看向那道人。
這道人顯然早就知道他們要來，那自然，便也知道他們是金刀衛，無緣無故的，應該不至於有什麼惡意。
「這個道號，可不知有多少年，沒人喊過了。」
那道人聞言，頗有些感慨和懷念。
「萬寶閣來消息說，你想要五行古宗的真武心法？」
隨後，天游道人回神，直入主題。
「沒錯。」
秦元點頭。
「年紀輕輕，沒有秘葯相助，卻能修鍊到五行練血境，看樣子，你的體質相當特殊嘛。」
天游道人笑呵呵，看出秦元的底細。
「前輩手中，有五行古宗的秘方？」
秦元聞言，心頭一動，問道。
五行淬體法的修鍊，要比正常淬體法，難了數個層次不止。
自然，真武層次的五行心法，難度也要遠超正常的真武心法。
若能得到五行古宗的秘方相助，那他的速度，還將更快大截。
「呵呵，我要是有五行古宗的秘葯，我還用得著在這鬼市混？」
天游道人笑道。
「前輩，不知五行心法如何交易？」
秦元暗自可惜，隨後問道。
「在交易之前，我想多嘴問句，伱可知道，五行古宗是如何覆滅的？」
天游道人問道。
「我曾查過古籍，據說，是在一夜間神秘消失，可能是妖魔所為。」
秦元回道。
「那你就沒有想過，五行古宗有可能，是被仇家滅殺的？」
天游道人說道。
「仇殺？」 秦元一愣。
據周顧陽所說，五行古宗的人，是在一夜間消失，且整個五行古宗是沒有半點戰鬥痕迹的。
直到後來被人哄搶資源，才出現建築物被摧毀的事。
這種事，除了妖魔外，還有人能做到？
「簡單來說，你若修鍊五行心法，那很有可能會被視為，是五行古宗的傳人，說不定會引來未知禍事。」
天游道人這話，有著明顯的勸退之意。
「前輩是知道什麼內情？」
秦元問道。
「不知道，不過，五行古宗的傳承，在一夜間斷絕，此後沒有任何勢力修鍊，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天游道人說道，話語中的勸退更甚。
「前輩還是說說，如何交易吧？」
秦元想了想后，說道。
五行古宗的事，他準備回金刀營后，去問問司主的意見。
至於現在，既然已經來了，那自然是不能空手而回。
「五行真武心法，一共有三重，分別對應真武三境，一口價，三百萬兩黃金，小本生意，不還價。」
天游道人笑眯眯說道。
「這個價格……遠超我的預料。」
秦元眨眨眼，懷疑聽錯了。
他本以為，有周家資助的百萬金票，加上他的幾十萬金票，買一套真武級心法，怎麼都夠了。
卻不想，這天游道人一開口，就是三百萬，還不議價。
三百萬兩黃金，還是小本生意？誰叫的小本生意這麼猛？
「小兄弟，你也別嫌貴，五行古宗早在數百年前就覆滅，五行傳承因此流逝斷絕。」
「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財力精力，才找齊這套真武心法么？我這般老骨頭都累散架了。」
天游道人賣慘。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買不起。」
秦元無奈。
幾百萬黃金，這對任何大勢力，都是筆巨款了。
他感覺這天游道人，有故意坑他的嫌疑。
不過，鬼市交易，講究的是你情我願，沒有宰客之說。
「這樣吧，小兄弟，你要是手頭緊，那也可以先買真氣境的心法，等以後手頭足了，再來買其他兩重心法。」
「說不定，你練著練著，就覺得太難了，半途放棄了。」
天游道人給了個折中的辦法。
「也好。」
秦元想了想，覺得這倒是不錯。
先踏入真氣境，看看真氣境的五行心法，有何等奇妙之處再說。
當即，秦元乾脆付了錢，既然決定要買，那就沒必要拖拖拉拉。
「爽快！」
天游道人笑眯眯收了錢，隨意從邊上的雜物中，取出一個木盒。
木盒打開，是一張極為古舊的薄紙，從材料看去，同記載五行淬體法的薄皮一樣。
「小兄弟，這個小玩意，附贈給你，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救命。」
在秦元檢驗將木盒收起后，天游道人又隨手，摸過來一個木雕小人。
那看上去，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手持一柄染血戰戟，隱隱蘊含恐怖殺氣，讓人心悸。
「多謝。」
秦元雖沒多少見識，但也知道這木雕有些不凡，收了下來。
在交易結束后，那一直陷入心魔幻境的孫武，似是睡了大覺醒來，還張開手臂伸了個懶腰。
「嗯？」
但懶腰到一半，孫武猛然反應，驚疑不定看向天游道人。
他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是在鬼市，好在，秦元安然無恙，這讓孫武才大鬆口氣。
「交易達成，小兄弟，期待你下次再來。」
天游道人笑呵呵說道，重新開始雕刻。
唰！
下一瞬，秦元和孫武，神情一個恍惚，就出現在木屋外。
「孫哥，你能做到這等地步么？」
秦元忍不住問向孫武，要不是手中的木盒和木雕，秦元都要懷疑，他到底有沒有進去過那木屋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這等手段，別說是我，估計連司主都難以做到。」
孫武大搖其頭，一臉開了眼的模樣。
他雖知道鬼市卧虎藏龍，但今日之遭遇，還是給了他極大震撼。
「心法得手了！」
隨後，孫武回神，看向秦元手中木盒。
「嗯，不過只交易了第一重心法。」
秦元將交易說道。
起初他還覺得，一百萬兩黃金，價格高得離奇。
但在見識過天游道人的神奇手段后，秦元卻覺得物有所值了。
這等程度的存在，要是想得到錢財，那不是招招收的事么。
其他不說，光是挂名做個客卿，只怕也會有無數大勢力哄搶。
「一卷真氣境的心法，居然要一百萬兩黃金？你小子，莫不是看那小娘子有幾分姿色，被迷了心竅？」
孫武張大了嘴，臉上震撼再現，這可是一百萬黃金，而不是白銀。
整整百萬黃金，才買到一卷心法，這不是坑人是什麼？
「小娘子？」
秦元聽聞，卻是一愣，那天游道人，不是一個老道士么？
怎麼到了孫武這，就變成一個有姿色的小娘子了？
「怎麼？你不會真被迷了心竅吧？」
孫武伸手，在秦元眼前揮了揮。
「孫哥，我看到的天游道人，是一個老道士。」
秦元回神，說道。
「道士？不對吧，那明明……」
這次輪到孫武愣住了。
「我們看到的人，模樣都不同。」
秦元看向那幽暗的木屋，愈發感覺天游道人，有些深不可測了。
「走吧。」
孫武回神后，四下看了看，帶著秦元快步離去。
這鬼市，讓他愈發沒有安全感了，還是先離開為好。
「師叔，人怎麼樣？」
在秦元兩人離開后，一道人影入木屋，摘下臉上面具。
正是白天，萬寶閣的陳掌柜，前去通報的養尊處優男子。
「沒有秘葯氣息，五行道基卻完美無瑕，確實是個奇才！」
在那男子眼中，天游道人的模樣，同秦元所看到的無二樣。
「這麼說，可以重點栽培？」
那中年男子雙眼一亮。
「五行道基只是第一步，能不能涅槃成道胎，才是最重要的。」
天游道人語氣中，亦是有著難掩的希冀。
多少年了，終於再次出現，不靠秘葯凝聚出五行道基的人，還是修出完美道基的鬼才。
要是能順利蛻變出五行道胎，那……
「你去查清楚這孩子的底細，務必保證他的安全。」
隨後，天游道人吩咐道。
「師叔，我已經查清楚了。」
「秦元，今年十六歲，清水城黑土村的人，去年黑土村遭到匪禍，僅有數人逃過一劫。」
「秦元則被周家之人，帶入周氏武館修行，不到兩年，在修行資源不多的情況下，他就達到了練血五境。」
「根據周氏武館的情報，秦元似是幼年吃過天地靈寶，所以體質頗為特殊，在淬體練血階段，可一日千里。」
那中年男子，立刻取出秦元的情報，顯然，他白天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兩年不到，就打下完美道基么。」
天游道人聞言，眼中精光更甚。
……
金刀營。
朱雀司。
回來之後，秦元就立刻前去司主大殿。
這在朱雀司中，是只有百夫長，才有的資格，不過，秦元卻不受限制。
「司主！」
秦元入大殿後，恭敬朝葉景天行禮，強者需敬畏，眼前的葉景天，無疑是強者中的強者。
「聽說，你們去城南鬼市了？可有得到五行古宗的傳承？」
主座上，五官平凡，氣態隨和的葉景天，笑著問道。
「我真是因此事，前來請教司主。」
秦元將木盒和木雕都拿出。
他除了想知道，修鍊五行心法，會不會引來後患外，還想請葉景天看看那個木雕。
他總感覺，那木雕中，蘊含著特殊的殺氣，就彷彿，那不是一個木雕，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在沒弄清楚底細前，秦元可不敢隨意將之帶在身上。
一更，五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