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新學期
第228章 新學期
「洛倫，洛倫，你在聽嗎？」赫敏伸手在洛倫眼前晃了晃。
洛倫回過神，冰冷的目光瞬間消融，他朝赫敏搖了搖頭，笑道：「沒事，有點走神。」
「對了，我想去上個廁所，很快就回來。」洛倫說完，起身離開座位，迅速溜出了禮堂。
注視著他的身影慢慢走遠，赫敏轉過頭，看向主賓席上的布萊克教授。小女巫的眼神深深的，她可不會認為自己剛剛產生幻覺了。
晚宴在一片歡樂的氛圍中進行著，在這麼多激動人心的事情中，哈利真不知道哪一件最精彩，最美妙。
宴會結束后，級長帶著各個學院的小巫師們回到各自的公共休息室。
至於他們後面會不會有什麼慶祝活動，教授們都沒有多問，只是麥格教授跟費爾奇打了招呼，將熄燈的時間延後了一個小時。
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哈利呢，哈利去哪兒了？」喬治重重地拍擊著羅恩的後背，發出砰砰砰的響聲。
「我們要慶祝！一整夜！一整夜！」弗雷德跟上節奏，兩人像是在演奏某種打擊樂器一樣。
三人旁邊圍滿了興奮的小巫師們，他們迫不及待要開始歡慶的派對了。
為了防止親哥哥在新學期第一夜背上殺害自己弟弟的罪名，羅恩強忍著胸口的疼痛，大聲喊道：「他去找他教父去了！布萊克教授是他教父！」
這個回答讓小巫師爆發出一陣議論聲，勇士團少了一位，他們只能把情緒宣洩在其他三位勇士身上。
安吉莉娜長手一攬，把赫敏拉進自己的懷裡，帶著一眾眼睛閃光的小女巫們包圍了她，擁簇著赫敏和男生們分開，接受她們的盤問和讚美。
赫敏被人群裹挾著離開，她回頭，看見洛倫在男生人群里說了什麼，似乎把火力都吸引到羅恩的身上了。
被遮住視線的最後一刻，她看見洛倫轉過頭，促狹地朝自己笑……
另外一邊，哈利輕車熟路地帶著小天狼星·布萊克來到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辦公室。家養小精靈已經收拾出來，除了傢具陳設沒有變動，就連角落的縫隙仔細打掃過了。
「沒有了洛哈特的那些照片和畫像，這間辦公室看起來好多了！」哈利開心地為布萊克介紹著，「你覺得呢，布萊克教授？」
「老實說，這個稱呼聽起來有點奇怪，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我才能適應。」布萊克笑道。
一個家養小精靈的身影從裡面的休息室出來，聲音尖細，但語氣同樣欣喜：「裡面的屋子也很乾凈，多比把你的床鋪好了，行李箱里的東西也擺好了！」
看著這個熟悉的家養小精靈，哈利瞪大雙眼，驚叫道：「多比！伱怎麼在這？」
「小天狼星·布萊克解放了多比！」小精靈用刺耳的尖細聲音說道，多比抬頭望著哈利，月光從最近的一扇窗戶灑進來，映照著他圓鼓鼓的眼睛，「小天狼星·布萊克使多比獲得了自由！」
哈利愕然，轉頭看向布萊克，指著多比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這個說來話長……」布萊克挑了挑眉毛，一五一十講述他在馬爾福莊園參加宴會，撞見多比，最後從納西莎手裡把多比買出來的事情。
「不只是這樣！」多比舉起身上的背心肩帶炫耀，「仁慈的布萊克主人給了多比一件背心，他讓多比獲得了自由！」
看著哈利還是有些疑惑的目光，布萊克解釋道：「小精靈獲得自由的條件是能從主人身上得到東西，衣物什麼的，不一定是主人的衣物，只要是主人給的就可以。」
多比適時地拉起背心另一條肩帶，在哈利面前蹦一蹦地炫耀。
看見這一幕的布萊克有些牙疼：「那根本不是背心，只是老宅垃圾堆里的一塊布。」
「所以，現在問你關於之前的事情，你不會用頭撞牆了吧？」哈利抓住機會，把之前的疑惑一股腦全問了出來。
「……一開始是馬爾福主人，他好像把什麼東西放在你們當中的人的身上了，之後家裡來了客人，說有個小巫師和狼人攪和在一起。還提到了偉大的哈利·波特，他們要害哈利·波特，為了給哈利·波特預警，所以我做了那些事情。」
「東西？」哈利有些疑惑，他想起了在密室時，伏地魔提過的關於密室的魂器日記本，還說那東西被洛倫摧毀了。
所以，盧修斯·馬爾福和伏地魔想害他們，結果精心準備的東西老早就被洛倫摧毀了。
哈利有點樂，又有些鬱悶，他朝多比抱怨道：「你就因為那些根本沒打聽清楚的消息，在魁地奇比賽上砸斷了我的胳膊，還差點害我摔死？」
多比心虛的移開目光。
「答應我，多比，別再試圖來保護我了。」哈利后怕地說道。
小精靈醜陋的棕紅色臉上忽然綻放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露出滿口的牙齒。
「我和鄧布利多聊過關於多比的事情了，他現在在霍格沃茲的廚房工作，鄧布利多每周給他一枚加隆的薪水。」布萊克說著，沖多比揮了揮手，「你以後就在學校好好工作吧，不用專門來照顧我。」
多比慢慢退開，朝著兩人點了點頭：「多比會報答你的，多比賺的錢會用來還給布萊克先生！」
他細長的手指捏在一起，打了個響指后消失了。
等小精靈離開后，布萊克繞到書桌后坐了下來，坐在教授這個位置。
體驗著這個視角，布萊克怎麼都覺得彆扭。他直接把椅子搬出來，和哈利並排坐在一起，這樣才感覺舒服了。
布萊克挪了挪屁股：「不要掉以輕心，還記得他剛剛說過的狼人嗎？我們還不知道馬爾福那些人為什麼和狼人攪和在一起。」
哈利不在意地搖頭：「不管狼人想要做什麼，這是在學校，有鄧布利多在呢。」
狼人……學校……鄧布利多……
聽到這些詞，布萊克有些恍惚。
出獄一年了，他還沒有想好如何面對月亮臉。他當時太衝動了，明明有更好的處理方式，能讓小矮星·彼得得到應有的處罰，能讓哈利得到好的照顧，能讓盧平……
短短兩天，最好的朋友互相殘殺、出賣、背叛。三個人死的死，逃的逃，進監獄的進監獄。他有些不敢想，當初的盧平是怎麼熬過那段日子的。
哈利擺弄著桌上的小擺件，雖然不擔心自己的安全，但他也想查清楚伏地魔的爪牙和狼人在謀划什麼。
在學校里接觸不到狼人的信息，黑魔法防禦課也還沒學到關於狼人的內容。只不過，自己好像有些關於狼人的印象來著。
「狼人……狼人……」哈利嘟囔著，忽然叫了一聲，「我想起來了，是赫敏！有段時間她一直在看《預言家日報》，說魔法部出台了新的《反狼人法案》！」
他掰著手指頭回憶道：「好像說，這個法案會擠壓所有狼人的生存空間，讓他們找不到可以填飽肚子的工作……赫敏說，這是歧視，很多性格溫和善良的狼人會被逼著做壞事的。」
好像聽到過一些消息，布萊克神色變得焦急起來：「還有嗎？還有沒有什麼消息？」
哈利搖搖頭，這些都是他聽赫敏說的。
布萊克的目光忽明忽暗閃爍著，沉默了片刻，他有些猶豫地問道：「哈利，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和你最好的朋友有了矛盾，你做了錯誤的事情，這件事情會對你的朋友產生很大影響，你會去主動找他嗎？」
哈利茫然地「啊」了一聲：「我不知道，洛倫和赫敏總是對的，我和羅恩不會跟他們產生矛盾。我和羅恩倒是會偶爾吵起來，洛倫和赫敏不參與我們的蠢事，然後第二天我和羅恩就和好了。」
「真好啊……」布萊克臉上流露出回憶的神色，透過哈利的描述，他好像看見了曾經的「掠奪者」小團體。
總是做蠢事的尖頭叉子，有著毛茸茸的小毛病的月亮臉，還有……想到那個該死的蟲尾巴，布萊克的面容有些猙獰。
哈利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小天狼星，總覺得他教父有點奇怪，他試探著問道：「你和你的朋友鬧矛盾了嗎？」 「小孩子，不該問的別多問。」布萊克搖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思緒甩出腦海，「你該回公共休息室了，你的朋友們說不定在等著你呢。」
站起身，把哈利送到辦公室門口。關門回來，注意到了之前忽視的全身鏡，布萊克直犯嘀咕：「這鏡子也太大了吧。」
某個角度下，鏡面反射了天花板上的燭光，閃得布萊克眼前一花，他搖搖頭，嫌棄地把鏡子翻過去，這下感覺順眼多了。
預備好明天第一課的內容，洗漱，換上睡衣，腦袋剛沾上枕頭，舟車勞頓的布萊克就睡過去了。
「……頭繩……」
「……泡芙……」
模模糊糊的叫賣聲從遠處傳來，小天狼星睜開眼，發現自己身在一間陌生的屋子中央。
書桌，椅子，書架……屋子的陳設像是一間辦公室，牆角放著一個行李箱，最奇怪的是，房間門口擺著一面巨大的鏡子，幾乎比人還高。
究竟是什麼人會用這麼大的鏡子啊……小天狼星腦海里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諸多畫面跟著念頭浮現，他慢慢想起來了——他是追殺蟲尾巴到這裡的。
詹姆和莉莉已經多次被伏地魔和他的爪牙追捕，為了他們的安全，也為了自己剛滿一歲的教子安全，他暗自把保密人換成了小矮星·彼得，自己在明面上吸引食死徒。
結果，該死的小矮星·彼得，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任！
布萊克心底湧起怒火，踹開房門，大步跨了出去。
一出門就看見對面的麵包房，一對年輕夫婦正帶著他們的兒子在買泡芙，店員和他們說笑。外面是一條繁華的麻瓜街道，街邊是擺攤的小販，賣的零碎的手工品。
路邊一個小書攤上，一個黑髮黑瞳的小男孩忽然轉頭看向他，男孩面前白色的動物毛皮上只擺著兩本書，看起來古怪極了。
小男孩歪著頭，離他有一段距離，但聲音就像在自己耳邊一樣：「再追下去就會發生慘案，害死很多人。這裡的人都是麻瓜，不應該在這裡爭鬥，不是嗎？」
小天狼星的腦子有些暈眩，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一系列奇怪的畫面在腦海里閃過，爆炸聲的火光、被掀翻的地板、露出地面的下水管道，哀嚎著的人群……
速度飛快，一閃而逝。
麵包店的一家三口已經買完甜點了，年輕夫妻說說笑笑地沿著街邊漫步。他們的前方，小矮星·彼得逃跑的身影掠過年輕夫妻，就要消失在視線里。
小天狼星來不及多想，捏緊魔杖追了上去：「小矮星·彼得！你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
爆炸的火光綻放，如同滔天的巨浪一樣，淹沒了整條街道，將一切焚燒殆盡。
意識模糊間，小天狼星聽見了某種裂縫沿著玻璃漫延的，清脆如同黑湖冰面裂開的聲音。
一片銀鏡光芒的虛無里，他模模糊糊地想起剛剛的經歷，他忘記了很多事情，回到了追殺小矮星·彼得的那一刻。
「是，一場夢嗎？」
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是因為今晚想起了盧平，為當初的選擇後悔了嗎？
至於殃及無辜的麻瓜了……小天狼星並不為此有什麼愧疚的想法，他想著，或許應該給盧平寫一封信，好好聊一聊當年的事情……
鏡面破碎的聲音響起，又一次的小天狼星睜開眼，發覺自己身在一間陌生房間中央。
推開門，黑髮黑瞳的男孩坐在街邊，歪著頭看向他，眼神漠然，聲音空靈：「……不應該在這裡，不是嗎？」
……
第二天。
二年級的小巫師們對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滿懷期待，不管怎麼說，至少擺脫洛哈特那個草包教授了，黑魔法防禦課再也不會是情景劇了。
新教授布萊克的面容有些萎靡，眼睛里有一些猙獰的血絲，嘴唇上的死皮泛白，開裂，看起來不太精神。
赫敏打量著布萊克教授，雖然沒有任何證據，某種直覺告訴小女巫，這裡面有古怪。
洛倫平靜地看著台上的布萊克，內心沒有任何波瀾……他沒有折磨布萊克的想法，如果布萊克有悔過的覺悟，幻境不堪一擊。
可如果他執迷不悟，幻境就是他的夢魘，會一次又一次地讓布萊克做出選擇。
布萊克的聲音比他的面相要精神得多，他滿懷熱情，興高采烈地說道：「有位小巫師告訴我，你們的黑魔法防禦課從這裡就開始缺失了，那麼——」
他捏著旁邊的綢布一扯，露出滿滿一籠子的康沃爾郡小精靈。
渾身鐵青色，大約八英寸高，小尖臉。嗓子非常尖利刺耳，就像是許多虎皮鸚鵡在爭吵一樣，綢布一拿開，它們就開始尖聲叫嚷，上躥下跳，搖晃著籠子，朝著學生們做鬼臉。
其實洛哈特第一次拿出這些小精靈的時候，小巫師們有些看不上它們，再次見面，有了被折磨的經驗就不一樣了。
台下發出一陣壓抑的尖叫聲。
「不要尖叫，那會激怒它們的哦。」布萊克用幽默的語調說道，企圖削減學生們的壓力。
納威本來站在前排，看見籠子里的東西后往後面挪了挪：「我不想再體會一次被掛在天花板上的感覺了，你們記得保護我。」
西莫墊著腳去摟他的肩膀，做出兄長的姿態安慰道：「拜託朋友，你可是和蟒蛇搏鬥過的人，拿出點格蘭芬多的勇氣。」
「你們又沒被掛在天花板上過，當然這麼說。」納威嘟囔著，繼續往後退了幾步。
哈利笑道：「放心吧，小天狼星和洛哈特不一樣，他可不是個草包。」
布萊克從籠子里拎出一隻康沃爾郡小精靈，用魔杖對準了它，高聲喊道：「記住特效魔咒——佩斯奇皮克西佩斯特諾米！」
清淡的綠色魔杖光芒擊中小精靈，讓它瞬間蜷縮起來，翅膀服帖地縮在背上，像是個凹凸不平的球一樣。
「居然真的有用，我還以為這個咒語是洛哈特胡謅的。」西莫驚訝極了。
布萊克的目光在小巫師群體中游曳：「那麼，誰想做第一個？」
哈利瞬間舉手，速度比赫敏還快……
有了哈利的示範，小巫師們放心許多，一個接一個地上台對著小精靈釋放魔咒。就連納威也成功了。
……
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課很快結束，學生們結伴離開教室，他們急著去趕另一個熱鬧——今天是魔法部來人調查密室的日子。
哈利留了下來，幫著布萊克收拾戰場。
「今天這節課棒極了！」把最後一隻康沃爾郡小精靈扔進籠子，哈利拍了拍巴掌，看到小天狼星疲憊的面容，他的語調低落下來，「你看起來不太好，沒事吧？」
布萊克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爽朗地笑道：「不知道，可能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成為了教授。我感覺做了一整晚的噩夢，但是記不清噩夢的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