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
電話已經撥通，正在嘟嘟響著…
陳長風看著周小芳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
兩人認識的年頭很長了，在豪業集團還未壯大時，兩人在同一家門店共事過一段不短的時間。
但是自從自己一步一步爬上高位之後，卻疏忽了對於這些老朋友的關心。
這種關心，未必一定要給對方升職加薪，或者提供什麼便利；
而是知道大家過得都不錯，就足夠了。
身份、收入、地位，確實會造成不小的隔閡感，這種隔閡，自下而上便總帶著諂媚的味道，自上而下又擺不脫俯視的姿態。
所以無關對錯，只論心跡。
但無論如何，今天能見到老朋友，陳長風都挺高興的！
電話響了許久之後，蘇暖紅終於接了起來：「師傅不好意思，剛才在開會，邊上人多。」
「沒事，我估摸著你最近會應該挺多的。」陳長風笑道：「唐遠帆和徐宏哲已經徹底把你架空了吧？」
「呵~」蘇暖紅訕笑：「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聽說豪業最近的變化了。」陳長風道。
蘇暖紅嘆了口氣：「沒辦法，我人微言輕吶。而且這樣做，利潤確實高了，股東滿意了…鬥不過。」
「那就不用鬥了。」陳長風認真道：「你吧，現在就隨他們去吧，躺平就好。」
蘇暖紅：「。。。」
一陣沉默過後，她憋屈道：「我就是…真的捨不得。你和唐董好不容易支起來的豪業，被他們這樣糟蹋。」
「小蘇~」陳長風肅聲道：「你要記住，我現在已經辭職了，跟豪業沒有關係了。」
「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嗎？」蘇暖紅反問：「無論豪業變成什麼樣，你都能無所謂？」
陳長風：「。。。就算有所謂，又能如何呢？」
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之後，蘇暖紅應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都懂。」
「嗯。我本來還想幫你在豪業奪權，現在看來也沒必要了。這樣的豪業，已經死了。我們只需要旁觀就行。」
陳長風說完，蘇暖紅也緩過勁來。
本就都不是矯情人，偶爾被噎住，喝口水也就順下去了。
能夠從房產經紀一線走到如今的，哪個不是被挫折千錘百鍊過？
「對了師傅。」蘇暖紅忽然道：「唐遠帆今天跟我提了，想買斷我的代言合同。」
「為什麼？」陳長風有些不解。
當初簽下自家總監做代言人，可是在業內被廣泛稱道的神來之筆。
最主要的，並不是拉動了客戶或者市場，而是拉動了經紀人的跳槽…
自從圍繞著蘇暖紅作為代言人的宣傳開始之後，出現了大量經紀人入職的盛況。
再加上蘇暖紅每年去各家高校的招聘演講會，吸收了大量的高學歷員工，可以說是直接為豪業如今的底蘊打下了堅實基礎。
竟然要買斷合同？
「唐遠帆瘋了嗎？」陳長風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蘇暖紅卻應道：「不是，他是想簽一線明星做代言，然後進行全國範圍的推廣…總而言之，就是照抄貝客集團的路線吧。」
「傻缺！」陳長風忍不住罵了一句：「有時候我真覺得他腦子裡裝得都是漿糊么？風口早就過去了，真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親兄弟兩個，差距也太大了！」
蘇暖紅不置可否：「所以我覺得你的建議沒錯，我接下來就躺平好了。不過買斷合同的事情他也只是提了一嘴，試探我的態度。」
「嗯，裝聾作啞吧，暫時還沒到主動出擊的時候。」
「好。」
電話掛斷之後，陳長風開上車，朝著門店趕回去。
一進門，見只有孫萌萌在前廳守著，下意識問道：「他們呢？」
「雪蓮姐和小羅出去驗房了，輕荷在面試。」孫萌萌應道。
陳長風笑了：「有新的經紀人來應聘了？」
「不是。」孫萌萌搖搖頭：「是應聘外勤的。她看你跑得太辛苦，就把招聘廣告上的待遇提高了，馬上就有人來面試了~」
「這。。。」陳長風心道還好自己沒有立刻答應周小芳，否則就弄岔劈了。
片刻之後，小會議室的門被打開，穆輕荷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肥碩的中年人。
「穆總，那我明天就開始上班嗎？」中年人諂媚的對穆輕荷問道。
穆輕荷笑著點頭：「儘快吧。」
「好，那我就不打擾了。」他說著便朝著眾人笑了笑，轉身離開。
穆輕荷見陳長風回來了，也有些高興：「好了，接下來我們就不用那麼累了，終於有外勤了。」
邊說著，手上的資料被她放在桌上，陳長風便拿過來看了一眼。
馬耀同，46歲，高中學歷，未婚，持證，在廉居房產、海岸地產和大美房產都干過，做過的職位也很多，租賃、買賣、店經理、後勤、外勤…
「喲嚯？這是全才啊！」陳長風笑道：「哪弄來的？」
「通過手機軟體聯繫我的。」穆輕荷應道：「我也覺得挺合適。我問他為什麼不做業務，他說年紀大了，操不動那份心，只想賺個安穩錢。」
「開了多少底薪？」陳長風隨口問了一句。
穆輕荷抿抿嘴，應道：「7500加提成，還有五險一金。」
陳長風：「。。。這麼高？」
「沒辦法，我們廟小嘛，只能下點本了。」穆輕荷無奈道：「本來我開的是6000，7500是他提出來的，我答應了。」
「你這個老闆可真大方！」陳長風應著，心中卻略有些遺憾。
現在優家的廟確實還太小，要不了兩個外勤，既然老闆穆輕荷已經招到人了，自己當然不好強行再招一個。
只能跟周小芳說一聲抱歉了，或者問問她願不願意跟自己做業務。
。
第二天剛開門，陳長風就看見馬耀同站在門外等著了，顯得異常積極。
按說這應該是好事情，但陳長風心裡總覺著有些古怪。
要是個經紀人，這麼積極也就算了。
可是一個外勤這麼積極…沒道理啊！
但他還是友好的跟馬耀同打了招呼，開始正常的工作。
馬耀同眼睛里也特別有活，主動向孫萌萌要了合同資料，開始整理起來…
這一番動作，卻讓陳長風愈發覺得不對勁。
根據馬耀同的簡歷來看，他應該是熟練工了，這也是穆輕荷肯給那麼高工資的根本原因。
但現在看馬耀同整理合同，卻又些笨手笨腳的，時不時還要低聲向孫萌萌詢問…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