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斷章
第478章 斷章
張楚嵐摸著自己的鼻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兩眼懵逼呆了一會兒，才終於想起來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我靠，這就是你說的刺激，你是要讓我死啊！」
「你就說伱醒沒醒了吧。」鄭曙雙手環抱靠在牆上，看著張楚嵐痛苦的模樣，嘴角不由地勾了起來。
「哦，原來這樣就能把張楚嵐給叫起來，我懂了。」馮寶寶看著張楚嵐的樣子，整個人獃獃地點了點腦袋。
「寶兒姐你可別跟這傢伙學，這傢伙剛才是在故意整我呢，剛剛他已經把我喚醒了，那一步完全是多餘的！」張楚嵐沒好氣兒的看了鄭曙一眼。
「行了，你小子能醒過來就好，現在已經躺了一個多禮拜了。」
徐四看到張楚嵐真的沒有問題了，放鬆地舒了口氣。
張楚嵐這時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雖然還稍微有一點點虛弱，但傷勢已經完全癒合了。
「鄭老弟別的不說，這治療的技術真是獨樹一幟，我身上的傷勢完全好了，整個人已經感覺好多了。」
「你身上的傷不是我治的。」
鄭曙的話讓張楚嵐的身體一僵，腦袋像是生鏽了一樣一卡一卡地轉向鄭曙：「別開玩笑啊鄭老弟。」
「真不是我，你可以問徐四，好像是叫胡蘭蘭那個人幫你治好的身體，我之所以會被叫過來是因為你在床上躺的時間太久，所以徐四才把我叫過來。」
「四哥？」
「咳，確實是這樣。」
徐斯乾咳了一聲，把胡蘭蘭過來給他救治傷勢的全過程說了一遍。
「等等……你說他連我的內傷也治好了，那她不會也知道了……」張楚嵐有些心驚。
「她要給你治傷，那當然會知道。而且不只是蘭姐，我們也都知道了。畢竟另一個你老牛逼了，當時你昏迷的時候，可是蹦起來把老四和陸玲瓏都收拾了。」
徐四的聲音里雖然有些調侃，但是眼神中其實也隱藏著一絲凝重，他清楚張楚嵐現在的情況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張楚嵐聽完自己在昏迷中乾的事情之後滿臉冷汗，已經把後面自己要埋在哪裡都想好了。
好在就在這時，徐四說的話讓他的心安穩了下來。
「不過蘭姐說了，他讓我們別多心，你要是醒過來也別瞎操心，你看看自己的胳膊。」
張楚嵐低頭一看，在自己的胳膊上看到了一個陰陽魚中的陽魚的符號。
他在看到這個的時候神色好像變化的並不是很明顯，甚至顯得相當平靜。
「四哥……這個是？」
「這是胡蘭蘭給你治完臨走前給你胳膊上畫的，還囑咐我們千萬別給擦了，這個蘭姐到底是什麼路數？要我去查查嗎？楚嵐你以前認識她？」
「不認識，真不認識。」
嘴上這麼說著，看著手上的這個圖案，張楚嵐的嘴角卻不自覺的抿了一下。
鄭曙看著眼前這一幕眼神有些微妙，不過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主動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行了，我來這邊住兩天，你們先處理你們自己的事情吧。」
「好嘞，鄭道長，我給你安排房間。」徐四立馬笑呵呵的跟著鄭曙走了出去。
……
……
後面兩天，張楚嵐和一直待在這裡的陸家兄妹用誓言解決了雙方之間的互相信任的問題。
而鄭曙也一直待在這裡，閑的沒事就用自己留在張楚嵐身體的後手探查一下神明靈的情況。
藉助於在型月世界使用神之武裝的經驗以及足夠強大的計算能力，短短兩天的時間，鄭曙已經把神明靈的運行原理摸的差不多了。
「嗯……留在張楚嵐的腦子裡的精神印記也差不多到極限了，神明靈這玩意兒好像對精神上的問題也有一定程度上的抵抗，估計這一次過後，那點精神印記就會變成純粹的精神力。」
從精神印記中收回意識，鄭曙估算了一下，覺得剛才就是自己能夠潛入到張楚嵐身體里探查神明靈最後的一次機會了。
畢竟他乾的這事不適合讓張楚嵐發現，所以留下的精神印記強度本來就不高。
不過也已經足夠了，神明靈最主體的東西已經分析完了，接下來的就是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他靠自己的知識以及先前看到的那篇關於神明靈的術法慢慢補上去就行。
「稍微做點處理吧，把所有帶有痕迹的精神印記全部泯滅掉。」
想了想，鄭曙打了一個響指。
原本偷偷潛藏在張楚嵐腦海內已經有些不穩定的精神印記忽然自我泯滅了大半，部分只留下一部分極端純凈的精神力緩緩消散在張楚嵐的精神空間當中，被張楚嵐的精神空間作為補給品吸收。
「咦？」
「咋了？」
「沒啥，四哥，就是突然感覺神清目明，好像整個人特別精神一樣。」
「是立下誓言的影響嗎？」
「不能吧，也沒聽說有這能力啊？」
聽著屋外傳來的聲音，鄭曙聳聳肩，自己乾的這事終究有些不太地道，所以殘餘的那些精神力就算是給張楚嵐的報酬了。
「嗯……偷偷在他腦子裡留下印記這件事就用印記里的精神力補償吧，那點精神力足夠頂他兩年的苦修了。至於神明靈……算了，給這小子整個『小玩意』吧。」鄭曙在自己的心裡默默打算了一遍。
他這麼做倒不是因為愧疚或者心軟，只是單純地為了自己的心境修為著想。
在和肖自在談過後，鄭曙從白雲觀裡面挑選了一門觀法來約束自己的七情六慾。
從那以後，藉助於自己前兩個世界的經歷他的心境修為極速增長，很快就達到了不錯的水準。
現階段的鄭曙基本已經達到了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不過這個境界並不是說要完全不在乎規矩，最重要的是要「問心無愧」。
而在學習了龍族世界的鍊金術和型月世界的魔術之後，鄭曙最為提倡的行事規矩便是「等價交換」。
「雖然有強迫交易的嫌疑，不過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個強者，強者有強者的特權應該也沒問題吧。」
鄭曙的身體像是沒有重量一樣輕輕躍起，從盤坐的姿勢變成了站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唉？」
門外，剛準備敲門的張楚嵐看著突然打開的房門嚇了一跳，在看到鄭曙早有預料的目光后也是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不會是已經預料到了我要過來敲門了吧？」
「不算預料，只不過是聽到了你的腳步聲而已，畢竟我的耳朵可不止一對。」
鄭曙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腦袋上的一對獸耳也隨之抖動了一下。
自從被告知了這個世界上有外星人之後鄭曙也放開了不少，至少在張楚嵐這種知道自己有獸耳的人面前，他一般也不會刻意地去隱藏。
張楚嵐盯著鄭曙腦袋上的那對獸耳看了好久，隨後才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似乎是在重新整理自己那搖搖欲墜的常識。
「行了，先別管你的世界觀了，今天突然來找我有什麼事情，陸家兄妹的事應該已經解決了吧。」
「連這事你也知道啊？！」
「都說了，我的耳朵可是很好用的啊。」
看著依舊一臉無所謂的說出了非常容易擊潰人類常識的鄭曙，張楚嵐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次來主要是邀請你參加今天晚上的宴會，畢竟陸家兄妹現在也能算是自己人了，這人家不管怎麼說也救了我的命，好歹也要來個接風宴。」
鄭曙聽后淡然地點了點頭，主動朝著房間外走去。
「嗯，原來是這樣，走吧，我已經穿好衣服了。」
「你果然是早就知道了！」張楚嵐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
……
因為這一次的宴席算是個比較隱秘的聚會，所以也沒邀請太多的人，徐家兄弟訂了一家不錯的酒店，在場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就只剩下陸家兄妹，張楚嵐，馮寶寶以及鄭曙。
一開始的時候，徐三對於張楚嵐私自把陸家兄妹拉進馮寶寶的事情心裡還有些不滿，不過伴隨著在飯桌上的交流進行，雙方之間倒也稍微敞開了點心扉。
自然，在閑聊之中，他們也就提到了先前張楚嵐所遭遇的那次情況詭異的刺殺。
在將襲擊張楚嵐的三人的情報互相交流了一遍之後，在場的幾人反而更加疑惑了。
「敗給了自己的徒弟之後解散了門派，無法控制力量而選擇逃離人群，因為肢體的傷殘而一蹶不振，這就是這毫不相干的三人唯一的共同點吧……都是失意的人啊。」
徐四無奈的感慨了一聲，這共同點雖然說是有，但其實也和沒有一樣了。
他無奈的夾起一筷子菜塞到自己的嘴裡，說出了公司試圖讓呂家用自家的明魂術去搜索這幾人身體上信息的事。
「這次高層是真的急了，擱以前是絕對不可能這麼乾的，畢竟這可是對死者的不敬。那如虎本來也不願意，可是能看在給自己師父報仇的份上也答應了。」
徐四眼神低垂，語氣中也有著些許的無奈。
「不過這件事被呂家一口回絕了，不僅如此聽說呂慈還召回了所有在外的呂家異人。趙董說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以往出現這種情況只代表一種可能：呂家又和什麼人開戰了，而對手能夠威脅到呂家的存亡……」
聽到這話，飯桌上的幾個年輕人都不由的嘆了口氣。
他們也清楚以，呂慈的那個老瘋子的脾氣，想要強行強迫對方干這事兒幾乎不可能。
「你們也不用失望，就算是呂家的人願意摻和進這件事情，也不可能從那幾個人的屍體上獲得什麼情報。」
一個聲音將在座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轉頭一看是從剛才開始就沒什麼存在感的鄭曙。
自從開了席鄭曙就沒怎麼說話，而是和馮寶寶一起快速的吃吃吃，現在兩個人面前的盤子上基本都已經空了，看樣子都開始悄悄摸摸的轉桌子吃別的菜了。
「不至於，那兩個小輩兒還不好說，但是像柴老師那樣千錘百鍊的煉體高手，屍體上一定還殘留有殘魂……」
徐三還以為鄭曙不清楚這裡面的情況，於是想給他解釋一下。
「不，我知道你要說的是什麼，不過別想了，不可能找到任何情報的。」
鄭曙將一整條炸的小黃魚塞到嘴裡，隨後伸手從口中拿出了一根完整的魚骨，優雅的擦了擦嘴後放下了餐巾，認真的看著在座的幾人。
「鄭老弟難道你有什麼線索嗎？」
張楚嵐看向鄭曙，希望他能給出一些線索，而陸家兄妹也眼睛一亮，希冀的看著鄭曙。
「倒也不是什麼線索，而是我知道有這種能力的人到底能做到什麼樣的地步。」
張楚嵐和其他幾人對視了一眼，隨即追問道：「怎麼說？」
「先前張楚嵐遭遇的情況我也了解了一遍，不用說，一看就知道，這三個人肯定是被控制了。」
「但是我在戰鬥的時候和蕭霄聊過，他除了最後自殺的時候樣子確實有點不太對勁，但確實不像是被控制了的樣子，有清晰的自我意識和記憶啊。」
陸玲瓏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自己當初跟蕭霄戰鬥時的場面，一人之下的世界里雖然也有那種能夠短暫控制人的法術，但是被控制者的表現都非常異常，了解此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像是這次襲擊張楚嵐的三人，他們有著清晰的自我意識，也能夠非常順暢地使用自己的能力戰鬥。
除了最後自殺的時候情況太過詭異能讓人確認他們被人動了手腳之外，根本不像是被人控制的樣子。
「因為你們認知裡面的那些控制人的法術，只能控制人的精神和靈魂，無法控制人的大腦。」鄭曙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其實對於絕大部分的人來說，大腦才是承載自身記憶和性格的最重要的載體，靈魂只是用來輔助的東西。很多普通人的精神力虛弱到本身並不足以誕生靈魂，但是也有著清晰的自主意識。
所以正常情況下的那些能夠迷惑人心的法術，控制的人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控制的傀儡一樣。實際上也的確是被人控制的傀儡，因為這些法術施展的最基礎條件就是讓原主失去意識這樣一來，他們才可以不用去和被控制者的大腦做對抗。」
「但是……我聽說呂家的明魂術也是可以做到竊取甚至抹除被控制者的記憶，他們難道不是只能控制人的精神和靈魂嗎？」徐三有些不解。
「不，恰恰相反。」鄭曙擺了擺手指。
「當初在龍虎山上我也遇見過呂家的人，所以我很清楚，他們的明魂術在初級的時候或許只能影響到精神，但是到了後面肯定涉及了肉體操縱了。
不過也正因為是這個原因，我敢斷定，呂家人裡面明魂術真正能夠做到竊取他人記憶的都是少數，估計絕大部分的人都只能處在判明對方說話真假的級別吧。」
「這個……我倒是也聽趙董說過，好像確實是這樣。呂家裡面除了當初墜崖死亡的小姑娘以及加入了全性的那個後輩之外，整個族裡明魂術最強的好像也只能搜索記憶而已。」徐四摸著自己鬍子拉碴的下巴，認證了鄭曙所說的觀點。
「那按照你的意思，蕭霄他們之所以會來襲擊張楚嵐，是因為有人控制了他們的大腦？！」陸玲瓏有些不敢置信。
「不，看他們那種情況，大概率是有人直接更改了他們的認知，因為不管怎麼說，直接控制都是會露出馬腳的。」鄭曙糾正了一下。
「更改了認知？按照你的說法就是有人直接修改了他那麼大腦內部的神經元，真的有人能夠做到這麼精細的操作嗎？」張楚嵐神色凝重地摸著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急事，今天先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