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少年養成計劃
「破軍爺爺，你炒的菜怎麼不放鹽？」
一張簡陋的木製桌子上，林凡吐出嘴裡的一口青菜，看起來菜色不錯，鮮艷奪目，可吃起來瞬間臉色都綠了，菜里沒放鹽巴，像似咬嚼地上的野草。
正在對著眼前的飯菜大口朵頤的破軍聞言一愣，青菜他不喜歡，肉類才是他的最愛，他狐疑的看了眼靈寶珠，發現她正低著腦袋，花枝亂顫的樣子，謊言大悟。
「破軍爺爺，難怪你不吃青菜，肉都被你吃沒了。」林雪嘟著小嘴，可憐兮兮的望著破軍。
「你們誤會了，這青菜不是我做的。」破軍喊冤，這青菜分明是靈寶珠這個小丫頭整出來的。
「廢話，不是你還有誰，我都沒進過廚房！」靈寶珠抬起頭，瞪大眼睛望著破軍。
「卧槽！」破軍一愣，有點懵逼，這小丫頭臉色轉的蠻快的嘛，竟然還倒打一耙。
「沒關係的，破軍爺爺，下次記得放鹽就好了。」林凡看到破軍不說話，臉色有些難看，急忙開口安慰。
「我，我……」破軍難過，瞬間就沒有食慾了，看了看幾人，一聲不吭走出門外，看著天空的血色月亮，此刻，他很想靜靜。
「這尼瑪算怎麼一回事？」破軍眼角濕潤，不是感動，而是為自己感到無奈。
「趕緊吃，誰最後一個吃完，誰就洗碗筷！」靈寶珠催促林凡林雪抓緊時間吃飯。一聽這話，林雪就不高興了，抱著比自己小腦袋還大的木碗，可憐兮兮的看著二人。
「雪妹，快吃啊，吃最後的一個要洗碗哦！」林凡大口大口的消滅碗里的食物，還不忘提醒林雪。
「嗚嗚嗚……」林雪看著自己手上的木碗，竟然害怕哭了。
「雪妹妹，你怎麼哭了呀！」靈寶珠好奇的看著林雪。
「靈姐姐，我好害怕，這碗這麼大，我要怎麼洗才好，你們吃完就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洗碗，人家都不用睡覺啦……」林雪焦急的望著靈寶珠，抿著嘴唇很是委屈的樣子。
破軍聽到林雪的哭聲，有些意外，待聽到林雪的話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雪妹妹，你不用洗碗哦！」靈寶珠伸手指了指破軍碗里剛才沒吃完的食物。
「噓！」
林雪聽明白了靈寶珠的意思，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緊張兮兮的看向門外。
「不要告訴破軍爺爺……」小臉蛋瞬間就露出個美麗的笑臉，一雙小酒窩映在嘴角的兩旁，甚是好看。
「噢！」
破軍這次真的流淚了，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被淪落到這種地步，林凡林雪兄妹冰雪聰明，那天真無邪的樣子，及可憐的身世，被他視如己出，多少年沒有人陪自己說過話了，十年，百年，還是千年，自從林凡兄妹的到來，讓他找回了從前的記憶，給他帶來歡聲笑語，驅散那孤獨和寂寞。可靈寶珠那個臭丫頭算什麼回事，處處與自己作對，要不是被林凡兄妹保護，自己一巴掌就能把她拍飛十萬八千里。想到這裡，破軍心裡五味雜陳。
「五歲！五歲的孩子能幹什麼呢？」破軍嘀咕著，一會撓頭抓耳，一會蹦蹦跳跳，又看向前方的森林。這一幕要是被靈寶珠看到，肯定會以為破軍是個神經病。
寬大樹梢上，大公雞小花望著破軍的樣子，頓時雙眼獃滯，差點雙腳不穩，似乎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物。一直到破軍恢復正常后，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狠狠的鄙視一番。
清晨，微風搖曳，不停的敲打著窗戶，遠處的虎嘯龍吟之聲把林凡從睡夢中驚醒。
靈寶珠和林雪還在熟睡，林凡躡手躡腳的竄出門外，看到一道身影正站在院子中央，看著他。
「破軍爺爺，你怎麼起那麼早。」林凡一路小跑到破軍身前，抬起頭望著破軍。
「林凡，以後你起的會比我更早的。」破軍看著林凡似笑非笑，意味深長。
「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破軍沒等林凡開口，就已經把他整個人拎了起來，提氣騰空而起，飛向那茂密的叢林之中。
「又來了……」
林凡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破軍有意鬆開身體四周的護罩，一絲風浪竄入，瞬間湧入林凡的身子，凍的他狠狠打了個寒顫。他想張開嘴巴提醒破軍此刻他很難受，可呼嘯的風浪把他整個嘴巴灌滿，無法開口。直到他整個臉蛋變色，無法呼吸的時候，一股久違的溫暖瞬間驅散他體內的寒意。
一處無名之地，破軍看著林凡正色道：「你聽好了，從這裡一直往前走，你就能到達我們居住的地方，第一段路是密林，第二段路是岩石峭壁地帶，最後是一段危崖，穿過危崖你就能到達我們居住的地方。要是正午時分你沒能穿過密林，你就沒有飯吃，一天時間內沒能到達目的地，那麼你就在這森林裡與野獸為伍呆著吧。」
林凡自然不明白破軍的意思，只知道反正要一直往前走，穿過密林，踏過岩壁，走過危崖就行了，剛才被破軍拎著，自己也偷看了幾眼，似乎也沒多難啊。
破軍望了望日出的太陽說道：「時候差不多了，你抓緊時間出發吧，不要害怕，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不會讓你有危險。」
「那，破軍爺爺，我走了。」林凡告別破軍，一路小跑，飛快的竄進密林。
這片密林看起來不怎麼樣，比之前遇到過的森林不知好了多少倍，千年古樹沒有幾株，十年，百年份的倒有不少，四周靜悄悄的，寂靜的讓人害怕，林凡回頭觀望一陣，沒發現破軍的影子，心裡有些不安。
走的久了，雙腿越來越沉重，漸漸的，林凡需要依靠一根枯枝攙扶支撐自己的身子，這才感覺沒那麼吃力。
這樣堅持了好長一段時間，林凡實在累的夠嗆，不得已隨便找了個木樁一屁股坐了下來，不停的喘息著。
林凡抽空回頭看向身後的方位，還是沒看到破軍的身影，婆娑的密林，影影綽綽，微風拂過，像似一張綠色的大網。
林凡有些害怕，強制鎮定，用枯枝擊打著屁股下的木樁。
「哚！哚哚！」
清脆的聲響在整個密林中響起，給寂靜的密林帶來些許生機，同時也驅散林凡身子的恐懼。他擔心破軍爺爺沒能知道他的方位，想用聲音吸引破軍的注意力。
「這林子怎麼這麼大？」林凡原以為破軍所說的密林就是一片不大的林子，至少自己先前就是這樣認為的，誰知道自己越走越深，蜿蜒曲折的小路早已分辨不清方向，泥濘的泥土給他帶來不少的阻力，感覺自己的力氣是越來越小了，為了能節省力氣，不得不走走停停，他不敢開口，生怕惹來不尋常的東西，比如凶獸。
一絲亮光，透過搖擺的枝葉，映射在林凡的腳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抬頭望了望天空，通紅的陽光照耀之下，整片密林似乎被穿透，西周的樹梢，樹皮，大地，枝葉，花草等如同被陽光做了個記號，出現密密麻麻的光點，有拇指粗細大小，更有像臉盆那般，像似一副地圖，美輪美奐，色彩斑斕。
「這麼快就到正午啦！」林凡小聲嘀咕著，驚奇不已，自己竟然在林子里走了四個時辰之久，仍沒看到出口，破軍帶著他騰飛的時候感覺就像似一瞬間。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阿爹說了，不怕吃苦的才是男子漢！」林凡低吼，暗暗給自己打氣，目光炯炯，強提精神向著前方走去。
終於快走出這片密林，林凡只覺得最後一段路越來越難走，地面上的沙石多了起來，泥濘的泥土越來越少。
林凡終於不用枯枝攙扶自己走路了，捨棄了枯枝，一米一米的向著前方挪動。
一走出密林，前方是一片寬廣的地帶，正前方是一塊巨大的岩石，陡峭林立，一條小徑穿梭在石壁之間，僅容一個成人大小那般。
石壁兩旁，密密麻麻的麟角碎塊層層疊疊，猙獰無比，小路蜿蜒曲折，透向黑暗，巨石的黑影輻射之下，不見一絲光亮。
林凡掃視四周，除了身後是密林之外，巨大的岩石呈三角形把他包圍，高聳入雲的巨石把整片天空都遮住了，就連微風都無法穿透進來，像似一張牢固的大網，密不透風。
林凡開始向上攀爬，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還沒有留宿野外的準備，至少還要回去跟妹妹打聲招呼，以免林雪擔心。
踏上小徑，林凡才開始打量，兩旁的石壁風化的極其嚴重，挺立著許多尖銳的碎石片，某些地方一碰都會碎掉，不大一會，林凡的手肘，膝蓋處的衣服就已經劃破，就連裡面的皮肉都被划傷，絲絲血跡滲透出來，即使傷口處的划痕比較小，但是一些細細的碎石渣滲進皮肉，還是讓他感覺疼痛難忍。一絲蒼白的臉色出現在他那掘強的臉上。
不遠處，破軍靜靜的看著，他有點驚訝，以為林凡會中途放棄，畢竟他給林凡的考驗，可不是一個區區五歲孩童就能完成的。
小徑像似一個無際的階梯，徑直向上，陡峭的小徑大大增加了林凡的攀爬速度，汗水灑滿在他臉上，渾身都濕透了。
「呼！」
林凡大口的喘氣，通紅的小臉蛋上不知何時又增加了幾道裂開的口子，鮮紅的血跡與汗水的混合，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味。
林凡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咬牙堅持著，身體上傳來的痛感，讓他痛的咬牙咧齒。抬頭仰視，發覺自己才走了三分之一不到，他不得不臉朝地下躺卧，雙手緊緊抓著某個石壁堅固的位置，暫時休息一會，一動不動。遠遠望去，像似一條攀岩的壁虎。
「這小子，真的讓我意外啊，還在堅持著。」破軍看著林凡，有些震撼，眼珠子胡亂掃描著四周，不知在想些什麼。
「咦！怎麼還不動？」破軍觀看林凡卧在地上已經有些時候了，此刻的林凡還保持著先前的動作，臉蛋緊貼地面。
破軍狐疑的看著林凡，臉色越來越緊張，身形一晃，眨眼間就來到林凡的身邊。
正要用手去翻過林凡的身子，忽然耳朵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破軍一愣，原來林凡是睡著了。
「靠！浪費老子半天的表情！」破軍看著林凡極其無語。
「破軍爺爺，你們回來啦！」林雪搗鼓著靈寶珠給她製造得玩具，看到破軍回來，蹦蹦跳跳的來到破軍身邊。
「咦……哥哥怎麼啦，怎麼流了那麼多血？」林雪看見破軍肩膀上抗著的林凡，大驚失色。
「他沒事！」
破軍膩歪的道。
「喂！老頭，你把林凡怎麼啦！」靈寶珠也看到了，身子一晃來到破軍的身邊，神色不善的看著他。
「破軍爺爺，你是不是欺負凡哥哥了。」林雪看到林凡的樣子難過的想哭。
「我沒欺負他，他還好好的，只是睡著了，不信你看。」破軍把林凡輕輕放在地上，均勻的呼吸聲傳出，打消了她們的焦慮。
「睡上一會就好了。」破軍看著林凡搖了搖頭，暗道自己是不是給的壓力太大了。
「喂老頭，一大早你就把林凡帶走了，是不是想培養他，教他練武。」靈寶珠湊到跟前，望著破軍說道。
「我是想教他練武，可惜他韌性不夠。」破軍想到林凡中途放棄的樣子，不由的啞然失笑。
「韌性？」靈寶珠一愣，不應該是天賦嗎？
「老頭，你看我怎麼樣，天賦不錯，芳齡十六，聚靈期中期。」
靈寶珠知道破軍是個修為高超的強者，想讓他指點一番。
「你？」
「呵呵！」破軍笑了，搖了搖頭。看著靈寶珠面露不屑。
「怎麼，看不起本姑娘？」靈寶珠看著破軍的表情，火氣瞬間上來了。
「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這個世界沒有人能讓我另眼相看。」
話音未落，單掌一翻，一道通天黑色光柱極速形成，出現在其掌心，光柱出現，電閃雷鳴，發出轟鳴的咆哮聲響，向著天空席捲而去，像似一頭脫困的蛟龍翻江倒海那般。隨著手掌一翻，黑色光柱改變方向，朝著身後茂密森林狠狠斬下。
「轟！轟轟！」
雷鳴般的爆音發出，大地被斬碎，波及的森林整片被掀翻，翻滾的千年古木被風浪無情的絞殺，瞬間化為灰燼。一條漆黑的大道延伸至上百公里，所過之處，滿目瘡痍。
「噢！」
靈寶珠瞪大眼睛，震撼的心情無以言表，這種手段，絕對超出她的宗主，宗主已經是結丹期的強者，那麼眼前這老頭豈不是……
靈寶珠呼吸急促的看著破軍，不由的讓她頂禮膜拜，光輝形象瞬間就佔據她整個心房，狠狠紮根在她心中，這等手段，簡直驚世駭俗。
「好厲害！破軍爺爺真厲害！」林雪由衷的為破軍感到高興，雖然她不明白那光柱代表什麼，但是靈寶珠震撼的神色還是對她造成一定的衝擊。
「哼！臭丫頭，來吧，快點對我頂禮膜拜吧！」破軍心裡暗爽，早應該露上一手的。
果然，靈寶珠緩緩的回過身子，神色驚懼的看著破軍，喉嚨滾動，狠狠吞咽一口口水。
「前輩！」靈寶珠終於不再敢放肆了，自己竟然與這等強者叫板，還有幸活著。
「嗯！」
破軍內心暗爽，終於挽回了自己的顏面，光輝形象總算是豎立起來了，這小丫頭還是太嫩。
正當破軍想著如何建立自己的形象之際，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開口打斷了他。
「破軍爺爺，我餓了，你還不快去給我弄飯吃，你想餓死我啊。」林雪開口，走到破軍身邊，雙手叉腰氣鼓鼓的望著他。
「還有哥哥，你看都流血了，你還不給他包紮傷口，你想讓他流血而死嗎？」
「我，我……」破軍無言，眼珠子掃向靈寶珠，暗示你懂的。
「前輩，我去給林凡包紮傷口，至於做飯嘛，其實我真的不會。」靈寶珠看著破軍，回了個白眼。自己在宗門也算是一個天之驕女，從沒有人教過她什麼是做飯，昨天是看著有趣，胡亂搗鼓。
「我擦！」
破軍氣的吹鬍子瞪眼，感情自己又白忙活一場，看來翻身做主人真的很難。
「噗通！」
地上忽然出現幾頭野獸，差點砸中他，破軍一愣，抬頭向天空望去，只見一頭潔白的仙鶴在他頭頂上方盤旋，眼尖的他分明看到大公雞小花正踩在仙鶴的背上，看著自己，露出一個大大的白眼。
破軍一愣，瞬間秒懂，那分明是一種鄙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