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的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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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相夢一臉驚詫刻在臉上,夜央竟不敢直面此刻的許相夢,或許是他心中害怕,怕知道這個真相的許相夢會有所動搖。
夜涼叛國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夜央也正如許相夢無心道出的話一樣是叛臣之子,叛臣之子是為叛徒,世代延續。
「夜師爺你從來都沒跟我說過,原來你之前說的故園遭難就是指的這個意思!」
許相夢目中的微怒讓夜央更加恐慌,難道她真的在意?這樣的謊言,又有何人會不在意呢?
輪椅男子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他想看見的一幕發生,許相夢知道夜央的叛臣之子的身份而與他決裂的一幕。
許相夢心裡憤怒許久,但並非全然怨恨夜央,很多事怨自己,自己對夜央只有一知半解,卻狂妄地認為自己足夠愛他,也恨自己沒有能讓夜央對自己卸下所有的防備。
「夜師爺……」許相夢伸手輕輕拍到夜央的肩膀,從來沒有過的認真的模樣,許相夢真心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保證絕對不會說出去,雖然你騙我,隱瞞我,但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苦衷。」
夜央從來沒有幻想過如此善解人意的許相夢,但此刻真真實實地在他眼前安慰他的,確實是許相夢,他的大人。
「他叛臣之子的身份你都知道了,這位大人還要留他在身邊嗎?」輪椅男子驀地來口問。
「什麼叛臣之子?我不管夜師爺是誰的兒子,反正他如今是我的師爺,不在我身邊難道在你身邊呀!」許相夢轉身就是氣憤一通說,「還有,你知道夜師爺的身份,我想我應該殺了你滅口才對!」
許相夢說得一臉認真,上前揮起手刀就朝輪椅男子劈過去,只是半路就被他控住了胳膊。
「你放開我!」
「把大人放了!」
輪椅男子鬆開了許相夢,夜央將許相夢扶過,說道:「大人,他也是夜涼郡的人,又怎麼對我不利呢?」
「原來他也……難怪他偷盜夜涼郡進奉的貢品,我要跟祁捕快告發他!」
許相夢這風風火火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此刻暴露無遺,話才說完就想跑去跟祁瑤他們說盜案犯在這裡。
「大人……」
夜央一把抓住了許相夢的手,許相夢不由得也握緊夜央,回頭望著夜央似有心事的眼睛。
「夜師爺想說,讓我不要告發他嗎?」
「可以嗎?」
夜央的語氣如此溫柔,許相夢驀地心軟,但她的嘴可不軟,故意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一把甩掉夜央往輪椅男子走去,說道:「你,聯合同夥偷盜貢品,殺人無數,逼迫良民,又和天羅老道狼狽為奸,欺騙村民,最可惡的是還綁架本知縣大人,作惡多端,罪不可恕,真是死千次萬次都便宜你了!」
許相夢那架勢實在是蠻不講理,但數算著一個罪犯的罪行,又頗具知縣大人大公無私的風範。
「但是呢,就你這樣肯定殺不動一個人,而且現如今貢品也找到了,我也算沒什麼大事,別縣的事兒不歸我管我也懶得管,老子本來就不是什麼盡職盡責的好官,不想摻和你們這些複雜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許相夢說著說著便沒了強硬的氣勢,倒是越發像一個任性的孩子。輪椅男子不禁嘴角一笑,眼前如此口無遮攔的知縣大人,他卻實在討厭不起來。
許相夢遠遠跟著夜央和輪椅男子,其實並非他們二人讓她離遠些,而是她不想打擾他二人相談告別。
送別之意本就是相送終有別,許相夢默默看著夜央和輪椅男子告別,便想起近些日子自己面對的告別,比以往十幾年來都多了不知多少,但是同樣的,相遇了也多了無數。
今後,許相夢仍然還會有許多的遇見和數不清的別離,但最美的遇見是與夜央的錯位相逢,最不願發生的離別一定是跟夜央分別。
許相夢和夜央從村頭往回走,二人期盼的再見面時絕對不是如此無聲而尷尬,可許相夢居然覺得不知該怎樣打破冰封局面。
「大人,是我沒有保護你才讓你置身險境,對不起。」夜央真心愧恨道。
「夜師爺知道錯就好!」許相夢本就想如此接受夜央的道歉,但一想,明明是自己明知山有虎卻偏向虎山行,許相夢不忍心保留自己的尊嚴而將責任賴給夜央,便道:「其實都是我自己不好,明明就很弱,還偏要逞能,我當時真以為自己死定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夜師爺你了!」
許相夢說話間不禁流露絲絲女子的嬌弱之意,低垂著下巴更是模樣可憐兮兮,看得夜央忍不住將她攬入懷裡。夜央的手掌輕撫許相夢的腦袋,許相夢也摟著夜央,擁抱這久違的溫暖。
許相夢晃著目光往兩邊瞥視,兩處無人,她只是一顆心懸著跳動,恐怕突然有個人冒出來看到這一幕,知縣大人和師爺曖昧的一幕。
「夜師爺,我們倆這樣抱著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許相夢輕輕地說了一句,夜央卻沒有半點反應,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放開許相夢,不忍她再離開自己一點距離。
許相夢伸手去扯夜央摟著她的手臂,抬腿一步往後,身體與夜央分開一點,許相夢才敢稍稍喘氣之時,夜央卻驀地將她抱得更近,許相夢瞪著雙眼,徹底要窒息的感覺。
「啊,老天爺!」
其實許相夢絕對不是討厭夜央的懷抱,只是覺得這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男」,實在尷尬。終究,許相夢靠在夜央胸口,只是享受這一份擔憂與愛的交錯。
「夜師爺,現在事情都解決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呀?」
「大人想什麼時候回家,我們就什麼時候回家。」
「不對,還有事沒解決呢,我找到那個九頭鳳白玉雕了,要告訴祁捕快他們。」許相夢驀地想起這事。
「玉雕已經在他們手裡了。」
「啊,是不是那個膽小的傢伙又抱著東西被發現了,一定是,不過還好不是被天羅老道發現。還有那個臭道士,裝神弄鬼,老子一定要好好辦他!」許相夢說得一臉來氣。
「嗯,解決了天羅道士,安了村民的心,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解決?是殺了他的意思嗎?」許相夢驀地驚訝,神色猶疑,說道:「需要做得這麼徹底嗎?雖然那臭老道是個大混蛋,但就那麼殺了他好像……」
許相夢越說越猶豫,終究道出:「有點,太便宜他了!」
許相夢又忽地一臉狠惡狀,繼續說道:「應該把他拖回縣衙每種大刑小刑輪番伺候,處罰得他遍體鱗傷哭爹喊娘,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樣還不夠……」
夜央本來就不是殺了天羅道士這個意思,開始聽許相夢所說,還以為她心存慈悲,想以德報怨饒過天羅道士,可她居然是這般心思,讓夜央所料未及,更是難以置信。
夜央扶開許相夢,他滿目驚詫盯得許相夢不知所以,眨巴著眼睛問:「夜師爺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好懲罰,說!」
「大人真的要……」
夜央有些難以問出口,看著夜央如此,許相夢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解釋道:「我就口頭上嚴懲那臭老道一番,真是太便宜他了!」
「大人可是嚇壞我了。」
「吼,夜師爺難道認為我是那麼殘忍的大人嗎?」許相夢不樂意起來。
「大人當然不是。」
「這才對嘛!」
二人摩肩并行,分別短短時日重逢,此刻的歡喜欣悅驅散了原本籠罩二人心頭的陰雲,只要在彼此身邊,那便是最美好的時刻。
「夜師爺,你肯定為我擔心了吧?」許相夢問出口才覺得有一絲害羞。
「是,那大人有,想我嗎?」夜央這一問更讓許相夢臉紅心跳。
「沒有。」許相夢僵硬著一臉絕然否認道,一晃神又解釋說:「因為我被那個人迷暈了,睡得連自己都忘了,醒來就光想著逃跑,所以沒時間想,想夜師爺你。」
許相夢說得字字驚心,每個字都砸在心頭上,又急又癢。
「許相夢你都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還不如不解釋!」許相夢低頭怨嘆起來。
「大人一定是怕我擔心,著急想逃出來,所以才弄得一身是傷吧?」
夜央的話語間滿是疼惜和自責,他說得也確實沒錯,許相夢雖然只說自己逃跑,但她那時的所思所想確實是如夜央所說。
「小傷啦,一點都不痛的!」許相夢的笑容如花如光,說罷又板起了一張臉,盯著夜央輕輕用手指杵著他滲血的傷處旁邊,說道:「也夜師爺才是,我不在你身邊就傷得這麼重,這胸口,裡面可就是心,心可是最要命的地方!」
「大人才是我的命,這世上我只有大人了。」
夜央一把抓住許相夢的手章按在心上,沒有傷沒有痛,只有真心的悸動。
許相夢乍愣,夜央如此嚴肅地道出這話,讓她茫然空白。許相夢從來都認為命只是一口氣,雖然怕死,但她總是是拿命賭一切,但是以後,她再也不會如此輕看自己的命了,因為今日夜央說,她是他的命。
「夜師爺是拿我當愛聽花言巧語的小姑娘嗎?告訴你我才不是呢!」許相夢心裡明明感動得滴血,嘴上卻仍然逞強,裝作一副嫌棄的模樣,說道:「不過,為了不讓夜師爺丟面子,我就吃虧一點相信你好了!」
儘管許相夢不好意思接受夜央如此沉重的心意而故意表現得如此自恃太高,但夜央懂她故意裝作絲毫不在乎的外表之下真實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