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鈴鐺
果然,寧波緊鄰葉靈坐下后,感覺暖和了不少。
修仙之人,肉身比凡人要耐受不少,但並非是銅牆鐵壁,依然只是肉身而已,太熱或太冷,一樣會死的。
過了一會後,兩人貼得更近了,寧波情不自禁地虛抱了她的肩膀,香玉滿懷的感覺,讓寧波有些心迷意亂了。
「不行,這塊暖玉,只能你一個人用,兩個人一起用的話,我們都會受不了的。」寧波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暖陽寶玉,當然是專門為女修士製作的,只能一個人用的。
兩個人用的話,哪怕抱得再緊,也總有一半身體是冰冷的。
「葉靈,我去將他們引開,然後你從另外一個方向逃走。」寧波堅定地說道。
「不行!」葉靈吃驚地看著寧波:「應該是我去引開他們,你逃走。」
寧波手裡出現了一張鐫刻精緻的銀灰色符籙:「你看,這是什麼?」
「咦,隱遁符?」
「不錯,我有一種秘術,搭配此符使用的話,應該有希望……」
「不行!」葉靈打斷了寧波的話:「隱遁符只是一小段時效而已,你斷難脫逃的。」
「葉靈,不管怎麼說,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只有我將那個修為最高的人引開,你才可能逃出,至於我,你不用太擔心,我身上還有幾種逃命的辦法。」
「不行!」葉靈搖頭不已,手上雖然已凍得發抖,卻緊緊拽住了寧波的衣角,不讓他走。
「我快凍得受不了了,事不宜遲,你快弄點什麼神念在我身上,我們要是都逃掉后,好聯繫。」
築基境界的修士,可以開始施展種神念秘術了,這一點寧波還是聽說過的。
「神念?」葉靈突然想起了一物,她手上光芒一閃,一個黃色小鈴鐺出現在手中,塞給了寧波:「只要不相離太遠,幾十里內你只需拿出來搖響這個鈴鐺,我就會知曉你的方位。」
葉靈話還沒完全說完,寧波已經將她的手強行掙脫,往塔外而去。
葉靈沒想到寧波走得這麼果斷,動作這麼利索,她愣了愣后,就將禁制打開了,然後將暖陽寶玉緊緊地貼在胸口,那一半有點發麻的冰冷肌膚,正在快速回溫。
緩過氣后,她驚訝地發現,灌湧進來的海水,居然近不了她的身,她連忙左右翻看,果然發現身旁地上有一顆碧綠色的小圓珠。
「避水珠?他把避水珠留下來了……」
她現在完全明白了,寧波完全就是在騙他,不然避水珠沒帶,遁速大降,怎麼逃生?想到這裡,她眼角處,已有淚光閃動。
這時,外面人聲鼎沸,朝一個方向而去,她知道該怎麼做,等他們聲音遠去,她就出了塔,往相反方向飛去。
不料剛出塔外,就遇到了幾個修士,其中一個還是築基初期的修士。
但遇到他們,葉靈反而心中一松,只要那個後期的頭頭不在,她還是大有希望逃掉的。
……
寧波這邊,剛才從塔頂出來時,自然是已經用了回梭咒的。
而且他還同時使用了兩個迷人耳目的方法,一個是作廢的隱遁符,那驚人的遁走氣勢,順利引走了那個後期修士。
第二個方法則是他特意弄了一套沒有隱匿的衣袍,用一個法器帶著,全力催使下,往另一個方向飛去。
那件法器,他自然就不要了。
就這樣,兩道遁跡,引走了大部分修士。
而其實,寧波卻還在塔頂處。
然後他看著葉靈引走了最後一批修士,這之後,他左右看了一眼,確定無人後,也選了一個無人的方向遁走了。
他的遁速很一般,避免發出較大的聲響,同時,左右手裡各捏了一把靈石,作恢復法力之用。
兩個多時辰后,他選了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海床,找了處遮擋之處,躺了下來,然後又將海底淤泥塗抹在身上,這之後,他就再也不動了。
同時,他心裡估算著時間,十二個時辰之後,他才坐了起來,畫下了聚靈陣法,補充下未足的法力,然後起身遁走了。
這時,他想了一想,就拿出了那個黃色小鈴鐺,搖響了它。
又過了一日,一男一女兩道人影,在某處深幽的海水裡重逢了。
再次見到寧波,葉靈顯得比較激動,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沒放,連毛球也頗為激動,在寧波左肩到右肩之間跳個不停,不斷地用鼻子蹭他的脖子。
葉靈問起寧波逃脫的細節時,這個他倒是很好解釋,他可是實實在在在海底躲藏了一天的,給她聞聞身上的海泥味,就是最好的說辭了,然後再說一些痛失了很多符籙法器之類的,整個過程就比較合理了。
而葉靈那邊,據她所說,倒沒有什麼特別的,那天她很輕易地甩掉了那個築基初期的修士。
接下來,葉靈拿出了羅盤,確定了北方之後,就一路向前了。
不過第二天,兩人就被一道巨大的屏障擋住了。
這道屏障呈濃白色,渾厚無比,上下左右,看起來無邊無際的樣子。
兩人懸浮在它面前,就好像天幕中的兩個小星星。
葉靈驚訝地打量著這道天幕屏障,喃喃說道:
「這好像是水雲障,一種自然生成天的禁制……我知道了!寧波,這裡就是大小界山的地底!」
「怎麼說?」寧波臉色一喜,這個地方他熟啊,這說明離壺山境不遠了。
「我曾聽我爹提起過,兩個境之間為何不能建傳送陣,原因就是有這樣的天地禁制存在,而這水雲障,就是壺山境與洪豐境之間的天然屏障。當初我們在地下世界里順著水流胡亂穿梭,竟然意外穿過了這水雲障的障門,到了洪豐境內,不然,怎麼會遇到那麼多魔道的人呢。」
「可是,如今我們要回去,卻找到障門所在了,對吧?」
「呃……沒錯……」想到這裡,葉靈的神情暗淡了下來。
「我倒有個辦法,我們向東走。」寧波頗有信心地說道。
「向東?為什麼,那邊有什麼?」
「那是大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