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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第192章 講道理的愛情

  第192章 講道理的愛情

  陶允姜咬著嘴唇,看上去有些糾結。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毫無疑問,謝令婉的行為是她最討厭的那一種,按道理來說,她現在應該罵她兩句來著。


  但是她的出發點是為了方未寒好。


  少女想了半天,也沒想好該怎麼評價這件事情。


  她最後只得說道:

  「她……好厲害。」


  是的,陶允姜只能這麼說了。


  畢竟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能夠想到這一步,這毫無疑問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是啊,她很厲害。」


  方未寒感嘆似地輕輕呼出一口氣。


  天命女主角,能不厲害嗎?

  「厲害到了讓我害怕的程度。」


  陶允姜握著他的手,無聲地安慰著他。


  「那後來呢?」


  少女輕聲詢問。


  「後來……你沒有採用她的計策,你是怎麼躲過一劫的?」


  方未寒笑了笑。


  「你還沒反應過來嗎?」


  「啊?」


  見陶允姜一臉獃獃的樣子,方未寒好笑地指了指自己。


  「我主動放棄了。」


  「想想我後來做了些什麼事情。」


  陶允姜這才反應過來。


  他是在說……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


  「伱這麼做……是為了自污嗎?」


  她的聲音有些低落。


  顯而易見的,少女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因為某些不得不說的原因被迫選擇了一條傷害自己的道路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情。


  「自污?談不上吧。」


  方未寒搖搖頭。


  「我只是在表明一個態度罷了。」


  「我花了大概三年的時間,幾乎將所有的世家全部得罪了個遍,從此也徹底淡出了帝國的權力中樞。反正我本來也不喜歡他們,倒不如說我是在遵循本心做事罷了。」


  「那些投機者、那些冒險家,認為我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爭先恐後地將投向我的視線又都收了回去,留下的只有我身上的罵名。」


  陶允姜似懂非懂地喃喃著:

  「原來……原來是這樣嗎?」


  方未寒輕笑道:


  「不過你還真別說,當一個他們口中紈絝惡少的感覺還不錯。」


  畢竟紈絝惡少不用遵循那麼多的規則,也不用在自己的身上套上一層憑空產生的枷鎖。


  自由自在,卻又無比的孤獨。


  「只是……委屈了令婉。」


  陶允姜聽見他這句話,不禁再度將方未寒的手握緊了幾分。


  「她一直想要我努力地往上爬,最終和她一起共同站到權力的頂點。」


  方未寒在向陶允姜重複著那些年謝令婉對他說過的話,心情複雜無比。


  「可我最終……辜負了她的期待。」


  總有那麼一些記憶,如果不是去刻意回想,或是看到了什麼有關的事物,我們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記起來。


  那些或尷尬,或傷痛,或憤怒的樣子,只有在記憶深處的某處不為人知的角落才有他們的容身之所。


  我們沒有遺忘,我們只是不願意記起來罷了。


  「我對於當皇帝這件事情本來就沒有多麼熱忱,我寧願做一個邊關的將軍,也不願意和那些陰險狡詐的人在朝堂之上虛以為蛇。」


  「遊手好閒的藩王一定可以做將軍,但是這也意味著他放棄了成為太子的路途。」


  「也親手毀掉了謝令婉的念想。」


  方未寒有些落寞地說道。


  「那後來呢?」


  陶允姜不知何時已然悄然坐直了身體。


  方未寒和謝令婉的愛情本來便具有一定的浪漫色彩,更何況他們的故事和一帆風順這個辭彙可謂是毫無關係。


  這都讓陶允姜聽得入迷。


  甚至讓她下意識地都已經忘記了這是她的心上人和別的女孩的愛情。


  「後來……」


  方未寒嘴角的笑容更加苦澀了。


  所有的初戀或許都不會美滿,青澀而稚嫩的我們都不明白如何去愛一個人。


  我們去努力的嘗試,去笨拙地愛,卻往往在嘗試的同時,失去了自己最初的愛。


  不過方未寒是幸運的,他和謝令婉之間並沒有走到這一步。


  因為什麼呢?


  「後來她發現改變不了我之後,便開始對自己動手了。」


  「她不再要求我去做什麼,而是將我的那份責任強行加在了自己身上。」


  「以前她會與我共同面對的事情,現在大多變成了她自己承擔。」


  「也就是所謂的……她來保護我。」


  陶允姜終於明白了。


  「她好厲害。」


  少女又說了一遍同樣的話。


  陶允姜有些艷羨。


  這要是換成她,她或許也會和謝令婉做出相同的選擇吧……


  一股莫名其妙的欣喜和使命感在少女的心中升起。


  陶允姜也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的另一個看法:

  她更想見見這個謝大小姐了。


  聽著陶允姜的感嘆,方未寒終於說不下去了。


  越說,他就越對自己過去的行為感到愧疚。


  自己和謝令婉當時吵了多少次架呢?

  方未寒數不清了。


  但是他還能清楚地記得最後一次吵架,謝令婉沉默了良久之後,對自己說了一句: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的話,那我會支持的。」


  從那天開始,謝令婉再也沒有和自己吵過架。


  世人只看到了謝令婉對於自己的示好視而不見,但是卻沒有看到少女的苦衷。


  方未寒只顧著扮演著自己的跋扈王爺,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謝令婉的處境。


  他們都在賭氣。


  但是不同的是,方未寒賭氣之下做的是無意義的事情,但謝令婉卻是默默地承擔下了所有的責任。


  他們之間的紐帶剩了什麼呢?


  一份承諾,和那份永遠無法割捨的愛情。


  方未寒回過神來。


  往日的回憶永遠不能細想,細想之下,恨不得回到過去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


  你說我當時賭什麼氣呢?

  聽婉婉的不好嗎?

  不過還好,自己醒悟得還不算太遲。


  謝令婉最近對於自己的態度發生了些許轉變。


  方未寒知道,這是因為最近自己的所作所為十分符合謝令婉的預期。


  她……或許是認為自己浪子回頭了?

  可惜啊,這次的事情。


  方未寒知道,謝令婉的不辭而別更像是在表明一種態度。


  他可太了解謝令婉了。


  他甚至可以腦補出現在自家青梅竹馬的想法。


  我錯了,她沒有錯,但是她很愧疚。


  謝令婉的尊嚴讓她不會去道歉,所以她選擇了離開。


  這就是她道歉的方式。


  但是方未寒不能去送。


  就算自己去了,她估計還是不會留下。


  而且更重要的是,送了就代表他接受了謝令婉的道歉。


  我接受個屁。


  他很想告訴謝令婉,她完全不用為這件事情道歉,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對於一個把他人的生命放在了自身利益之上的女孩來說。她做什麼事情,她犯了什麼錯,方未寒都是可以原諒的。


  他要將謝令婉這種錯誤的想法給拉回來。


  那他就不能道歉,而是用別的方式向謝令婉證明。


  證明自己已經變了。


  「唉。」


  方未寒嘆了口氣。


  「我和謝令婉之間的事情,完完全全就是一筆無從說起的爛賬。」


  「剪不斷,理還亂。」


  「她是那麼理性的一個人,非要跟我分出來一個對錯。」


  「所以她走了。」


  「而我並不想跟她分對錯,所以我不會去挽留她。」


  「我會用自己的行動真真切切地告訴她,我們之間無需分得這麼清楚。」


  陶允姜雖然沒怎麼聽懂方未寒和謝令婉之間到底在打著什麼啞謎,但是她還是很關心一件事情。


  「那……你就這麼讓她一個人走了嗎?」


  陶允姜有些難受地說道。


  一個為了方未寒付出了這麼多的女孩獨自遠離,而方未寒在知道這一切的前提之下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


  就算他們兩個之間能夠互相明白對方的意思,但是陶允姜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好。


  反正……反正她就是覺得,這樣是不對的。


  謝令婉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嗯,都是方未寒的錯。


  少女氣鼓鼓地瞪著方未寒,看上去慍怒而委屈。


  或許是得益於高強的共情能力,她都和謝令婉感同身受了。


  方未寒:「……」


  怎麼講了半天,這個小師傅就是油鹽不進呢?


  「哎,我不都說了嗎?我不能去。」


  方未寒無奈地說道。


  「我要是去了,也許她會留下來,也許她不會。可是就算她留下來了,這件事情還是沒有說清楚。」


  「我們兩個分開一段時間是最好的,因為這樣我就能夠向她證明自己以前的錯誤已然被改正。」


  「你以為我就捨得嗎?這都幾年了,我都沒有離……」


  方未寒突然就止住了話頭。


  草,一不小心說多了。


  他剛才的某一瞬間真的忘了陶允姜的身份了。 這也是個大醋罈子。


  「沒有怎麼?」


  不知何時,少女已經將祈蒼劍放到了桌子上。


  此刻她正單手支撐著自己的腦袋柔順的髮絲歪歪斜斜地從臉側垂落,而另一隻手則輕輕敲打著祈蒼劍的劍鞘。


  「乖徒弟,你怎麼不說了呀?」


  她笑吟吟地說道。


  「沒什麼。」


  方未寒立刻站起身,直接頭也不回地向後走去。


  「小師傅,記得結賬。」


  「說好你請的,可不要賴賬啊!」


  方未寒一溜煙地消失了。


  「哼。」


  陶允姜磨了磨牙。


  ……


  ……


  馬車之內,謝令婉獃獃地看著窗外飛速向後倒退的暮春景色,心湖之中盪起些微的漣漪。


  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出過遠門了?

  上一次出遠門,還是七歲那年,自己跟著父母從陳郡進京,走的也是這條路線。


  當時的自己坐在馬車裡,身旁是溫柔笑著的娘親,心中裝著的滿是對於未來的憧憬與好奇。


  十二年過去了,自己依舊走在這條路上。


  改了來時的方向,少了至愛的娘親。


  一切似乎都變了,一切似乎又都沒有變。


  謝令婉不想哭。


  她的眼淚可是很珍貴的,剛才在朱雀門外已經是破例了,她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少女只是感覺內心有些微微的發賭。


  就像是柳絮粘在頭髮上。


  所以……我才那麼討厭柳絮。


  謝令婉微不可察地撅了噘嘴巴。


  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在幹什麼呢?


  不來送自己,不會是和別的女孩子膩歪在一起吧?


  少女的眼神瞬間銳利了起來。


  不過轉眼之間,她又嘆了口氣。


  算了,自己也管不著了,夫君長大了不讓管了。


  只要自己是正妻就行,剩下的夫君隨意就好。


  反正方未寒已經對自己做出承諾保證過這件事情了。


  謝令婉很了解方未寒,正因如此,她才敢放心地離開長明。


  如果有女孩子要威脅到她的地位的話,謝大小姐可是萬萬不可能會走的。


  「嗯……蘭陵蕭氏的玄重衛可以作為很大的一個助力。」


  少女在心中暗自盤算著。


  「雖然蕭槿未必會聽自己的,但是她不可能不聽方未寒的呀。」


  「看起來自己以後有什麼用得到蕭槿的地方,只需要告訴夫君一聲就好了。」


  「那個陶允姜也不錯……她爺爺……」


  要是方未寒知道了謝令婉此刻內心的想法,肯定會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這很符合謝令婉的作風,把能利用的一切資源都抓在手裡為自己所用。


  少女自己都還沒過門呢,就開始打起方未寒的另外幾個紅顏知己的主意了。


  就在謝令婉默默思量的時候,馬車突然急促地停了。


  「喂!老頭,你不想活了?」


  車夫高聲罵道。


  謝令婉腰間的掛飾微微閃爍著。


  周圍樹林的沙沙聲不絕於耳。


  她朝著車窗外擺了擺手,示意稍安毋躁。


  先看看情況再說。


  「我找你這車裡載著的姑娘有點事情。」


  一個蒼老而有力的聲音響起。


  少女微微皺眉。


  這聲音……有點耳熟啊。


  很快她便想了起來。


  這不是趙二爺的聲音嗎?


  少女心頭一跳,急急忙忙地推門下車。


  「二爺?你怎麼來了?」


  果真是趙二爺!


  謝令婉的目光不著痕迹地掃向了他的身後。


  見到沒人後,少女的眸子里閃過了一絲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望的眼神。


  「我來給謝大小姐送點東西。」


  趙二爺笑道。


  「殿下特意囑託我的。」


  「大小姐,他可是一出長明宮城就找到我了,」


  謝令婉:「……」


  「有勞二爺了。」


  她將自己語氣中的那縷開心與甜蜜掩藏得很好。


  「不麻煩不麻煩。」


  趙二爺將一個空間靈戒交到了謝令婉的手上。


  「東西也送到了,老趙我就先走一步,不耽擱大小姐行程了。」


  「二爺慢走!」


  趙二爺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繼續走吧。」


  謝令婉對著車夫吩咐道。


  「遵命。」


  車夫恭敬回應。


  謝令婉走回了車上。手心中攥著那個戒指。


  她深吸一口氣,攤開了自己的手掌。


  她認得這枚靈戒。


  這是自己送給方未寒的一個小禮物。


  空間靈戒是極其貴重的東西,甚至貴重到了廣陵王府買一個都會肉疼的程度。


  當時年幼的方未寒就沒有這東西,所以謝令婉送了他一個。


  沒辦法,謝大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錢。


  包養一個王爺什麼的,輕輕鬆鬆。


  那他……把這戒指送過來,是想要幹什麼呢?


  少女閉上眼睛,感受了下靈戒內部的空間。


  片刻之後,她從裡面掏出了一個大白球。


  謝令婉:「?」


  她好看的眉毛皺了皺。


  這個球……是什麼?

  她用手輕輕觸碰了下這個球,再度閉上了眼睛。


  道道流光飛入她的靈台。


  謝令婉倏地睜開眼睛,呼吸驟然急促了幾分,眸光顫動著。


  這個球……裡面說的都是真的嗎?


  夫君……


  她再度抓起空間靈戒,從裡面又倒出來了一封信。


  和一堆長明月季。


  那個戒指裡面就裝著這三樣東西。


  她匆匆忙忙地展開信箋,只見上面簡簡單單寫著幾句話:


  「那個球裡面寫的都是真的,我已確認,可以放心。」


  「我會在長明等著你。」


  「江南濕熱,記得少吃黃杏。」


  「月季我讓老趙從王府摘的,路上玩。」


  字跡很潦草,像是匆忙之間寫就。


  謝令婉將這幾行潦草的小字反反覆復看了好幾遍,眼睛不知不覺地就紅了。


  「你什麼情話都沒有說,就這還想讓我哭……」


  「哼,我才不能便宜你……」


  她抽了抽鼻子,若無其事地擦了擦眼角的晶瑩。


  只是少女將手中的信紙抱得更緊了。


  心頭的那抹愁緒,不知何時早已消失不見。


  ……


  ……


  方未寒此刻正站在蘭陵蕭氏的府邸門口。


  「阿嚏。」


  他打了個噴嚏。


  方未寒有些莫名其妙。


  誰在想我呢這是?


  他揉了揉鼻子。


  「按道理說,這個時候婉婉應該收到我給她點的外賣了吧。」


  方未寒自言自語道。


  「唉,本來按道理說是不應該的。」


  他嘆了口氣。


  但是沒辦法,誰讓這是他自己的未婚妻呢。


  自己的未婚妻,當然要自己寵。


  為了她,自己稍稍地違規一下,又有什麼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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