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希望我幹什麽?
“咦?沈總,真巧,早上好啊!”周奇奇挽著阮清遠的胳膊,笑意盈盈,自然而然地衝沈穆廷打招呼。
沈穆廷平靜地看了看阮清遠,淡淡地點點頭,“早上好。”
“你杵在這兒做什麽?”阮清遠抬頭看看房門號,皺了皺眉,如果沒看錯,剛剛孫澤涵正從這屋出來。
昨晚,他因為擔心陸芝芝,問了問清歌關於她的下落清歌報給他的正是這間房間。
一大早,他就想著來瞧瞧她,但是周奇奇非要跟著來,說想與這位朋友熟悉一下……
沈穆廷看著他,沒吭聲,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回答他。
就在這時,剛離開沒多久的孫澤涵折了回來,神色怪異地打量了阮清遠一眼,旋即將房門掀開一個縫隙,身子快速一閃,便擠了進去。
門外的三個人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房門複又被緊緊合上了。
“怎麽回事?”這下,阮清遠眉頭皺得更深了。
沈穆廷依然一聲不吭,眼神卻是死死盯在雕刻著精致花紋的門板上。
走廊上炫目的水晶燈照在他的臉上,充斥著令人窒息的逼迫寒意。
周奇奇則是一臉看好戲地觀望態度,慢悠悠道:“怕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胡說什麽!”阮清遠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不耐地嗬斥她一聲,手卻不自覺地碰上了門把手。
門,再一次從裏麵打開來。
陸芝芝整個人被白色床單裹得緊緊的,隻露出一張氣急敗壞的小臉,她整個人像麻袋似的趴在孫澤涵肩頭,手腳都被孫澤涵死死禁錮著。
“孫澤涵,王八蛋!你把我放下來,你這個強*奸*犯,把我放下來!”陸芝芝歪起頭來對他破口大罵,卻在瞥見了阮清遠那雙吃驚的眼眸時,立時噤了聲。
清歌也跟在他們身後,疾步匆匆地走出來,看見阮清遠後,也是一陣驚訝,有些上下為難地喊了聲,“哥……”
然而,一聲“哥”喚出來,她心裏卻在發抖,眉頭死死擰在一起。
方才,在房間裏,孫澤涵折步走進去之前,陸芝芝跟清歌說了好多事。她抹著眼淚說起自己喜歡阮清遠的事,喋喋不休,淚雨淋漓。
初時,清歌對陸芝芝竟然隱瞞了這麽久還很吃驚,因為像她這種性子是藏不住事的。
可是,她卻將這件事隱瞞了這麽久!如果她不說起,清歌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往那方麵想去!
而後,清歌隻覺得很心疼。心疼陸芝芝和哥哥。
陸芝芝對哥哥愛而不得,而哥哥卻因為阮氏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子,兩人皆是落得令人愁苦的境地。
芝芝一直輕聲哭泣,不停地搖頭說著:“對不起,我對不起阮大哥,我變得這麽髒……”
清歌看著她哭,隻覺得難過,卻是什麽都做不了。事情結果盡管糟糕透了,可是已然落定。誰也沒有辦法改變。
她除了說一些蒼白無力的安慰話,其他的,無能為力。
“不是的,芝芝你沒有對不起誰!誰都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要說抱歉,這個人應該是我,我不應該把你放到這間房裏就離開,我如果一直守著你,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清歌抱著陸芝芝,神色痛苦,心如刀子在割。如果說有錯,這個人應該是自己吧!這時候,她心裏正被歉疚之感滿滿充斥著。
“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時大意,讓孫澤涵那渾蛋有可乘之機,是我對不起阮大哥……”陸芝芝依然將錯誤堆在自己身上,頑固執拗。
“嗬,你說的對不起的阮大哥此刻正攜著他的未婚妻站在你的房門口呢!你想不想去會會他們?”孫澤涵忽然一聲冷笑,打斷了陸芝芝的自責與抱怨。
“孫澤涵……”清歌向他使了使眼色,告訴他暫時出去,別來招惹陸芝芝。
然而,他卻對清歌的提醒置若無物,一步一步,堅定地朝床邊走來。
“孫澤涵,你還來幹什麽,我叫你滾呐!你是聾子嗎?”陸芝芝一把推開清歌,拉起床頭的一個枕頭就朝他砸過去。
孫澤涵準確無物地抓住那隻飛來的枕頭,嘴角揚起一股痞痞的笑。
他隨手輕而易舉地將枕頭扔回床上,在清歌與陸芝芝的驚呼聲下,彎下腰,三下五除二地將陸芝芝裹在被子裏。
“孫澤涵,你想幹什麽,你放我下來!”陸芝芝像發了瘋似的在他懷裏胡亂蹦噠,可是手腳都被包在被單裏,此時此刻,她就像是一條沒辦法翻身的鹹魚,任人宰割。
“當然是帶你回家,睡了我,就是我的人!”孫澤涵忽然一聲邪笑,擲地有聲地說道。
“清歌,你站那兒幹什麽,快來幫我啊!”陸芝芝見孫澤涵就像是茅坑裏又臭又硬的石頭,又開始像清歌求助。
清歌心驚膽戰地看著這一幕,竟……竟莫名其妙地不知該如何製止孫澤涵。
在她開口說話之前,孫澤涵已經抱著掙紮不斷的陸芝芝,雲淡風輕地朝門外走去……
阮清遠皺眉看著孫澤涵,目光落在他摟著陸芝芝的雙手上。
由於之前一起床就大發脾氣,嚎啕大哭,並且耗盡了氣力,此刻,陸芝芝雙目通紅,臉色也是紅的異樣。
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阮清遠,欲言又止,最後隻是輕聲喃喃:“阮大哥……”
“芝芝你……”阮清遠見這幅場景,心髒似乎被什麽生生扯住了一般,一時半會兒,竟難以輕鬆呼吸。
這時,沈穆廷已經將清歌拉到了一邊來,生拉硬拽地將她往電梯裏拉。
走廊裏,安靜異常,靜的仿佛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見。
“喲,這一大早的,演的是哪一出啊?”忽然,一聲尖銳的女聲打破了這靜謐,說話的人正是周奇奇。
周奇奇又挽住了阮清遠的手臂,與他並排而立,明媚動人的眸子落在孫澤涵與陸芝芝身上,裏麵流動著曖*昧審視的光。
陸芝芝眼淚都要出來了。她隻道今早倒黴,一大早就發生了這樣的糟心事,卻不料,後麵還有更糟糕的。
這麽難堪肮髒的自己,就硬生生地被阮清遠給撞見了。
阮清遠麵色極度不好看。但礙於這家酒店是周氏的地盤,礙於周奇奇在場,他不好爆發。不能像少年時那般,脾氣直來直去了。
孫澤涵不在意的地挑挑眉,輕聲一笑,“我這是帶女朋友回家呢!就不奉陪了,周小姐。”
說著,就抬起步伐,像電梯口走去。
奇怪的是,陸芝芝卻沒有做出絲毫反對與掙紮,十分配合地將臉埋進他懷裏。
隻有芝芝自己知道,此刻,她心裏盡被絕望包圍著,仿佛內心有一株剛剛發芽的小花被人生生掐斷。
被誰呢?她也不知道……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良久,阮清遠忽然在他們身後開口問。
孫澤涵將腳步停了下來,目光落在懷裏陸芝芝的臉上。
陸芝芝眼裏的憤怒已經漸漸消逝了,隻剩下永無止境的疲憊。
那雙包在被單裏的手慢慢握緊,直到指甲嵌進肉裏,她才稍有察覺。
“芝芝,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阮清遠又問一遍,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周奇奇驟變的臉色。
芝芝眨了眨眼,艱難地開口說:“挺久的了。”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這個空間裏每個人都聽到。
……
“沈穆廷,你發什麽神經啊?幹嘛要把我扯下來?”後爵大酒店的地下停車廠場裏,阮清歌坐在沈穆廷的邁巴赫副駕駛座上,氣急敗壞地指責他。
沈穆廷沒有發動車子,反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好看嗎?”
“什麽啊?”阮清歌一頭霧水,不明就裏。
“我說,剛剛在酒店發生的那件事。阮清歌,我怎麽不知道,原來,你這麽閑啊,怎麽不把自己的事管管好?”
“芝芝是我朋友!”清歌更生氣了,他什麽意思,好像在指責她多管閑事似的。
沈穆廷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目光落在擋風玻璃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良久,他才徐徐開口,“有時候,即便是再親密的關係,對方自己的事,旁人看在眼裏,插手幫忙也不見得能起作用。清歌,你應該相信,他們自己能處理好的。”
“我……”清歌被他這麽一段發自肺腑的話堵的無話可說,他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
她不是芝芝,無法準確地站在芝芝的立場上給她指明方向。就像她與沈穆廷的那段未得善終的婚姻裏,其間的酸甜苦辣也隻有自己能體會。
清歌轉了轉眼珠,不想就這麽順從地接受他的道理。
她嗤笑一聲,“你不就是個冷血動物嗎?自私冷酷,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幹什麽?”
清歌高傲地將下巴一揚,他似笑非笑的眸光落到她臉上,令她有些心虛。
突然,他將身子朝清歌這邊湊過來,眸子裏遽然升起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
他特殊的男子氣息就這麽堪堪闖入她發呼吸中,她心裏忽然一陣躁動,垂在腿側的手不知不覺握緊,亮晶晶的眼睛眨個不停。
“幹……幹嘛?”要命的她發現自己的舌頭都不停使喚了。
頓時,心裏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不管過了多久,發生了什麽,隻要沈穆廷在身邊,一靠近,她就很容易亂了分寸,失了心神。
沈穆廷清淡地笑了笑,悠悠然伸出大手,輕輕攫住她微微嘟起的粉粉嫩嫩的唇,灌滿笑意的眼睛裏清清亮亮的。
他嘴角一勾,笑問:“你希望我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