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死一線

  清歌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麽走進農舍的，暈暈乎乎熬過了一晚上，早晨剛起床時便聽到圓圓驚慌失措的喊叫聲：“不好了，前麵有座山發生雪崩，沈穆廷一大早就去取獵物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這句話，如一聲驚雷，在清歌腦海裏炸開了花。


  清歌連腳上的棉拖都來不及換，就衝出了房間，她一把拉住圓圓，手都在發抖，聲音也抖個不停：“你……確定……他出去了？”


  圓圓大概是從消息傳播處跑過來，累得胸口上下起伏，神情中是掩不住的焦急：“之前他是這麽說的，我們得趕快去救人了……欸，阮清歌，你……”


  話音還未落，清歌就已經趿著棉拖不顧一切地往雪地裏跑，奔跑的途中擦起一陣雪花直向身後飛舞。


  圓圓驚嚇得更不行了，這小女孩能去幹嘛，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他又發出一陣吼聲，把其他同學都叫起來，一行人跟著村民們去找人。


  對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清歌急得如一隻無頭蒼蠅，憑著自己的感覺四處亂竄，融化了的雪浸濕了薄薄的鞋底，陣陣寒意從腳底直往上竄。凜冽的寒風像刀子一樣掛在她的臉上，手上，可是她隻要想起沈穆廷可能被埋在雪裏，孤零零的，不能動彈，她就一絲一毫也不敢鬆懈。滾燙的淚水撲朔朔地直往下落，夾雜著驚恐，擔憂的情緒，悉數滾落下來。


  “沈穆廷！”


  “沈穆廷！”


  ……


  清歌一遍遍的呼喚著，可是這白雪皚皚的空曠的山區，隻有自己那悲愴的回音，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正處在絕望的邊緣，她不敢想象……不敢想象不好的結果。


  “穆廷哥哥！”


  “穆廷哥哥！你如果聽到了，答應我一聲好不好？我保證，不再纏著你了，我保證，立刻就回家！你出來好不好？”


  清歌的嗓子都喊啞了，鼻涕眼淚糊了滿臉都是。尖銳的風呼呼灌進喉嚨裏，鼻腔裏，她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睜著朦朧的淚眼四處張望，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她什麽都看不到。她頹唐地低下頭，正要轉身去另一個地方找，眼裏的餘光卻瞥到前方雪堆裏的一快黑布。


  她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最後是驚喜，她瘋了一般的奔向雪堆，雙手就開始朝雪堆刨著，喜悅的淚水霎時間洶湧而出。


  “沈穆廷，我找到你了，找到了！”


  清歌邊笑邊哭，雙手不停地刨著雪，手指已經凍得發脹，直到露出沈穆廷那張凍得蒼白的臉和皸裂的嘴唇，還有臉頰上淺淺的擦傷，她“哇”地哭出了聲來。


  清歌顫抖的手指放向他的脖頸處，還有暖人的溫度。她更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指尖戳到了石塊，已經鮮血淋漓。


  她把沈穆廷從雪堆裏拖了出來，累得筋疲力盡，抬頭望向這周邊，還是沒有一個人影，她頓時又開始無望了。沈穆廷現在不省人事，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沒有辦法把他帶回去。為什麽，救援的人還不來啊？為什麽那個聒噪的圓圓還沒有來？


  她開始後悔自己出來太匆忙，竟忘了帶手機。然而，這荒無人煙的僻靜的地方，就算帶了手機也不一定有信號……


  可是，就這樣幹等著來人嗎？如果他們一直沒有找到的話，沈穆廷一定會被凍死的。她把沈穆廷緊緊摟在懷裏，將身上的熱度傳遞給他，望著這浩浩渺渺的山野，眉頭糾結成了一團。


  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將脖子上金黃色的圍巾迅速解了下來，再迅速繞到他脖子上，把他輕輕放下，揉了揉他冰涼的臉頰，輕聲說：“我現在去叫人來，你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


  說完便站起身，迅速往回跑。這荒郊野外，把他一個人丟在那兒，清歌心裏是十分忐忑的，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沒事的，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