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江流兒
「又是莫離,真的有點意思了,我現在越來越期待與他的下一次見面。」
言羽得到葉依痕肯定的回答之後,嘴角微翹,心有所感,他越來越相信那晚莫離的出現不是偶然,他最近一直做的那個夢,也不只是一個連續的夢那麼簡單,在他身上似乎正發生著不尋常的事情。
「莫離、朗明以及夏小虎,你們是誰?你們想做什麼?」言羽默默地想著,本來心思縝密的他,以為有人在用一種慢性催眠的方式,讓他接受一些事情,然後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並且這個行動,從幾年前莫離接觸葉依痕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但是我有什麼值得他們惦記的呢?他們又是怎麼安排葉依痕到我身邊的呢?」言羽胡思亂想著,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此時的構想,已然可以拍出一部劇情詭異的推理電影了。
「小帥哥兒,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將我們的葉大美女晾在一邊,真是浪費啊。」
就這言羽眉頭微蹙,想著那些不切實際的故事梗概時,肖冰打完電話回來,拍了下他肩膀,調笑著他。
這時言羽才緩過神來,看著一臉微笑的葉依痕,帶著歉意點了點頭,為自己剛才想事情的時候將她冷落而表示抱歉。
葉依痕微微一笑,回應著言羽,同時讓開一些位置,讓肖冰坐下。
肖冰看了看手錶,推辭了葉依痕,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原來都過了半個小時了,時間過得真快。」言羽也看了看手錶,坐在小凳子上沒有起身,有些不舍地笑道。
「你們剛才聊什麼呢?讓我們的言大帥哥這麼不舍,以後機會多得是,沒必要這麼磨磨唧唧的。」肖冰打趣言羽說道。
「那就走吧。」
言羽尷尬地站起身來,對葉依痕說道,葉依痕也招呼還在遊戲中的何玉靜,然後四人一同檢票進入演播廳內。
當四人的身影消失在通往演播廳的通道時,夏小虎與莫離的身影憑空出現在剛才的休息區內,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夏小虎對莫離說道:「那些有趣的想法,是你跟小師妹講的?」
「是的,就是如以往一樣,給她講了一些小故事。不過小師妹這一世可比你我想像得聰慧很多,有些觀點都是她自己想到的。」
「比如那一百種西遊?」
「這個是我說的,不過當時我只給她講了三種,至於後面的九十七種,應該是她事後自己琢磨出來的。」
「這小丫頭片子,還是喜歡那麼瞎琢磨。」
「是啊,小師妹向來如此,只是當年有大師兄在,我們大家就都懶得用腦子罷了。」莫離突然有些感慨地說道。
「走吧,我們也進去。」夏小虎聽到莫離的這句話后,臉上並沒有任何波瀾,只是微微停頓后,改變了話題,向著演播廳走去。
由於《大聖歸來》上映兩天後,得到的市場口碑與觀眾反響都很好,於是前來觀影的人特別多,因此檢票的兩個小姐姐十分仔細地看著進入的人群。
但是當夏小虎與莫離空手從她們面前走過的時候,她們彷彿沒看到一樣,直接掠過了他們二人,去檢查後來的人。
「師兄,你身上沒錢嗎?」莫離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話。
「啊?」夏小虎不知道莫離是什麼意思,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剛才因為小師妹的緣故,喝霸王咖啡也就算了,還嫌棄別人的咖啡不純。現在還看免費電影,這樣不太好吧?我有點鄙視你哦,師兄。」莫離戲謔地笑了一下,對著夏小虎說道。
「呃…」夏小虎用手摸了摸下巴,然後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對著莫離說道:「你看師兄這身打扮,像一個有錢人嗎?」
「你沒錢就跟我說啊,怎麼說你也是師兄,請你看電影喝咖啡,師弟我還是沒問題的,哈哈。」莫離得意洋洋地說道。
「要不,我們現在出去,把票買了再進來?」夏小虎悠悠說道。
「這個,算了。電影都快開場了,我有點迫不及待想看看,這次導演會將那個和尚拍成哪樣。不過,師兄下不為例,沒錢儘管開口跟我說,窮不可恥,逃票可是可恥的額,哈哈哈。」
在夏小虎帶著殺人的目光中,莫離大笑地加快腳步往演播廳內走去。
當莫離走進演播廳后,夏小虎眼中故作憤怒的目光消失無蹤,化作無盡的惆悵與留戀,他轉身看向在通道兩邊《大聖歸來》的巨大海報,喃喃自語道:「如果一直都是這樣,那該多好啊。江流兒,你會出現嗎?」
當夏小虎來到演播廳內時,演播廳內早已座無虛席,只有最後兩排還有幾個空著的座位,但也都是被隔開的。
他稍稍感應,就看到了莫離,他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正好坐在葉依痕身後的座位上,微笑地看著葉依痕。夏小虎的身影在原地消失,然後出現在演播廳的上空。
在他顯出身形之後,本就漆黑的演播廳上空無聲無息出現了一塊黝黑的懸浮看台,看台懸浮的高度在廳內巨幕中央,恰好能將整個電影屏幕很好地收入眼底,還有種居高臨下的既視感。
懸浮看台之上有一張石桌,石桌旁圍著四把帶著靠背的竹躺椅,桌上還有一壺冒著熱氣的茶和三個古意黯然的翠竹小茶杯。
夏小虎很滿意看台的角度,帶著微笑坐在其中一個竹躺椅上,很愜意地試了試躺椅的舒適度,然後端起一杯茶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師兄,不是我說你,現在人都沒到齊,你這樣就開始喝茶,真的好嗎?」就在夏小虎閉著眼睛享受著茶香的時候,莫離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了,打斷了他的愜意。
「跟你說過多少次,在我享受的時候,不要打斷我,不要打斷我!你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難道你真的喝了『醉生夢死』?」夏小虎假裝嗔怒地說道。
「你這在人世間過了這麼多年,哪學來的這麼多臭毛病。」
莫離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坐下,學著夏小虎躺在竹椅上,不過他端起杯子時候,那個竹茶杯化作一個小巧玲瓏、晶瑩剔透帶著斑駁玉色的高腳夜光杯,借著巨幕發出的光芒,可以看到杯內流淌的液體光彩熠熠,同時散發出甘醇的酒香。
夏小虎看著莫離這般,會心一笑,然後說道:「師弟,待會可能有個和尚會到,到時候你就先忍忍,收起你的葡萄美酒與夜光杯。」
「我說怎麼還有一把竹椅呢。不過那和尚也忒會享受了吧,不是給他一個蒲團就夠了嗎?」莫離輕輕呡了一口葡萄酒,很是享受地將夜光杯放在一旁,杯中的酒上下晃動,映射著柔和誘人的光彩。
「師兄,那和尚是誰?不會是金蟬子吧,現在這場合,也只有他會出現。」莫離好奇地問道。
「我還是比較喜歡叫他江流兒。」夏小虎看著巨幕上的電影來場,淡淡說道。
「江流兒?沒聽過。」莫離好奇地問道:「你說的是這即將上映的電影里的小屁孩?」
「是,也不是。」夏小虎高深莫測地說說了一句。
「哦,那師兄跟我好好講講,這個江流兒到底怎麼一回事。」
「你知道那麼多有關西遊的故事,可是知道真正的西遊嗎?」
「真正的西遊?玄奘法師去印度修大乘佛法?」
「玄奘去印度這事不假,但是真正的西遊遠不止這些。」
「還有其他事?」
「是的,千年前,那個時候你還在沉睡,真正的西遊便是在那時開始的,玄奘只是江流兒的一種寄託罷了。」
「那麼江流兒到底是誰?」
「吳承恩說,金蟬子被如來懲罰,受盡十世輪迴,才化作唐僧,取得真經,證得佛家果位,江流兒便是金蟬子十世轉世的第一世。」
「看來吳承恩那老頭也不是胡編亂造啊,說得還是有點根據的。」
「他的根據只是後來的史書記載以及口口相授的一些故事罷了,並不准確。其實金蟬子一直以來都沒有輪迴過,他只是擺脫了如來,化作江流兒在人世間修行罷了。」
「有這回事?」
「是的,我在一千五百年前,就碰到過他。後來,他為了躲避如來,分出十道神魂,於不同的時空出現在世人面前。直到第十世,如來心有所感,知道自己錯了,方編導出一場空前絕後的取經大戲,接引金蟬子重回佛道。」
「最終,還是讓如來成功了?」
「並沒有,從一開始,如來就失敗了。後來的那場西遊,只不過是吳承恩為了奉承他佛教徒的師尊,編撰出來的。」
「當年到底怎麼一回事呢?」
「西遊本就是一個騙局,西遊的故事更是一場佛道交鋒,如來選擇了金蟬子,但是金蟬子卻選擇了江流兒,所以從一開始,西遊便失去意義,或者說結束了。我這樣說可以嗎,江流兒?」
夏小虎說完,喝了一口茶,然後站起身來,對著那留下的竹椅微微一舉,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風輕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