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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第191章 記憶深處的裂痕

  第191章 記憶深處的裂痕


  「你……不去送送她嗎?」


  陶允姜撐著自己的臉頰,看著對面的年輕王爺。


  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好十幾個空碗。


  這都是方未寒剛才的傑作。


  畢竟明武修士很大一部分的血氣來源都是身體,而食物對於身體是必需的東西。


  吃得越多,修為越強。


  修為越強,能夠從外界攝取的血氣就會越多,從而吃得越少。


  所以,吃得越多,吃得越少。


  完美。


  「送誰啊?」


  方未寒再度放下一個空碗,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


  一個星期了,可算是吃了頓飽飯。


  「就是……就是謝令婉。」


  陶允姜噘起嘴巴。


  這個壞傢伙,他明明知道自己在說誰,他就是故意的。


  「那師傅想讓我去送她嗎?」


  方未寒笑嘻嘻地看著陶允姜,似乎根本沒有把她說的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我……」


  少女卡住了。


  要是說想吧,陶允姜覺得那不是成心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可要是方未寒不去,她總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像是悄然失去了什麼東西一樣。


  他怎麼能不去呢……


  但是他也不能去……


  陶允姜想著想著就逐漸失去耐心了。


  哎呀不管了,反正都是方未寒的錯就對了。


  他就不該招惹這麼多女孩子。


  沒錯,就是這樣!


  方未寒眼看著少女的眼神連續變幻了好幾次之後,最終冷哼了一聲,別過去了腦袋。


  「你愛去不去!」


  方未寒:「?」


  他一臉懵逼。


  這傻妞剛才都想了什麼?

  「放心好了。」


  見陶允姜這氣鼓鼓的樣子,方未寒不由失笑。


  「我不用去,我去了她可能反而不會開心的。」


  少女疑惑地把腦袋轉了過來。


  「為什麼呀?」


  她老早就想問了。


  「你和她之間……以前一直是這樣嗎?」


  陶允姜總感覺方未寒和謝令婉之間的相處方式有些奇怪。


  兩人似乎都在默默地為對方付出著,但是卻都不想讓對方知道。


  彷彿讓自己愛的人知道自己為他付出了多少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一樣。


  這在陶允姜看來完全就是……不可想象的。


  為什麼不選擇共同去面對呢?


  自己承擔……不會徒增兩份傷心與壓力嗎?

  雖然陶允姜在特殊情況下也會這麼做,比如說方未寒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


  但是在大多數情況下,她還是不會這麼做的。


  愛就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嘛!藏著掖著,那豈不是只能感動自己?

  陶允姜始終不明白。


  「曾經不是。」


  方未寒輕聲回復著陶允姜說的話,眼神之中也有些茫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成這樣了。」


  什麼時候呢?


  有可能是從那天婉婉被迫立下的金石鐵律,也有可能是漫長的時間之中的某一次爭吵吧。


  他記不清了。


  「她以前也會向我解釋,解釋自己的動機和目的。」


  方未寒笑了笑。


  「可我當時……心思不在這個上面,聽著聽著,便會跟她吵起來。」


  「她的一些舉動,在我看來完全是不可理喻的。」


  謝令婉的慣常立場向來是從來都不會考慮除了自己之外的別人的,方未寒是少數幾個能夠進入她內心避風港的人之一。


  諸如無關人等的死活,謝令婉什麼時候關心過?


  「後來她就不怎麼跟我說了,只是在背後自己做著她認為對的事情。」


  方未寒的話語之中帶著些許追憶。


  那些過往的歲月片段如同倒影一般,在他的眼前不斷地閃現著。


  陶允姜托著自己精巧的下巴,安靜地聽著他說的每一句話。


  她已經想到了一些畫面。


  自私驕傲的大小姐和一腔熱血的小王爺。


  世界上最不像的兩個人卻彼此關心,多麼奇怪的一件事情啊。


  「她平常是不是一個特別驕傲的人?」


  少女清脆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好奇。


  她還沒有好好地跟那位謝大小姐說過話呢。


  「所以你才說她有些難相處?」


  方未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是啊,她是很驕傲,或許用自負來形容她更加合適吧。」


  他的話語就像是過去的迴音,每一個字曾經的謝令婉都說過,而方未寒不過是將他們從過往的時間長河之中,一點一點地打撈出來罷了。


  「不過,她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傾聽者。」


  「她慣常用微笑示人,從來沒有一點點大小姐的架子。她把自己的那份自負隱藏得很好。」


  少女拽了拽他的袖子。


  「那你為什麼說她難相處呢?」


  「你是不是覺得,我也很驕傲,然後兩個內心都有傲氣的人湊到一塊會產生摩擦?」


  陶允姜興沖沖地問道。


  她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方未寒的意思。


  「當然不是。」


  方未寒啞然失笑。


  他摸了摸陶允姜柔順的馬尾,那宛如上好綢緞一般的觸感讓他一時之間不忍鬆開。


  「你那個不算是驕傲,或許稱作是傲嬌更合適一點。」


  他點了點少女的鼻子。


  陶允姜聽罷俏臉一紅,她有些赧然地撇開腦袋,將自己的頭髮從方未寒手中拽了出來。


  「謝令婉……」


  方未寒頓了頓。


  「就是你口中……最為討厭的那種世家子弟。」


  陶允姜怔住了。


  方未寒低垂下了眼睛。


  他不知道該怎麼和陶允姜說這一切。


  上次她就一直纏著自己問謝令婉的事情,但是方未寒一直都沒有告訴他,拖到了現在。


  但是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不是嗎?

  方未寒絕對不希望是謝令婉成為南周宰相的那一天。


  所以他現在主動說了。


  「婉婉其實……和王暾謝明任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她也會將人命看得比誰都輕,她也會為了自身的利益向著所有邪惡與黑暗握手言和,她向著附庸打造了權力的囚籠,讓他們在追隨她的路上不留遺憾地死去。」


  方未寒嘆了口氣。


  「如果要說……她有什麼獨特之處的話……」


  「她遠遠要比王暾之流更加強大。」


  陳郡謝氏在沉寂了千年之後,終於出現了一位能夠執掌廟堂的繼承人。


  雖然這位繼承人是女子之身。


  但她的強大足以抹消掉這點微不足道的弱勢。


  陶允姜終於知道方未寒為什麼一直不想讓自己和謝令婉見面了。 如果……如果這個謝令婉真的草菅人命的話,自己……應當怎麼辦?

  「但,她對你是特殊的不是嗎?」


  陶允姜握住了方未寒的手,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


  「嗯。」


  方未寒輕聲應答。


  「她是我的婉婉,我的青梅竹馬。」


  說罷,不待陶允姜反應過來,方未寒立刻又說了一句。


  「你是我的允姜,我的小師傅。我先補上了,免得你又吃醋。」


  陶允姜:「???」


  這個混蛋。


  她羞急地掐了他一下。


  方未寒趁著這個時間段,又在識海之中說道:

  「你是我媽。不準偷聽了。」


  「你滾啊,臭渣男!」


  偷聽的雲紓被嚇了一跳,半是氣急敗壞半是心虛地大喊道。


  罵完之後,她心中莫名其妙好受了許多。


  果然,這個世界上只有罵方未寒帶給我的快樂是最多的。


  「哼。」


  聖器小姐倒也沒有繼續偷聽,而是自顧自地沉入了識海深處睡覺去了。


  不聽就不聽,誰會對你那過往的情史感興趣啊……


  「快跟我講講,快跟我講講!」


  陶允姜對於方未寒和謝令婉的過去十分感興趣。


  她眨巴著眼睛,像是好奇寶寶一樣搖晃著方未寒的手。


  「你過去跟謝令婉的分歧都在什麼地方呢?」


  看陶允姜這個反應,方未寒也放下了心來。


  原本方未寒都不知道這麼告訴陶允姜到底是對還是錯。


  在一個女生面前大談特談自己和另一個女生的感情經歷。


  這不都小丑預定了嗎?

  但是顯然陶允姜不是一般的女生。


  她都不帶吃醋的。


  或許有一點,但是這在她對於方未寒的愛面前不值一提。


  「我不想說。」


  方未寒嘆了口氣。


  「這些回憶不太愉快。」


  「說說嘛!說說嘛!」


  陶允姜繼續撒嬌。


  「喏,辮子給你玩。」


  少女討好似的將自己的馬尾放到了方未寒的手裡。


  方未寒有些哭笑不得。


  「凝白,我身邊的那個侍女,你知道嗎?」


  儘管不想去回憶這件事情,但他還是開口了。


  說出來也好,沒準能愉悅下身心呢。


  「知道,我見過的。凝白姐姐……很關心你。」


  陶允姜想到這裡,眸光略微黯淡了下。


  她和凝白的初見,是在廣陵王府,當時那個場景有點……不太愉快。


  方未寒握著她手的力量緩緩加大了,溫厚的觸感傳遞到了她的身體,似是在安慰著陶允姜。


  「嗯。凝白姐姐很小的時候就進了王府,一直看著我長大,我一直把她當親姐姐的。」


  方未寒的聲音之中複雜極了。


  「謝令婉……曾經想殺了她。」


  陶允姜的心中宛如有一道晴天霹靂炸響。


  「什麼?」


  她驚聲說道。


  「為什麼?她……」


  方未寒低下頭,看著桌子上的斑駁紋路。


  「在我小時候,聲名沒有那麼差的時候,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方遵十分關照我。」


  「現在你知道的我身上的一系列特權,都是他在那段時間加在我身上的。」


  「像是劍履上殿。這個特權連他的兩個親兒子秦晉二王都沒有。」


  「雖然我的皇血試劍結果一塌糊塗,但是秦晉二王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所以坊間一直有流言說陛下想要立我為太子。」


  陶允姜是第一次聽方未寒說起他以前的事情,聽得十分認真。


  她能夠感覺到方未寒說這段話時候心情似乎並不是太好。


  「秦晉二王大我十歲,他們當時已經成年。這條流言的目的是什麼,簡直是昭然若揭。」


  方未寒苦笑一聲。


  「所以……令婉勸我先下手為強。」


  陶允姜似乎是聽懂了。


  「凝白……就是犧牲品對嗎?」


  她輕聲問道。


  「嗯。」


  方未寒閉上了眼睛。


  「以我二叔河西王方巡的名義將秦王先邀請至家中,將凝白的死推到他們其中之一的身上,再聯合后至的晉王栽贓他。」


  「秦王既除,晉王勢單力孤,局勢瞬間便會逆轉。」


  陶允姜的手砰的一聲拍到了桌子上。


  方未寒睜開眼睛,無奈地瞅了她一眼。


  還好有匿聲陣,要不然他們肯定會被人圍觀的。


  「簡直是胡鬧!這漏洞百出的計劃!」


  少女氣憤不已。


  「這麼粗糙的計劃,她怎麼知道一定能夠成功?」


  「方巡邀請他們就一定會來嗎?事後翻臉怎麼辦?凝白的死怎麼推?晉王不幫忙又該如何是好?」


  方未寒苦笑不已。


  「小師傅啊,你以為她謝家幽蘭的名聲是白叫的嗎?」


  「我二叔在宗室之中人緣極好,特別是和秦晉二王。而且他還特別關照我這個侄子,就算事發肯定也會選擇包庇。」


  「秦王好色而暴虐,凝白姐姐又是大美人,再加上跟我的這一層關係,和事先準備的藥物影響,他不可能忍得住。」


  「晉王短視而重利,他不懂什麼均衡博弈。如果能夠剷除一個競爭對手,他肯定會支持的。」


  「最重要的是,沒有人能夠想到,這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她為了這份計劃當時跟我論證了許久,我們覺得有九成的把握能夠成功。」


  方未寒看著眼前的陶允姜。


  少女一聲不響地抿著嘴,顯然是被震驚到了。


  「代價只是……一個侍女的死,便能夠換取一個藩王的身敗名裂,多麼划算的交易。」


  方未寒有些恍惚。


  他依稀記得當時謝令婉跟自己說的那句話:

  「就算我們失敗了又如何?她只是一個侍女,死了換一個不就好了?」


  謝令婉,當時的謝令婉,就是這麼說的。


  陶允姜沉默了良久。


  她緊緊地抓著方未寒的手,似是擔心他一不小心便會消失一般。


  少女的聲音中有些艱澀。


  「所以……你同意了嗎?」


  她生怕方未寒說出那個讓她感到恐懼的答案。


  「我怎麼可能同意。」


  方未寒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那天跟她大吵了一架。」


  「她說我不知上進,我說她冷漠無情。我們就那樣不歡而散了。」


  方未寒嘆了口氣。


  「這樣的爭執有很多次,只不過那次是最嚴重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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