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差點被她弄死
清歌將東西整理好後,在白瓷大浴缸裏放了滿滿一缸水,準備泡個澡。
可是,站在盥洗台前,剛脫下衣服時,忽然想起左手傷口不能碰水,正打算披起浴袍準備找一個塑膠手套防水,就在這時,沈穆廷推門而入,出其不意。
清歌眼明手快地拽起浴袍,迅速往身上一披,隔著浴室裏的嫋嫋煙霧通過鏡子警惕地看著他。
這人,是故意的嗎?
清歌沒好氣地睇了他一眼:“出去!”說完,麵色已緋紅,不知是因羞憤,還是因為浴室裏汽太熱。
那人卻充耳未聞,本來是倚著門框的,這會兒步子已經朝清歌走來了,清歌下意識想走開,誰知他快步抓住她的肩頭,從身後抱住了她。
“幹什麽?”清歌眉頭緊皺,用力掙紮。
然而,男女力量懸殊太大,清歌那點兒力氣於他而言充其量隻是小貓撓癢。
他抓住清歌的左手手腕,抬起來,從鏡子裏看了好一會兒,都沒吱聲,下巴擱在清歌脖頸間,緩緩地、輕輕地呼吸。
有淡淡地酒氣侵入清歌的鼻息間,清歌被熏的有些昏沉,蹙眉問:“你喝酒了?”
喝酒了開車回來竟然沒被交警逮住,這家夥運氣太好了,真是不公平!
他沒回答她。
半晌,他才開口:“手都這樣了?怎麽洗澡?”
“那我不洗,讓身上發臭?”清歌翻了一個白眼,嗤笑一聲,說著,邊掙開他的手臂。
這人手臂是鐵做的嗎?堅硬的很!清歌心裏煩悶極了。
“別動!”沈穆廷抓住她不老實的右手,下巴擱在清歌的肩膀上,從鏡子裏對上她憤然的雙眼,委屈巴巴地說:“我頭痛。”
那伏特加後勁兒挺大,他喝了幾杯,雖不至於喝醉,但頭還是微微泛疼。
“活該!”清歌鄙夷地說:“喝不死你!”若細聽,那語氣裏帶有些許嗔怪意味,清歌自己都沒察覺出來。
沈穆廷抱住清歌的手鬆了鬆,悶聲笑了笑:“我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呢?你可就成了寡婦了!”
“你死了對我當然有好處,我可以改嫁給別人!”清歌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
“是那個蘇淮青嗎?”沈穆廷聞言,有些不高興了,聲音裏都含著慍怒,清歌卻不吱聲,滿不在乎地迎上他的目光。
“如果真的是蘇淮青,等真有那時候了你改嫁給他也好。”他悶生悶氣地說道,情緒有些古怪,軟的不像話。
清歌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他,撇了撇嘴:“神經!”
他笑笑,不說話。
“讓開啊,我真的要洗澡了!”見他抱著她一動不動的樣子,清歌終於忍不住催促他,她擔心自己會站著睡著……
聞言,他默了片刻,站直身體,在清歌脫身之前,將她攔腰抱起,惹得清歌“啊”的驚呼一聲。
他抱著清歌邁步朝浴缸走去,輕輕鬆鬆地剝開她的浴袍,將她放進浴缸,不知從哪裏變出一隻塑膠手套來,套上了她的左手。
清歌左手搭在浴缸邊緣,整個身子小小一團縮在水裏,隻露出一張小臉來,睜著一雙水霧蒙蒙的大眼望著他。
清歌以為沈穆廷要出去了,哪知那人開始脫衣服,扯下皮帶,迅速地跨進水裏。
“你幹什麽!”清歌被驚得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慌張地向遠離他的地方遊去,還沒遊幾秒,就被沈穆廷抓住了腳踝,整個拉進懷裏。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一起洗。我好困,等你洗好要等好久了。”
“你可以去隔壁房間啊。”清歌推著他,氣急敗壞道。
以前不是在隔壁房間洗得好好的嗎?
“可我已經進來了!”他從身後摟住她的腰,死皮賴臉地說。
“……”清歌都懷疑他不是喝了酒,而是被雷劈了,這樣的沈穆廷,她都快不認識了!
……
“喂!洗澡就洗澡,你別亂摸啊!”
深夜,浴室裏不時傳來清歌惱怒的驚呼聲。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聖誕節還有一周就要來了。這一年,蘇淮青的生日就在聖誕節那天,清歌打算替他選一份禮物。
蘇淮青這個人,少爺脾氣挺嚴重,不管是衣服還是鞋子,都要經自己驚心挑選,別人經手的,他一概看不上。
不過,對一個方麵他從來不挑,那就是領帶,而且,他還有一個奇怪的癖好――收集各種顏色各種牌子的領帶。
“阮小姐,這一款領帶是我們店的新品,每種顏色隻有一條。”某品牌男裝店,服務員小姐正向清歌介紹推薦著。
黑色太沉悶,粉色太豔麗……清歌沉思了片刻,覺得藍色更加適合蘇淮青,於是對服務員小姐說:“這條藍色,我要了,請幫我包起來吧!”
說著,正準備將手中的藍色領帶遞給服務員去付款。
不是冤家不聚頭,就在這時,一個打扮時髦,留著波浪長卷發,化著精致妝容的女人忽然從門口走了進來:“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清歌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笑意盈盈地朝阮清歌走來。
說話的人,正是程之素。
她一眼就看到了女服務員手中的領帶,抿嘴一笑,輕生軟語地說:“這領帶我瞧著很喜歡,正好我想買給我爸爸當生日禮物呢?不知道可不可以讓給我?”
清歌比程之素高一些,她冷眼睨視著程之素,在心裏冷笑一聲,暫時沒有說話。
女服務員有些為難地看了眼清歌,最後看向程之素,小聲提議道:“這款領帶還有其他顏色,小姐您可以再看一看,這一條沈太太早就看中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句“沈太太”讓程之素鬧心了,厚厚的腮紅都掩不住她瞬間慘白的臉色,病態盡顯。
她皮笑肉不笑道:“我正和清歌商量呢,你不要憂心。”
這麽明顯的奪人所愛的行為,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好麽?站在清歌一旁觀戰許久的陸芝芝終於忍無可忍了,她鄙視地掃了一眼程之素,用輕蔑的語氣問:
“你買得起嗎?程小姐?”
話音一落,整個店裏都浸入了一股讓人窒息的氣流,程之素被氣得夠嗆,卻不知該怎麽反駁才能不落下風。
“原來沈穆廷不但承擔你沒有止境的醫療費,還為你對奢侈品的追求而買單啊?程小姐,你以什麽身份拿著沈穆廷的錢在他老婆麵前擺闊呢?”
陸芝芝壓根就不打算給她反駁的機會,等所有人還沉浸在她上一句話中時,她已經開啟了下一句話。
“你!”程之素美目一瞪,臉都氣變形了。
清歌則垂眸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女服務員緊張地看著麵前三個女客人,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她一度擔心他們會打起來。
“我覺得人還是要些臉麵比較好,不然,用再昂貴的化妝品都掩蓋不了醜態。”陸芝芝最後得出了一個這麽結論。
“芝芝!”清歌雖然討厭程之素,但並不願意在這公眾場合鬧得不好看,畢竟會引得許多閑言碎語。
她衝芝芝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轉而又看向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的程之素,禮貌性地笑笑:“你喜歡,拿去就是了。”
說完又對服務員道:“給程小姐打包好這領帶,記在我賬上吧。”
服務員見清歌落落大方妥帖有禮的樣子,好感度猛升,她歉疚地朝清歌鞠了一個躬:“沈太太,我們店還有其他牌子的,同色係的,想必也很適合沈先生吧。”
“不用了。”清歌輕聲拒絕道,“我有些累了,下回再來。”
說完,就拿著手提包,走出了服裝店。陸芝芝極度嫌棄地瞪了程之素一眼,趾高氣揚地踩著高跟鞋追上了清歌。
“真是氣死人了,那女人,真是惡心死老娘了!”陸芝芝挽著清歌的手臂,手舞足蹈,恨不得將程之素撕碎。
清歌皺了皺眉,漫不經心地說:“芝芝,不過是一條領帶,沒什麽好放在心上的。”
“她今天可以搶你看上到底領帶,明天就敢搶沈穆廷!”陸芝芝恨鐵不成鋼地指責清歌的忍讓,說著,“她這種人,你今天才了解的嗎?那時候你才多大啊?她就敢對你耍那種鬼心機!你差點沒被她弄死!甚至還惹得一身腥!”
陸芝芝說完,清歌好久沒回話。十二月份,天氣是越來越冷了。見今天太陽還好,她外套隻穿了一件駝色大衣,早知道這太陽都是虛的,沒有熱度,她應該穿羽絨服出門的。
想著,不由得緊了緊自己身上的大衣。左手雖然差不多快恢複了,冷空氣襲來時,還是會隱隱作痛。
待兩人坐上了陸芝芝那騷包的法拉利,清歌這才淡淡開口:“都過去了,不想再說。”
“過去了?”陸芝芝尖聲叫道,“阮清歌,那女人可是又回來了,知道沈穆廷結婚了,還借生病糾纏他,你不覺得很危險嗎?”
“真是奇怪,她不是一向心高氣傲嗎?怎麽會願意做出可憐相來留住男人了?”
陸芝芝一邊說著,一邊發動車子。
“危險什麽?我倒希望事情真的就是這樣,沈穆廷也能早些放過我……”清歌哀哀地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