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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婚禮中的插曲

  第六十九章:婚禮中的插曲 

  「寧越,你嘴唇看起來有些蒼白,不如,我幫你化化妝吧。保證比現在帥。」 

  這聽似頑劣的話倒喚得寧越回頭,看著長寧雷厲風行的從包包里掏出唇膏,一臉笑意的沖著他靠過來。 

  「別,別又把我化成了豬八戒。」他想起了那本雜誌。 

  「小心眼兒,怎麼還會記得那事件?」長寧呶著嘴,知道這個話柄被他握著一輩子都翻不了身,想著就喪氣,不過,一會兒,長寧又恢復原態,嬉笑著湊過去,「這次不會啦,你看,你的嘴唇這麼蒼白,可不像是個要結婚的人,如果我幫你畫一畫,會顯得有精神,有血色。我可是好心,別認為我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寧越看著她,沒動。 

  「很好,就這樣。」長寧想當然的拿著唇膏快速的畫過去。 

  寧越自然別過面,「我從來不用這種東西。」 

  「寧越。」長寧有些生氣,「你就不能讓著我點嗎?幹嗎都要跟我斤斤計較,再怎麼樣,都只有今天了,過了今天,你想讓我畫,都找不到機會了。」 

  說中了軟肋,寧越這一次,被說得定住,沒有一點要動的跡象,長寧心裡暗暗一笑,佩服自己表演的功力達到一等的高度。 

  一隻手,控制住他的臉,另一隻手,迅速的畫開。 

  「好了。」長寧收回唇膏,把它扔回包里,然後沖著寧越炫耀,「怎麼樣?要不要給你拿個鏡子過來照照?絕對讓你意想不到。看起來效果挺好的。」 

  寧越仍是一動不動,看著她,似要把她刻在眼膜上。 

  「別這樣看我,我沒有把你畫成豬八戒。而且,也一點看不出來有畫的痕迹啦。」長寧想到由此而要帶來的事,。。她刻意在唇彩上加放了一些東西。待會兒可會有他好看的……想到這,她就忍不住掩著口笑起來。 

  這一次,該是最後一次整他了吧。一下子,她又笑不出來。 

  遠處,池晏走過來,向寧越報告,說是新娘子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了,正在等他。 

  聽到虞悅,寧越這才有些反應,眼神越過長寧,停留在門口那個發白的身影上。 

  虞悅看起來有些憔悴,全然沒有了往昔的神采,好像入主心裡的精神氣兒全被抽走,站在那兒的,就只是一具空殼。 

  「我來了。」虞悅走過來,說起話來聲音很小。 

  「我知道你會來。這是你的願望。」 

  「這,一直是我的願望,可是……現在,我的這個願望,可能實現不了了。」 

  「我會盡全力的,相信我。」 

  一句相信我,在大紅的空氣里勾挑起几絲鬱悶,長寧的心裡,無緣故的哆嗦。 

  「那你……放得下她嗎?」虞悅的目光鎖定在長寧身上,充斥著寒氣。 

  「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說這話的,是長寧,同時也是寧越。二個人,在同一時間,用同樣的話,證明著同樣的心聲。 

  虞悅,寧越,長寧,四名將以及龐即,全部愣在那裡,一時間整個房間里都飄滿了這句說得清楚卻聽得糊塗的話兒。 

  虞悅也不追究,若追究,這二個人的默契只會讓她更是寒心,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她只想使自己的心理暖洋洋的,好好的感受這與眾不同的一天。 

  「我的身份……」 

  「我知道,什麼都別說了。」 

  寧越看了長寧一眼,向虞悅走過去,挽起她的手,向婚姻的殿堂走過去。 

  虞悅的手,在微微顫抖,寧越可以感覺到的,不僅如此,她的臉上還有淚水在滑落,淚水不是最純凈的那一種,帶著一絲黑色,在臉上落下的一刻格外的醒目,今天的虞悅沒有化妝,顯得有些蒼白跟無力,走起路來,也心不在焉,好像腳步上拖著沉重的負擔,走一步,晃一晃。 

  「怎麼了?」他輕問。 

  虞悅抹著眼淚,「寧越,我,可不可以跟你單獨在一起,說幾句話?」 

  「當然。」寧越點頭。 

  虞悅跟寧越進了書房,門,在他們的身後重重的關上,長寧低下頭,自己的手心裡,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了細密的一層汗,這個時候,長寧才知道不僅是手心,她的渾身上下,都是汗水,風一吹,整個人都被寒氣凍得僵住。 

  在這樣悶熱的夏天裡,她居然在打冷顫,長寧不由嘲笑起自己。 

  書房裡,空氣悶到極點。 

  虞悅不說話,寧越也只能任由這種沉默無限度擴散,他看著時鐘,在煩躁的滴嗒聲中預感到些什麼。 

  「虞悅……。」 

  「寧越,有些事,我必須跟你說明白。」虞悅正對著窗,背影有些模糊。 

  「好吧,你說。」 

  頓了頓,虞悅才下定決心,說道,「寧越,上次舊金山的事,是我接受了花舞的命令,要去監視你,由於被你派去的人反臨視,我只得自編自演了一出被綁架的鬧劇。」 

  「這我知道。」 

  「還有收購布森集團,我也是受了指令,不得不這麼做。」 

  「我也知道。」 

  虞悅回過頭,烏黑的髮絲在陽光下顯得凌亂,就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樣,毫無根本可言。 

  寧越知道的東西,終究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在他知道她殺手的身份后還能夠娶她,對於虞悅來說已是夠有情義的了。 

  可是,這樣的男人,卻不愛她,她必須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 

  「那你也該知道,我和虞雷的關係了?」 

  寧越和她並肩站在一起,望著窗外的景緻,眼神,飄乎不定,「是,虞雷幾天前來找過我,讓我放棄你,他說他跟你根本就不是親生的父女關係,他不能沒有你。」 

  「那,你怎麼說?」 

  「我不能說什麼,這得由你自己選擇。」 

  虞悅沉默著,好幾刻沒有回神,窗外晴朗的天空在她眼裡已是烏雲密布。 

  「到這裡,一切就到這裡為止。」虞悅柔弱無骨的話,和她此刻頹廢的神情搭著同樣的色調,被風一吹,了無痕迹。 

  虞悅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使得寧越對自己的預感得到映證,接下來,發生的,會是件殘忍的事,因為虞悅從來就未用這樣的口吻,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沒有人允許我們結婚,就算你願意,我願意,也無劑於事。」虞悅原本靠窗立著,蒼白的臉色映襯著花窗的冷色,說這話時,彷彿用了她所有的力氣,終於再也站不住,身體沿著牆慢慢的滑落。 

  寧越沉默了一會,雖然知道她所承受的壓力,但是,若他不走進她的心裡,他就無法明白她在想些什麼,然而這些,他永遠無法做到。無言中,他走過去,想把她挽扶到椅子上坐下。 

  虞悅被挽著站起來,用雙手支著書桌,使勁的搖著頭,頭腦里那些山崩地裂的感覺主宰著她,讓她一片混亂。 

  「虞悅,有些事……」他把手按在她肩膀上,想減輕她的痛苦,然而,一眨眼的功夫,虞悅就彷彿變了一個人,突然就揭斯底里的大叫起來,胳開他的手,迅速的從腰裡掏出一把手槍,無情的對準了寧越。 

  看他的目光里,有溫柔,也有殘忍。 

  無情的槍口,淚水卻充滿了深情,虞悅在此刻,將內心裡的真實感受無聲的流露出來,不說,卻說得足夠透徹。 

  事情發生了轉變,寧越明白到接下來,他所預感到的,殘酷的事,將要發生。 

  眼淚落下來,衣服濕了一大片,虞悅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切,都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範圍。 

  「寧越,你別怪我。我也不想的。」哀怨的話,如魚吐出的泡泡,一個接著一個,「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就在昨天,我的最後一個願望,再也實現不了了,我成不了你的新娘,再也受不了這種折磨,現在的我,只求快點解脫。我……我……我從來就是一個不合格的殺手。」 

  寧越知道虞悅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往前一步,是死,若拉她一把,或許還可以給她生的希望,他輕聲道,「虞悅,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相信我,可以把一切都解決好的,不過,你需要給我時間。」 

  「沒有時間了。」隨著她的搖頭,眼淚也在到處亂飛,說出的話,也毫無頭緒可言,「我是個不合格的殺手,我不應該有感情的,可是,我卻放縱自己愛上了你,而這種愛,使我背叛了花祭門,背叛了我們一同出生入死的姐妹們,背叛了我的父親虞雷,我本來以為,用我的背叛,換與你的婚約,我是值得的,可是,就在昨天,她們綁架了虞雷,控制了盛世,要挾我若不聽從她們的話,她們便會在盛世內部進行大屠殺,我不知道,花祭門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本來我們殺人一直都是有原則有底線的,可是現在……她們成了殺人狂魔,而我自己,也變得我不認識,寧越,你知道,虞雷把我養大,我跟他,雖然沒有愛情,但也有親情,我怎麼能夠看著他們一個個無辜的人,受無妄的牽連?所以……。所以……。」 

  虞悅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而眼眶裡,更是一片朦朧水氣。 

  「所以,你打算殺了我?」寧越替下她的話,接著說。 

  「她們,沒有要我殺你。她們只是要我做內應。」虞悅的話,讓寧越吃驚,但讓他更驚訝的話,還在後面。或許,這個世上,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把一個殺字,說得如此溫存,「是我決定要殺你的。」 

  「或許,花舞跟你說過,她們要把你折磨的死去活來,才會最終讓你死去,這,對於你,也是殘忍的事,而我,背叛組織,裡外不是人,我的痛苦無所不在,所以,寧越,與其讓你活在陰謀里,讓我活在痛苦中,還不如,讓我們痛痛快快的死去,死後,你才會完完全全的屬於我,我們的婚禮,也可以放到天堂里舉行,那裡,一定比這兒更漂亮。」 

  無聲的嘆息,如塵埃,飄浮在悲哀泛濫的空氣里。 

  「如果就這樣死去,你也太不負責任了,虞雷他們呢,他們怎麼辦?」 

  「我死了,他們也就沒有了利用的價值,她們從來不會殺對於她們來說沒有好處的人。」 

  「虞悅,你沒有資格決定他人的生死,你也沒有資格,替我做出任何決定,我也知道,你想帶走我,是你沒有辦法的辦法,但是,你相信,死後我們可以進天堂么?那裡的世界,就一定比這裡美么?那裡就沒有權惡與勢利了么?那裡,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么?」一個字,一根刺,刺進虞悅本就快要停止跳動的心臟里,一時之間,好像血液開始倒流,頭腦里一片暈炫,她的思想也在拐過一個彎再拐過一個彎后迷失了方向,寧越的責問,她無法回答。 

  萬物靜止,顫抖的,只有她黑洞洞的槍口。 

  「不,天堂里會有快樂的。」她堅持著,情緒如怒吼的海水一樣暴發起伏起來。 

  寧越笑了笑,沒有再做爭辯。 

  虞悅扣著扳機的手指在摩動著,她沒想到,任何時間都未曾對她展露過笑意的寧越,居然在這種時機下,對著她笑了,他嘴角的一抹微笑如春日裡的微風,無法抗拒的,到達她內心裡最最深處的地方,柔軟到,讓她忘了呼吸。 

  「不……」她大叫了一聲,被汗水和淚水淋濕的髮絲纏繞到她臉上,脖子上,她發瘋一樣的叫起來,搖著頭,情緒失去控制。 

  「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就這樣,決定了,我要帶你走。」 

  無法更改的事實,槍響,人,接著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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