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過大年了

  第十二章過大年了

  除夕了，這將是肖戰到這裡后的第一個春節。晚上送走最後一波食客，「倪老爹飯館」的大部分人準備一起守歲。因為在現在，很少有一家人是一個也不缺的，世道不易，大家更是報團取暖。飯館里的人就一個女服務員另有自己小家，所以她回去過年去了。而且，還多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星星，是那個留下的女服務員蘭姐的兒子。

  吳滿爹，吳海倆叔侄，他們是沒有別的親人了。劉濤一個人，也沒別的親人了。周武一個人，據說也沒有別的親人了，幾年前他救下服務員蘭姐。當時蘭姐一個人，還帶一個兩三歲的娃，兩人雖說沒正式結婚，但也住一塊了。一個女的帶個奶娃子，這世道，真不好活。再加上倪老爹、倪敏、肖戰，一共九個人，一起過年。或許明年再多一個人，十個人，肖戰和倪敏還是蠻期待小傢伙的到來的。

  可以說，這是一個大家庭。平時聊的時候，肖戰也了解了很多其他人的事。滿爹和周武是倪老爹參加抵抗後備軍時的老部下，戰後，也追隨了他來一起開了個飯館。劉濤的父親是他們的戰友，一次掩護他們撤退後，再也沒回來了。留下當時還年幼的劉濤一個人，所以幾人決定一起照看他長大。所以他們都對劉濤有些另眼相看，像親兒子一樣，格外疼愛。後來，倪敏長大了，出落的這麼標緻，劉濤就有那麼個意思，也可以接倪老爹的班，倪老爹他們也樂見其成。但是，女大不由爹啊，她一眼就看上了剛碰到的肖戰，也只能是隨她了，又沒說一定要嫁給劉濤。劉濤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心裡有些不爽而已，而且平時幾人對他還是極好的，他也不可能去怪誰了，只怪自己沒這個命。況且，他還是確實喜歡倪敏的，也希望她能夠幸福，只有祝福他們咯。這裡沒有什麼狗屁倒灶的什麼情感糾葛，由愛生恨、陷害、奪人所愛啊……等等。人，做人，還是要分辨得出好壞的。

  再然後是吳海，吳海只比劉濤大一兩歲，大蛇人來了，發生戰爭的時候，他也只有十二三歲。但是，他的運氣可以說是很好。父母家人全部沒有了，被政府收留在地下避難所。後來，大蛇人發布公告，他們走出地下，他居然活得好好的，還白白胖胖的。後來，得知自己的親叔叔在羅城鎮，就來投靠他了，成了飯館的夥計。

  周武年青的時候一把蠻力，打仗是把好手，衝鋒陷陣的。他運氣不錯，滿身傷痕，但沒有死。戰爭奪走了他所有身邊人，也傷透了他的心。戰後，就追隨老班長來開飯館。一次出門中，看到了蘭姐抱著個小孩望江中走去，他就救了想自殺的母子倆，安頓到飯館來。兩人住到一起了，但沒再要孩子，也沒說結婚，就湊合過日子唄。他經常說，來這世上是遭罪，何必要小孩，讓他們也來遭罪了。其實，他對蘭姐的兒子星星比親兒子都好。

  滿爹也一樣，戰爭使他成為了孤家寡人。哦，他是這裡面唯一的比倪老爹年紀大的人。他今年五十四歲，比倪老爹大兩歲。戰後，親侄子找到了他，他也是有了一個寄託一樣。倆叔侄過著小日子，盼著給吳海找個媳婦，生個大胖小子。

  最後，倪老爹和倪敏。前面講過，倪老爹戰前是個酒店的大廚，大蛇人入侵，後來才加入了抵抗的後備軍軍隊。城市被佔領，他被敵人的大炮震昏，當了俘虜。又因為炒的一手好菜被留下性命。他的老婆，大兒子為了掩護倪敏被殺，倪敏東躲西藏了很長一段時間。戰爭結束，他幸運地找到了女兒。就回家鄉開了一個飯館謀生，後來，滿爹和周武找到了他，一起撐起了這個飯館。

  九個人在一起包起了餃子，倪老爹作為大廚，也為他們自己掌一次勺，精心烹制了幾個菜。大鍋里燉起了大塊的牛肉，還放了很多佐料和藥材，頓時，香飄四處，讓人不禁口水直流。

  飯館大堂的一張大桌子上擺放了瓜果、拼盤、飲料等。倪敏還是小孩心性，一邊吃著瓜子花生，一邊和小男孩星星搶著電視遙控器。一個要看綜藝節目，一個要看動畫片。哦，現在春節的時候沒有了以前的央視春節聯歡晚會，但整個第九區還是有一個春節晚會的，只是不像以前那麼火，看的人那麼多。畢竟現在區與區之間人類的交流不像以前那樣頻繁，估計，等這一批人都老死了，後人都不知道有華國這個概念了。

  「菜來咯……！」肖戰幾人把菜端上來，倪老爹也跟在後面，一邊在自己的圍裙上擦手，一邊笑著走過來。倪敏她們連忙站起來，把果盤等雜物移到另一張桌子。一會，桌上就擺滿了菜。十幾個菜，加上酒水飲料，滿滿當當的一大桌。倪老爹他們開了一瓶高烈度的白酒，倪敏她們不喝酒的就倒滿飲料，大家圍在桌邊一起舉杯，倪老爹端著酒杯說：「祝來年飯店順順利利，大家都平平安安，身體都健健康康！」

  大家一起附和：「過年咯！乾杯！」

  肖戰一口悶下杯中的酒，被嗆得連連咳嗽。邊上的倪敏趕緊遞過來自己的果汁，讓肖戰壓一壓酒。一邊拍打著他的後背一邊抱怨說：「喝不了就不要喝這個白酒嘛，你看，嗆了吧！」

  滿爹笑道：「戰哥兒，還是喝不慣這個酒啊！」說完，他又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他們幾個年紀大點的都喜歡喝這個高烈度白酒，說是歷史的陳釀。

  肖戰不是不能喝酒，只是不太喜歡辛辣的白酒，啤酒他就能喝個十來瓶都沒事。「今天過年，大家高興。陪長輩們喝杯白酒，應該的。」肖戰笑道「接下來，我們幾個年輕人要喝啤酒了，歷史的陳釀就留給長輩們喝，不多了！」

  周武拿過酒瓶，把三人的已經喝空的酒杯，滿上白酒，沒給幾個年輕人倒，知道他們不愛喝。一邊倒一邊說：「調皮，調侃起長輩來了！」

  肖戰縮縮頭，笑笑。他給劉濤、吳海和自己的酒杯滿上啤酒，倪敏懷孕了，不能喝酒，只能喝飲料。

  「吃菜，吃菜！這個牛肉好吃！」倪老爹招呼大家。

  忙了大半晚上，大家也都餓了，飯菜吃起來格外香。菜也是好吃，大家不停筷子，酒也是酒到杯乾，一桌子的其樂融融。

  晚上十點，第九區的春節聯歡晚會開始了。大家一起抬頭看，過了一會，覺得沒什麼意思。全是跳舞和唱歌，對大蛇人統治下的時代歌功頌德，沒有什麼新意。中間也穿插了幾個小品和相聲，但是很少，而且一點都沒意思。因為小品和相聲大部分是揭露一些不好的社會現象，甚至有的還諷刺一下時政。現在也沒幾個演員敢這麼干，這樣的節目估計也不會被錄播。所以，它們的數目這麼少，不好看，也就可以體諒了。反正人們也沒抱多大期望。

  吃完團圓飯，大家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就開了兩桌牌，倪老爹、滿爹、周武、蘭姐四人打起了麻將。肖戰、劉濤、吳海三個人玩起了鬥地主。以前這些民間娛樂還是流傳了下來，估計有人類社會，就會有它們這些小玩意的身影。

  倪敏還是在跟星星搶遙控器，最後，看了一會綜藝節目，沒勁，還是回到了聯歡晚會。滿爹感慨道：「雖然以前經常說央視春節聯歡晚會不好看，但對比現在的真是懷念以前的。」

  周武拿起一張麻將，說道：「滿爹，你就別感慨了。現在誰還喜歡看那玩意，都假的要死，聽那些歌詞都噁心的要死。誰還信它啊？，！啊，碰……」

  滿爹又說道：「你不嘮叨兩句，現在的年輕人聽多了這些話就會信以為真。久而久之，等我們這些老人們都死了，也就再也沒人記起以前了。」

  「大過年的，別死啊死的。菩薩莫怪，菩薩莫怪，大吉大利！」蘭姐在那阿彌陀佛。

  倪老爹接道：「不講這些，不講這些。我們小老百姓的家家的，啥也管不了，過日子吧！」

  「不講，不講。過一個好年，來年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快十二點了，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陰曆2061年要來到了。肖戰他們三個年輕人把「大地紅」擺滿門前，倪敏和星星遠遠的捂著耳朵看著這邊。

  電視里的倒數聲到「零」的時候，肖戰點響了「大地紅」。「噼里啪啦」的爆竹聲中，新的一年來到了。大家齊聲喊：「過年啰，過年啰！過年好，過年好！」

  老人們看見小孩、年輕人雀躍的身影，都笑了。

  倪老爹回身拿來一摞紅包，給每人發一個。大人每人一個金元，星星十塊錢。他笑道：「過去的一年，大家都辛苦了。大家的年終獎和過年紅包在一起了，祝大家，新的一年裡，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謝謝倪老爹！也祝您新年快樂，來年事事順心！」

  大家在一起，歡聲笑語的。待鞭炮聲落下，倪敏準備找個掃把打掃一下，蘭姐攔住了她。「新年也是掃把的節日，這幾天讓它也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